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老祖的科举官途 第372章

作者:余缠缠 标签: 种田文 科举 轻松 玄幻灵异

刑部尚书事先就已经让人去请了御医,这会儿齐公公一喊,在外头的御医已经快步走进来了。

御医已经被事先告知了情况,现在看到皇上晕了过去,哪里还有不懂。

他先是让内监将皇上放到软榻上躺平,而后才开始为皇上诊脉。

御医是不管朝堂上的事的,作为医者,他该说的还是得说:“皇上不能再受刺激了。”

他这话是对刑部尚书说,也是对齐公公说的。

本来,如果皇上病了,朝中的大小事务就该交由太子打理。可宣和帝偏生没有立太子,所有的事都只能亲力亲为。

在场的无不点头称“是”,但实际上,宣和帝受不受刺激,还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王御医,皇上这是……?”齐公公十分小心,也不敢大声说话。

“心烦气躁,再加上受了刺激,心思浮乱,心气不顺,气息乱涌,气滞血凝……”御医将手收了回来,也是无奈得很,“皇上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正是因为宣和帝晕着,御医才敢说这种话,如果宣和帝醒着,御医哪里敢在他面前提什么“不行”?这不是在咒皇帝吗?

御医起身之后没有动静,只等着齐公公刚才派人去请的其他御医到场。

皇上的身体,他可不敢一个人下针用药。

等到其他御医到场,为宣和帝诊过了脉之后,御医们便凑在一起商量该如何下针,如何开药。

“我先为皇上施针,将他郁结的气血打通。”今日当值的御医这便坐到了软榻旁的小圆凳上,开始为宣和帝下针。

其他的御医则将药方写好,交由医员煎药去了。

待宣和帝悠悠转醒,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才发现御书房里再次围了一圈人。

饶是宣和帝这会儿反应再怎么慢,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又晕倒了。

宣和帝醒来之后,已没了刚才的噬骨之痛,但脑子里一片混沌,倒叫他让人扶起之后,坐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

他刚才,似乎是在跟刑部尚书说事情。

宣和帝看了刑部尚书一眼,脑子里隐隐记起了一些。

似乎是跟他让刑部尚书去查的案子有关。

案子……

案子就是大皇子和皇长孙遇刺。

然后呢……

宣和帝怎么都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但是,想不起来,却也还有别的法子。

“于爱卿,把奏折拿来。”宣和帝张口便说。

且不管今日刑部尚书有没有带奏折,若有,他马上就能拿来;若没有,他可以回去写。

总归不会暴露宣和帝忘性大的事。

“这……”刑部尚书略显迟疑地看了一眼御医,似是在无声地问“皇上这会儿还能不能受刺激”。

御太医接到了刑部尚书的视线之后,也是一愣,而后才在心里叹了口气,主动走到宣和帝面前,“皇上才刚刚醒来,不便再处理政事了。”

宣和帝确实刚醒,反应也慢了半拍,这会儿听到御太医的话之后,也是放进脑子里“嚼”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无妨。”宣和帝摆手的动作都显得十分疲软,“拿来吧。”

宣和帝刚才本想去看刑部尚书的表情,借以判断他究竟有没有带奏折。但只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想法。

刑部尚书无法,只得将那个已经被宣和帝捏得有点变形的奏折又递到了宣和帝手中。

宣和帝在手接触到了奏折的时候就已经又想起了奏折上的另一件事——繁楚王私募兵丁。

等到打开之后,今日刑部尚书与自己所说的话便已全部回到了自己的脑海里。

宣和帝烦闷地将奏折丢到一边,伸手遮在了自己的双眼上,似是在思考该如何处置他们。

查案本就是刑部的职责,现在于霜扬又说证据确凿,那就是该给他的几个好儿子一个辩解的机会了。

太医院煎好的药送上来之后,宣和帝便将仰头一饮而尽,而后偏过头去对内监道:“传朕旨意,命宗正寺卿到太和殿。将繁楚王、周行王、昭明王全都叫进宫来。”

“把丞相,太尉,御史丞,也一起叫到太和殿。”

宣和帝说着说着,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干脆改口,说是照着早朝时候那样,叫文武百官都到太和殿候着。

以为墨珣的品阶,是无法进入太和殿,但却也被人从大理寺叫进了宫里,站在了外头旁听。

任谁都知道,皇上赐了刑部尚书一柄尚方宝剑,而刑部自打于霜扬得了尚方宝剑之后,查案就不再畏首畏尾的了。

而今日,刑部尚书带着厚厚的奏折前去面圣的事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是以,大多数臣子都知道皇上忽然将朝臣们全都叫到太和殿是为了什么事。

宣和帝怕自己忘记,手里一直拿着刑部尚书的奏折。

几个王爷原先就在宫里,只是大皇子在后宫养伤,而其余的几位都在前宫的衙门里来得倒快。

墨珣的大理寺离皇城有些远,等墨珣他们赶到的时候,太和殿内已经有说话的声音了。

墨珣与同僚无声地行礼问安,而后便在殿外站定。

宣和帝先问的是大皇子,并让刑部将查到的证据直接摆在了大殿内,好叫几位皇子都为自己辩解辩上一辨。

大皇子并不承认自己使的苦肉计,他只一口咬定了自己遭人陷害。刑部就算在锦硕王府里查到了什么,大皇子也只说是遭人陷害,拒不承认。

又因为他有伤在身,说话间几度昏厥,都是由御医救醒,醒来之后继续否认。

就算刑部将人证带了上来,锦硕王也是厉声反问人证,受到何人指使,为何要构陷于他。

宣和帝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被气晕了之后,再醒来,就好像已没那么气了。

可听到大皇子节节拔高的声音,宣和帝心中的烦躁再次涌了上来。

大皇子是越争辩越大声,就像是谁大声谁有理一样。不管刑部提供什么证据,他都抵死不认。

宣和帝看着大皇子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就那个架势根本禁不住推敲,辩不过,只一味地拔高嗓门,试图将其他的声音压下去……

这根大皇子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甚至给人以一种做贼心虚感觉。

宣和帝只觉得大皇子的声音吵得自己心烦意乱,简直想让人将他的嘴封上。

一开始,因为大皇子身上有伤,宣和帝特意命人赐了座。

整个大殿之上,除了宣和帝与柱下御史,便只有大皇子一人坐着。

现在,宣和帝见他声如洪钟,一点都瞧不出身上有伤,便也不想再听他争辩,只摆摆手,对着身旁的内监道:“叫宗正寺看着办吧。”

“皇上传旨,命宗正寺卿查办。”内监的声音十分尖锐,与大皇子的声音截然不同。一经开口,令殿中的人都静了下来。

直到宗正寺卿站出来说了句“臣领旨”,大皇子这才仿佛猛地回过神来,面容悲怆道:“父皇明察,儿臣是冤枉的啊!”

宣和帝一听就烦,哪里还欲再听,直摆手让人把大皇子带下去,交由宗正寺查办。

鉴于大皇子身上有伤,倒也没人敢真的把大皇子如何。

大皇子喊冤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才逐渐消失在宣和帝的耳边。

其实,搞个苦肉计什么的,本也算不得什么事。

宣和帝主要是气在,大皇子“精于算计”,这点上。

在宣和帝印象里,大皇子一直是一个十分恭敬孝顺的儿子。在他的几个弟弟面前也颇有大哥的风范,谦和,懂礼,知进退……

宣和帝对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

一直以来,宣和帝都认为大皇子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看到大皇子如此优秀,宣和帝心里有骄傲也有自豪。

早前,朝臣们逼着宣和帝立储的时候,宣和帝虽然心里不乐意,但听到了朝臣们夸奖大皇子如何如何,宣和帝心里还是受用的。

然而现在,他原本的那个谦和的儿子,忽然被撕开了假面,骨子里竟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人!

看到眼前这样一个强词夺理的大皇子,宣和帝突然意识到,自己很累了。

大皇子被带下去之后,便轮到了二皇子。

这才是重头戏。

无论是大皇子的苦肉计,还是五皇子的从国库借钱不还,在宣和帝眼中,那都不及二皇子私募兵丁来得严重。

一千多的兵,还就在昌州,就在怀阳的边边上,这叫宣和帝怎么受得了?

大周是明令禁止私募兵丁的,上一回年太尉就险些因为自己夫郎的侄子还是外甥什么的,在庄子里养了太多的护卫,而险些被当成是私募兵丁,在宣和帝面前吃了挂落。

当时,年太尉庄子里的护卫不过百来人,当时被墨珣与越国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把年太尉给吓得屁滚尿流了,更遑论现在,二皇子养了上千人。

“朕问你。”宣和帝盯着跪在殿内的繁楚王,“你养这么多兵做什么?”

“儿臣是被冤枉的!”繁楚王也学着锦硕王的样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宣和帝抬眼看了于霜扬,示意于霜扬将刑部将查到的证据拿给繁楚王看看。

等到刑部尚书将记录了兵丁的册子摊在繁楚王面前的时候,宣和帝才又开口道:“这是从你府里收来的花名册,你看看对不对。”

繁楚王一听到“花名册”时,整个人脸色难看得要命,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儿臣并不识得什么花名册。”

宣和帝语气没有波澜,但脸上满是郁色,不难看出他现在“庄子是你的庄子吧?”

“是。”

庄子,繁楚王是赖不掉的,只能点头应了。

“人是在你庄子里抓的,花名册是在你府里搜的……”

“不!”繁楚王还不等宣和帝把话说完,就飞快地否认,“儿臣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到庄子上去过了,自打父皇命儿臣入朝为官开始,儿臣……”

宣和帝不置可否地听着。

比起大皇子刚才的歇斯底里,宣和帝更能听进二皇子的辩解。

然而,人证物证俱在,二皇子就算不认也不能如何。

私募兵丁已经触及了宣和帝的逆鳞,叫他恨得牙后槽都疼了。

听了两句,宣和帝就不耐烦了,“庄子是你的庄子,庄子里也是你的人,花名册还是从你府上搜来的……你倒是跟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儿臣是被冤枉的!”

“被谁冤枉的?”

“儿,儿臣不知!”

宣和帝摇摇头,他不是没有给过机会,只是他的两个儿子都抓不住。尤其是老|二,宣和帝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徇私枉法。如果他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那么以后所有人都会有样学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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