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节藕
他话还没说完,周时轲就一脸惊恐地捂住傅斯冕的嘴把他朝后推,“艹,你疯了?”
周时轲的手捂住了傅斯冕的半张脸,他一双眼睛看着周时轲一瞬不瞬,周时轲头一次发现,傅斯冕的眼睛也会变成像无辜又可怜的小动物那样。
他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手心也觉得隐隐发烫。
“傅斯冕,不让周时萱知道,对你我都好。”周时轲压低声音,语气充满警告意味。
“滚。”
周时轲回身狠狠甩上了门。
傅斯冕看着紧闭的大门许久,眼神慢慢灰暗下来。
从落地窗可以看见傅斯冕离开的背影,周时轲从来没觉得傅斯冕的身形那么单薄过,单薄得几乎可以碎在漆黑的夜里。
他克制住心底的酸软,回到沙发坐下。
周时萱给他递了一包薯片过来,笑了笑,“周时轲,说说吧。”
周时轲没去接薯片,他愣住,“什么?”
“说说,你和傅斯冕的故事。”聪明如周家人,都不需要周时萱去偷听周时轲是如何送走傅斯冕的,两人只要站在一起,她自然就觉察出了那种非比寻常的感觉。
周时轲的表情由震惊变成了面无表情。
不过他也没一口气倒干净,他手指抓着膝盖的裤子,有些不安,“就是谈过。”
“那你怎么和他装作不认识?”周时萱狐疑道。
周时轲心跳飞快,“分手了谁还能做朋友?”
周时萱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笑得让周时轲头发都竖了起来。
“你不信我?”周时轲小声问道。
周时萱缓缓摇头。
“感情上的事情,我不过问。”
周时轲松了口气。
“为什么分手了?”周时萱忽然又问。
“……”不是不过问了吗?
但周时轲还是老实回答了。
“不合适。”这个理由很好用,虽然敷衍。
“傅斯冕年轻有为,人我接触过,带人温和有礼,不错。”
周时轲听见周时萱夸赞傅斯冕,心都提了起来,他怕周时萱的下一句话就是“复合吧三儿”,结果没有。
周时萱靠在沙发里,不疾不徐说道:“傅斯冕不适合做伴侣。”
“是的。”周时轲赞成周时萱的看法。
“难怪你赶人家走。”周时萱顿时觉得这一切都能够解释得通了,不过,她好像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上次在门口碰见傅斯冕,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了。”周时萱边说边观察着周时轲的神色,“这个人,是你?”
从高中就喜欢的人?
周时轲低着头,心里有些难受,他不知道这些,傅斯冕从来没说过,也没表现出来过。
他也猜不到傅斯冕会和周时萱说这些。
“出息了啊周时轲,”周时萱笑得有些冷,“我之前问你谈没谈过恋爱,你说没有,傅斯冕就这么见不得人?”
“还是你们之间,闹过什么不愉快?”
按照周时轲的性格,不应该对这些事情遮遮掩掩,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周时轲被训得抬不起头来。
周时萱看着他这副样子,也猜到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过周时轲肯定也不会主动告诉她,她也就懒得继续追问了。
“上去睡觉吧,”周时萱高抬贵手,“过两天不是要去做志愿者吗?把阿周带着,陌生的地方,注意安全。”
周时轲如释重负,他心落了下来,拔腿跑得飞快。
但在他上楼后不久,周时萱就拨了个电话出去。
“嗯,好好查,有关的人,挨着挨着查。”
要是和平分手,傅斯冕这种利益至上的人,怎么会突然到北城来,她就觉得奇怪,原来关键点在自己弟弟身上。
第54章
杨上臣和周时轲冷战了好几天,在去安城的前一天,杨上臣才主动给周时轲打了电话。
“还气呢宝贝?”
杨上臣故意压低嗓音搞个气泡出来恶心周时轲。
周时轲本来可以绷住的,结果直接被对方激了一层鸡皮疙瘩出来,他对着手机那头的人就开骂,“你他妈恶不恶心?谁你都叫宝贝?”
“嘿嘿,”杨上臣心虚地笑笑,“物资都准备好了,十辆卡车,走高速咱们一起送,放心,还是跟以前一样,谁也没说。”
杨上臣不想在微博上看见自己的名字,一般都会说他作秀,因为他耳朵上有纹身,又铲了一个平头,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之前还有网友说他是劳改,把他气得几天没怎么吃饭。
周时轲也没真生他气,这事儿就算翻篇了,还是正经事重要。
“宋归延本来说安排记者营销号水军要让网友知道,要宣传精神,我给拒了,那样搞没意思,”周时轲边逗着狗,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宋归延到底和我们不一样,正儿八经商人。”
“三儿,你这么说,宋老师可就要伤心了,人家把你当心肝儿捧呢。”杨上臣那口烟嗓说这一溜娇滴滴的话听着属实是恶心得不得了。
他说完,又正经了起来,“宋归延也没说错,现在连那些粉丝只有百八千的额,网红?搬一箱矿泉水要在路上拍两个小时,各个角度咔嚓几张,哪张好看发哪张,虽然假,但好使,都知道是假的,但也得有钱才秀得出来,宋归延是考虑到你的星途,不算错,他经纪人就是干这个的。”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你俩不合适。”杨上臣在那头一拍大腿,“哦豁,你的可挑选对象又少了一个。”
周时轲低骂了一句“去你的”。
“你把阿周带上呗,它们几个的爹妈不是工作犬吗?整天在家吃吃喝喝啥也不干丢老祖宗的脸。”
阿周像是听出了杨上臣是在骂它,对着手机吠了两声。
“不行,”周时轲摸了摸阿周的头,让它冷静,“它们就是宠物狗,没那能力?”
“它不是会送东西会捡东西吗?你带着呗,人生地不熟你就当带个保镖了,这玩意儿比人好使,能上山能下水的。”
周时轲看着干干净净的小伙子阿周,心里有些舍不得带它去灾区,“你把你女儿带上。”
“……”
“它能做什么?它能把人吓死!”杨上臣在那头叫喊。
两人约定明天在高速路口碰面,物资都是两头的人安排的,周时萱交给了底下的人去准备,在听到晚上周时轲说要把阿周带上的时候,周时萱不屑地看了阿周一样。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阿周在原地转了一圈,周时轲拍拍它的头,“你去,你去把周时旬从房间里拖出来。”
它像火箭一样窜了出去,一头撞开周时旬房间的门,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了阿周的狂吠,接着周时旬穿着睡衣被它龇牙咧嘴地拽了出来。
完成任务了,阿周跑下来蹲在周时轲脚边求夸奖。
“但是只有阿周能做到。”周时轲发现遗传也并不全都公平,三只狗的爹妈在分配智商的时候分明偏心了,多半都撒到了阿周的脑子里去了。
周时萱嗯了一声,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狗不比人,狗听命令行事,不管是工作犬还是宠物狗,完成任务是深深刻在它们脑子里的,人会审时度势,狗不一定会。
主人的命令有最高的优先级。
周时旬晕晕乎乎的,也懒得发脾气,“周时轲,你以后训狗别拿我训,不然我就把颗颗炖了。”
颗颗在睡大觉,无妄之灾。
它是最受周时萱喜欢的,周时萱瞥了周时旬一眼,周时旬立马缩回房间了。
周时萱收回视线。
“这几天,和傅斯冕联系过吗?”
周时轲不知道周时萱为什么突然提到了傅斯冕,他摇摇头,“没有联系。”
周时萱扭头看着周时轲。
半晌无话。
看出对方眼里的打量,周时轲摊手,无奈道:“真没有联系。”
周时萱勾起嘴角,“我在查你和傅斯冕。”
这是周家人的老相处模式了,什么都不玩阴的,背后调查本身就是一件挺缺德的事情,周时萱不希望周时轲回头自己察觉了因为这个和她闹。
但周时轲还是愣住了。
他没想到周时萱会起疑心。
“你有什么瞒着我的,要么现在自己交代清楚,要么我通过别人知道,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周时萱坐得笔直,眸子淡然,公事公办的口吻。
周时轲低着头,指甲几乎掐进了手心,他咬着牙,死扛着不承认,“没有。”
要查就查,查也最多只能查到那几件公开的事儿,难不成只有他和傅斯冕两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周时萱还能查到吗?
周时萱少知道一点,她的怒气就会少一点,报复傅斯冕的力道就会小一点。
周家现在和傅氏谈的合同正在那关口上,十几个亿不能凭白打了水漂,两家打得太狠,对周家没有任何好处。
周时萱眼神沉了下来,是明显的不悦了,但也没继续追问周时轲,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无比僵硬。
第二天早上,周时轲走的时候,周时萱都没下楼来看一眼。
周时轲给周时萱发了条微信。
[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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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萱安排的人准备了十五卡车的物资,另外个人名义和企业名义的捐款另算,更别提周氏小公子亲自去做志愿者,这诚意十足十的够了。
卡车上已经印了周氏集团的标志,那些人还拉了红色的横幅,中间绑一朵大红花,在高速路口那儿的时候,周时轲就跳下车把横幅大红花都扯了。
“丢死人,这么招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