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苍
闫谭听到在电话那头明显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的声音,微微勾起嘴角,哎呀逗弄二少爷真的非常有趣。
“闫谭。”严泽清的声音即便是从电话中都能听得出来咬牙切齿。
当初被赶走的仇这应该也算是报了吧。
“在你们有那个能耐找到圆圆之前,圆圆我来照顾就好,你放心。”闫谭毫不客气的火上浇油,“而这段时间,是只属于我的时间。”
挂断了电话严泽清只觉得自己真的是被闫谭气的不行,但是在气愤的同时又因为得到了闫清圆的近况而开心。
一年多了,整整一年多了,他一直都以自己的方式在各个城市之中奔波,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会开始搜索,可几百年如此这个世界还是太大了。
闫谭藏人的手段和方法即便是不高明,这么大的国家想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闫谭在这其中做了不少手脚。
他经常会在不同的城市内散步闫清圆的消息,即便知道是虚假的可严泽清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疲于奔波。
现在听到闫清圆的情况,严泽清莫名的放松了很多。
靠在酒店的床边,自从闫清圆离开之后他就没有再回过一次别墅,他所有的时间都是在各个城市的酒店之中度过,哪怕是疲惫之余短暂的休息也一样,他想要将自己处于随时随地都在要在寻找闫清圆的状态之中。
这样他才能够让自己保持清醒。
今天……也许可以睡个好觉了。
严泽清不打算将闫清圆的消息告诉给任何人。
这是他的秘密。
——
在安静的别墅区之内的一间温度舒适的房间之内,四处都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严家的现任家主靠在其中的一款设计可爱的玩具沙发中蜷缩着双腿正在画着一张设计图。
严漪这段日子过的很舒服,严瀚海在一年前主动认回了严家的身份并且找到了他,提出了要请求他帮忙的要求。
严瀚海真的是一个学习能力极强的人,除了一开始上手的时候教导会比较困难,可对于很多事情他都能自己融会贯通,这让教导的人都会产生很强的满足心。
严漪并不认为自己的能力强过严瀚海,或者说这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一代,不得不佩服严奇邃和汐鹤的基因结合的实在是好,再加上曾经并非精英教育的过去,让他比普通的严家人能更看清楚某些事情。
严漪记得当年自己跟随家主学习的时候更多的时间都是秘书在教导,可对上了严瀚海,严漪却不想假手于他人。
他不需要吸收的过程,所有的知识完全可以填鸭式灌输,并且在半年之后已经能独立处理一些事物,在一年之后严漪已经完全可以空余出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他留长了头发,更多的时间都泡在设计室之内,也不用太过于操心。
严瀚海飞速的成长是所有人都见证的,更何况这还是严瀚海自己要求的。
他说……他要人。
很多很多人。
严漪大概能知道严瀚海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无非不过是那个孩子罢了。
那个十分有主意的孩子,阴差阳错的成就了一位帝王。
真正只有失去过的人才懂得珍惜,也因为失去所以才有再次拥有的动力,这也让他轻松了很多。
今天是他叫严瀚海来的,没有告诉他理由,只是他在设计的时候严瀚海从来都不打扰他,而是坐在一旁等待着他设计灵感的完成。
严漪懒散的曲着双腿,半靠在沙发上的脑袋突然一点,脑海中所有的设计灵感全部被打断,摇摇头,都是无聊的想法,小孩子不会喜欢这么弯弯道道的玩具的。
白皙的手指随意的夹着铅笔,严漪抬眸看到的就是坐在设计室内的椅子上正在翻看这一个笔记本的少年。
说少年已经不太合适了,他的气质已经逐渐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过度聪慧导致他比同龄人多了太多沉稳的气质,这让严漪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心中对家主带上了滤镜的敬畏。
现在的严瀚海已然成长成一个让人无法小看的对象了。
曾经的独行侠变成了现在这般在幕后运筹帷幄之人,严漪倒是觉得可惜,这个孩子显然错过了人类最轻松的一段时期。
严瀚海的身旁随手不离的是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上没有字,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严瀚海只要有空闲时间就会看着那本没有任何字的笔记本观看,甚至还会翻页,就像是能看到上面写了什么一样。
这个笔记本是严瀚海最宝贵的东西,他亲手将笔记本保存的完好,明明如此之高的翻阅率却偏偏没有因此而破旧。
严漪知道这并不是无字天书,他见过严瀚海用特殊的光源去看笔记本上的字迹,但是现在却不了,就好像他早就已经将书本上的东西完全背诵下来,哪一个字在哪一页都烂熟于心。
“今天我叫你来,是想让你见一人,这个时间大概会过来吧。”严漪随手拿起了旁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见到他你会收获很多。”
“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懒惰了,严漪。”严肃的声音从室内不远处响起,严漪的身体陡然一僵,本能的坐直了身体。
严瀚海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笔记本重新放回了更方便保管的小盒子里,之后放在了口袋中,看上去鼓鼓囊囊的,但是宽松的休闲服并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瑕疵而显得怪异。
严瀚海抬起头看向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们身边的人,那是一个老年男性,六十岁近七,花白发丝,面容上的褶皱更是能看的出年龄,可是他背脊挺得笔直,骨架很大,他穿着很普通的白色衬衫和长筒裤,带着简单的眼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老学者。
严漪少见的严肃了面色,他站起身,恭敬的说了句:“师父。”
严格来说严漪也是严瀚海的师父,可严漪不在乎,严瀚海更是不会叫,倒也相安无事。
因此一个名词严瀚海就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是严家的上一任老家主——严褚。
严褚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严瀚海的叔公,因为严漪的关系则是多了师公的关系,但这还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严褚已经卸任,他也并没有做严家的工作,而是成为了一名大学教授,在大学的时光让他浑身上位者的气势消磨,现在看上去多了很多书卷气。
“您好。”严瀚海说不上是恭敬还是不恭敬,他对严褚对他而言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见你吗 ?”严褚这一次来是有目的的。
严瀚海微微抬眸,不说话。
“我认为你并不适合做严家的继承人。”严褚直接说道。
严漪随手的卷曲了下长发的发尾,眉眼上挑看向了严褚:“师父,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他的能力不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吗?”
严瀚海过分强大的能力,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够企及的对象,是人无不心悦诚服。
“做严家的家主,为了整个严家的发展和运作 ,而他不是。”严褚看向了严瀚海,“他存的,是私心。”
严漪这一次倒是没有反驳。
严褚的教育观念就是要一心一意为严家,摈除杂念,这样才能够更尽心尽力的为严家付出。
当年的严漪也是被这么教育的,也因此他主动丢弃了自己的爱好,因为闫清圆他重拾爱好,以为严瀚海他拥有了专注所爱的机会。
“是人又何尝不会有私心?私心更是动力之源,人因为有私心才会有发展不是吗?”严漪半护在了严瀚海的面前,瘦弱的肩膀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成熟又韵味十足,护犊子的心展露无遗。
“他一心为私,将整个严家当做私心的道具,又怎么能成为一个掌控全局的人?”
严褚的担忧并非过度,所谓的严家在发展了这么多代之后其中的人员和产业都鱼龙混杂 ,坐在这里并非坐拥了权利,而是要占据最重要的那一颗钉子的智能,运转自己做出贡献。
“师父,我和您的观念并不相同,一心为公,思维固化,又要求血缘又要求能力实在是吹毛求疵,可严瀚海样样符合,又有什么不满的?”严漪摊开手指,上面还都是铅笔石墨的痕迹。
“你现在不过三是有余,上任不到七年就匆匆转手,在我看来,你可以工作的寿命还有很长,这时候脱手,到底是改不掉你懒惰的毛病。”
严漪眯眼,明明要见的人是严瀚海,怎么又变着法儿的说他懒了?
“我志不在此。”严漪直接说道。
严褚皱眉,他一直都知道,严漪生性懒散,并不适合这个位置,可当年他选择了他是看在他愿意忍耐,又实在是无法挑出更好的份上。
可现在严瀚海同样是这样的情况。
他的能力无可挑剔。
可他的品性,比严漪要更加堪忧。
严褚看着面前的比他小了太多的少年,即便是听了那样多的人在他旁边的讲述和夸赞,在真正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内心的依旧会觉得震撼,仅仅十八岁,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气度就足够令人侧目了。
严家的家主并不一定要有多么强的能力,但是一定要御人有术,而眼前的人并不是御人有术而是……他会让周边内的人下意识的为他服务。
严褚仅仅是一眼就能理解为什么严漪会选择他,严漪的确没有看错人。
但是这样的人,如果有了强大的私心。
“严瀚海。”严褚皱着眉头说道,“那个少年离你而去,并且欺骗隐瞒你们的身份,他侵占了你的利益,并且还有不知道多少还可能隐瞒着你的事情,一年你都无法脱离感情的桎梏,固步自封吗?”
严瀚海的目色清冷漆黑,安静的看着面前之人。
“那又何妨?”他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
严褚内心一冷,他说了这么多,这个少年却傲气的只给他一个字吗?
严瀚海要家主之位的理由很简单,他要找到闫清圆,他要控制闫清圆,他要让闫清圆再也没有能力从他的手中逃跑。
当初他一无所有,即便到了最后也只能看着少年拿捏着自以为是的主意,即便是到了最后都头也不回的离开。
闫清圆的内心必然是坚韧的,他有自己的想法和顾虑,可他没有。
他不在乎闫清圆是同性,他也不在乎闫清圆占据了他的身份,他不介意自己承受了他的苦难,他也根本不在乎少年在这笔记本之中留下的东西。
对他而言在他眼前,在他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只是闫清圆。
他爱他的可爱,他的灵魂,他的一切。
他从第一眼就想占有这世界上最可爱的闫清圆。
严瀚海的笃定和无法被任何人撼动的眼神,让严褚震撼,又皱眉。
“我并不认为这是坏事。”严漪说道,“人可以为了自己的执念做出任何疯狂的事。”
就像他要丢弃这个桎梏着他的手脚的位置,他只想做玩具,只想和小朋友玩,他还想要个孩子,他就是这么没出息!
在僵持的气氛之下,严瀚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严瀚海垂眸看向手机,抬眼还算恭敬的点头,转身离开。
严褚的眉头始终都无法松开,倒是严漪随意的半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师父,不要担心,他是我至今为止见到过的最聪慧的人,而且只要有那个孩子在,他就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权利和势力,这两样世人都追求的东西,会成为最好的拿捏他人的道具。
严瀚海去了阳台接了电话,正午的烈阳照耀在皮肤上,他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手无意识的抓在了阳台被晒的很烫的铁栏杆上。
“喂?”严瀚海听着对面的人的汇报,眼神逐渐下沉,有一丝期待和欣喜在心中闪过,他问道,“严泽清在哪里?”
挂断了电话后,严瀚海久违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突然间觉得手心微痛,他抬起手来看到自己的手心被晒得很热的栏杆烫出了痕迹。
“疼。”严瀚海喃喃道,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意识到周边的环境了,在听到闫清圆的消息的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周边的一切都鲜活了过来,用手遮挡住了阳光,“好晒。”
严瀚海抬手对着天空拍照,发送了一条微博。
蓝色的天空配图:很热,需要冰淇淋。
之前闫清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在天气热之时就会购冰淇淋,在家里的时候闫清圆还试图动手制作冰淇淋,虽然成品很一般。
他很喜欢凉丝丝的东西,并且一定会给他一份。
——
闫清圆在偷懒等人拿快递 ,本能的打开了严瀚海的微博,恰巧看到了他更新。
想起他曾经试图做手工冰淇淋,结果出来的是冰疙瘩,那一大堆冰疙瘩全部被他们吃光了。
虽然不好吃,但是很解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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