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惗肆
“……”
薄立鸿脸色微变。
比起新时代、事业型女性的薄老夫人,入赘进门的薄老先生才是骨子里相对迂腐的那一类人。即便同样都是儿子,对方也更偏向“长子”薄立辉。
只是以往是薄老夫人当家作主,薄老先生的偏心不敢放在在明面上。
可自从薄老夫人生病住院后,原本横在家中的天秤是慢慢倾斜了。
薄娇从他的沉默中明白了答案,继续逼问,“我再问你们,按照目前这个趋势下去,继续过个十年八年,薄家又该轮到谁掌权?”
“现在我们二房在集团内就已经没位置了,你们真当以后薄家的财权还有我们的份?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爸,你不会不懂吧?”
薄立鸿沉默不语。
同样是有钱人家出身的薛敏隐约有些动摇,“不、不会啊,你大伯和大哥看着都挺好相处的。”
“好相处?他们脸上笑嘻嘻,谁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那对父子要是真的好相处,那二哥车祸后才多久?他们就安排了联姻?还找了裴家那不聪明的小少爷?这中间是什么打算,你们想过没有?”
羞辱是一回事。
想要断了他自己以及下一代,才是最重要的算盘。
“再说得浅一点,就算二哥的出身得不到你们的认同,但他是爸的亲骨肉没错吧?结果呢?他的婚姻大事是爷爷和大伯做主,和裴家在商业上的合作利益也是大房接手。”
“古时候卖儿子,那卖身钱还都是交到父母手里呢,给旁的亲戚算是怎么回事?”
薄立鸿和妻子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是啊。
他们只知道忽视薄越明,结果居然忘了这层利害关系!
“你们知道德商那个项目,如果不失手,大房腰包里面能赚多少钱吗?”
薄娇用手指比划出一个夸张数字,惊得向来看惯了金钱财富的薛敏都跟着吓一跳,“娇娇,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薄娇并不隐瞒,“舅舅和我说的。”
薛敏的娘家,薛家做得是和建筑相关的生意,有些东西稍微一打听就能猜出个大概。
“就因为奶奶在家时,二哥有能力、又受器重,所以才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出事就想着连根拔起。”
“二哥再怎么不讨喜,在外人眼中也代表我们薄氏二房!”
“与其说我在替二哥抱不平,还不如说是在替我们自家争取利益!”
什么大家庭?能顾好小家庭就不错了。
薄娇想得十分透彻,“爸,我知道你不爱管事,但你和妈是不是该替我和薄望考虑考虑?别人那是温水煮青蛙,我看你们都快被煮透了!”
“如果二哥掌权了,那好歹算得上一声‘至亲’,只要我们不落井下石,那他看在奶奶的面子上,肯定容得下我们!”
“但万一大房掌权,将来保不齐为了利益,他们还要送我去联姻!”
薄娇顿了顿,看向轮椅上的薄望,“甚至连你也要成为联姻工具,二哥是瞎子?那你现在又好到哪里去?”
“……”
原本还蛮不在乎的薄望听见“联姻”两字,神色顿时变得十分怪异,“艹,你别瞎说,什么狗屁联姻!”
薛敏向来是疼爱这对双胞胎的。
她一想到未来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即便这事的可能性再低,她都觉得难以忍受,“不行,那肯定不行!婚事大事关系到幸福,由得他们大房胡来?”
薄望丢开因为“联姻”两字带来的恶寒,反问,“你说了那么多,到底是怎么想的?”
薛敏跟着问,“是啊!你今天在餐桌上怼得毫不客气,爷爷一生气,还会让我们二房掺和集团内部的事?”
薄立鸿抢先回答,“爸这人最好面子,今天被娇娇当众问了这么多,甚至还搬动了我妈,他就算再偏心,过两天也会做做样子。”
毕竟,他这做入赘丈夫的,最怕别人说自己“行事比不过妻子”。
薄娇见父亲终于清醒开窍,欣慰点头,“爸,你说得对,我今天就是故意的,就是在赌爷爷这点脾性。”
“明天你和妈就去他跟前说说软话,小望也跟着去,拿腿骨折的事卖卖惨。”
横竖都是儿孙,就看那老先生怎么对待!
薄娇坚定表态,“不能再任由大房这么肆意掌控了,我们家可以不求多,但不能把一切都拱手相让。”
……
“喵呜~”
探长跟着凯叔火急火燎的步伐,迅速跳上沙发,陪伴在了薄越明的身边。
凯叔看着薄越明已经出现水泡的手指,心疼不已,“二少,你明知道那佣人不对劲,怎么躲开呢?这手啊,得难受上一段时间了。”
薄越明在凯叔面前不再伪装,他微微弯曲了一下快麻的手指,“不疼,只是躲的幅度小了些,已经避开了手腕。”
凯叔拿出药膏,又气又不屑,“大房那边怎么开始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阴招了?”
“小阴招是不流入,但架不住好使,我要是躲得厉害,眼睛的事情就瞒不住了。”薄越明心中有数,眼底的冷意渐渐冻结。
一点小伤而已,完全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偶尔在人前适当“卖卖惨”,反而会加深他“眼疾不便”的真实性。
凯叔明白薄越明的想法,可还是架不住心疼,“二少,咱们要藏到什么时候?车祸那事私下调查出结果了吗?”
“凯叔,我要做的,远不止是得到车祸真相那么简单。” 薄越明将未受伤的左手攥成拳头,用力到青筋暴起后才缓缓松开,“你忘了,奶奶的事情也要查。”
凯叔听见这话,脸色也跟着凝重了不少。
毕竟车祸只是缺少证据,而幕后主使早已经板上钉钉。
就算大房能拿到薄氏集团的掌控权,又能如何?
人心不足蛇吞象。
在未来更大的利益面前,薄立辉、薄冠成这对父子绝对不会就此停下贪婪,等他们漏出更大的马脚€€€€
薄越明自然会趁机一网打尽、让他们永远无法再翻身!
“不过,薄娇今天在餐桌上说的那番话……”薄越明将浮于表面的戾气又压回到心底深处,转移话题,“确实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凯叔已经从薄越明的口中大概得知了事情经过,感慨道,“怪不得老夫人以前说过,三小姐作为她唯一的孙女,性子最像年轻时候的她。”
“二少,三小姐这样是向着你的。”
薄越明摇了摇头,任凭药膏刺激却没有皱眉,“她不是向着我,她只看得清利害关系,不想二房在未来争夺中输得太惨。”
当然,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
在对付大房这事上,现在的薄娇确实算得上他的友军。
凯叔沉默,显然没像薄越明想得那么深。
薄越明看了一眼已经上完药膏的手指,淡定分析,“不过也好,薄娇有薛家撑腰,如果她执意要搅一搅这趟浑水,以她的办事风格和脾性,恐怕大房那边不会太好过了。”
凯叔颔首,“那二少坐山观虎斗,还能少点人为制造的麻烦。”
“但愿吧。”
薄越明看着凯叔将烫伤处裹上防菌纱布贴,忽地察觉,“裴意呢?怎么到家后就没看见他了?”
“小、小先生带着探长去了后院玩。”
€€?
不对啊?
怎么就探长回来了?
凯叔意识到不对劲,这才后知后觉地挪去视线€€€€
第38章
三天后, 主宅。
薄越明平静地站在书房外,身边跟着陪同前来的助理林众,半小时前, 他们接到了薄老先生的示意, 说是有事交代。
林众看着一直未开的书房门,内心七上八下,“薄总, 你说老先生想做什么?”
上回老先生也说“有事情要交代”, 结果就强制性地卸掉了薄总在集团的职位, 还连带着将对方手上快成型的项目全部移交给了薄冠成。
这段时间,薄总也没和集团再有牵扯啊?
难道是和晏总合开投资公司的事情传到了老先生的耳中,引起不满了?但投资公司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犯不着现在才拿出来说吧?
林众百思不得其解, 反倒是薄越明一脸镇定, “等进去了就知道了,别猜。”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应声而开。
薄冠成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这回看着和以往不太一样€€€€
他的左侧脸颊明显挂彩, 蹭破的伤口看着才刚刚结痂,就连眼角也有了明显的淤痕。
薄越明藏在墨色镜片下的双眸注意到了这点, 但没吭声,还假装不知道对方是谁。
站在身边的林众愣了两秒, 忍住惊讶,“大少。”
薄冠成略微点头, 嘴角没了以往故作的笑意。
三天前, 他在庄园后方的树林小道外遭遇了偷袭, 等他扯破那充满恶臭的垃圾袋、勉强起身时, 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
薄冠成认定是佣人阿开怀恨在心、冲动报复,但因为两人存在的“交易关系”,他不敢大声喧嚷,免得对方当众破罐子破摔、闹得更不好看。
毕竟,现在薄娇那臭丫头回来了。
如果他暗中针对薄越明的事情被众人知晓,指不定二房会在对方的怂恿下怎么闹呢。
考虑到诸多因素,薄冠成只好自认倒霉,借口是自己不小心走夜路里摔了跤。
当然,一旦找到佣人阿开,他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
薄冠成看向薄越明,随口敷衍,“越明,爷爷正好找你有事,来了就进去吧。”
说完,他就忍疼缓步离开了。
脸上的伤是次要的,最要命的是手脚的膝关节,那日被狠敲后肿胀得厉害,就连日常做事、走路都是要忍疼进行。
薄冠成只庆幸薄越明看不见他此刻的狼狈,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入了对方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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