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峤
冷恪清看着虞潇满是泪痕,吓白了的脸,他蹙了眉,突然觉得这场闹剧应该结束了,于是他说:“我会让人送你去B国,别再回来了。”
但就在他准备收枪离开的刹那,虞潇膝行一步上前,做出了一个饶是冷恪清都惊讶的举动——
虞潇抓住他持枪的手,伸出一截粉嫩的she/jian,犹如蛇尾般,轻灵婉转地tian/shi他手中冰凉冷硬的枪管……
他的目光始终以仰视的姿态落在冷恪清脸上,犹似忧伤,不舍与贪婪的交杂,最终定格在昭然若揭的情雩之间。
他似乎很快转变了情绪和心态,不再像刚才那样担惊受怕,谨小慎微,而是彻底解放了自己,放纵着心底蛰伏多年的爱与渴望。
他俊秀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眼尾也红红的,但漆黑的眼底却仿佛一片仲夏的湖畔,萤火舞动,山月同辉。
纵是用万千风情形容这双泪眼也不为过。
冷恪清听见他说:“别赶我,先生,求您。”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荒诞太离奇太淫乱了,冷恪清敛起琥珀色的瞳孔,冷而薄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作者有话说】
这章一直不让过啊啊啊
◇ 第98章 侵占
他像只忍而不发的猛兽,以狩猎的姿态端详着眼前的人,虞潇的衣襟以及脸上还沾着未干涸的水渍,不,也不一定是水渍,或许是泪迹,让这幅本就让人浮想联翩的场景变得愈加活色生香。
明明是见血的处决,现在却生生被虞潇的行为演绎出了风月的意味。
“先生,让我陪着你吧。”
“您舍不得我死的,对吗?”
虞潇…被坚硬的枪管磨得有些红肿,透明的……顺着唇角滑落,他开始频繁地换敬称,想到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让我最后陪您一次,再杀了我也好。”
……
冷恪清察觉到虞潇的视线,他知道自己的欲望一触即发,他没有刻意隐忍,也从不需要遮掩什么,大大方方让虞潇看个够。
其实像这样的…,他们曾经上演过很多次。
每一次只要他一个手势,一个眼神,虞潇就会跪下来……
……
“舍不得又怎么样,我不爱你。”
他想,他不要沉沦,他要在欲望里杀伐。
……
他用了力抽回枪,将枪管上的粗暴地抹在虞潇脸上,随手一扔,枪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紧接着,他抬手毫不留情地甩了虞潇一巴掌,说:“我也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小狗。”
虞潇的头被扇得偏到一边,冷恪清没有收敛多少力道,他的侧脸瞬间浮现出几道红痕。
但他只怔忪了一刹,眼里几近疯狂的渴求却不减反增,他顺势抓住冷恪清的手亲吻了上去,接着用微微红肿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对方的手心。
……
衣物散落一地,雪白的地毯被弄脏了。
……
冷恪清却忽然清醒了,浅色的瞳孔明明就要沉溺在情动里,但这一秒又分明只剩下厌恶。他抓着虞潇的头发就要将人推开。
虞潇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在他萌生出遏止这一切的念头时,却怎样都不肯松手。
最终将他最后的理智连同克制一道击碎了。
“虞潇,你真要选这条路?”冷恪清的声音低沉暗哑,格外悦耳,却也格外危险。
虞潇将即将从嘴角溢出来的一点点咽下去,伸出一截粉嫩的蛇间舔了舔唇角,说:“选啊,无论您问多少次,我都选。”
秋意将尽,声色银迷,今夜的月如盛夏般烧灼。
冷恪清想,干脆就这么坠下去,让在今夜凋零的落叶和眼前这个疯子一起糜烂掉吧。
【作者有话说】
重生归来之心如死灰版(哭泣)
◇ 第99章 猎物
翌日,祁连山脉最西部。
风暴袭卷着漫天的黑色沙石,戈壁苍茫看不到尽头,月亮仿佛与土地相连,随时会被这万里荒漠吞噬一般。
而这座巨型实验室就座落在这片炼狱般的荒漠底下,重型钢甲将一切介质,衰败,生机统统隔绝在外,在天堑之下分裂出一片新的天地,仿佛在废土世界里被高级文明侵占的巢穴。
殷文哲清理了所有研究文献,坐在一张高脚凳上,沉醉地抚摸着白玉戒指,直到身边的男人开口催促。
“殷博士?”胡赛尔提高音量道:“殷博士!快凌晨三点了!我们还不出发吗?”
殷文哲这才抬起头,不紧不慢地看了眼钟表,说:“嗯,是该到了。”
“到了?谁到了?”胡赛尔不明所以,但他今晚总觉得心慌,原本他们昨天就应该登上去A国的飞机,但殷文哲以销毁证据为由,说要等到今晚再走,他现在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对了,你是不是不会用枪?”殷文哲问。
胡赛尔:“不会。”
“那好吧,本来还以为能多个帮手。”殷文哲遗憾地说,一边摘下了银色的眼镜。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门被从外面解锁。
胡赛尔在看见来人的瞬间脸色剧变,但殷文哲却并不意外,反而摆出笑脸迎了上去。
“冷总,您终于到了。”
冷恪清是一个人来的,他套着一件松垮的灰色大衣,修长笔直的双腿裹在军靴里,看上去凌厉而绅士。
“带我去看看她吧。”他扫都懒得扫殷文哲一眼,只平淡地叙述道:“我确实有很久没见她了。”
“好。”殷文哲的谄媚落了空,眼神阴狠了一瞬,但很快调整了表情:“您来这边。”
但就在冷恪清站在一扇机械门前,扫描虹膜的同一时刻,从他们所站的视觉死角,以及二层以上的架空走廊里,同时冒出了几十名穿着白色隔离服的杀手,举着枪齐刷刷对准了他!
“殷文哲,这是什么意思?”他微微挑起眉尾,表情有些意外。
殷文哲站在冷恪清身后,已然露出了真实的嘴脸,阴骘地笑起来,说:“冷总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呢?”
冷恪清蹙着眉,似乎很不解:“殷文哲,我给你的酬劳还不够多吗?你居然要杀我?”
殷文哲不置可否,目光里掺杂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憎恨而卑劣:“冷总,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冷恪清沉默不语。
殷文哲没等到应允,却并不在意,自顾自说着:“像你这样的人,是不是打心眼里就瞧不上我这种人?”
冷恪清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倏忽露出一丝荒谬,道:“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你又是哪种人?”
殷文哲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冷总,都这个时候了,就不用维持人前自谦的形象了吧?像你这样权贵和荣耀加身的人,钱对你来说,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像你们这样的人,嘴里说赏识我,帮助我,但其实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不是吗?我出身不好,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你。”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在R城枫林路的别墅,不小心碰了一下摆在客厅的一件陶瓷藏品,你当时就让管家把那件价值连城的藏品处理掉了。”
“怎么?我手很脏吗?就因为我没钱,我穷,所以我碰过的东西你都要扔掉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除了在医学方面有些才能,但我终究是底层人,像我这种底层人,就连踏进你家里都是一种污染?!”
殷文哲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那张斯文的脸上此刻狰狞而癫狂:“那你说,你觉得我想要钱有错吗?你给我的够多又怎么样?!你给我的,和你拥有的比起来不过千分之一!”
“但我如果取代了你,我就可以把以前那些瞧不起我,羞辱过我的人全部踩在脚底下!”
他一步步逼近冷恪清,脸部的肌肉逐渐从方才爆发的情绪之中抽离,平静下来。
他伸出手,一名杀手走上前,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把这份合同签了。”殷文哲将合同举到冷恪清眼前:“签了它,我就不杀你,就当报你的知遇之恩。”
时间仿佛静止了,实验室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漫长的几秒钟后,冷恪清忽然哂笑了一声,他仿佛听了个笑话,但却又因为什么更有趣的构想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嘲弄,他转而若有所思地沉吟道:“不杀我?”
殷文哲被这声笑激得毛骨悚然,但他还是强自镇定道:“对,但你别想耍什么心机,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好啊。”冷恪清从善如流:“我签。”
殷文哲眯起眼睛:“你不看看内容?”
“没什么好看的。”冷恪清揶揄道:“谁不知道命更重要呢。”
“给我支笔。”
殷文哲使了个眼色,有人上前递过去一支钢笔和印泥。
“没什么让人惊喜的嘛。”冷恪清在狙击手的包围下走向一旁的实验桌,坐在椅子上随手翻看了几页合同,最终目光落在最后一页的签名处,毫不犹豫地签上了名字:“不过有一点,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什么?”殷文哲站在桌前,警惕地观察冷恪清的一举一动。
“你既然要我转让所有的财产,那为什么不要这座实验室?”冷恪清将钢笔放在一边,靠坐回椅子里,就这么随意地微仰着头看着对方。
殷文哲沉默了一会儿,说:“这座实验室确实很值钱,但却是个大麻烦,我没办法妥善地处理掉它,国家总有一天会出手,我何必去抗衡呢?”
冷恪清牵着唇角,说:“如果这就是真相,那么我恭喜你得偿所愿。”
“但如果换作九年前刚从A国毕业回来的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什么意思……”殷文哲镜片后的双眼显得有些怆然,却似乎始终不肯直面什么,在躲闪着一般。
“这座实验室,是你这九年全部的心血。”冷恪清说:“可你在昨天凌晨删除了所有的实验数据和样本。”
“你可以不要你曾经的医学梦,而选择那些不动产。”
“你还真是……”冷恪清毫不掩饰地嗤笑出来:“庸俗。”
“你闭嘴!”殷文哲指着冷恪清,暴怒道:“我庸俗?!是啊,我是庸俗,你呢?你就不愚蠢吗?!”
“你觉得钱没用,那爱又有什么用?!”
“你爱苏婉,但她死了,你为了让她‘复活’找到我,但现在呢?你的生死掌握在我手里!不可笑吗?!”
“如果我的死,可以让我再见她一次。”冷恪清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行为和话语而生气,甚至大度地耸了耸肩,摊开手,说:“那么我愿意。”
“但不是现在。”
——
◇ 第100章 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