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冒充的丈夫 第7章

作者:升兮兮 标签: 豪门世家 婚恋 甜文 玄幻灵异

我和明承再英国留学回来以后就一直北华美院担任研究所导师的职位,也受邀上过很多大学的特邀课,叫我老师的学生有很多但实际上我记得的没几个。

去年把手里的研究生带到毕业之后我就忙于举办画展,没有再带学生了,因此我想出于礼貌祝贺一下他,但是却想不起来他叫什么。

不过很快我发现这不是什么问题。

支棱起来的皮高:哦对了,老师,我觉的你可能已经忘记我了,我是皮高啊,以前是北华音乐系的,当年你还劝过我半路出家要慎重,还特别允许我跟过一学期你在美院本科生的课,我特别感激你,我就是第一排最中间的那个!

哦,我想起来了……

几年前是有一个音乐系的本科生通过邮箱联系到我,求我允许他跟一学期,这个学生属于跨专业,但是上课时候眼睛很亮,永远坐在我视线的最中央,后来一学期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本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他真的考上了。

于是我由衷地祝贺他:“恭喜你,皮同学……”

我带新学生之前都要先看一下人,去学校之前我先在赵医生那里做完了基础检查,检查做完之后,他照常给我拿了药。

我看了看他拿给我的药物,想了想还是向他描述了我疑似幻听的经历。

他听完之后蹙起眉头:“你听到温先生喊你?”

我点头:“我确实听到,像真实发生的一样,但是他确实不在家。”

赵医生闻言深深看我一眼,随后他离开了一会儿,大约两分钟之后推门而入,将一份资料和一支笔放到我身前的桌子上:“你把这个填一下。”

我看了一下文件题头,《MMSE简明精神状况量表》。

他也怀疑我症状加重。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他拿起我做的量表,一项项浏览过去,双眼从眼镜后看向我,状似轻松不在意地问我:“你最近睡眠怎么样?”

我知道他这种状态是在检查我的状况,于是认真想了想,回答他:“还可以。”

他用笔尖在我的量表上一项项划过,透过文字评估我的大脑,“除了听到他喊你,你还有没有听到别的?是只听见这一次,还是时有发生?”

“没有听到别的了,只有这一次。”我回答他。

量表检查完,没有什么问题,赵医生将笔盖上,沉吟片刻后说:“其实普通人偶尔也会有幻听,但是你的情况让我不能够完全放心,你先回去照常生活,如果这种情况反复出现我建议再系统检查一下,顺便做一下脑CT。”

他说的有道理,目前也只能这样。

此时时值中午,他重新拿起车钥匙送我去北华美院,好久没有来过学校了,今天我需要来见一下我的学生,顺便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

车子停在我们约好的徽式花亭前,此时正是夏季的中午,太阳一晒车子就容易有味道,我把身旁的车窗放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赵医生说着话。

“我以为你今年不打算带学生了。”

我看着外面湖畔将绽的莲花花苞,挑了下眉:“是不打算的,但是这个学生跨专业努力了很多年,我不忍心。”

赵医生靠在椅背上,语气很平淡:“这种事只有努力可不行,要我看来他的运气也很好。”

我是努力至上的人,对运气这种东西并不信奉。

他也没说什么,而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想抽又想起我在身边,皱眉叹了口气,将烟扔到挡风玻璃前。

我秉承着不能乱扔垃圾的理念将香烟捡了起来在指间把玩。

可能是最近毕业季,学校人员比较混杂,又可能是我指间夹着香烟的动作让人误解什么,在我靠在车窗向外望时,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点燃一支烟弯腰递到我的面前。

“先生,您真美。”

赵医生深深皱了下眉,不等我说什么拒绝的话就关上了车窗。

而我却为这句搭讪怔愣了一下,不是感觉到被冒犯,而是这句话让我想到了多年前的明承。

那时候他还没有戒烟,背着我在院子抽烟被我抓到,烟雾朦胧间他的脸很美,我当时也是用这句话去逗弄他的。

我记得他的脸瞬间就红了,在我还要说话戏弄他时,他飞快的吻了一下我的侧脸,低垂下去的睫毛乱颤……

当时的明承真是温柔清纯。

靠在椅背上的腰隐隐作痛,我不着痕迹地换了下姿势,脑海中浮现明承按着我时深不见底的双目,我后知后觉地发现结婚之后他的性格变化似乎有些大。

--------------------

感谢在2024-01-15 12:47:10~2024-01-16 13:2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小竹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猫眼

不久后,皮高拿着本科毕业证书拎着行李箱向我们跑过来。

他戴着厚重的眼睛,长相并不出色,但是皮肤很白,头发是淡棕色带着天然卷,身上还很有孩子气。

我摇下车窗向他微笑致意。

他也向我抿唇笑了笑,低下头的瞬间,脸却瞬间红了一片。

我没想到他社交软件上那么外向,本性却这么腼腆,略略有些惊讶。

上了车之后他将自己本科的各种证书殷切地递给我看,这些东西琳琅满目,但我从里面翻到了画界不少含金量不低的奖,这种程度在真正的美术系也是很不错的,看来这几年他确实尽了不少努力。

我将这些东西整理整齐还给他,他愣了愣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目光暗了一瞬,又从包里掏出一些东西递给我:“老师,还有这些,我这人性格积极向上,勤奋努力……”

我接过来一看,发现居然是大学毕业证,甚至还有英语四六级、普通话、驾驶座,我好笑地打断他,“皮同学,你的努力我看到了。”

或许是因为我格外喜欢会脸红的人,为了让他不要紧张我尽量轻和地问他:“一会儿和我一起去学校后勤登记吧,你对研究所院熟悉吗?”

“熟悉!”他连忙回答,嘴角一咧露出一对小虎牙,眼睛和眼镜一样闪亮亮的,“我老早就以美院为目标,研究得贼透的。”

嗯,我发现他好像也不是很腼腆……

做完登记之后已经是中午,我们三人在教职工食堂吃完午餐,赵医生送佛送到西顺便将皮高送到了住宿的东校区。

皮高省了一天的路费,对赵医生大为感动,下车时还对他鞠了一下躬,“赵叔叔,你真是个好人。”

“赵叔叔”脸一黑。

我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临走时我拉住皮高,告诉他我这半年忙于画展很少来学校,有些课程他可以自带工具到我家中找我,“地址我后续发给你。”

他问我:“平常可以吗老师?”

我想了想,答应了。

我想过他可能会来找我,却不想来的这么快。

中午我在沙发上眯了一会,醒来不久我忽然听到门铃声,我起身打开院门的摄像头一看,发现居然是皮高。

我还穿着家居服,头发也睡的乱糟糟的,于是只给他打开了远门,留他在房门外等待。

十几分钟后我穿上可以见外人的衣服,给他打开了房门。

他站在门外,背对着房门,一只手拎着一个粘着油彩的大包,另一只手拎着一包干果之类的东西,听到开门的声音才转过身来,一张脸很圆,眼睛也圆,像只活泼的小狗。

我纵使对他的贸然出现不是很开心,却也发不了什么火。

他进门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那包干果递给我,“老师,这是我自己晒得柿子干。”

我其实不太喜欢吃甜腻的东西,但这是学生的一片心意,我并不会拒绝,所以我道谢之后收下了那包柿子干,“你可真是厉害,今天下午想要学点什么?”

皮高被戳穿了心思,脸微微红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我看不懂您去年讲解过的那副《落拓少女与萨卡》。”

这19世纪的油画讲的是魔鬼萨卡爱上一位在树下嬉戏的纯洁少女,便试图通过邪恶的力量将她制服。

我用了将近两个小时,将这幅图的构图人体以及光影包括时代背景再次进行了讲解,讲完之后皮高很感激的向我道谢,一点都不见外的主动去厨房给我倒水。

我接过来他倒的温水,顺手拿起一块柿子干咬了一点,香软绵甜倒是也值得一吃。

皮高趴在茶几上在笔记上写着什么,时不时的用笔描画几下。

我看了他一会儿,说道:“这些年你确实是努力了。”

北华不喜欢跨专业的学生,而我今年更是不打算招生,他执意要报考北华,还要做我的学生,走到这一步确实是付出了很多努力。

我说完之后,他有些自豪地向我笑,同时又有些庆幸的沾沾自喜:“实际上我没有抱太多希望,今年是我的二战,也是打算最后考一次,本以为已经没机会了,如果这次失败,我就要回家当音乐老师,但是没想到第一名居然被北华美院拒收了,我这才递补了上来。”

他说完之后,眯起眼睛有些神秘的问我:“老师,你知道第一名是谁吗?”

我看到他眼中八卦的光觉得有趣,我虽然不知道第一名是谁,是北华美院很少拒收学生,被拒绝了一定是证实了有问题的。

皮高把笔放下,“就是本科美院的第一名呀!”

他这句话让我惊讶了一下,我虽然不是很记得皮高,但是这个第一名我确实印象深刻的,他是个高挑沉默的孩子,在油画上异常地有天赋,我毫不意外他能够进入美院研究生院并在日后有一番作为,没想到他居然被拒收了。

人才的凋零让我感到十分惋惜:“为什么?”

而皮高的一句话,让我彻底惊了一下。

“据说他养邪门的东西,被上身了。”

我愕然之后皱起眉头:“这是什么话?迷信的传闻也能当真的吗?”

如果学校因为这种原因而拒收学生,我实在不能接受。

皮高把本子放下,坐直了身体,眼神很直:“不是传闻,我们很多学生都看到了,他是自己和几个同学在外租房住的,一开始他的天赋比较一般,后来据说是从国外求了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原来是属于一个已故的画家……”

请了这种东西以后,这学生的灵气确实突飞猛进,获得了好几个奖项,甚至在社交软件也小有名气,在学院的排名更是直线上升。

但是没有几年之后,他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社交软件也不再去经营,经常在角落里自说自话,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外语。

这件事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皮高因为经常往美院跑也撞见了好几次。

“后来他失踪了好长时间,老师和父母都找不到他,警方也束手无策,而有一天夜里,和他一起租房的舍友忽然听见有人敲门,舍友打开房门一看,我靠!发现居然是他回来了,而他非常诡异地问舍友可不可以让他进门。”

我听到这里,心里忽然一紧,我将手中已经凉了的水放回桌子上,“然后呢?”

“这还用问吗老师?”皮高拍了下自己的本子,做出一个把房门甩上动作,“那舍友当然是反手就把房门给关上,咔咔上了好几把锁,吓得到天亮都没敢睡觉。”

我张了张嘴,视线在自己家的房门上过了一圈,嗓子有些紧:“……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他见我真的不知道也有些惊讶,“老师,你是不是很少看学术以外的东西?那是因为有个民间传说是除了神以外,无论是大到妖魔还是小到鬼怪要想进入人的住宅都需要主人的同意,主人同意了他们就可以随意进出并接触房子里的人。”

我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

“老师……你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我将桌子上的凉水掩饰性的拿起来,又放下了,心里一直突突的跳,闻言看了下男孩子,对他说:“小皮……我有些不舒服,今天先到这里,你先回去好吗?”

男孩看到了我的异常,也收敛了聊天的性质,抱着自己的东西站起身来,有些担忧的问我:“老师,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事……不是你的问题……”我简短的安慰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