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弄简小号
超我说:做不到。
可为什么做不到?
为什么就不能不管不顾地,单凭欲望去接受或给予?
为什么不行?
沈听闭上眼睛,急促地喘着气,他有点儿后悔今晚没再多喝一些,那样的话至少能有个借口,哪怕醒来也可以不去面对。
面对自己,面对那些藏在心底深处的蠢蠢欲动。
面对这个人,他其实也想要、也想给。
“唔——”
他想再说点儿什么,但楚淮南不让。
这人的喉咙里大概藏着架名贵的乐器,要不怎么连低促的呼吸声都这么好听,听得他浑身发热。
抱着他时,楚淮南格外温柔,暖得连体温也跟着升高了。
平日里总微微抬着的下巴压低下来,就着吻蹭在他紧绷的后背上。
这个人目不旁视时,总像件精美的瓷器,优雅矜贵,但硬邦邦的。可现在不同,他轻柔地伏在他身上,柔软得像件脱不掉的厚重大氅。
他温暖、鲜活,锐意进取。
贪婪的资本家正手把手地教他贪心,教他一寸寸地把想要的全部都吞吃进去。
绷直的小腿微微地抽搐起来。
楚淮南“百忙”中拨冗,用掌根仔细地帮他揉,可一点儿好转都没有,腻滑的指尖让他抖得更厉害了些。
沈听终于知道,这世上当真有“生吞活剥”式的矛盾温柔。
他像截被焊住的钢丝,躺在楚淮南的手掌里,被弯折成任意对方想要得到的弧度。
他们最终面对面。
楚淮南竟然也会脸红,万种风情悉堆眼角。
“痛不痛?嗯?”俊美资本家倾身来咬他的耳垂,厚着脸皮明知故问:“我轻点儿好不好?”
当然不好。
沈听皱眉咬牙,抬腿去踹楚淮南的肩膀,却被对方一下抓住了脚腕,摁着腿低头惩罚似地在脚踝处咬了一口。
他“嘶”地扬起上半身,哑着嗓子问:“你属狗的吗!”
“我要是狗,那你成什么了?”
……
沈听无言以对,臊得满脸通红,抬起脚又想蹬他,但却没能抬得起来。
一瞬间,头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像躺在了软绵绵的云彩上,眩晕的热浪熏得人连骨头都酥了。
他们如同一副能够完美契合的锁与钥,榫和卯,牢牢地咬合在一起。
湿热的亲吻,鲜红的嘴唇,一切都是强烈的快乐催化剂,只要沾染上彼此,就连空气都成了可以流动的滚烫液体,沸腾着滚起来,热得蒸发了理智。
楚淮南抱着怀里人不肯放。
这一刻,万物皆可背弃,唯独眼前这片蜷缩、光裸的脊背,抱紧了、便绝不能放手。
第144章
夜里折腾久了, 天亮得很快。
楚淮南的衬衣挂在衣橱里听了一晚上的壁脚, 领口最顶端的第二颗扣子大概也成了精,怎么都扣不上。
楚淮南借机撒娇,捉着沈听的手软软地哄:“有困难找警察, 沈警官你帮我扣一下。”
可哪怕求助,也不见他老实。
热热的眼神里汪着促狭的笑, 又讨嫌地补充了一句:“我只会解。”
其实哪儿会解啊!要是会解, 那五件衬衣又是怎么坏的?
天刚亮,才六点,沈听还在埋在被子里装鸵鸟, 后面和脑袋一样疼。
其实也不多疼, 只是尴尬得不能忍。
一早醒过来看到楚淮南平静的睡脸,平白吓了一大跳。
昨天, 一定是喝到了劣质酒!要不然怎么会把理智和魂一块儿都给丢了?
脑子闯的祸,却殃及了下半身。
只要想到那种钝痛的异物感是打哪儿来的,沈听就很想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资本家还捏着他的手指不肯放, 手掌滑进掌心里,非到了十指相扣时, 才满足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要是放在古代的话本里,十足就是只“采阴补阳”的公狐狸精,还是道行顶顶高深的那种。仅低垂着眉目, 含笑看过来,就成了修道人费尽百年也堪不破的魔障。
都是吃着五谷长大的人哪,谁不是凡胎易去, 心魇难消?
扣子到底还是没扣上,资本家化身“楚三岁”,沈听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连刷牙洗脸的空档都不放过,温热的胸膛死乞白赖地贴着人家的背,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