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峤
零落在剧情暗线中的伏笔也会逐一揭示
在此之前冷山baby回到故乡的这一段剧情会相对轻松
「夜袭工厂 ‘天使’空投 地下暗河play
倒计时 3」
◇ 第60章 萤火
“以前?”女人灵敏地嗅出了八卦的味道,露出意犹未尽的笑容,道:“那现在呢?没了?”
“嘶,那你们之间肯定有故事!快说来听听呗!”
见冷山再度沉默,她接着道:“哎呀,这都不愿意说?”
“难不成你那个朋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你别不好意思说嘛,其实我也被朋友背叛过哩,这也没什么的!”
“过不了多久,你遇见新的人,新的事,结识新朋友,很快就会忘记那些不好的回忆。”
冷山:“他没有背叛我。”
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那个人只不过是单纯地厌恶他而已。
他们是命运安排下的天生的仇敌,何谈背叛。
“那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冷山说:“我去睡了,你吃完了也早点休息吧。”
“年纪轻轻睡这么早?”女人惊讶道:“这才9点不到诶。”
冷山礼貌且敷衍地嗯了一声,转身朝房间走去。
他在自己房间的浴室冲了个凉,将一路上沾染的风沙洗干净,随手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T恤。
坐在床边,冷山发了一会儿呆,好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回到家,洗完澡,可以在无人监视的空间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脑袋里不用考虑任何事情,不用每时每刻防备别人。
头发还没有吹过,冷山摸了摸湿漉漉的发丝,起身去衣橱里拿吹风机,直到他将吹风机通上电,打开使用的一刹那,忽然觉得很奇怪。
是了,他从前最讨厌吹头发,觉得吹风机的噪声很吵,都是拿毛巾擦得半干,然后等着剩余的水分自然蒸发掉。
是那个人和他说不用吹风机吹干会着凉,然后亲手为他吹了头发。
从那次以后,他养成了用吹风机的习惯。
可再次回到这里,冷山心底忽然就升起了一阵叛逆,他明知这样的想法有点幼稚,但仍然放纵了自己。
他才不要再听那个人的话。
吹风机的插头被‘咔’一声拔掉,放回了衣橱里。
“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冷山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你还没睡呢?”女人探进一颗脑袋,漆黑的眼珠360度转了一圈。
“……”冷山:“有什么事吗?”
“嘻嘻,这个点我实在睡不着,我就进来参观参观。”女人全然一副不请自来的神气派头,见冷山是个好说话的,抬腿便走了进来。
“你……”冷山的生涯中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又动不得手赶人,人也是他自己同意了住一晚的,也不好凶神恶煞地吓人离开。
“嗨呦,我们相识一场,你又没朋友,不要这么见外嘛。”女人在冷山身边坐下,说:“难得有个人陪你说说话,干嘛这么排斥?”
是啊,他为什么这么排斥。
冷山的情绪忽然松动了一些,其实他们也就是萍水相逢,大可以像平常人一样轻松愉快地聊上几句,没必要将在R市的压抑带到这里来。
冷山本性温和,加上这次回家确实让他心情好了许多,也就没再将女人的热情拒之千里。
“你平常都穿什么衣服呀,有没有火辣一点的?”女人还在自顾自说着,上手拉开冷山的衣橱,但冷山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黑白灰蓝,没有什么特别的款式,女人无趣地关上橱门,突然,她的视线停在衣橱最角落的一件黑色冲锋衣上。
“咦,这件衣服不像你的码子呀……”女人说着就要上手去摸:“不过还挺酷哦!”
“我可以看……”
话音未落,冷山一个箭步上前,迅速夺过了衣服。
“不可以。”
“又不可以啊,”女人耸耸肩,说:“好吧。”
冷山沉闷地说:“你看可以,不要乱动我家的东西。”
楚轻舟身上特有的檀香味,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乍现在方寸之间,冷山眉眼顷刻冷了几分,眼底的光骤然黯淡下去。
他无端有些烦躁,将衣橱的门“嘭”一声关上。
女人见气氛不对,赶忙道:“别生气别生气,我不碰啦,嘿嘿。”
“你饿不饿,你晚上一点东西也没吃吧?我出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吃的。”
冷山嘴上应着,没当回事,他家应该连老鼠都找不出一星半点的食物。
没成想不过五分钟,女人便满载而归地再次来到他的房间。
“当当当当!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女人一只手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紫红色的液体,另一只手托着两只瓷碗。
“你家里居然有桑葚酒诶,难怪不让我翻,原来藏着这么多好宝贝呢?”
冷山看着女人手里的玻璃瓶,凝了片刻,道:“没想藏,我平时不怎么喝酒。”
“唔,不爱喝呀?”
“嗯。”
“不过你这冰箱里除了这瓶酒,怎么什么都没有啊,你多久没回家啦?”
冷山想了想,说:“三年。”
女人惊讶地挑了挑眉,说:“够久的嘞。”
“来一杯?”
冷山:“不了,你想喝的话就拿去喝吧。”
“哎呦,长夜漫漫,你不也睡不着?”
冷山看了眼墙上的钟,九点二十分,说:“快十点了,我平常都这个点睡。”
他也没说谎,在R市的大多数时间,他确实会在这个点睡上十几分钟,然后出任务。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漠啊,你说你都三年没回家了,在外面肯定混得很不容易吧?”女人尝试和冷山推心置腹:“我知道,你们男人呢在外面打拼很不容易,但你现在都回家了呀,也该放下身上的担子好好放松放松,不然会闷坏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拿着酒手舞足蹈:“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话呢我是乱说的哈,用在这儿合不合适我不知道,毕竟这是我脑子里的全部知识了,但道理是这个道理!”
“你不喜欢喝酒呢,说不定是因为你没朋友,咱们草原上的男儿哪有不喜欢喝酒的呀?”
“今天不是有我陪着你嘛,和朋友喝酒聊天的感觉很好的。”“来嘛,试试?”
女人没有被冷山的再三拒绝浇灭热情,反而极其自然地大方劝说冷山。
兴许是‘朋友’这个词对于冷山来说太过珍贵陌生,不免让他向往,也或许是这三年来太过压抑,冷山被女人热情豪迈的个性影响,他唇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半晌,他终于轻快地答道:“那先说好,我酒量不佳,只喝一点。”
女人见冷山答应下来,眼睛笑得都弯了:“好嘞,我保证不灌你!”
“我们去阳台上喝吧!”女人说:“晚上外面凉快,吹着风可舒服哩。”
“好。”
冷山搬了两把藤椅到阳台,他们各自坐在椅子上,万顷星河高悬天际,无垠的原野漆黑如墨,没有一点城市里的喧嚣与灯火,时有萤火在身边环绕,是除月色外,唯一的光源,草原上的夜风时而凛冽时而温驯,惊蛰之后,温度却是十分适宜的,并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确实是挺不错的体验,冷山想,他随意伸手捞了一把萤火,恰巧有一只萤火被关在了掌心,他缓缓打开手掌,看着那只萤火似乎停在了手心里,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被闷坏了。
冷山是想留住这一点光亮的,须臾,他却还是将手彻底摊开朝空中送了送,萤火再度起飞,很快隐没进丛林中。
“干杯!”女人将碗递到冷山面前。
“叮—”两只瓷碗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冷山斯文地泯了一口,举碗朝女人礼貌示意。
女人瞪大眼睛瞥了冷山一眼,道:“你养鱼啊?”紧接着,英姿飒爽地仰起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是我见过喝酒最小气的草原男儿!”
冷山被女人这副样子逗笑了,他道:“我酒量确实不太好。”
“害,没事儿,我开个玩笑,说好不灌你的。”女人说:“你看着比我还小几岁呢,我不欺负你。”
冷山自然而然牵着唇角:“那好。”他拿起地上的酒,给女人碗里重新斟满。
“哇去,人不可貌相啊!”女人夸张地高声道:“我说了不灌你,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不厚道,反过来灌我啊?”
冷山无辜:“我看你这么喜欢喝这个酒,你又是客,我给你倒满是出于礼节,没有灌醉你的意思。”
女人显然只是想揶揄冷山活跃气氛,又一大口酒下肚,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冷山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看你好像不害怕枪,家里有?”
“嘁,不说就不说。”女人也不在意,答道:“对啊,我爸有一支猎枪,不过没你那支帅。”
“我小时候拿那杆猎枪打过一只蟒呢,带回家煲汤喝了。”
“厉害。”冷山侧头看着女人,忽然问:“怎么想着做那行的?”
女人听见冷山这么问,没生气也没忌讳,只顿了片刻,直言道:“家里穷呗,我妈生得多哩,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哥哥,全靠我养呢。”
冷山眼里闪过一丝同情,但很快隐去了,女人这个性格一定不喜欢别人怜悯的目光。
“你父母知道吗?”
“知道啊。”女人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爸和我老板还认识呢。”
冷山的情绪有瞬间的起伏,他脱口而出:“你父亲怎么能……”
“没办法嘛,”女人率先说道,她再次将碗里的酒喝光:“这地方乱,我们也没条件出去,想赚点钱只有这些路子,我爹妈他们……”她抬头看着星河,仿佛在绞尽脑汁地想出一个说法,最终却仓促地笑道:“他们肯定也是走投无路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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