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老祖的科举官途 第371章

作者:余缠缠 标签: 种田文 科举 轻松 玄幻灵异

四皇子把话说得很是直白,他虽然只说了自己是怀疑,却并没有提到自己要对大皇子做什么。

皇贵君只是张口喝止了他,令他不要再说,但却也不敢开口,让他不要提防大皇子。

如果可以,皇贵君是真的想拉着四皇子耳提面命,让他小心他大哥。

可是,两个都是他的儿子……

他被夹在中间,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劝了老大,老大觉得他偏心老四。劝了老四,老四觉得他偏袒老大……

皇贵君不敢去向大皇子求证,因为他一开口,不管怎么问,都会让大皇子以为自己是在为四皇子出头。

皇贵君一个人想了许久,只觉得这件事,他真的不能问,也不能找别人商议。否则,万一传到了外头去,那就成了他这个当父后的,在疑心自己的儿子了。

由父后亲口说出来话,比什么都更为严厉。

皇贵君不禁想起,之前大皇子对他说的那样一番话……他心重的天平已经逐渐向四皇子那边偏了。

还有畅贵君……

畅贵君的事,并没有明确说是大皇子所为,一切也不过都是皇贵君自己的猜测,但这会儿,他的心里着实难安得很。

锦硕王能反应这么快地将畅贵君拖下水,难保他后续没有别的手段。

更何况,刑部查到的,行刺的人有两拨,那么,不论锦硕王是为了报仇还是什么,都必定有两手准备。

一手对准畅贵君和二皇子,另一手怎么就不能瞄准了四皇子呢?

皇贵君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大儿子竟然想方设法想要除掉小儿子……一双手就立刻轻轻颤了起来。

*

“要变天了。”越国公喃喃自语。

这话之前林醉也说过一次,当时墨珣应了一句“早就变了”,现在也是一样的话。

“早在皇上用活人炼丹起,大周的天就已经变了。”墨珣阐述了一个事实。

越国公大概是没想到墨珣会这么应,看向墨珣的眼里还有些许仲怔。

墨珣口中的这个“天”,既指政局,也指宣和帝。

在墨珣眼中,从宣和帝罔顾人伦,以活人炼丹开始,这个“天”就已经变了。

越国公对宣和帝还有期待,自然也就不会往墨珣所说的这个方面去想。他心里想着的,自是与其他的朝臣想得一样,只当是几个皇子的问题。

墨珣虽然不打算怎么劝越国公,让越国公与自己想法一致,但时常给他灌输一点自己的想法也是可以的。

越国公看着似乎是想出言反驳墨珣,但好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墨珣说的是实情,宣和帝的那种做法,确实是亡国之兆。

再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一连串天灾人祸,越国公也被墨珣的话动摇了几分。

墨珣给越国公灌输的思想是在潜移默化之中进行的。

越国公年纪大了,很难再听进别人的意见,也很不愿意接受变动。不管是朝堂的动荡,还是战争,改朝换代……这些对越国公而言都是很难接受的。

之前赵泽林将其劝住,都是以整个越国公府作抵,才得以让越国公改变了主意。

在越国公的心里,定然还是认为自己应当忠君爱国。

“忠君爱国”,当然是“忠君”在前。

墨珣没有照着“一天三顿”在越国公面前说宣和帝如何如何昏庸,如何如何残暴不仁……这种话说出去可是大逆不道的。

从事情发生至今算不上很长时间,墨珣看越国公的这个反应,倒觉着自己的“潜移默化”已经有些奏效了。

墨珣本身就没有期待越国公会在“皇子争权夺位”的事上有什么动静,只要他别贸贸然把自己的命丢了就行。

墨珣正等着越国公反驳自己,却见他像是认了命般,摇摇头,便不再提了。

刑部尚书自从领了宣和帝的尚方宝剑之后,行事立刻就与之前的不同起来。

以往,刑部尚书总是小心谨慎,唯恐自己招惹到哪位皇子。现在,他既然已经被宣和帝“逼”着认下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查。

在刑部尚书心目中,所有的皇子都有嫌疑,哪怕是已经在宫里养伤的大皇子也不例外。

谁敢保证那个“遇刺”不能是苦肉计?

大皇子可以一开始安排了苦肉计,却没想到还有别人想趁着他离京的时候要他的命。两边的死士撞在了一起,这才导致了大皇子受了重伤。

刑部尚书大张旗鼓地查,挨个王府地搜查,倒还真叫怀阳百姓拍手称快,也稍稍挽回了一些朝廷在百姓心中日益变差的形象。

因着刑部尚书是受了宣和帝的命,赐了尚方宝剑还得了钦差的圣旨,就算皇子们心中再不满,也只能憋着。

这下倒好,在刑部尚书的雷霆手段之下,还真让他揪出了不少事来。

大皇子受伤一事是真的,但苦肉计也是真。

也就是说,他本来就想要借着自己受伤的事留下来。却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人派了死士去杀他,险些就把皇长孙的命给搭上了。

畅贵君确实是冤枉的,他并没有派人行刺。但二皇子确实在庄子上私募兵丁,人数足有上千人,已然超过了一个身处于京中的王爷应有的配备,恐有谋反之嫌。

“灭门惨案”的凶手已经由蔡炎恩抓获,却在被捕时将藏在嘴里的毒药咬破,服毒身亡。毒药经证实,与行刺大皇子的其中一批死士所服用的一样,乃“见血封喉”。

怀阳府尹派人去查凶手的真实身份,倒发现此人是四王妃陪嫁的姆爹的亲生儿子,确实曾经出入过四王爷府。

但目前尚且不知此人是大皇子的人,还是与当初刺杀大皇子的另一批死士是一伙的,也不定能完全洗刷掉四王爷的嫌疑。

因为刑部尚书这一次是把所有的皇子一并查了,所以有些根本与此案无关的事也一并被刑部尚书给挖了出来。

又因为宣和帝只说将“此事”交由刑部尚书负责,所以刑部尚书也就不打算狗拿耗子了。

周行王从国库里借钱,借了足足有三百万余两,至今还未归还。

说到底周行王的事不归刑部管,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他能把钱还上就行。

但现在情况不同,户部天天哭穷,而不拘是安置灾民还是重建蓟州,亦或者是与雅砻打仗,哪一项不需要钱?

而昭明王就更厉害了,被查到私下里与雅砻有联系。

……

刑部尚书担心自己的奏折会令宣和帝怒上心头,在进宫面圣的时候就偷偷叫了宣和帝身边的内监将御医请来。

不管宣和帝看了奏折到底晕不晕,总归是有备无患。

这段时日,皇上的心情一直很不好,甚至变得十分多疑。就是窗外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会让皇上疑心生暗鬼。

而且,皇上的记性也变得很差,有的时候才刚说完,忽然就忘了接下来要说点什么。

叫了御医来看,御医也只说皇上是思虑过重,心思太深。

而皇上服用了术士那边却供上来的“仙丹”,身体却也没有明显的好转,也不像之前用过之后那样有着肉眼可见的明显变化。

这会儿根本不消刑部尚书提醒,内监便已经去请人了。

刑部尚书见状,这才进了御书房,将自己手中的奏折放到了宣和帝的案上。

“臣,幸不辱命。”刑部尚书满脸的悲怆,立在宣和帝面前。

宣和帝观刑部尚书表情严肃,还不等他将奏折掀开,心里就已经暗暗做了准备。

却不曾想,宣和帝的这个“准备”根本就没什么用。

他看完了刑部尚书送上来的奏折,看到了自己的好儿子们的“丰功伟绩”之后,宣和帝的身体已经开始抖了起来。

宣和帝这个身体抖得太过明显,完完全全是在哆嗦了。而且,这瞧着确实是不由自主哆嗦起来的,直把在一旁仔细着宣和帝的齐公公吓了一跳。

宣和帝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奏折,顿时瞋目裂眦,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奏折上的每一个字眼,似乎要将他们抠出来又揉碎了丢出去一般。

他只觉得自己周身疼得厉害,就像是从身体里涌起了烈火,要将自己整个身体都烧焦了一般。

“皇上?”齐公公小心翼翼地唤了宣和帝一声,就担心他又这么晕了过去。

宣和帝死死捏着奏折,倒像是提着一口气似的。

在御书房里所有人的注视下,宣和帝终于哑着嗓子开口问道:“情况属实?可都有证据?”

刑部尚书不敢耽搁,赶忙应答:“臣在锦硕王府之中查到了就地掩埋的毒药;而繁楚王的兵就藏在奉阳与怀阳交界的那块儿;四王妃的姆爹很早以前就丢过一个孩子,但因为身上有胎记,才于五年前寻回……”

宣和帝已经看过奏折了,这会儿又听刑部尚书口头说了一遍,倒是更清楚了几分。

他刚才紧盯着奏折,除了因为难以置信之外,还有就是他看不清楚奏折上的字。

奏折上的字似乎有了虚影,倒叫宣和帝看得并不真切。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心烦意乱。

“老七……”宣和帝的声音再不复过年时候的响亮,这会儿听来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昭明王里通外国,臣在七王爷府中搜出了雅砻王族的信物。”刑部尚书这会儿倒是不怕了。如果昭明王被坐实了通敌,那他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日后不能登基称帝,自然也就不会秋后算账了。

刑部尚书说着,就将自己带来的证物送到了宣和帝面前。

宣和帝这才将一直捏在手中,险些捏变形的奏折放到了一旁,开始观察这个证物。

他与雅砻的王室打过交代,也见过差不多的,但仅凭这一项,就说老七通敌怕是有些草率。

宣和帝刚要将自己质疑的事说出来,就感觉到蚀骨噬心的疼痛,就像是千万只虫子在咬他的身体一样。

最关键是,这种疼痛来自于体内,饶是宣和帝现在觉得自己的手疼得仿佛被人生生折断了一般,可从外边根本什么都瞧不出来。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但从刑部尚书的视觉来看,就好像宣和帝在看那个雅砻的信物一样。

宣和帝的身体又开始哆嗦起来,抖到竟连手中的信物都握不住了。

一声闷响,信物已然从宣和帝的手中掉落,在地上铺着的地毯上滚出了一段,最后撞到了桌角,才得以停下。

刑部尚书一直注意着宣和帝的动静,自是亲眼看着雅砻信物从宣和帝手中滚落,而不是被怒上心头的宣和帝丢出去的。

“皇上?”

刑部尚书下意识抬头看向宣和帝,只见宣和帝双唇颤动不止,仿佛被这个信物给刺激得失了神智一般。

宣和帝的眼神十分可怖,倒叫刑部尚书不敢去直视宣和帝的双眼。

然而,不看双眼,也可以看别处。

不多时,宣和帝嘴角已泛出白沫,最终只翻了个白眼,便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晕了过去。

“皇上?!”

刑部尚书的声音自是惊恐万分,而经了他这么惊声叫喊,也令一直在一旁伺候着的齐公公回了神。

齐公公猛地扑到宣和帝的腿边,一扭头就朝着外头喊:“快去请御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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