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术子佚
他看见他们收养了小古,两人经常并肩坐在廊下,小古就安稳睡在他们膝头,陪着他们一起看远处彩霞灿烂。
他还见到了曾经的祖母,原是那般明媚灿烂的模样。
“他叫柴江意。”谢逢野当着俞思化的面用脸蹭了蹭怀中人的额头,“你也见着了,他之前不是这般,也是怪我没护住他。”
俞思化握住杯子的手一紧:“是别人害了他吗?”
“说起来,不世天上有个月老。”谢逢野瞧着小玉兰低头的模样,眯了眯眼,接着说,“我曾经以为是他害了我们,如今去了趟白家才知,是月老救了我的性命,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莽撞了许多年,如今才知,我还欠着月老许多话没能说。”
俞思化猛地抬眼,正对上谢逢野瞧着他的目光:“你说月老没做错?”
“我是这么说了。”谢逢野勾唇轻松地问,“玉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俞思化又很快低下头去,“那如今你找回他,是要做些什么叫他恢复记忆吗?方才你说这城中……”
“嗯,这城中尽是可以恢复记忆的术法,所以我们要在此处多留些时间。”谢逢野说,“早在崔木闹事,带你下幽都时,我就发现你似乎和我有关系,我一直想要告诉你,却不知如何开口,如今好了,找回了江意,便什么都能告诉你了,说起来,你家祠堂还一直供着我呢,那块无字的碑。”
“那你们为何会走散?他……又为何。”俞思化实在挪不开眼,柴江意和他太像了。
“没大没小的。”谢逢野教训他,“叫祖父。”
“今后我同他,也需要你这个曾孙的支持啊。”谢逢野温和得不行,“对了,我临走之前不是叫你替我保管一样东西吗?”
“哦……嗯是的。”俞思化低头去解腰上的锦囊。
“不是,是我挂你脖子上那块。”谢逢野提醒他。
待俞思化递过来之后,就瞧着谢逢野体贴轻柔地挂到柴江意脖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如今你都知道了,所以我不管是牵你还是抱你,你都莫要有什么负担,我向来是很疼你的,他也很疼你。”
谢逢野轻轻地抚过“柴江意”的脸,问道:“对吧,江意?”
就看他缓缓地转向俞思化,点了头:“很疼你。”
谢逢野这才满意地笑了,自顾自地摆头说:“看我,我都在浑教什么,玉兰能对我有什么心思呢,对吧?”
他说罢就留下一桌东西,拎起小古出去:“糕点记得吃啊,你就好好住这间,我带着你祖父再找个卧房。”
之后几日,谢逢野天不亮就过来找俞思化,还带着自己的傀儡一处,打着要弥补往日没能给出的慈爱,只是从那夜过后,就再也没能见到小古。
兴致上来了,也带着俞思化一道上街,非要手拉着手,遇到小玉兰不愿,他就大赖赖说:“祖父牵一下怎么了,是吧成意?”
“让他牵。”
如此两天过去,俞思化除了觉得自己那个祖父说话有些怪异之外,单从后面去瞧,他们当真相配。
光看那清净模样,合该冥王如此朝思暮想多年的。
他总是抑制不住地想到当时白迎笑递出的灵笺,原来,谢逢野就是和他一处啊……
该到睡觉的时候了,俞思化正要灭了灯,却听窗外几声脚步响。
谢逢野拉着傀儡故意过来,又停在几步之外,刚好说好能让屋里听见。
“不行!”他故意做压低声音的样子,“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这么做。”
然后再指尖绕着灵光点去傀儡额头。
“不让,玉兰,知道。”
说完他就扛着傀儡走了,回望一眼那屋灯火,果然再也没暗下去。
此后白天他还是照常来找俞思化谈天说地,到了夜间又扛着傀儡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一唱一和地。
“我今夜一定会伤人。”
“不行!我中毒太深,恐怕难捱。”
俞思化就在屋内,忽然听见谢逢野闷哼一声,似是痛苦万分,跌跌撞撞地走远了,之后再也没了动静。
他一开始想,冥王能中什么毒,能解决的。
可越想越坐不住,最后告诉自己只去看一眼。
去到他们房间,只见门开着一条缝,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俞思化才碰上门框,随即一股热意从他的之间涌进身体中,再低头,他已经穿上了柴江意的衣服!
谢逢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前,大掌一搂便将人拉了进去。
俞思化只觉一阵乱晃,待回过神来,他整个人都被抵在了门边。
“放肆一回,我就放肆一回。”谢逢野贴着他的脸,声音都带着颤抖,恍若下句话都要抖出泪来,“我就放肆这一次 ,好不好?”
蓬勃喷涌的热气彻底烧坏了俞思化的脑袋,他僵着手臂想把人推开,却立时被抓住固定到他头上!
“求你了,不要让我一个,就一回,好不好?”
谢逢野小心翼翼地用鼻尖蹭着人,嘴巴停停靠靠地从额心滑下来。
“我要死了,你应了我,好不好?”
俞思化双眼瞪圆,艰难地说:“我不是……”
“就当是我逼你的,好不好?”谢逢野的喉结在他眼前滑动,声音却有力地砸过来,那个不可一世的冥王何时这般祈求过?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叫我难受,你不会丢下我。你若不愿……”
谢逢野用额头抵着他的脖颈:“就离开吧,我难受,便难受了,那么多年……”他苦笑道,“不都这么过来了吗,我向来是自己一个。”
俞思化不知为何,心中猛地一痛。
冥王说他要死了,他很难受,他需要帮助,是他逼自己的。
“……我。”
得了开口就是有戏,谢逢野眼睛猛地亮了一瞬,像猝放了万千无声焰火,再也没说什么,猛地低下头吻上了他。
他只觉得瞬时全身的血都在往脸上涌!一股烈火从唇上烧开,烫得他脑袋空白。
偏那温暖的触感做不得假,呼吸缠绵着珍重不已,天也好地也好,他终于是咬上了这唇舌,终于是含住了那千万年的誓言。
骗了就骗了吧,谢逢野想,这是早就答应下要亲的人,逼的也好,抢来的也罢,他总要先尝尝朝思暮想的味道。
他不要做那个救天救地的端方龙神,他谢逢野要的东西,哪肯多等!
“不要抖,不害怕。”
谢逢野下蛊一样,让自己的嘴唇轻轻擦过玉兰的脸侧。
“乖乖,把嘴张开。”
第68章 皇帝(二合一)
瞬时所有声音尽数被压下去,柔软蹭着滚烫烧开唇边,灼热的呼吸横冲直撞。
俞思口鼻之中只剩下谢逢的气息。
是那么蛮横、放肆、不加克制。
被他那么一唤,俞思化才想起自己要说他不是柴江意,却没想张嘴这个动作正中谢逢野下怀,才堪堪避开脸想要说话,那些滚烫呼吸就立时追了过来,很快就将他整个人包裹住,无处可逃。
一掌温热盖上眼帘,黑暗中掌心那些暖意在轻轻打着颤。
俞思化猛地睁大了眼,睫毛蹭上谢逢野,却像是火折子燎上了薪柴,一路擦火带热地溅出或火点子。
便是这样再轻微不过的反应,对谢逢野来说也是承受不住的。
初次亲吻爱人要的是勇气,他绝非算得上此中好手,即便疏于此道,他也能随着本能去追逐试探。
先前尚未来得及有这类经验,当下敢有如此作为,一则,是因为晓得了面前玉兰是自己的心心念念。
二则,确实是那些苦闷已久不得宣泄的情意在叫嚣。
竟还有这般事。
他们纠缠苦等又相爱了那么多年,居然连唇舌之接都未曾有过!
竟然还有这般滋味,像是侵骨噬髓的毒药,一路酥痒痒地淌进胸口里。
谢逢野很不得自己能当下就把玉兰拆吃入腹,寻找处缝就要把自己一腔心意全数递送进去,主只管纠缠出啧啧水声,不加收敛地让自己的呼吸一次次撞上俞思化的脸。
他耳边是杂乱无章的心跳,掌下是无措而煽的睫毛,手里更是捏住玉兰的腕子。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自我蒙骗一般证明此夜此境,玉兰是无从抵挡地属于过他,也更好证明他是被自己胁迫的。
唇间还有着桂花糕的香甜,摩擦之中却又不住地泛着苦涩。
那是苦等无果,也是推拒不得。
可随即就会涌出回甘,湿热缠绵,如同几万年前那场靡靡冷雨,那廊清光,那眼对视。
这只是一场潇潇而来的桂花风雨,浇得人甘愿沉迷其中。
他们都在骗自己,他们都齐齐闭上了眼。
他们都入了魔。
好像这辈子也只活这一个瞬间了。
直到手下握着那截手腕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越往后,越像是谢逢野提着人挂到门上。
他另一只手早已不安分地滑到了俞思化腰后头,拢着人,拼了命地想把他往自己怀里按,非要将他一直按进身子里血肉相融才肯作罢。
谢逢野这才恋恋不舍地稍微退开些,依旧让鼻尖靠在一处,呼吸熨着呼吸。
满意垂眸看去,那点赤润嘴角好一派水色潋滟。
此等美物在前,如何能忍住不去触碰。
谢逢野松开了捏着俞思化腕子的手,待他将将把气喘匀了才探指过去,眷恋不舍地轻轻按了下。
这一下像是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玉兰那双原本垂着颤抖不歇的长睫,猛地抬起怒送火气过来。
接着便听衣袍簌簌,风声忽起。
俞思化挥臂而来,一拳头砸上了谢逢野的脸。
他连躲都没躲,生生接下了这一拳,平日里那些总围绕在他身边用作保护的什么光啊法术啊全都没了。
竟是就靠着凡躯一体,抗他这怒火一瞬。
冥王唇角很快青红起一片,甚至还泅出片血光,刺目惊心地挂在他唇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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