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烂俗桥段
褚臣的确打算好好道歉,俞斐一进门就放软声音喊小鱼,然后才发现俞斐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个男人。眼神冷峻,很高。俞斐177不算矮,在这男人身边硬是站成只小鸟依人。
褚臣看着这一对,荀或替他把心声问了出来:“这哪来的野男人?”
“什么野男人!”俞斐皱眉,老父亲严肃紧盯着他不礼貌的儿子。
褚臣才发现俞斐一手提着咖啡,另一手还提着部电脑,是这个男人的电脑。
“这是季玄,我们404的新室友。”
季玄是个很玄的人,连和俞斐的相遇都很玄。
在货架上选中同一罐咖啡,你说玄不玄。
荀或热烈欢迎狗方新战友,古道热肠地给季玄铺床单挪椅子,欢天喜地地领着他404导赏,连窗台上的玉露都要捧起来如此这般说一番。
与此同时俞斐坐在床上喝咖啡回微信,褚臣也坐了下来,小鱼小鱼地轻声唤,越挪越近,终于把俞斐逼上梁山:“褚臣!咖啡洒了你给我洗床单?!”
“我给你洗床单,你原谅我好不好?”
“滚开,莫挨老子!”
褚臣哪会听,一把箍住了俞斐,哭唧唧惨兮兮凄凄惨惨戚戚:“小鱼,你再不对我笑一下,我就要死了。”
“大致就是这样,室规我也说完了,小鸡啊你还有没有问题?”
季玄点了点头。
荀或:“请讲请讲。”
季玄并未开口,只指了指正纠缠的褚臣和俞斐,然后竖起手掌,缓缓、缓缓地弯了弯,满脸疑惑。
荀或:“哈哈哈哈哈。”
荀或:“朋友,你嗑竹马、双男神、甜腻少女攻搭配温软人妻受吗?”
俞斐揉着褚臣头发:“行了行了,不能说就不能说,我不气了。”
这两人都长在对方的弱点上,见不得对方真受委屈。实则一个从来肯认真道歉而一个愿意原谅,二十二年来从未吵个天翻地覆。
褚臣从俞斐怀里抬起头来:“小鱼,我想清楚就告诉你,好不好?”
“嗯,要告诉我,臭猪——”
俞斐终于给他笑脸:“不准瞒我。”
404又添一员猛将,颜值极其能打,这下可真是捣鼓捣鼓就能出道了。
季玄是马来西亚华人,看起来挺冷挺酷不爱说话,熟了才发现他只是因为中文不太好,兼且有些呆呆傻傻,笑点都比别人get得慢,才懂得要弯嘴角时,荀或已狞笑着在床上翻滚八百遍了。
三头六臂褚大神照样球队学习两不误,季玄后起之秀追得极快,乖巧俞斐老实上课下课写笔记,荀或每天净手焚香求祖宗保佑。猪鸡鱼狗生物链就此形成,日子算是过得忙中带乐。
Z大医学院一月一小考两月一大考三月一巨考四月一乱葬考,哀嚎遍野死伤无数。到了月尾就算是褚臣也得把篮球放一放,朝六晚十地泡图书馆。
荀或用某罗盘app看了风水,图书馆三楼东南角坐北朝南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在此地复习如有神助。
然后他看完三页生理把课本一合:“夜观星象,此科必挂。”
季玄犹犹豫豫地探过身去,轻声问:“哪里不会?”
“你不如问我哪里会。”
“那你哪里会?”
“哪里都不会。”
俞斐偷吃巧克力,一开口德芙纵享新丝滑:“行了行了,生理的笔记我不发你一份了吗?死记硬背这你总会吧。”
一天下来终于把知识点啃食下去,离开图书馆后荀或仰天长啸:“做学问怎能死记硬背!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褚臣语重心长:“你得对医学有信仰。”
“我要弃医从文!”
却是正巧经过中文系的至善楼。深夜路灯昏黄,来去无人。俞斐三步两步蹦上阶梯,比了个请的手势:“这里,苟大文豪,麻利点。”
“有没有文化,小生姓荀,不姓苟。”
俞斐:“谁还没把荀彧读成狗货过呢?苟或?”
过了五秒季玄忽然笑出声。
……
季玄:“呃,sorry。”
荀或踮脚一把勾住季玄脖子,伸出拳头威慑:“我儿子以后要敢学医,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荀或出身医生世家,老爸是某三甲医院的主任,填志愿前笑里藏刀地和仔说:学医好,学医妙,学医天天开怀笑。
迎新聚会的时候和学长吃饭,暖场话题当然是大家为什么想做医生,答案不外乎救死扶伤挽救生命减轻病痛云云,乐憨憨的荀或乐憨憨地说:“听说学医使人快乐。”
学长:呵,傻孩子——
快跑啊!
玩笑玩笑,荀或是独立自主地完成了未来路向的选择,这一路虽然连滚带爬嗷嗷乱叫,但从未后悔过。
小时候去给爸送饭,他正跟病人讲解手术方案。平日里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中年顽童身披一件白大褂,一丝不苟地解释着可能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