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弄简小号
公关负责人立马嗅出了不对劲,看样子这是真的闹掰了。他琢磨着吩咐下去,先按兵不动看看形势再说。
但他的按兵不动,很快就让路星河的风评急转直下。
没有公关团队的护驾,他立刻受到了同咖位小生团队的狙击。他们正在竞争一个一线品牌的代言,公关的缺席,让对方深觉有机可乘,一时间路星河的所谓“黑料”漫天飞。
他和林有匪的不合被说成是另攀高枝,而和几位业内制作人们在公开活动场合的合照也被说成是陪酒、陪笑的证据。
Maggie急得满嘴是泡,公关公司的负责人却很有眼色地劝她:“Maggie你别傻了,都这个时候了,林先生没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他和星河算是到头了,你急什么啊?”
Maggie冲他直翻白眼,什么到头了啊!那是他没见过林有匪临走前同她谈话的样子。
明明身处高位,可只要事关路星河,事无巨细林有匪都十分慎重。
他连他喜欢哪些水果都亲自嘱咐了一遍,临终托孤似的面面俱到。这让Maggie胆颤心惊,仿佛他托付给她的并不单单只是个艺人,而像是他的命。
面对冥顽不化的公关负责人,Maggie磨牙霍霍地说:“急什么?等到林先生忙完这一阵,你就知道我在急什么了!他和星河到头了?我看是你做到头了!蠢货!”
公关负责人啼笑皆非地看着素来长袖善舞的Maggie气得直跺脚。他心想:至于吗?林先生要真的在乎,怎么闹了这么半天也都没个反应?
今时不同往日,路星河已经不值得他俩再这操这份心了。
第173章
与世隔绝的林有匪花费两周攻克了技术上的难题。
他接管了“地下室”的管理员权限, 此后不仅可以读取网站新客户订单的详细信息, 还能干预系统交易。
经过对数据库的分析,他发现这个隐没在黑暗中的线上市场,只针对被邀请进入的老客户们, 销售量最高的也都是网站主的“一手货源”。
尽管网站并不接受无内部推荐的买家与卖家,但“地下室”每年的交易量仍然高达2亿美金。
在后台, 他读取到了万浩那笔盲盒订单, 通过人为干预,终止了其与原本卖家的交易,并篡改为和管理员id直接交易。
而后, 他通知李环明寄出了万浩自己的照片, 成功给这个为犯罪团伙当走狗多年的“院长”下了第一道震慑。
紧接着万浩的打击接二连三,李世川被一心想要给李广强和李宋元报仇的李环明带走了。
慕鸣盛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就一早入了境。
万浩跪在他的脚边, 为自己申辩。但没等他说完,极少动怒的慕鸣盛抬起脚踹飞了他。
这一脚完全没留手,万浩捂着胸口吐了口血, 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慕鸣盛冷冷地看着他:“去找,我给你一天时间, 找不到的话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他当然知道后果,几个负责看护的护士再也没来上班。
而上一任院长“因公去世”时,万浩还曾担任过治丧委员会的小组成员。
慕鸣盛不轻易动怒, 因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而那个男人,仿佛就嵌在他的逆鳞里, 少一根汗毛也是旁人滔天的罪责。
……
在Whisper的帮助下,李环明拥有了全新的身份,现在的他对Whisper言听计从,视之为再生父母。他非常感谢这个告知他真相,并为他的复仇提供了方便的神秘人。
因此当Whisper让他先留李世川一条命时,尽管他很想像李宋元那样砍下当年幕后黑手的头颅,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李环明的落脚处在whisper提供的一公寓里,公寓的墙壁是用特殊材料做的,屋子里还放着信号干扰器,这能最大程度避免他受到定位和追踪。
在和李世川相处了几天后,李环明发觉这个人根本毫无生存意志可言。
手和脚都被牢牢绑住了,可他却从来不开口主动要水和食物,要不是他动手给他灌了点水和葡萄糖,他怀疑这个人能生生饿死自己。
李世川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连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带他走。
他真的像个十足的精神病人,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偶尔叹气,呼吸长而缓,像呼出了一个世纪的愁怨。
最后,还是李环明忍不住问:“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带你到这儿来吗?”
李世川这才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语气平缓地说:“你是李广强的小儿子吧?”
李环明大吃一惊,他竭力让自己不要露怯。可这个男人有一双死气沉沉、却能看穿一切秘密的眼睛。
知道他和李广强真实关系的人少之又少,这个人久未出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就点破了他的身份,心思深得简直可怕。
李环明满脸提防,戒备地回望。
但李世川却并不想同他玩什么心理战。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这不是很清楚了吗?当年你父亲并不是随机杀的人,也不是因为吸毒过量才死亡的,但却因为我的草率,案件被草草地定了性——”
“别说的这么好听!他的死难道你没有责任吗!”李环明激动地打断了他。
李世川又笑了,笑容里竟有凄楚:“是,我有责任的。”
他怎么会没有责任呢?要不是因为对慕鸣盛毫不设防,要不是因为之前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套了话,许多悲剧都不会发生。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想,沈止的死,其实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顺口告诉慕鸣盛,沈止在先前的任务中受了伤,慕鸣盛就不会挑那个时机对沈止下手。
以沈止的身手,或许不会是这个下场。
这样的自责,在以往和慕鸣盛的争吵中也曾提起过。
可那个伪君子却只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这不关你的事,他对我起了疑,所以哪怕你没告诉我他受了伤,他也总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