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履
谢松亭:“给你上坟那天多带点纸和元宝。”
席必思:“……”
“不过你可能用不到,因为会有很多人抢着给你烧纸,”谢松亭语气变淡,“那我就在你忌日那天找个十字路口看风景。”
“我问的是最想做的。”
“嗯,最想做的。”
谢松亭点点头,几乎要赞叹自己如今稳定的情绪。
放在以前,在他说出你比我先死那句话的时候就崩溃了,现在只要握紧手,稍微的疼痛就能让他对答如流。
先前他从没想过席必思死在自己面前的情况,但最近想了好多次。
他的人生太过贫乏,也就遇见过这么一颗耀眼的星星,从没想过星星会坠落。
如果星星坠落了,他该怎么办?
可能那时候他又会变成昼伏夜出的模样,这样清醒就是夜空,接着找到以前自己一直凝视天空的位置,安静地看着它不再发光的遗骸。
就像他高中做的那样。
只是注视。
只能注视。
席必思问:“要是你能把我复活呢?”
谢松亭皱起眉:“……难不难?”
席必思:“挺难。”
“那我可能会试试。”谢松亭说,“我体力很差,可能要研究很久吧,不过反正都能活很久了,所以在你身上花点时间也没什么。”
席必思不再发问。
谢松亭目送他去厨房做饭,自己看着拖鞋头,想了很久。
他一定会去试试。
不管多难他都会去试。
他接受不了这个人死亡。
从听到席必思出车祸的消息那天起他就想明白了,他真的很喜欢他。
这喜欢隔了十年,依然如塑料袋里刚宰杀的畜肉,割开淌了一地的血水,还新鲜着。
而且脱离了高中时的环境,反而更纯粹,更无忧无虑了。
谢松亭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
从席必思出车祸以后,他的生活一路失控。
现在走到哪了?不知道。
能过一天算一天。
还好席必思没变太多,他也一样,这样还能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他看向身边年轻的幻觉,喃喃地说。
“说不定他走之后你能版本更新呢,不知道你2.0会变成什么样……”
晚上睡觉时席必思坚持要给他梳头。
谢松亭:“你非要和我这一头海草较劲吗?”
“你管过它吗?你不管我管,你还不高兴了。”
“我把它拉扯这么长已经很不错了。”
谢松亭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方便他给自己梳头,捞过贝斯的爪子,把脸埋在躺在自己面前的贝斯毛里。
贝斯:“亭亭,他给你梳毛,你能给我也梳毛吗?毛太长了,我舔起来好累。”
谢松亭稀奇道:“怎么有不喜欢舔毛的小猫咪,你和泡泡学学。”
“它毛那么短!”
趴在秋千上的泡泡欠揍地甩甩尾巴:“有本事你也跟我一样这么短啊,基因里带的,我能怎么办。”
贝斯看起来要闹了。
“我也想梳毛呜呜呜……”
席必思看热闹不嫌事大:“看吧,我要是说给贝斯梳毛,它早就高兴得不行了,给你梳头发你还不乐意。”
家里养了三只猫什么感觉,谢松亭深刻地体会到了。
“这能一样吗?”
谢松亭反驳席必思一句,试图劝抚贝斯。
“给你梳毛当然可以,但是你也得自己舔一点吧,你又没什么事,还不舔舔毛。你多少斤了?看这胖的,放任你胖下去以后还跳得上冰箱吗?”
贝斯被一顿暴击,喵地一声叫起来。
“你们人类互相喜欢就算了,别对猫区别对待好不好!席必思在我身体里你就天天梳毛,一变成我自己了你就不梳了,呜呜呜,我要告诉全小区的猫你能听懂动物说话,太可恶了,太坏了你,我不可爱吗……”
谢松亭看了看它的体型,心说还真不可爱,帅多一点。
席必思梳开一团死结,头都没抬,说。
“自己舔。”
贝斯顿时收声,哀哀怨怨地开始舔自己的猫爪。
这家里谢松亭才是表情不多的那个,但两只猫都更亲近他一些,撒娇吵闹都是找他。
猫比人的直觉准的多,两只都明白席必思更不好惹。
谢松亭摸摸它的头,安慰它。
“好的不学学坏的,泡泡你整天都教贝斯什么?学你撒泼学得挺像。”
泡泡黄绿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
“我能教它什么,它耳濡目染也不怪我吧?”
“演什么呢,肯定是你教贝斯来找我撒娇的,”谢松亭一语中的,“贝斯那小脑瓜想不出这招。”
泡泡见被戳穿,也不演了,说。
“你帮它梳梳毛也不费事嘛,之前不都这么梳。”
谢松亭扭头找席必思:“……你给我梳完能给猫梳梳吗?”
他只穿着薄薄一件家居服,身体全裹在被子里,头发披在外面,因此被尾巴卷住小腿时立刻察觉了。
他动了一下没被卷住的那条腿,没拒绝。
席必思停下梳子。
平时毛躁的头发在他一遍遍的梳理下稍微乖顺,躺在他手心里。
他声音带笑,说:“可以,但是你得让我给你买点发膜。”
谢松亭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
“发膜。”席必思耐心地重复。
谢松亭荒谬地说:“干脆你把头也替我洗了?”
“那当然好。”
“……我开玩笑的。”
“我认真的。”
谢松亭坐起身,把头发从他手里抽走,说:“你干嘛呢,你在这借住,你又不是当我妈。”
席必思挑挑眉:“谁当你妈,我这不是往男朋友努力吗,可惜你不同意。”
谢松亭反射性想说我没不同意,口型都做出来了,看到席必思灿烂的笑又收了回去。
“又诓我。”
“谁让你这么好骗。”
泡泡受不了了,从秋千上跳下去,用爪子扒开门去客厅。
谢松亭摸着贝斯的毛,说:“你要是一直变不回去怎么办?”
“那就看你愿不愿意一直收留我呗。”
谢松亭:“……养你很贵,我养不起你那么久。”
“要是我不贵呢?”
谢松亭沉默下去。
席必思梳完最后一缕,放下梳子,说:“好了。”
他似乎只是一问,没有执着地要个答案。
但谢松亭回答了。
谢松亭说……
“那你怎么可能留在我这?”
“因为我只想留在你这。”
“那你也能从这离开。”
“不会。”
床头灯在谢松亭的长发上投出一圈光晕。
他不动时,更像一具美丽的玩偶。
席必思不厌其烦地说:“我只喜欢你,所以我不会走,你怎么样我都不会走,除非我死了,我会一直等你。”
谢松亭想到了另一种局面。
“假如我死在你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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