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 第157章

作者:天籁纸鸢 标签: 近代现代

我都没在乎,他在乎个什麽劲……

刚走出拜修殿,就看到从卡德殿走出来的路西法。飞雪中,他皮肤苍白得几乎和身上的雪花同色。身後跟著一群人,但是道路上的人目光都转到他身上了。

玛门喊了一声:“老爸!”

路西法停了停,回头看著他。

玛门抱紧我,加快脚步跑过去,停在他面前,扬扬下巴:“要去哪里?”

路西法看看我,又看看玛门:“议会厅,最近魔矿资源不足,他们打算安排多点人手去克里亚城工作。”玛门说:“堕天日刚过,肯定会比较忙的。有没有我能帮忙的?”路西法说:“不必,这事我能处理。”玛门说:“每次问你你都是这个回答,操劳过度小心老得快。”路西法说:“那要不你去龙怒之谷帮我弄点魔晶石,紫色,大一点的比较好。”

我说:“龙怒之谷?那里很危险,会出事的。”

路西法拍拍玛门的手臂,颇骄傲地笑笑:“不会,我儿子很强。”

玛门睁一眼闭一眼,表情特淘气:“恐怕出事的是龙,我怕我一激动又杀错了。”

路西法说:“没有关系,到时再说。”

我说:“这样好吗?”

路西法说:“不让他出任何事情,就等於不让他做任何事情。”

我愣住。

是这样吗?那我教导哈尼雅的方式错了?玛门和他一样单纯,却比他担待懂事得多。不,哈尼雅学到的知识很多……我居然对自己的儿子都没自信起来,真是……

路西法说:“你们现在要去哪里?”玛门说:“这个小大天使长要去上面找东西,要我带他去。”

“哦,那回来以後给我打声招呼。”路西法声音突然放得很轻,“保护好米迦勒殿下,不要让他受伤了。”玛门说:“我知道。”路西法看著我:“要不你不要去了,想找什麽让玛门帮你找。”

我皱眉,坚决摇头:“不。”

路西法说:“玛门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需要我陪吗?”

我使劲皱眉,非常坚决地摇头:“不!”然後转过身,扑到玛门身上,勒住他的脖子。玛门说:“老爸,你想多了,这家夥强得像头牛。”

路西法说:“我不放心。”

玛门说:“老爸,每次我自己出去,你都没有这样过……太过分了。”

我回头,恶狠狠地瞪著路西法:“不要你管!让我和玛门走!”

尖尖细细的童声回荡在高空,我差点被自己的声音震倒。

路西法怔了怔说:“那好吧。”

我拉了拉玛门的尖耳朵,指著远处:“走!”

玛门从路西法身边走过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了笑容:“老爸,你真不讨喜。”路西法什麽反应我没看到。再走一段,玛门放低声音说:“你怎麽突然变这麽多?”

我一愣,发现真是这麽回事。怎麽会像个小孩一样?而且,真是完全控制不住的改变。难道真像玛门说的那样,人变小了行为也会变得幼稚?

汗,难怪路西法变小了总会做出很多奇怪的动作,玛门就更别说了。

玛门唤来他那只名叫安拉的坐骑龙,抱著我坐上去。安拉展开黑翼,从地面倏地飞起,很快便与许许多多的奴隶船并排!翔。脚下的罗德欧加变成了一张精心绘制的横卧图,擎天柱拔地而起,直冲入高空。沿著所罗河岸飞行,路过巨大的沙利叶萨麦尔山座,迎面而来的风雪刺得人脸生疼,我将头埋进玛门的胸口。

一片片红云擦过,路过赤红的火山,被熔岩包围的莱姆城,莱姆城中四处逃窜的黑色蝙蝠,到达第五狱,魔界自然景观最漂亮的地方。流水,树城,风车,黑蝴蝶,曼珠沙华。

再往上走,天空中乌云密布,雷电交加,脚下哥特式的建筑看去分外熟悉。

枯萎的树梢上,阴森的房顶上,密密麻麻排满乌鸦。

雷城史米尔,堕天使的基地。

安拉在城门前停下,黑铁门栏成了装载城内景象的牢笼。玛门理顺我因风缠上他颈项的红发,拍拍安拉的身子,抱著我走进去。

刚一进去,就看到远处靠近一个东西,顶端是亮的,下面是黑的,一蹦一蹦,伴随著吱嘎吱嘎声,就像跳跃的竹马。

它在我们面前停下,朝我们鞠躬。

我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路灯,灯柱为身,灯座为脚,蹦达的时候也特有意思。这个路灯同样是由黑铁制成,方型透明的灯壁里点著一根快要燃烧完的蜡烛,光并不很亮,却足以照明。在它鞠躬的时候,给人的错觉就是里面的蜡烛快掉出来。

玛门指了指远处深黑色的建筑。

它往前跳,我们跟著走。

一路走去,道旁尽是绿莹莹类似鬼火的东西,乌鸦呱呱叫得人心凉。玛门拍拍我的背:“天界没有这种地方吧?”我点点头。玛门说:“堕天使们要不待在房里不出来,要不就去阴森的地方,要不就在别的城。这里说是堕天使的大本营,实际上来连个影子都难碰到。”

我还是点头。

玛门说:“你不是怕了吧?”

我说:“不怕……只是没法想像,他们原来在天界生活,怎麽能习惯这麽黑暗的地方。”

玛门说:“不能习惯的早死了。”

这时,路灯停在那座最大建筑的铁门前,往上使力一跃,灯座勾上顶上的铁栏,卷了一圈,成了吊灯。灯光隐隐照亮後面的景物,荆棘绕建筑生满一圈,乌鸦又开始发出粗嘎的叫声。

玛门说:“这就是历史博物馆,里面或许有你要的东西。”

 一觉睡到天亮,还在梦中,就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说话。我摇摇脑袋,翻身。没隔多久,那人又走到床的另一边,轻声说:“起来了……小懒虫。”

我把枕头扯下来,把整个脑袋都压在底下。然後,一双冰凉的手伸到被窝里,挠痒痒。我收了手,夹住他的手。他提著我的腋下,把我拎起来,抱到腿上。我打了个哆嗦,微微睁开眼睛,身子立刻被被子裹住。丝衣一件件加上,睡成雀巢的头发被冰似的梳子理顺,最後一双雪白的绒毛小手套戴上,一件狐裘小衣套在最外层,他拍拍我的脸:“真该起来了,这样出去会感冒。”

我抬头,玛门放大的脸和脸上的玫瑰赫然浮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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