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晚意
圣诞节要到了。
原本他们并不过这样的洋节,但李乔喜欢,不仅会贴系各式各样的铃铛和挂饰,还往家里搬圣诞树,还会每年给景洛和景眠包好礼物。
于是,圣诞节也被景国振列入了必须参加的节日之一。
所以,景眠在考试开始之前,还是被要求抽出时间,回家里看看。
说起来,自从上次在婚礼上遇见父亲,之后这整整一个月,他们都没有任何联系。
以往,景眠会觉得回家是种负担,但如今和任先生组建了家庭,回父亲和继母的家,更像是任务,即使没有完成好,也可以回到和任先生的家。
即使搞砸了一切,他也有退路。
任先生是他的退路。
只是上一次,他有些疑惑,在婚礼上并没有见到李乔。
向父亲问及时,景国振也闭口不谈,像是提到了什么晦气的事情。
景眠那时隐隐猜测,是不是他们两个闹了什么矛盾?
但即使自己问出口,景国振也不会回答他,况且景眠也并非对两人的事感兴趣。
或许在景家,他唯一关心的,就是年幼的景洛。
虽然排斥,但赶上过节,回去看看景洛也是好的。
于是,收拾好东西后,景眠背了个包,里面装了一些少量的日用品,可能会住上一晚。
景眠还提到了任先生正在出差,不能和自己回家了。
但是通过电话里,对于任先生的造访问题,景国振似乎有些排斥……与其说是排斥,更像是顾忌着什么。
任先生离开的这几天,司机接送景眠,并把他送到景家楼下。
像往常一样,景家保姆开门迎着他进去,并且喊着景国振他们下来,看看谁来了。
婚后景眠每次回家,都会感受到比以往更加明显的热情,晚餐也会多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菜肴,景眠想,原因大约是因为任家,即使是不苟言笑的父亲,也会忌惮着景眠背后的任家。
而最与这些纷繁无争的,便是家里最小的景洛。
景眠俯下身,把抱住自己下盘的小家伙抱起来,仅是一个月多的时间,景眠竟然觉得景洛较之前好像长高了一点,抱起来也稍微沉了些。
但景洛稚嫩的声音未变,还是奶声奶气,软软的,抱着景眠的脖颈就不肯撒手。
离吃饭的时间还早,景眠先上去了二楼,回到了自己似乎已经离开很久的房间,指尖碰过桌面上,发现并没有积灰,依旧整洁如初。
大概是被保姆定期清理的很好。
房间里剩下的必备品并不多,大多数在景眠返校时就已经拖在行李箱里运走了,而剩下的一大部分,则是在和任先生同居之后,被一一搬了过去。
如今就只剩下一台台式电脑,连着比较老的直播设备,无法随着笔记本进行转移,便被留在了这里。
仔细想来,在他直播的那两年,陪自己走过低谷的,便是这台有些陈旧的电脑。
景眠躺在床上,有些发呆的看着房间内的布景,想不到仅仅几个月过来,他就有了另一个家。
……甚至是一个比这里更像家的地方。
景眠正发着呆,忽然察觉一只小团子上了床,趴在自己的胸膛上,环着自己的脖颈。
景眠习惯性的伸手抱住他。
景眠坐起身去电脑下面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些自己以前玩过的游戏碟,虽然现在已经很少涉及,但留作珍藏纪念也是好的。
只是不一会儿,他察觉到,景洛似乎有话要说。
而那件事似乎很难开口,所以导致年龄还小的景洛也犯了难,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向哥哥提出来。
景眠蹲下身:“怎么了?”
景洛吸了吸鼻子,小声道:“你和妈妈吵架了。”
“想给哥哥送蓝莓。”
景眠这才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上一次,景国振在饭桌上提出以后让自己和任先生考虑生宝宝的事,在那之后,自己离开景家,李乔随后就追了出来,他们爆发了一次很严重的争吵,在那次谈话之中,李乔还提到了自己的母亲。
那一次本以为是自己和李乔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没想到,景洛竟然也听到了。
景眠涌上诧异,不知道如何反应,他气息微屏住,轻声说:“这是我和你妈妈两个人之间的事,并不会影响到你,你还小,不用把心情花费在这些事上,由大人解决就好。”
景洛眨了眨眼睛,忽然问:“大人指的就是嫂子吗?”
景眠:“??”
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了任先生。
景眠喉结不自觉的动了下,问:“大人的话,指的是我,还有你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嫂子?””
景洛抬起头,认真地回忆道:“因为嫂子曾经派自己的手下,来到这里了,给哥哥出气了。”
景眠:“?!!”
手下?
首先,这个手下绝对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手下,而是景洛还小,无法形容类似助手或经纪人的身份,于是景眠只好试探着问,他是姓杨吗?
景洛摇摇头,记忆力相当好:“他姓陈。”
景眠一愣。
是陈科?
陈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任先生授意的吗?
景眠惊异的同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问景洛,陈先生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景洛把那天的事情重新叙述一遍,虽然用词很稚嫩,但是逻辑清晰。
原来,任先生那时候竟然录了音?
并且还派陈科来到景家,在婚礼前夕,当着景家所有人的面,把他和李乔对话的录音放了出来?
景眠听得越发心惊,瞳孔震动。
任先生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做了这些事。
却一次也没和自己提及过。
怪不得,这次自己回家,李乔的话有些少,不再像往日里对景眠假意的嘘寒问暖。
家人下楼后,她便远远的看着他,就连闲聊和吃饭时,都没有过多和景眠交流。
像是忌惮着什么。
同时,也就是说,父亲也知道了李乔曾经对他说过什么?
景眠心中莫名泛出丝异样。
现在除了自己,知道李乔真正模样的人,又多了一个父亲?
毕竟在景眠的印象中,景国振最欣赏的,就是李乔良好而又温婉的个性,才和对方组建家庭,并且李乔这十年间一直隐藏的极好。
若不是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李乔狠狠地警告了景眠,或许直到现在,就连自己也无法认清李乔真正的模样。
比起第一次见面就被揭穿,和李乔真正生活了近十年的景国振,在得知了这种消息,还会无动于衷吗?
景眠不确定自己对此事作何感想。
但是一旦心里产生了希冀,就忍不住想去弄清真相。
晚饭结束后,景眠去了书房。景国振经常在这里办公和看书,但景眠知道,这也是父亲逃避交流的一种手段。
在他幼小的认知里,父亲一旦进入书房,就是代表不希望任何人打扰的意思。
景眠敲了敲书房的门。
听到里面说了声进。
景国振手里握着本书,带着一个金框的眼镜,看见他时神色轻松,甚至难得带了一丝笑,他把不远处的椅子拉开,让景眠在他旁边坐下,问:“怎么了?眠眠。”
景眠坐下后,视线凝滞,看见景国振眼角的皱纹较先前深重了许多。
他的印象似乎永远停留在以前,自己还年幼的时候,父亲很高大,在一贫如洗的时候外出打工,做生意赚钱,养活自己和妈妈,他像是家里的顶梁柱,让景眠从很小的时候,就觉得景国振是一个沉稳而强大的爸爸,其他爸爸都比不过。
而记忆似乎已经遥远。
因为妈妈的去世而四散分离,父亲组建了新的家庭,如今,现在自己已经很难从这个男人的眼里,窥见曾经岁月中的痕迹或是模样。
景眠直截了当地开口:“那次李乔阿姨和我说的话,您也知道了。”
话题似乎超乎了景国振的预料。
方才还阳光明媚的气氛,在这一刻,瞬间转了阴,从诧异中缓神,男人维持住原本的表情,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你丈夫说的吗?”
“不是。”景眠说:“任先生从来没提过。”
谁说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景国振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道:“你阿姨说那些话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听着?”
男人叹了口气,轻声道:“一边是我的妻子,一边是我儿子,你们之间有误会和矛盾,爸爸这边也很难做,偏向哪方都不合适。”
“……”
景眠唇瓣微启,眼里浮现出讶异和一丝茫然。
矛盾…和误会。
十年来的一切,好像被这两个词轻飘飘吹得四散。
一笔带过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景眠的神情,景父轻咳一声,尴尬道:“李乔的性子,我原来是知道的,那时候她还不是这样,可能是这几年的婚姻消磨了她的热情,我出去工作,她在这栋房子里日复一日,日子太无聊了些,她的性子被磨得刁钻锋利。”
景眠喉结动了下,缓缓道:“所以您的意思是,不是她的错。”
景国振:“你不要曲解爸爸的意思。”
景国振:“我是为了你着想。”
“景眠,你遇到事情要学会适当的反驳和抵抗,不能像个闷葫芦似的,人的本质,都是喜欢欺负性子软的人,你要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顺着她,她也不至于对你如此嚣张跋扈。”
……
上一篇:欧皇奶妈保护指南
下一篇:诡异追着饲养员从游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