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NA耶
克洛泽的球衣最后流到了克罗斯手里。卡尔好久没到他家里来,1月份克罗斯过生日的时候,因为卡尔有客场比赛所以错过了,这是没办法的事,而且如果没有穆勒的话他们俩根本不会认识和相处,克罗斯又三天两头讨厌上他,所以相对来说并没有那么熟。
但他还是总觉得有点愧疚似的。
朋友的关系有时不能用相处的时长来丈量,而是用一些真正靠近的片段。例如在雪地里吵架、过一会儿又一起挖草莓蛋糕。
他一度会不断回想克罗斯那个小公寓,感觉那儿有种不可思议的舒服和安定的气质,温暖,安静,安全,竟然远胜过家庭给他的感受。
也许他想租房单独住的念头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在那一刻对方不是小孩子,而像个独立的成人一样,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那样,为他提供了一片逃离之地……卡尔不愿意这样说,但在那一刻,他十分依赖他,依赖他的那种安定和直白。如果不是必须得回家,他甚至愿意一晚上都坐在那个吧台边,躺到他的沙发上睡一觉,都会十分满足。
不过现在卡尔不愿用那种感受看他,他就要把克罗斯当坏猫咪,臭弟弟。
青春期的男生真是疯狂蹿个子,卡尔好不习惯他的新身高,克罗斯被他看了一会儿就开始要抓狂了,电梯坐到一半时就绷不住了:
“干嘛?”
“嗯?”
卡尔有点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
“我哪里有问题吗?”
克罗斯不自在地借着电梯中的镜子打量、确认自己:
“……我分明很好。”
他真可爱!卡尔没忍住笑了。
“你笑什么?”克罗斯又开始有点生气了。
卡尔笑得更开心了。
对于惹怒克罗斯这件事,卡尔已轻车熟路,就像被巴拉克瞪一样熟,他感觉自己精神状态蛮好的,被东德人讨厌是他的命运他了解(不是)好久不见了,他有点爱心泛滥,给克罗斯还买了好多最近自己喜欢的食物放进冰箱,打算做饭和他一起吃,回味一点快乐时光。
他太自然了,反而让克罗斯浑身不自在,看着卡尔穿着衬衣认认真真挽袖子切菜,仿佛就天天住在这儿似的,他燥得都快从地板上蹦起来了:
“买披萨吃算了。”
卡尔不管他,自顾自挖了一勺子调好的酱给他尝尝:
“好吃吗?”
光顾着看他了,克罗斯没尝出味道(…)
“不知道。”他低头说,过一会儿却忽然毫无征兆地抱住了卡尔,在温暖的炉灶前,在乳白的地毯上,把脸贴到了卡尔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衬衣上
在卡尔反应过来前,他又猛地松开手,把自己关到了屋里去。
“托尼?”卡尔是真的有点无措了,敲了敲他的门:“……你还好吗?”
“不好。”
过了一会儿后对方又出来了,卡尔和他说:“抱一抱也没什么的。”
“怎么会没什么?很奇怪……你在更衣室里会天天和别人抱在一起吗?”
“当然啦。”卡尔自然道。
“……讨厌你们所有人。”
“这怎么可以啊,你过两年就要加入的。”卡尔笑得不行:“不过,你猜怎么着,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人的东西哦。”
“才不可能。”
克洛泽的球衣被卡尔拿出后,克罗斯完全愣住了。看直播的时候,他还一直想,卡尔是在替谁要签名,穆勒吗?八成是穆勒吧……但现在,这件在电视中模模糊糊的球衣被铺展开来,就躺在他面前。
万众瞩目下卡尔用心地请求,只是为了送给他。
四月的阳光从外面穿进,落在他的金发、发红的耳朵尖和一颗他极力想盖住的痘痘上,落在他年轻的肩膀、线条漂亮的手臂和大腿上,落在他的手指尖,指尖下是克洛泽的签名。
但克洛泽是遥远的,近的是卡尔。
他简直想扑到卡尔身上去,把他按到地板上,不知道干嘛,反正先按到地板上,让卡尔也像他一样慌乱起来,让卡尔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但他又怕,哪怕他这样做了,对方恐怕也只是依然镇定和疑惑地看着他,像大人看胡闹的孩子——这不公平,他们明明根本不差什么年纪,他想要慌乱的卡尔,想要难过的卡尔,想要在球场上把脸埋进施魏因施泰格怀里的卡尔。
施魏因施泰格也就比卡尔大了三岁,他比卡尔小三岁,按月份看其实只有两岁之差。
都是三两岁的距离,凭什么这么不一样呢。
“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送我呢?”克罗斯抬头问他。
卡尔竟真没想过这个事。
“你会想要吗?”
“为什么不?”克罗斯低下头:“你的第一年球衣。”
“不讨厌我了吗?”卡尔笑着倾身来,把脸凑到他的脸下面,故意逗他玩。
克罗斯真把他按地板上了,但对方果然也毫不在意地笑着,甚至顺便懒洋洋地躺着晒一会儿太阳,金发铺散,蓝眼睛熠熠生辉,衣领也散开,露出好看的脖颈和锁骨。
唇角浅浅的小痣在这个角度变得好明显。
卡尔太漂亮和成熟了,不讲道理地对他有着压倒性的优势,他于是又只能羞怯地收回手,心中被一万匹小鹿无情踩踏。
如果他忽然要亲我的话……
克罗斯也只能做一些类似的荒唐幻想。
一周后他收到了卡尔的球衣,一件不脏也不臭的落场,卡尔写了纸条告诉他不是没拆封糊弄人的商店产品,是他日常会穿的一件。
闻起来确实同对方的衬衫很像。
抱着这件衣服躺在地毯上,就像实现了那天的梦境似的,克罗斯整个人都快爆炸了,红着脸扭来扭去,像搂着荆芥的大猫咪。
德国杯决赛上,拜仁1:0战胜了法兰克福,稳稳拿下胜利。
他们距离卫冕双冠王已只差几场联赛,4月29日对阵克隆,如果能拿下的话,他们就可以提前2轮拿下德甲冠军了。
马加特赛季中一度感觉自己要崩盘了,没想到赛季末却又拿到了能交差的成绩,他思来想去感觉卡尔真是个福星,就像很多支离破碎的家庭是因为孩子捆绑在一起的,他和许多人支离破碎的关系也是靠把卡尔写进首发名单来维系的(…)
但当家球星巴拉克显然不是其中之一,他今夏合同就到期了,续约却悬而未决,一直拖着,很多人揣测可能就是因为他不喜欢马加特。
卡尔对此比管理层还难受,光是想到巴拉克可能下赛季就离开这种事,他就感觉五雷轰顶,喘不上气了。
大部分德国球员都想进入拜仁,待在拜仁的,可巴拉克显然不是什么恋家的人,走开也完全符合他的性格,卡尔焦虑坏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一度只在屋里偷偷哭了一场。
可他哪有去挽留对方的立场呢?
不过这也是因为世界杯即将到来的缘故,没有球员会在这种关口开演,拿自己的征召前途开玩笑。
由于欧冠上实在没起色,他能不能继续带领队伍还是彻头彻尾的未知数。
但这都不妨碍他们好好暂时放下过去的纷争,好好踢完赛季末的关键比赛。科隆无疑是强劲的对手,波多尔斯基作为最风头无量的新星,为队伍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卡尔场上怕他,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使劲钻研琢磨做准备。
卡尔场下也怕他。
“我不去,真的,巴斯蒂,你自己去吧。”
他今晚第三次超级坚定地拒绝施魏因施泰格邀请他一起去和波多尔斯基见面的提议。
“你最好也别去,我知道你想劝卢卡斯转会的事——但就是因为他有意向,所以更应该避嫌了。”
拉姆维护卡尔,反过来劝说他:
“你非得让他难做人吗,巴斯蒂,明天踢完再好好玩。”
施魏因施泰格一想也是,万分苦恼地和波多尔斯基打电话去了,但这种敏感理由他肯定是不能说的,说出来波多尔斯基要冷笑一声说怎么难道我还能踢假球啦?所以他就坦白说了另一个原因:
“karli不想出门,我打算陪他玩,就也不出去了!明天再见吧卢卡斯。”
他自己喜欢卡尔,就觉得全世界都喜欢卡尔,他的好朋友波多尔斯基尤其应该因为他喜欢卡尔而喜欢卡尔,理直气壮得得要命,感觉自己的理由特合理。
本来正好好挖着拉姆给他的小布丁的卡尔差点没吐出甜品当场昏厥了。
这什么惊天巨锅,他拿着勺子的手都在发抖!
电话那头的波多尔斯基顿了一会儿,而后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拉姆微笑着展开报纸:“karli,不要怕,卢卡斯不会打你的,巴斯蒂嘛,皮糙肉厚,挨两下也不要紧。”
施魏因施泰格:“啊?”
第37章 大卡
卡尔告诉安切洛蒂, 他支持他镇压更衣室,但自己不会插手,因为只有这样, 他才能真正地树立起威信。
“我相信你,卡尔洛。你只是性格很好、与人为善, 却不是什么任由别人爬到你头上来的傻子, 我也希望你能带好团队。拜仁的气氛就是这样的,不管是主席还是球员们,都吃硬不吃软, 你需要振作起来,你必须得拿捏住外贝外。怎么拿捏?我会帮忙,但希望你到时候能反应得过来。”
卡尔也告诉自己造反的副队诺伊尔, 和因为迟迟上不了大名单已濒临爆炸的外贝外:
“我不管你。但不能妨碍比赛是底线, 场下随便你们怎么闹, 在训练场和比赛场上不要松懈, 耽误比赛更不行。不然你们只是引火上身,我不会客气。”
外贝外哼了一声就算应了,诺伊尔还要说烧话:
“怎么不客气?”
卡尔直接挂掉了电话。
卡尔最后告诉赫内斯和鲁梅尼格:
“佩普已经走了四个月了,你们清醒一点!还要挤走几个才满意?等我退役了, 我也要和菲利普一样走掉, 才不回来上班。”
赫内斯被他伤得,那心情无疑是“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痛我的心”“你讲的话像是冰锥刺入我心底, 老头真的很受伤”差点没在办公室里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但因为卡尔说的是对的,他又找不到发火的理由,只好继续捶胸顿足, 伤心得中午多吃了两块饼干。
鲁梅尼格则是因为上次闹得太不愉快,心里一直别扭着,被卡尔顶嘴也就忍住了,只是坐在那儿和体育总监萨利蛐蛐了一会儿,说一些类似于儿大不中留、被拉姆带坏之类的话。
萨利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长长脾气也是好事情,不然怎么镇得住团队嘛。我看他是进步了,是你教得好。”
鲁梅尼格又重新有点自得起来。
入队十二载,这还是卡尔第一次站在风暴中心,却又完全置身风暴外。暴风眼的感觉如此特别,他甚至不用忙俱乐部或个人的商务了——俱乐部忙疯了,根本没法运营,他个人的事,乌尔里克则是担心在风口浪尖容易让人指摘,所以全推迟了。
只是好好训练、什么都不用管,下班早早就回来的生活好幸福啊!
毕竟纯场上的工作时间没有那么长的,踢球本身对卡尔来说一点都不费劲。
晚上躺在沙发上时,他难得有闲心和时间放上音乐《Goodbye My Lover》,跟着哼唱——这是05年底出的特别火的一首英文歌,施魏因施泰格还送了他唱片,卡尔保养得很用心,直到现在还能正常播放——把本子架在胸口画一点速写了。
画笔习惯性地流淌出强壮的臂膀和手腕上精细的表来,卡尔立刻将它涂黑,然后改成了画和诺伊尔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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