作者:骑鲸南去
不给他当场使个飞头降都算他客气了。
不过,看着电话号码,李银航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就不能在副本里使用了。
她四下张望起来。
现在想要打跨国电话的话,只能……
这时候,邵明哲低着头、插着口袋,慢慢从帐篷门侧的阴影内踱了出来,像是个把自己密密包裹起来的影子。
李银航突然有点心虚。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门边的、听到了多少。
他用那双冷冰冰的三白眼看了李银航一眼,探手进入口袋。
在口袋底部扫荡一番后,他掏出了……十来枚面值为10铢的硬币,轻轻放在了李银航面前粗制滥造的降头书封面上。
借着路旁昏黄的灯色,李银航注意到,他指尖的血还没擦干净。
李银航:“哎……”
但邵明哲显然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放下硬币后,邵明哲便整了整口罩,投身转入了帐篷边的晦影中。
李银航眨眨眼。
她再次看向了刚才自己盯着看的投币式电话亭。
他的意思,是不是让自己用这些零钱去给那姑娘打电话?
还是自己多想了?
李银航动手把那些硬币一枚枚捡起来。
硬币上还残余着他温暖的掌温。
圆圆的硬币,让李银航想到刚才那颗本来应该向她滚来、但最后被邵明哲中途拦截了的脑袋。
应该说……是个“怪人”吗?
……
南舟在降头师带来的鸡蛋里挑了五个,用润唇膏乱涂乱画了五个符咒,赠送给了变态同事,让他回家后生吃这五个鸡蛋,就能获得女孩的心。
变态男千恩万谢,捧着他的痢疾套餐,美滋滋地走了。
送走了他,南舟来到了降头师身前。
降头师已经半昏迷在了台边。
……或许是被气晕的。
显然,南舟并没打算放过他。
小夫妻俩目睹南舟对他展开了一场正大光明的抢劫。
悦耳的物品入库提示音绵绵不绝。
南舟顺走了降头师身上一整套器皿,其中包括钵、盅、针、线、匙、杵、瓶、罐,一小包朱砂、两包用蛇和蝎磨成的粉、两包虫脂、三袋金蚕粉。
“恭喜玩家南舟获得A级道具,【降头师的法器N件套】!”
南舟扒了降头师的布袍,内里密密缝制着各种可防御外来降头的咒法。
——当然,这无法防御因为自身能力不足引发的反噬。
“恭喜玩家南舟获得A级道具,【咒术免疫】!”
他顺便从内衬里摸出了一本线都掉了大半的线装书,翻过两页后,也揣走了。
“恭喜玩家南舟获得S级道具,【谜之书籍】!”
最过分的是,南舟对着那一打鸡蛋里剩下的几颗鸡蛋,陷入了沉思。
他问立在身侧的江舫:“舫哥,你会做它吗?”
江舫笑:“当然。炒、蒸、煎、做蛋糕都可以。”
南舟当机立断,把鸡蛋全掏了。
“恭喜玩家南舟获得无等级道具,【鸡蛋】6颗!”
曹树光和马小裴看得瞳孔地震。
他们总算知道排名第六的队伍有多么恐怖了。
如果一不小心死在他们手里,有可能裤衩都会被他们扒走。
……死得头大,死得丢人。
打秋风完毕后,南舟将目光落到了降头师的脖子上。
他蹲着托腮,认真思考要不要把他脖子给拧了。
但江舫把手指搭在了他肩上,揉按了一番,似是在做某种提示。
南舟会了意,拿出了刚才那本【谜之书籍】,略卷了卷,单手握紧,抵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闭目消化。
等他再睁开眼时,他就探出了手,从仓库里取出一根银针、蘸了些朱砂,戳在了降头师的头皮上,一笔一划、工整地用朱砂画起符咒来。
此时,曹树光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待敌人如秋风扫落叶一样残忍”。
作为实际身份和南舟完全阶级对立的高维人,曹树光看得头皮发凉,忍不住感同身受地拿指尖刮了刮头皮:“这是……干嘛呢?杀了他就好了。”
南舟认真地画符,同时道:“不能杀。要留着他,引出他们背后的人。”
曹树光瞄了瞄地上绚烂的人头花盆:“不是都有个人挂了吗?说不定这个脑袋就是背后的人呢。把这个降头师也杀了,游戏搞不好就能结束了。”
南舟回过头,举着银针,诚恳反问:“怎么会这么简单?”
直播间里的高维生物:“……”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第162章 邪降(八)
除了这些他们自我拓展出来的道具,三人的小金库也瞬间充实到30000泰铢。
确定的确没有什么可搜刮的了后,“立方舟”出了帐篷,却并未急于离开。
很快,在附近的一条肮脏小巷的侧壁上,南舟发现了未擦净的大片血迹。
南舟探手一摸,摸到那血尚温,还没全干。
地上斑驳的血迹间,有半个清晰的旅游球鞋印。
南舟记得,降头仪式的司仪就穿了双球鞋。
南舟下了结论:“那个降头师要害我们。有人和他里应外合。但外面的人的尸体被人带走了。”
“是逃走的那个司仪干的?”李银航诧异道,“他不报警吗?”
死人可是件大事儿。
他冒着风险带走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岂不是更容易惹祸上身?
江舫笑了一声:“他倒是敢。”
抱着具无头尸体上警局,说他们打算联手用降头坑人,没想到技不如人,坑了自己?
按正常人的逻辑,碰上这种完全超出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一般只会有三种选择。
正面刚。
求助秩序。
求助强者。
从司仪脚底抹油的速度来看,他并没有正面刚的勇气。
他如果要报警,找到尸身后,直接打电话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带尸体一起走。
这样看来……
江舫说:“他还有别的地方可去。”
——他带走了尸体,想要求助更强者。
南舟转头看了一眼小夫妻:“所以,你们看。游戏不会这么简单的。”
小夫妻俩双双抱着胳膊,默默地抠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那南……”曹树光差点叫出南舟本名,咬了一下舌头才控制住,“……极星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南舟没有立刻答话。
他静静盯着血迹斑斑的地面,目光里带着一点审视。
曹树光险些叫错南舟的名字,心里本来就虚。
见南舟摆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一瞬间腿肚子都软了。
他哭咧咧地看向媳妇,收获了媳妇同样心虚的拍背安慰x1。
南舟出了一会儿神,才轻轻在心里“啊”了一声。
刚才,曹树光似乎在叫自己。
……他都忘了自己自称南极星这回事了。
南舟站起身来,跺一跺脚,对欲哭无泪的曹树光说:“走吧。”
曹树光精神过于紧绷,听到他没有继续问,心神一松,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也不能怪他心理素质差。
他和媳妇都是南舟天然的对立面。
南舟刚才徒手捏头的样子,代入感太强了,他的脑壳已经在疼了。
因为实在亏心,他们主动和南舟拉开了一段距离。
一行人离开小巷,从荒凉里一点点走向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