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非要强取豪夺 第38章

作者:听劝吃饱饭的AK 标签: 玄幻灵异

“不是不是……”沈醉见他不答,连连摆手,“你能娶我吗?”

沈惊鸿明白自己此刻应该做出一个严肃的表情训斥这小子胡闹,刚要板起脸,笑意率先占领高地,他“噗地”乐出声,彻底破功。

“娶我吧,我会煮粥,会取暖,能带你飞,”说着,沈醉突然直起腰附到他耳边,“还能……”

后边的话没耳朵听。有人突然不要了脸……蒸得他耳朵快要熟了。

沈醉拉着他的手不松开,腻腻歪歪,一箩筐一箩筐地说情话,突如其来的惊雷猝然在耳边炸醒,屋内的旖旎随之被止住,沈惊鸿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沈醉已经敛尽笑意,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月如弯钩,赤色狼烟徐徐上升,直至染红了整把弯钩。

这信号沈惊鸿曾看到过一次,上一次叛军攻打沆城,九支夷在城楼上点燃了烽火台喊的沈醉救急。

沆城上的烽火台不是用火点的,那是初代妖王建的,在妖界每个城都建了一个,防止谁都有事没事都去点个烽火台玩玩的状况,烽火台上加了咒,只有城主能以自身灵力燃着。

九支夷根本就不是个能打善战的妖怪,所以对于自个儿的灵力一向能省则省。当时叛军攻城,九支夷也只是不慌不忙攥了一小簇灵力丢进烽火台,好半天烽火台才冒出一小簇憋屈的狼烟。

沈惊鸿还是第一次见沆城方向燃出如此浓烈的赤色狼烟。

能叫九支夷不吝啬灵力,沆城出了什么事儿?

沈醉自然也想到了这些,点了三队近卫,直接前往沆城。

接近沆城城门,沈惊鸿冷不丁一抬眼,发现沆城城门上空,赫然有乌压压的人群乘于云上!

那些人个个头戴鎏金头盔,头盔中央还都镶嵌着宝石,只穿半身宽大肩甲,手中均是持弓。

沈惊鸿毕竟在妖界混了不少年,见过沆城和九重天几次大大小小的摩擦。

每次被磨得都是沆城。

因为无妄城这边儿有大批青壮妖兵守城,还有不少悍勇的大妖,柿子挑软的捏,虽然无妄城和沆城都离九重天近,但九重天专挑着沆城欺负。

不过九重天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由头,也通常不敢欺负得太过,烧杀是没有的,掳掠却不少趁乱拿走几件珍宝,或者捉几个漂亮妖族带回九重天。

至今他还没见过九重天摆出这么正统的阵势。

云上,身上铠甲最重,饰物最多,站得最靠前那男人拉起手中乌木弓,箭身俯指沆城城门:“交出连山肃的孽种!”

说话间,那人的箭矢周身覆上一层白火,被黑布隆冬的夜幕一衬,刺得人睁不开眼。

娘的,还是个神族。不是他这种飞升的半吊子,而是能用灵力放天火的神族!

为什么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到底是谁把消息传上九重天!

司默寒说过沈醉是连山肃唯一的血脉,黑蛟也可能偷听到司默寒说的那句话,但司默寒没有传谣喊帮手的必要,而黑蛟则更没可能召得动这么多神族天兵!

九支夷站在沆城城门上,抬手指着云上的那神族道:“谁是连山肃?什么孽种?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云端那男人蓦地松手,箭矢俯冲而来,箭刃上白火越燃越烈,眼看要射中城门上的九支夷,一双橙色巨翼挡到九支夷身前橙火从少年口中喷出,将飞来的箭矢和白火通通烧成一小撮灰!

云上男人并未露出惊讶神色,只垂眼注视城门上的少年:“三昧鸟,你原本是神族后裔,与我回九重天,不要自甘堕落。”

三昧鸟大笑道:“我看你鼻孔朝天像我小时候走丢的那头牛,下来给我骑两圈!”

“黄毛小儿。”神族冷哼一声,抬起手掌。

只见云上密密麻麻的天兵当即放箭!

数不清的箭矢挟着半透明的白天火袭向沆城城门!

三昧鸟只有一个人,根本来不及阻挡那么多箭矢,电光石火之间,一道艳丽的彩虹倏然在沆城上空穿透夜幕段段架高,拦住绝大多数飞向城中的天火箭矢!

而没被彩虹结界拦住的少数天火箭直直射在沆城土地,顷刻间,以箭矢为中心,向周围飞快烧起一大滩白火!

火焰蔓延之速犹如风吹,城里木屋草屋瞬间跟着燃成一团,妖族百姓从火团中跑出来,凄厉的叫喊此起彼伏。

“救命啊……救命!救救我……”

转眼一片哭嚎声,天上为首那人又道:“交出孽种沈醉,饶你们不死!否则天罚将烧尽整座沆城!”

第三十一章 脏

有人在搅浑水。

沈惊鸿虽然不知道那位“连山肃”什么来头,但光凭一个名字就把九重天惊动成这样,绝不是什么善茬。

沈醉同他说过,是一道声音把他引去了法场,那道声音没来由的让人信服;黑蛟也信誓旦旦地说过“主人”绝不欺骗自己。

若是连山肃把九重天的人引来……不对,司默寒说过,沈醉是连山肃的唯一血脉,连山肃为何先前要指使黑蛟下鸩毒毒害沈醉?又为何引来神族捉拿沈醉?

还没捋出头绪,就见大批会飞的妖兵一跃而起,攻到云上和天兵打成一团。

兵器撞响听得人牙酸。

站在沈惊鸿身旁的鹤德主动道:“公子,我变本相,先带你回无妄城。”

沈惊鸿指了指神族所在的云端:“能不能把我扔云上去?”

看出鹤德神色犹豫,又道:“没看着神族手里都拿的弓箭,你一旦飞起来背对着他们就是靶子,回不了无妄城!”

鹤德还不动,沈惊鸿心生不耐,召出悬鱼刀横上鹤德脖子:“赶快!”

白光将悬鱼刀刀刃上的玄火映得几近无色,片刻后,化为仙鹤的鹤德“呖”了一声,伏下身等着沈惊鸿上来。

仙鹤猛地振翅腾空,罡风吹得鹤德背上的沈惊鸿睁不开眼,另一边,沈醉抬手撑起天上那架彩虹结界,在他视野里倏然变成一个小点儿。

沈惊鸿握紧刀柄,脚踩仙鹤脊背一跃而起,刀锋上的玄火腾地烧旺,笔直地劈向那天兵将领!

将领以弓迎击,沈惊鸿一口气也不让这人喘,“呛啷”兵器作响,神族将领步步后退,没留神半只脚猝然踩空,身子一仄,马上要从云端坠落,却伸手扯住最近一名天兵,将那人扯下云端,随即自己借力站稳。

无辜被抛下去的天兵“啊啊”哀嚎未停,将领已然盯着沈惊鸿手中的悬鱼刀沉沉道:“你是谁?为何能使这柄刀?”

不及沈惊鸿开口,将领身后另一个天兵突然跳出来:“这是南天门擦石像的岑浪!擦不干净总被受罚,我见过他被上司揍,好几次!”

将领脸上露出一个明显带有鄙夷意味的笑,不阴不阳道:“既为九重天同僚,何故将刀对准自己人?”

沈惊鸿笑眯眯摆了摆手:“别,在下可不配给神君当同……”

“僚”字未出口,劲风忽悠从身后灌来间隙工夫,他不由得想,这神族品行真端正,眼看自己要摔把同僚拽下去垫脚,还故意跟他说话让他分神,趁机怂恿手下从身后偷袭他。

外表森然笨重的悬鱼刀在沈惊鸿手上犹如一柄没什么重量的桃木剑,轻轻松松转出两个挽花儿,正当要砍向背后偷袭之人,一股梧桐花香飘进鼻腔,沈惊鸿及时收手,刀刃擦过那抹纯白的衣摆,他生生吓出一后背冷汗。

梧桐花香的主人先他一步,二指钳住天兵刺来的剑锋,猝然往前一推!

只凭两根手指,愣是用另一头的剑柄将那天兵推下远端!

沈惊鸿心有后怕,开口抱怨:“你来了也不吱声,刚才差点一刀砍你身上!”

沈醉笑盈盈侧过头看他:“吱吱。”

他瞪沈醉一眼,沈醉却只笑盈盈看回来。

云上其他神族见了沈醉,表情个个是十分精彩:“连山肃!连山肃的孽种!”

他们喊的声大,却谁也不敢往上冲,因为云上其实并没太宽敞的地方,稍有不慎一不留神可能就被沈醉一招打得坠下去了。

沈惊鸿在云上踏了踏脚,这应是用的法术加固,能让这一大团云雾变成能踩上去的实地。

不过既是能摸的到的实地,就应该就能砸裂。

“慌什么!”神族将领道,“沈醉只有一个人!我们……”

刚才就是这人不让沈惊鸿把话说完搞偷袭,沈惊鸿也不打算让他说完,扬起刀照着脚下就劈

“老子不是人?”

裂痕当即随刀落现出,如同裂冰一般的细微声响钻进耳,沈惊鸿早有准备,转身双手一气呵成抄住沈醉的脖子。

眨眼间,云如冰块碎成两半,天兵如雨点呜呜嗷嗷掉下去。

“喘不来气了。”他听见沈醉小声道。

发觉自己圈在沈醉脖子的手勒得太紧了些,这才松开手。

又忘了自己正身在半空中,眼睛登时瞪圆,好在沈醉立即伸手搂住他的腰,慢慢带他降到地上。

地上全是摔得哎哎呀呀龇牙咧嘴的天兵。

沈惊鸿环视一圈,没见着那个将领,抬眼间,一支短箭正冲向沈醉后脑,距离大约只有几寸,白火堪堪燎焦沈醉一缕发丝沈惊鸿立即挥刀打掉那支短箭。

也将提到喉咙的心脏咽回去,同时顺着那短箭的方向看去。

天兵将领张开一双黑色翅膀,定定地俯视他。

“哪来的焦味儿?”沈醉像小猫捉自个儿尾巴似的回头去看自己头发,“他是不是烧我头发?他烧我头发了!”

沈惊鸿被这突然暴露的稚气击得心口发软,安抚地拍了拍沈醉的背,指了指半空中的天兵将领:“宝贝,那个能飞的乌鸦烧的,你去把他打下来?”

沈醉刚要飞,又蓦地看向他,眼神腻腻歪歪还含着些后知后觉的惊讶,沈惊鸿担心自己刚才秃噜出口的“宝贝”勾出这小子更不合时宜的话,使劲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快去!”

地上的天火还没灭。

大大小小的火团“噼啪”作响,时不时迸溅出大把火星。

沈惊鸿不禁想,在九重天上的时候,要是偷摸去学些法术就好了,至少学个灭天火的口诀。

沈醉在天上和那乌鸦打得直冒火星儿,沈惊鸿脱了外衫,小跑上去,沿途抽灭了好几个妖族百姓身上的天火,只是没过多少功夫,两条手臂就酸得像不是自己的了。

好不容易逮着喘口气的工夫,看见一个白发老妪快步走向他,赶快制止道:“大娘,别往我这儿走了,这边天火没熄,你先去无妄城方向避难……”

那老妪忽然跑起来,跑得踉踉跄跄,二人之间只差一步之远,沈惊鸿伸手去扶,老妪却没有接住他的手,一抹寒光从下方乍现,沈惊鸿只觉肋腹一凉。

他及时抓住老妪的手匕首刀尖那部分已经刺入他的腹部。

老妪的力气并不能与他抗衡,他拔出了身上的匕首,连带着将那老妪甩到地上。

他看向老妪的脸,仔细地看,确认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老妪见一击失败,回过头朝其他妖族大喊:“这是那肺痨鬼的宠妾!大家一起抓住他!沈醉那肺痨鬼有情有义,一定束手就擒!”

有情有义。

“有情有义”远比匕首的刺伤痛得多。

沈惊鸿眼珠发烫,扬起悬鱼刀在地上划出一道玄火,逼得正朝他一拥而上的妖族纷纷顿住脚!

他刚要将所有的德行抛到脑后,一刀砍了眼前这老太婆,老太婆却“哇”一声哭嚎道:“让九重天的人把沈醉带走吧!他们要抓谁就抓谁,别跟九重天的人打!让我们过两天消停日子吧!行吗?求你了!”

周围只受轻伤的天兵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打量着沈惊鸿,虽不上前,却肆无忌惮地议论道:

“听没听见……那老妖妇说岑浪是沈醉的宠妾!”

“你别大惊小怪,我也在妖界当过内应,我告诉你,这人靠这个当营生!以前跟九支夷就不清不楚的,九支夷为了他可是把侍妾全撵走了。结果这人看沈醉比九支夷厉害,转头又傍上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