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翎
秦昭朝他见礼,问:“吴先生是来看病?”
“非也。”吴老先生穿着一身朴素的长衫,捋了捋胡须道,“实不相瞒,我许多学生身体底子差,一到这寒冬腊月就撑不住,可偏偏那些小子只知道读书,让他们来看个病都舍不得。我听知行说,秦大夫这里有能够预防和治疗风寒病症的药丸,我几个学生吃完效果都不错,便想向大夫买一些。”
景黎眼神亮了亮,秦昭倒是并不惊讶,问:“吴先生想要多少?”
吴老先生道:“我书院里今年共有二十二个学生要参加科举,准备一人给他们分个几包。以防万一,便先订八十包药吧。”
八十包药,也就是七百二十粒药丸。先前那批药他们做了大半天时间,等晾晒又花上了一整天。也就是说,做八十包药至少要三天,这还不算上等待药材进货的时间。
秦昭估摸了一下进货时间,道:“铺子里现下没有这么多药材,吴先生若想要,恐怕需要四到五天时间。您不妨留下地址,做好后我给您送去。”
吴老先生点头:“也好。”
他留下五百文订金以及书院的具体地址,便带着贺知行离开了。
临走前,贺知行还不自觉地朝景黎看了一眼。
景黎:“……”
秦昭自然也看见了这些,可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下,便若无其事转身回了院子。
景黎:“…………”
阿易和薛仁很快回到药铺,景黎将书院订购药丸的事情与他们说了。好在阿易这次订的药材足够,且药材收购价比原先便宜,这样算下来,这次一包药的成本价只需要八文钱。
不过,那批药要等明天上午才能送到。
是夜,景黎窝在床上翻看阿易送给他的话本,被秦昭一把抽出去:“该睡觉了,明日还要早起制药。”
“……”景黎不满道,“这才亥时三刻,我再看两页就睡。”
他起身就想抢,却被秦昭轻而易举按回床上。
这人不再喝药之后,力气也一天比一天大,早先景黎还能和他有来有回几个回合,现在已经完全不是对手了。
景黎气喘吁吁倒在床上,摆手:“不玩了。”
秦昭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只用一只手便制住了景黎的双手,倾身上前:“今日在那些人面前,你喊我什么?”
“……”景黎别过视线。
就知道他没这么容易忘记这件事。
那称呼用来说笑还好,真要景黎正正经经喊出来,他只觉得难为情。
所以自从二人确定关系后,他几乎没这样叫过。
——除了在床上被某人逼迫时。景黎含糊道:“什、什么啊,我不记得了。”
他一偏头,玲珑小巧的耳垂便在发间若隐若现。景黎肤色白皙,皮肤又嫩又薄,很容易红,有没有害羞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昭将他散落的发丝拂到耳后,亲了亲那通红的耳垂,声音很轻:“真不记得了?”
“唔……”
景黎瑟缩一下,从脊背到后脑都腾起痒意。
他前些日子被这人折腾狠了,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发憷。
可秦昭明显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他低头轻轻含住景黎的耳垂,空闲的那只手也循着消瘦的腰线一路向下,眼看就要探入衣摆。
“秦、秦昭!”景黎从齿缝中挤出颤栗的字眼,“不行,我……我不行……”
秦昭:“怎么不行?”
“我……”景黎灵机一动,大声道,“薛爷爷说我身体还没恢复,最近不可以这样!”
听了这话,秦昭果真松开了手:“薛先生今日又给你诊脉?他瞧出什么了?”
景黎趁机挣脱开来,飞快滚进床榻内侧,扯过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瞧出来了,两个月身孕,你的崽。”
秦昭:“……”
景黎被薛老先生用这事打趣了好几天,脸皮越发厚了,义正言辞道:“薛爷爷说了,三个月前胎心不稳,让你克制一些,否则养不好胎影响的是我们儿子。”
秦昭快被景黎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气笑了,恨不得把这人就地正法。
不过他向来没有逼迫景黎的意思,见这人当真没有兴致,遂就此作罢。景黎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发现秦昭放弃了折腾他的念头,小小声问:“我可以继续看话本了吗?”
下一秒,秦昭吹熄油灯,将景黎按回床上。
“既然要好好养胎,那就早些休息。”秦昭道,“闭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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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阿易订的药材准时送到了药铺。
薛仁年事已高,三人不肯让他帮着做这些体力活。不过经过上批药丸的制作,三人如今配合默契,只用不到两天就捏好了所有药丸。药丸被放在阴凉处通风一日,再用油纸分装包好。
第四日上午,秦昭便将吴老先生订的药丸送去了书院。
不过哪怕做完了这单,他们依旧没得到休息。
文人圈子的消息传得很快,秦昭前脚刚送完药,第二个书院又找上门来了。
没办法,谁让县城里各个书院私塾其实都暗自较着劲,哪位先生门下考中的学生多,他的声望便会越高,来年收到的学生也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