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翻牌子时被读档是什么体验 第101章

作者:四字说文 标签: HE 网游竞技

  “……这个故事可有些长了,”国师说,“那就先从我是如何做的开始说罢。”

  “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想必昭仪娘娘已经在梦里得知了。说起这个东西,可真是花费了我不少力气。”

  国师的声音轻飘飘的像在呢喃。

  ——他说,“段西湘不想让我见你,他知道我可能会想要你的命。所以他阻止我、劝我,他尝试了许多方法,可他没有办法永远阻止我。那位假扮你的宫女轻易就将你出卖,可我不能让她对你下手,我只有选择复活承韫荒,让一个不在他防备范围之内的人接近你。”

  “果然……他没有发现承韫荒已经与你相见,他一无所知。而我要你的命,所以,那碗药……我的确下了毒。他不阻止你,是因为我从未在他的药中下毒。他到底信了我,信我一次,就什么都结束了。说来也是天意罢,”国师低声继续,“他的身体实在支撑不起更多的时间了。”

  卫甚静了许久。

  他并未追问为何国师口口声声要自己的命,他只问:“陛下到底怎么了?”

  国师垂眸,伸指抚弄着被拈在指间的那只铃铛。

  国师浅浅一笑,道:“他快死了。”

  顿了顿,国师又道:“不过这还重要吗,昭仪娘娘既然已落在我的手中,那他生死如何,皆无法改变结果。”

  卫甚神情不变,他看着国师,似乎恐惧的事情经历太多,已不足以让他再生出什么慌乱。

  他只道:“你想做什么?”

  国师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想做的事情,迟早会告诉你的。在这之前……不如听我讲讲,我的爱徒。”

  卫甚眼睫一颤。

  他转身看向那泛着浅光的水晶棺,迟疑道:“你的……爱徒?”

第78章 大结局(四)

  这故事未必有几分引人入胜。

  卫甚只站在原地看着。

  看着国师步步行来,坐在床边,他伸手去抚摸水晶棺的边沿,一寸寸让它印上指腹的温度。

  可落在卫甚的眼里,许多景象都变得奇怪。

  国师的脸在那方星海之中,竟是与他梦中的那个人完全相同。

  包括那一颗眉心间的朱砂小痣。

  分明总带着眉眼含笑的风流,却偏偏在这方星海里化为有别往常的脸。

  这张脸,无情寡欲得很。

  就像在梦中初见。

  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无情观世的冷淡。

  唯有那颗痣,像是要在灰暗中增色般,一点点盛绽,力求将那点绯色刻入世间,执着的在那张寡情的脸上,映出半分柔情。

  眼前的景象足可说震撼。

  卫甚从未见过这般景象,会将人与人自己,变成两个模样。

  床榻之外的国师身穿白衣,圣洁出尘。

  另一半却身着玄色道袍,腕上挂着一只翡翠玉镯,左袖袖摆的铃铛也焕然曳动,泛着零星的蓝光。

  奇特的是,那只铃铛真的与往常不同。

  往常它随风而走,随着风而响动。

  在这星海结界之内,没有风,它却飘荡而起,如一面风筝般逡游星河。

  国师轻轻将它收回,拈在指间。

  那光芒黯淡了片刻,又像是被什么所吸引般,宛似飞蛾扑火的向他涌来。

  国师便看着它道:“我的爱徒……随我修行数百年。”

  他在结界之中的神情寡淡又清冷,每一寸肌肤都像是不化的冰雪。

  “他有不得不报的血海深仇,一生都在追究这份仇恨。”

  国师的声音又低又沉,他说——“他随我修行数百年,始终没有放下仇恨,不仅没有放下仇恨,他也没有放过他自己。他宁肯与仇人同归于尽,宁肯在同归于尽之时——”

  “刺我一剑。”

  于国师而言,这段过往其实不过过去区区三百年。

  可每每追忆,那一字一句,每一个画面,都像是永远也无法谅解的噩梦。

  国师站起身来,他退后些许,那张薄情的脸瞬息变得温柔。

  然而他的声音依旧让人觉得冷。

  他说:“我这么想救他,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到头来,他却告诉我,他这一生唯一的意义,就是复仇。”

  “他刺我一剑,让我眼看着他殉剑而死。呵……他的确如家族传言那般,将世间最为可怖的凶剑铸造而成,也的确如他所想那般,以自己的方式杀了那些仇人。”

  国师叹息着笑出了声:“殉剑该多疼啊……可他的所有疼痛,都不如我痛。”

  “所以我缚住他的魂魄,将他囚于这只铃铛中,让他一直跟着我踏山川四海,见无数风景。直到,我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

  卫甚直觉这想通的事情并不算什么好事。

  他看着国师温柔的面容,脑海中却仍挥散不去那张寡情的脸。

  那张脸就好像天生在为主人的无情无欲做见证。

  可偏偏,无情无欲的人,极不寡情的动了情。

  国师的言语也正正印证了他的直觉。

  国师说:“我当然要复活他,从一开始我就这么想,只我一直没有想好到底复活他是为了什么。后来我发现,我一定要复活他,因为我要他比我更痛,我要他重新过一次相同的人生,然后杀了他。”

  “这是第三百年,还有三个月,我就能将他复活。我如此辛苦保存他的躯体,就是为了那一天。”

  卫甚眨了眨眼。

  他委婉发问:“所以你是想要我的命来复活他?”

  国师似笑非笑地看他片刻,将铃铛放在唇边落了个吻。

  国师说:“不,复活他其实并不困难。我想复活的人,就一定能活,所以……我要你的命,不是为了他。”

  “那是为了什么?”卫甚又问。

  国师这一回倒没有顾左右而言他。

  国师的答案简单而直白,却超过所有卫甚所想的可能。

  ——那个答案是:“为了救段西湘。”

  这些事情的原因归根结底究竟如何,卫甚一概不知。

  他只觉得所有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以为的事情似乎并非如此简单,他看透的其实也只是一个表象。

  卫甚被国师带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那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灯,却偏偏亮得宛似白昼。

  卫甚就被带到这个地方,他能认出前方的桌案背后的墙上画着一个阵法。

  也许是很信任自己的能力,又或许是觉得卫甚绝对不会逃跑。

  至始至终,国师都没有出手控制他。

  国师只道:“我说过,段西湘快死了。他时日无多,我思来想去,也唯有你才能救他。”

  卫甚听罢,也没有问为什么是自己才能。

  他反而问国师:“你要我做什么?”

  国师带着温柔笑意的双眼凝视他片刻,突然道:“你不怕我在骗你?”

  卫甚:……

  是这样的国师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卫甚寻思,反正打也是打不过的,逃也是逃不掉的,君不见承韫荒啪叽就变成了一具白骨,自己是多疯狂才会想着挣扎。

  既然挣扎也没有用,那不如见招拆招。

  所以卫甚一脸认真地回答:“不怕。”

  因为事到如今,怕也没有用了。

  国师便点了点头。

  国师道:“昭仪娘娘,在段西湘告诉我他喜欢你的时候,我就很想见一见你了。”

  卫甚:……?

  “既然你如此想救他,那在此之前,我需先向你说一件事情。”

  卫甚被符箓牵引着坐在了桌案前,背对着那面阵法,他抬头看向一身白衣的国师。

  莫名觉得这个场景,竟和梦中缓缓重合。

  国师道:“段西湘说,你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纵然抛却曾经的所有。”

  “……是。”卫甚回答,“我告诉陛下,只要有他在,我可以永远在这里。”

  但永远是一个很没有终点的假设。

  在漫长的岁月里,谁也不知道永远到底有多远。

  因为每个人的岁月都如此有限。

  国师便笑了起来。

  他道:“那就先说说过去的事罢。我收买了绿腰,原本打算让她利用一切可能盗取那把匕首,可惜她始终不知道匕首藏在哪里。更可惜的是,段西湘很快就发现我有此意图。他当然舍不得让我杀了你,所以他阻止我见你,他用无数种方式阻碍我关于你的卦象——不过,我复活了承韫荒。”

  “承韫荒是一个死人,他本身就是具白骨。他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自然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段西湘所发现。我骗他,说我对段西湘下了毒,我知道,他迟早会遇见你,这般,你必然会向段西湘求证。只要我抓住时机与你碰面,那我就有无数种方法向你下毒。”

  国师叹息着抚过衣边的金线,他道:“其实那碗药,我是算好了你会代他饮下的。爱情,真令人感觉盲目又厌恶。但正因如此,我才能成功在你身上种下这个毒。”

  “……昭仪娘娘,其实绿腰向你说过许多关于我的事了,她不止一次在暗示你,我与段西湘,皆可能是活了无数年的人。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只是一个根据旁人设定而成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