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父爱 第48章

作者:舒匀 标签: 灵魂转换 不伦之恋 穿越重生

“刘叔,大家有话好好说!您别冲动,我爸刚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言——”陈淑美一听刘虎要退股,不由急了,这节骨眼上,陈氏闹起内讧来,可是大大的不妙,本想开口打个圆场,话还未说完,就被刘虎打断了,“你闭嘴!这儿轮不到你个丫头片子来说话!”陈虎瞪了她一眼,然后直接撂下话,“我也不讹你,支票也好,现金也好,给我五千万,一个星期之后,拿不到钱,我就只好将自己手上那点股份卖给别人了!百分之五虽然不多,但我相信,还是有不少人感兴趣的,比如,林家!”

陈国华一听,一张老脸不由被气得青紫,“好哇!说得比唱得都好听,我道你是真多讲义气呢!搞了半天,原来打的是这主意,那林岳山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背叛我?”

刘虎正要再说什么,旁边又有一人道,“大哥,不是我们要背叛你,实在是你对军子那样,让大家太寒心了!兄弟们当年跟着你那么拼命为的是什么?不就为现在能有几年安宁日子过吗?刀尖上打滚的生活大家都过累了,军子要走,你让他走不就得了?如今陈氏你一个人说了算,我们这帮兄弟也不图个什么,每年花红足够,大哥还当我们是兄弟,大家也就满足了,需要兄弟们的时候,兄弟们为你卖命自然还是不说二话的,可是——”说到这里,那人摇摇头,“这几年陈氏的几家夜总会和俱乐部生意都在走下坡路,‘碧水蓝天’再有搞头,从那里挖出军子的尸体,我心里想起来,总不是个滋味,如今我年纪也大了,也没当年那股热血再折腾,说实话,我也想找个地方好好过我的后半生了,大哥,我在陈氏那百分之十,你看,值个多少,你收去吧!”

“好!好!”陈国华点点头,怒极反笑道,“看来你们今天来这里,给军子讨说法是假,趁机泥潭抽身才是真吧?我陈家现在还没垮呢?你们就急成这样?谁刚才在这儿跟我讲兄弟讲义气的?兄弟?兄弟算个狗屁!都想退股是吧!好!好得很!没了你们这些人,只怕我陈家才真会时来运转如日中天呢!”陈国华说完,一掌狠狠拍在旁边的桌子上,肺里却因为气得太狠,一时没提上气,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本来被气得青紫的脸此刻憋得通红一片。

陈淑美吓得不轻,赶紧一边拍着陈国华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着急地对底下这些“叔叔伯伯”赔笑脸,“刘叔,马叔,你们跟着我爸也这么多年了,我爸为人如何,你们都看得到的,这些年,他几时亏待过你们?李军大哥那事,我想肯定是误会,警察现在不是已经在查了吗?相信很快就会查出真凶是谁了,至于生意上的事,俱乐部这几年虽说不如往年景气,却也不算差啊,而且等‘碧水蓝天’做起来,大家还是有钱赚,再说,还有少儒呢,你们就算不相信陈氏,也得相信‘天晟’呀!”说着,求助似地看向一边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从头到尾未发一语,像看戏一样眼含笑意看着众人吵闹的江少儒。

江少儒见陈淑美紧张地看着自己,又见自己老丈人咳得实在辛苦,便站起身,走过去将陈国华扶起来,瞟了下面那些长辈一眼,笑道,“淑美,你看爸都气成这样了,还是先扶他回房休息去吧,生意上的事,就先别操心了,相信叔叔们刚才说的也都是气话,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切好商量,是吧?”

“气话?我刘虎可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见陈国华被气成这样,刘虎虽然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和于心不忍,却也绝不肯拉下脸来承认自己刚才是冲动了,“碧水蓝天”这块肉的确很香,但究竟吃不吃得到嘴里,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陈国华当局者迷,但别人可不傻,江少儒本事再大,可他是姓江的。

“丰岳”正对“陈氏”虎视眈眈,江少儒又那般高调的宠他那个半路捡回来的儿子,李军的死表面看起来简单,实际上会牵扯出多少暗箭又有谁知道?谁又愿意在这种时候,成为别人的炮灰和棋子?

“大哥,您今天就好好休息吧,退股的事,过几天等您身体好点了,咱们再细谈。”刚才被陈淑美称作马叔的那人不似刘虎那般脾气火爆,对陈国华说话的语气里,虽然依旧一派客气和尊重,但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毫无商量的余地,陈国华见昔日的这帮兄弟一个一个翻脸都比翻书还快,连回转的余地都不留,不由一口气再次赌在胸口,心里一窒,眼睛一闭,厥过去了。

“爸!爸!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扶老爷上去休息!阿萍,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赶紧去请医生啊!”陈淑美吓得尖叫,跺着脚催促下人,平日的趾高气扬在这时,全变成了六神无主的慌乱。

那些跟着刘马两人过来向陈国华“讨说法”的其它兄弟,虽然话没多说几句,现在看到情况变成这样,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帮着把陈国华弄进房,意思意思地安抚了陈淑美几句,便都赶紧告辞了。

那些人一走,陈淑美便恨恨地开始破口大骂,再也顾不了什么风度和气质,“太过份了!这么些年来,我爸哪里亏待他们了!这个时候不但不团结一点帮着提拉一把,反而要拆什么伙,这不是落实井下石吗成心想让陈氏倒吗?还打着为兄弟抱不平的旗号来闹,简直太不要脸了!”

江少儒看看床上虽然晕过去眉头却还紧皱在一块儿的陈国华,不咸不淡地道,“不能怪他们,岁月早就将这些老人的血性都磨掉了,一把年纪了,谁还愿意再继续折腾呢?”况且这个世界,自古以来就只有锦上添花没有雪中送炭,俗话说树倒胡狲散,大难来时,同林鸟还要各自飞呢,何况是人呢?陈家,气数已尽了。

喔,不对!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棵树暂时还没倒呢,应该说,陈家的气数,快要尽了。

陈淑美听江少儒这么说,一抬眼,看到他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心里不由一寒,小心而又不安道,“少儒,难道你也赞同他们这么做吗?”

“那是他们跟你们陈家的事,与我无关,我有什么赞同不赞同?”江少儒耸耸肩,然后动手帮陈国华松了松领口一颗扣子,以便他容易呼吸,“老人家年纪一大,身体的各种毛病就来了,这是自然规律啊,唉,淑美,最近,你可得要小心照顾着爸了,别让老人家再气着了。”

正说着,派人去请的医生已经到了,江少儒让开地方让医生走到床边,抬腕看看表,“又这么晚了?”说着,又对陈淑美笑道,“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先走,家里还有个不听话小孩要管教呢,公司的事情,爸醒了你劝劝他,人要服老,凡事也得想开点,知道吗?”

陈淑美看着他脸上陌生而又熟悉的笑意,听着他最近好难得给她的温柔安慰,明明应该高兴,身体却控制不住地突地打了一个冷颤。

第五十五章

真的安静下来了,仔细想过之后,江月便悲哀地体会到,江灏凡的话其实有道理,可是,他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也许,是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接受的教育、接触的人和事物都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同,解决问题的方法更不同,他没有办法和江少儒江灏凡那样,把人的生命看得那么卑微和轻贱。

即使是做了错事,要惩罚也总有更好的方法,为什么一定要拿生命作出代价?如果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得到这样的结果江月绝不会同情,他会认为那是报应,也许还会拍手称快,比如罗文,可现在那个人是汪纪啊,是自己在这个城市里,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尽管两个人的结交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一个月,但江月相信,在和自己做朋友的这一个月里,汪纪一定是真心的,可汪纪为什么要杀自己?他更想知道的是原因。

如果江少儒仍想一味隐瞒自己,那么,这件事的真相,会因为汪纪的死,跟随他的尸骨一同被化成灰烬埋入地底,就像自己的弟弟的死——灵魂如今仍毫无所踪的小月一样。

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江月趴在床上,将脑袋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他关闭掉眼睛耳朵和心灵,让自己陷入一片寂静深沉的黑暗里,让思绪慢慢沉淀,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再想,只想安静……

这样不知道过去多久,江月的大脑一直处于放空状态,就连江少儒回来,扭开房门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来了也不知道。

江少儒在床沿上坐下,看到小孩儿驼鸟一样的姿势,显得倔强又可怜,整张脸埋在枕头里,也不怕被憋死。他苦笑着摇摇头,轻柔地将江月翻个身,让他平躺下来,视线接触到枕头上面那一大瘫湿印,心紧了紧,叹口气,然后拍拍他的脸,“小月?我知道你不是睡着了,睁开眼睛,我回来了。”

江月没动,连呼吸都没乱一下,可紧闭的眼睑上,那两排浓密漂亮像小刷子一般的长睫却如风吹过的蝶翼一般,不自觉地轻微颤了颤。

江少儒又是一笑,低下头,在他眼睛上亲了亲,温柔的唇角辗转移到耳侧,在他透明粉嫩的耳廓上咬了一下,然后用一种低沉暧昧的声音调笑道,“这么一动不动地躺上床上,是等着爸爸回来吃吗?”

江月终于装不下去,江少儒刚才给他翻身的时候,他就回过神来了,也才惊觉江少儒已经回来了,沉淀了那么久,虽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愤怒生气了,可是心里,还是不太愿意面对这个人。因为他忽然发现,尽管自己跟这个男人有着最亲近的血缘关系,有着最亲密的身体关系,尽管自己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也尽管这个男人对自己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宝贝,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温柔,可是,自己却一点都不了解他啊!

他将脖子一扭,头偏到一边,避开江少儒恶作剧又有些无赖的舔舐,然后撑起身子坐起来,将男人用力推开,使劲擦了擦刚刚被男人舔过的地方,嫌恶地横了他一眼,“滚开一点,真不要脸!”

江少儒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男孩微红的耳根和脸颊分明昭示着他此时的内心有多慌乱和矛盾,他不顾男孩的挣扎,再次将他拉过来圈进怀里,无奈地叹了叹,“宝贝儿,还在生气呢?”

江月力气不敌他,挣脱不开便只能愤恨道,“知道我生气还抱着我?你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放开!”

“就是知道你生气,所以才要抱着你!”江少儒说得有点赖皮,像摸着一只炸毛的猫一样轻轻抚摸着江月的后背,“这种时候不哄着你,难道到冷落你吗?回头你不是该更委屈更生气了?”

江月一听,不由又羞又气,终于忍不住一胳膊肘儿狠狠击在江少儒的肚子上,趁他因为这突然而没有防备的袭击和疼痛而略有松懈时,迅速逃到一边,用脚踹了他一下,握着拳头怒骂道,“江少儒,少拿你以前哄女人那套来对付我!这种时候,你就不能正经一点严肃一点吗?我朋友刚死,我还在伤心!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朋友和我的情绪?别忘了,汪纪的死,你也有责任的,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若无其事?我没想到我的爸爸,我爱的人,会是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你不要让我讨厌你!”

江少儒看着江月气得通红的脸,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小腹,暗想小孩这一下手可真狠,挑起眉,将那张俊雅无比的脸凑到江月面前,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笑得邪气而魅惑,お稥“讨厌我?你讨厌得起来吗?宝贝儿,不要口是心非,就算你真要讨厌我,我也不会给你这机会!对待别人,要那么有情干什么?我只需要对你一个人温柔一个人善良就好了。朋友死了你生气,你伤心,可是,宝贝儿,你那朋友想对你不利,我有多紧张多生气你又知不知道?你伤心,所以你指责我——”说到这里,他放开江月的下巴,抓过他的手,强行让他按到自己的胸口上,“我的心也伤了。”

江少儒这个人,最大的能耐之一,就是让人永远也看不清他到底有多少张脸,江月相信,如果这个人不是自己爸爸,如果不是一开始这个人就对自己布上了一张太过温柔的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爱上他,现在,看到眼前这张笑得如此好看的脸,看到镜边后面那双如此明亮深邃的眼睛,听到这番如此霸道深情的话语,却又感受到对方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与之太过违和的邪恶气息,他一定会害怕,会瑟瑟发抖,会以为自己是不是陷入恶魔爪牙的困兽。

江少儒见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自己,唇角深深一弯,眉毛也不再上挑,于是脸上的笑意,瞬间又变得温暖和煦起来,他放开江月的手,打趣,“怎么?吓到了?明明不是应该感动的吗?”

江月回神,怒火终于再次成功地被他挑起,他随手抓过旁边的枕头,用力往江少儒脸上掷过去,“滚!”

江少儒接住从脸上滑下来的枕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江月的眼泪就叭嗒叭嗒掉了下来,声音无限委屈和悲哀,“为什么我要被车撞?为什么什么都不懂的小月要死?为什么汪纪想杀了我之后又自杀?江少儒,没有亲身经历过,你不会知道被急驰过来的汽车撞飞时,全身骨头都支离破碎般那种尖锐绝望的疼痛,不会知道灵魂无所依托的的那种惶惶无助感,虽然我不知道弟弟现在在哪里,但没有我在身边,他一定会害怕!还有汪纪,服了那么烈的毒,那一定是像被最可怕最邪恶的魔鬼扼住呼吸一样连挣扎都做不到的痛苦难受,凭什么我们就这要经历这些痛?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儿子吗?江少儒,这才是我想要你给我的答案,我恨!我不甘心!你懂吗?”

江月忽然改变话锋哭起来,江少儒一时有些怔愣,没有心情再调侃他,连忙伸手将他揽进怀里,面孔变得阴森凝重起来,“我懂。”他说。

“你不懂!”江月愤恨的指控,“你一直都在坦护那个人,你说你会给我交待,你的交待在哪里?你的交待就是间接的弄死我朋友吗?你的那些什么保护,我才不稀罕!”

“快了,小月,快了,我承诺给你的交待,你很快就会看到,不会再让你等,不会再让你委屈了,宝贝儿,别哭。”江少儒柔声哄着,这个向来在商场上冷静自持,叱咤风云的男人,在面对自己又是儿子又是情人的眼泪时,内心竟是有从未有过的焦虑和疼惜,他一边苦笑着暗叹自己怎么就栽在这个宝贝身上,一边放开他帮他拭去眼角滑下的泪水,“别哭了,乖。”

江月吸了下鼻子,三两下抹去眼泪,湿漉漉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很快?真的?”

江少儒吻了吻他,“真的。”

“那很快是多快?”

“就这几天。”

江月眼里瞬时一亮,变得盈盈夺目,也不哭了,直接搂上他的脖子,小猫似地在他胸口蹭了一蹭,“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江少儒的心,顿时变得柔软无比,他摸摸江月的头发,感叹这小孩的变脸之术比起自己来竟也是毫不逊色,惊异道,“这就不生气了?”

“只要你到时候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不要让小月和汪纪都冤死,我就原谅你!”江月嘟嚷,语气却是带着一点赦然的骄傲。

“遵命!”江少儒笑起来。

“江少儒,为什么在你面前,我总是这么容易妥协呢?”江月将头靠在江少儒的胸口,听着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迷茫地问他,“明明我那么不了解你,明明有时候我还那么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