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浅
“但是在他家里,就像是普通虫子一样被扔在培养箱里,长得膘肥体壮!”
我扬眉,问他,“既然如此,他怎么不报昆虫学?”
反倒是转到了侄儿所在的金融学。
侄儿摇头,“他倒是想,但他是背负着整个苗寨的希望出来的,他意识到,想要提升苗寨整体水平,让苗寨里的老弱妇孺生活在更好的环境,就必须率先大力发展经济。”
“况且,学校里的教授水平可能还不如他,就凭他养的那几只濒临灭绝的虫子,就能让他研究生顺利毕业了。”
不过侄儿还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迟疑了一会,道,“小叔,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再调查他一下吧。”
侄儿是个对朋友掏心掏肺的人,一片赤子之心,怀疑自己的朋友可能是攻略者,让他也不太好受。
我拍了拍侄儿光滑的脑袋,“放心吧。”
手感不错,我又多摸了两把。
……
从大哥家出来后,路过医院,便顺便进去看看助理。
到病房时,助理恰好醒了。
他坐在床上,目光还带着没完全睡醒的茫然,头发因为长时间地平躺而微微凌乱。
在他额发上,还夹着那枚小发卡。
我鲜少见助理露出微笑以外的表情,他这副呆呆的样子,还真少见。
“醒了?”
我坐到了他床边。
助理看向我,眨了眨眼睛,像机器人的开关似的,彻底醒了。
“总裁。”
他微笑道。
又恢复了原本标准化的表情。
只是因为他脑袋上的发卡而显得有些滑稽。
我勾了勾唇角,也不提醒他。
“给你一个月的休假,好好休息。”
我将手机抛给他。
电量已经充满。
“联系下你的家人吗?公司有家属福利,他们可以住员工宿舍。”
助理只是将手机放在枕侧,微笑道,“不用了,他们离得远,不要来回跑了。”
有人敲了敲门,他醒来后我就按了呼叫铃,护士前来准备为他检查身体。
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乖顺地仰头看我,这个角度看起来倒是乖巧,谁能想到他背着人做了这么多大事。
我恶劣一笑,猛地向他伸出手,动作太快,像是要给他一拳。
他却一动没动,连眼睛都没眨。
拳风扬起他前额碎发,发丝扬起又落下,柔顺地盖住他的眉梢。
恶作剧失败,我顿觉无趣,伸手把他前额的领夹摘了下来,夹在了他的领子上。
“这是屏蔽仪,好好戴着。”
“好的,总裁。”
他低头一看,想起领夹是从哪里拿下来的,哑然失笑。
我顿时觉得出了口恶气,将位置让给前来的护士。
穿过层层人群,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机上。
资料中说,助理与父母并不亲近,看来这个“不亲近”的程度,比我想象得还要深。
检查的速度很快,如今的助理除了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以及贫血外,并无大碍。
之前的昏迷也是因为失血和长期睡眠不佳,借着这次,也算是睡了个长觉。
我让医院按照助理的身体状况,给他准备一日三餐的病号餐。
他身边没人陪床,有些事做起来会有些麻烦。
其实他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一个人待着。
检查完的助理,又回到了床上,而此时,研究所的人来了,开始对他进行一系列询问。
“能说出被入侵的具体时间吗?”
“中午十一点二十八分,我看了一眼表。”
“被入侵时有感觉或感应吗?”
“有感觉、有感应,头脑昏沉,像魂魄被挤到一侧。”
“你可知道,其他人面对入侵没有感应?你知道自己特殊的原因吗?”
“不知道,从第一次被入侵就有感应了。”
“说一下你第一次被入侵的时间。”
“在代号‘白裙子’出现前一周。”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我扬了扬眉。
没想到,第一个攻略者竟然不是白裙子。
难怪当时助理第一次向我请了假,一次就是一个月。
恐怕是第一次对抗攻略者,对自己下手的轻重,掌握得还不算好。
特殊部门在一旁商讨,要不要把人保护起来。
因为助理的优先级实在太高了。
正当众人讨论地激烈时,助理却道,“不用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尝试占据我的身体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看向他,等待他的解释。
他抬头看了一眼我,又收回目光,微笑道,“因为,我是‘已被看见的人’。”
“攻略者选择的占据对象,还有一条隐藏标准——不能与总裁太熟悉。”
“所以,总裁大哥一家人的优先级,其实不算高,真正高的,是总公司的员工们。”
“屏蔽仪如果可以量产,我建议优先给员工佩戴。”
“这次侵占我身体的攻略者,有很强的模仿能力,并读取了我的行为模式,能看出,做的准备工作是到目前为止最全的一位,但依旧被总裁发现了不对劲。他的魂魄被扣在本世界,无法返回,他原世界的其他攻略者就会知道,占据我的身体是行不通的。”
“所以之后,我的优先级会急剧下降,他们不会再对我下手了。”
众人哗然。
我在人群中,看着条理清晰回答着一个个问题的助理,想的却是他昏迷前对我说的那句话。
“又”看见?
除了这次,还有哪一次?
“已被看见的人”指的是谁在看?
我吗?
***
大嫂的生日要到了。
大哥为了给嫂子庆生,邀请了大半个圈子。
生日这天很是热闹,我早早来到了会场,大哥特意在二楼给我留了个清净的地方,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见整个大厅的动态。
我看见侄儿像一棵笔直的小白杨似的,接待着和他同辈的来客,其中,苗疆少年竟也来了。
侄儿看到苗疆少年,几不可查地一愣,接着匆匆迎过去。
显然,他不在受邀之列。
这次毕竟是大嫂的生日宴,邀请的都是大嫂相识的客人,侄儿没邀请他的朋友们。
站在二楼看得很清晰,我读着他们的唇语。
“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吗?”
“那肯定没有!就是这次是我妈的生日宴,咱们同龄的人不多,我又要接待客人,怕你自己在这不自在。”
苗疆少年笑了下,将一枚礼物盒递过去。
“这个是礼物,你是我的朋友,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
“这是我们苗寨的秘药,可以治疗腰腿酸痛,用的时候双手搓热,涂抹即可。”
目光落在盒子上。
苗疆秘药早有耳闻,只是这些秘药往往不外卖,只有他们族人自用,市面上流传的,大多是假的。
身后突然有推门声响起,我应声转身。
一个少女半推开门,看向我,清冷的面上没什么表情。
状似冷淡,可她一双眼睛满是迷茫,像是误入此间的小动物。
“……这,是哪里?”
“二楼休息室。”
“……抱歉,我走错了。”
她欲言又止,有些纠结地问,“你知道,糕点厅在哪吗?”
看着眼前的少女,我饶有兴致地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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