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渡 第205章

作者:弄简小号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强强 推理悬疑

哪怕从不玩游戏,但楚淮南很快上手, 几局下来就知道了沈听的水平。这实力和想象中战无不胜的沈警督相差太远,他不由想笑。但沈听吊着石膏, 单手玩得一本正经,此刻嘲笑势必要惹毛他, 资本家只好憋到内伤。

“来啦?”虽然游戏玩得吊车尾, 可他似乎连后脑勺上都长着眼睛, 人刚进门, 便放下手机,抬头望过去,脸上还带着点孩子般的天真:“林霍呢?打他电话怎么不接?还有,我哥呢?”

刘胜不善言辞,打量着宋辞绑着石膏的手臂,沉默片刻才红着眼眶说:“宋先生在医院。”

“医院?去医院干什么?”他边说边从游戏里退出来,有点埋怨的嘟囔:“查来查去也都一样,你们干嘛要折腾他?”

“小宋先生。”刘胜说,“你也去医院吧,宋先生不是去检查的,他突然心脏骤停,现在还在抢救。”

“抢救?”沈听唰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吼:“那你怎么不早说!林霍呢,林霍死哪儿去了?”

刘胜被他吼得一愣:“林先生出差了,这会儿贝爷他们已经在医院了。”

宋辞虽然没心没肺,却到底只有这一个哥哥,听他这么说,急得直把他往外推,“那你快去开车啊!”

吼完了他,转头又冲坐在床上的俊美青年发脾气,“我跟你出趟门,也能摔断一条胳膊!我第一次带你来见我哥,他却突然心脏骤停了,楚淮南你是什么颗扫把星?”

刘胜第一次近距离见楚淮南,见宋辞疯了般地迁怒,赶紧去拉:“小宋先生,您别急,现在发脾气也没有用的,咱们快走吧。”

拉扯中不慎碰到了沈听手上的石膏,沈听微一动眉毛。

楚淮南立刻冷着一张脸,来掰他的手指:“你别拽他。”

这个传说中的大鳄,有着一副顶顶好看的皮相,眉尖若戚,无端便透出股锋利。

刘胜立刻松了手,宋辞一路哭着骂,从楚淮南骂到林霍,最终骂贝隆:“肯定是那个姓贝的搞的鬼,我哥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心脏骤停呢?一定是他想杀我没杀成,就转头来害我哥!”

在一路“老不死、老苍皮、老猢狲”的咒骂里,医院到了。

刘胜刚停好车,正想给宋辞开车门。可楚淮南带的保镖比他反应更快,四五个人从后头的安保车辆上下来,开车门的开车门,引路的引路,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楚淮南拢着宋辞的肩膀,贴着耳朵同他说话。

刘胜猜他应该是在安慰,但保镖太多了,把他远远地隔在外面,他听不清那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宋诗以前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偶尔生个小毛病,病房门口从不缺人。来送礼的、积极探望的、想攀交情的络绎不绝。但自从他出了车祸深度昏迷后,反倒门可罗雀。以往摆满花篮、果篮的床头柜,和门口一样空空荡荡的干净。

此刻,哪怕正经历着关乎生死的抢救,抢救室门口竟也只有一个盼着他早点儿死透的贝隆。

宋辞没空和贝隆斗,焦躁地在手术室门口踱步,急得连头发丝都在抖。

楚淮南知道原委,却也心疼,用手掌不断地抚他的背,贴着耳朵问他,打算怎么办?

沈听拨冗看他一眼,眼睛红红的,但眼神冷静。

嘴唇翕动,声音很小,像灌进耳朵里的暖风,还能怎么办,他们说在抢救就只当在抢救,有什么晚点再查。

作为实习生的楚淮南点头,用嘴唇吻他的额角,你别太投入,我心疼。

沈听趁贝隆一行不注意,给了他一拐子,你也别太投入,离我远点儿。

楚淮南吃痛地嘶了一声,顺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我没办法,因为真的喜欢。”

来不及骂他,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贝隆急切地问:“怎么样?”

医生摇头,口罩没脱但眼睛里的歉意像模像样,“我们尽力了。”

呆立在原地的贝隆表情复杂,看不出悲喜,但眼睛也红红的。

沈听收回打量的视线,一个箭步冲过去:“我哥人呢?”

医生被他捏得骨头都快碎了,哎地痛叫了一声才说:“在里面。”

冲进抢救室,沈听踉跄得站不住,扶了一把黑屏的心电监护仪才勉强站稳了。

手术台上的宋诗盖着厚厚的毯子,脸上蒙了块沾血的布。刘胜跟在贝隆后头进去,见宋辞抖着手试了几次都没敢掀,最后扑在宋诗身上,双膝跪地放声大哭。

楚淮南去扶他,宋辞不肯撒手,把宋诗身上的毯子扯落下来,露出软绵绵的手臂和一大片胸口。

在旁人眼里他只顾得上哭,可楚淮南分明看到他正了无痕迹地进行着探查。

宋辞哭得噎住了,小孩子一样地打着嗝。刘胜上来劝,被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贝隆站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出声,两名保镖立在他身后,时刻警惕,那防备的脸色倒像是宋辞会扑上来掐断他们主人的脖子一样。

最后,还是楚淮南好说歹说才把他拉了起来。两个护工把宋诗从抢救台上搬下来装进尸袋。他又从楚淮南的怀里挣脱出去,“你们别碰我哥!”

明明知道是逢场作戏,可尖利的哭声还是掐得楚淮南心尖都在颤,伸手往后颈上重重一按,刚刚还要扑上去跟护工算账的青年立马软了下去。

楚淮南眼疾手快地一捞,把人圈在了自己怀里。到底是个成年人,份量不轻,保镖怕他累着伸手来接,被楚淮南避开了。

值班的医生临时让出了休息室,门刚落锁,刚刚还昏睡着的青年立马翻身起来,一脸平静地去水池边洗手。

楚淮南凑过来揉他的脖子:“疼不疼?”被一巴掌挥开了。

沈听仔细地冲着手上的泡沫,叮嘱:“以后别随便按人后颈。血管分布太密,手劲过大容易按出问题。”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过失致死、致残也是要坐牢的。”

楚淮南还有心思开玩笑:“几年起判?”

“致残三年以下,致死三到七年。”沈听擦着手,掀眼看过来,唇边勾了抹浅淡的笑:“怎么你想试试?”

眼皮上还带着哭过的红,鼻音浓重,撩得人小心肝都热起来。楚淮南立刻摇头:“身为警察家属,怎么能知法犯法?这影响多不好啊,我下次一定注意。”

沈听懒得和他贫,长腿一屈坐在床框上,抬起脸问:“看出什么来了?”

楚淮南和他并排坐下,淡定地答:“人肯定不是刚刚才死的。”

“废话。”沈听啐道:“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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