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色引擎
江少峰道:“可以,我的秘书会联系你,路饮,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江总。”等他起身的时候路饮喊住他,“您会让江泊烟看到这份文件。”
他用的是肯定句,将江少峰的用意猜得清楚。
江少峰面不改色:“是。”
路饮说:“但按照江泊烟的性格,或许只会适得其反,您应该好好考虑。”
江少峰脸色变了变,脚步匆忙地离开房间,路饮将那份合同随手扔到一边,点了一些下午茶,静坐片刻。
他和江少峰的这场私人见面十分隐秘,事后只跟谈墨和谈斯理提起,在舆论的推动上,谈斯理替他出了不少力。
年关将至,江大即将迎来期末周,路饮手中的工作进入一年收尾阶段,行程永远都是满格。
这天下午他去盛驰大厦参加一场工作会议,谢迟前段时间回总部坐镇,如今刚回来不久。等路饮的会议结束后,他让助理请他上顶楼,见面时用戏谑的口吻调侃:“我这几天不在清河,看来错过了很多热闹。”
路饮无奈道:“谢叔。”
他说的是私事,路饮的口吻也就变得随意些,没有再喊他谢总。
谢总打趣他:“他们说的我都不信,只等你亲口和我解释。”
他坚持看向路饮,路饮只好和他说:“他确实和我告白,但我没有答应。”
“原来是这样。”谢迟的指腹摩挲他的下巴,闻言眯起双眼,做沉思状,“我见过江泊烟那小子,个子很高,长相不错,不过听说脾气不好。他被江少峰宠坏了,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发,需要我给你一个建议吗?”
路饮看着他,谢迟就慢慢地笑了起来:“必要时候给自己找个挡箭牌,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我看谈墨就不错。”
路饮这次没有反驳。
谢迟觉得稀奇:“看来,哈哈。”
谢迟说这话时望向路饮,想到谈墨、江泊烟,还有那个傅南时,他诧异路饮对于这些男人的吸引力,分明不久前已经替他挡过一次傅南时送上门的麻烦,转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江泊烟这个小子,简直让人……刮目相看。森*晚*整*理
他嘴上说着不着调的玩笑话,等目光真的落在路饮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庞上,很奇怪的,尽管是在谈论他的感情状态,但心中忽然变得很不是滋味。
他于是又话锋一转:“这段时候还是要以工作为重,爱情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正说着,谢迟的秘书推门进来,提醒他接下去的待办行程。
谈斯理最近都待在清河,谢迟难得见到这个工作狂好友有空闲时间,约好了今天晚上在林韵山庄碰面。经过秘书提醒,他起身准备赴约,注意到路饮还在一旁,突发奇想,决定带他一起过去。
林韵山庄依山傍水,温泉浴极富盛名,是清河有名的度假区。到目的地后谢迟偶遇一个商业伙伴,两人许久未见,站在一旁相谈甚欢,路饮则先去了自己的酒店房间,因为来得匆忙,一共要在这里住上两天,电话让人给他送来了些备用衣物。
到傍晚时,他去温泉泡澡。
因为避讳见到其他男人的身体,好在这里是私汤,路饮也就完全脱去衣物下了水,中途有工作人员敲门询问是否需要按摩服务,等他确认后,过会儿,身后的门就被打开了。
脚步声慢慢迫近,直至在他身侧停止,路饮因为温泉浴精神松弛,并未抬眸去看对方。
他保持着半趴的姿势,完全袒露自己白皙的后背,那双手起初按住他的肩膀,轻揉慢捏,力道不大,但很有技巧,路饮被他捏得舒服至极,双眼渐渐合上,对方的手在这时候突然缓慢下移,沿着他的腰部线条打转逗留。
饶是路饮此刻身心全然放松,也立即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愤怒瞬间涌上他大脑,他快速出手拧住对方手腕,语气冰冷:“你在干什么?”
他把那人往身后的池水一推,抬腿踢上他时,回过头看清了一张熟悉的脸。
“谈墨?”
他来不及收腿,就和谈墨一起跌进了温泉。
第四十九章
身体失去重心下坠的时候,路饮向前撞上谈墨的胸膛,被他搂住腰,两人双双跌入温泉。
天然温泉有股硫磺的味道,没有那么好闻,路饮很快在水下挣脱束缚,抓住池边的石块起身,隔着将近一米的安全距离,和他对视。
被水沾湿的刘海搭上他眉骨,路饮单手护着胸前的风光,瞳孔倒映出池水中谈墨精壮的胸膛,分明的腹肌,后知后觉,微绿色的温泉水下,他也同样不着片缕。
水波微动,无处遁形,谈墨将湿漉的发梢往后梳,打量他的目光露骨。
路饮抓着石块的手悄然用力,等谈墨朝他靠近的时候,就用脚尖抵住他腹部,微微施力,阻止他继续向前。
“你为什么在这里?”
谈墨:“跟我爸过来度假,谢叔说你也在。”
路饮面无表情:“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给人当技师的爱好。”
谈墨:“你就说我捏得你舒不舒服。”
路饮被谈墨用那种像狼一样的视线紧盯,又在这样的时刻,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在他期待的注视下还是吐出两个字:“舒服。”
话音刚落,谈墨突然在水下握住了他的脚踝。
路饮的脚踝细瘦,跟腱的形状很完美,被谈墨触摸时下意识绷紧足弓,脚尖顶着他的小腹。谈墨慢条斯理摸他脚背上敏感的皮肤,掌心的薄茧擦过他淡色的青筋,让他的小腿微微战栗。
他想将谈墨踢开,只是不知道被碰到了脚上哪里的敏感点,失去反抗的力气,任由谈墨为所欲为。谈墨的抚摸不带任何色、情的味道,但因为盯着他的那双眼睛毫不掩饰眼底浓浓的占有欲,还是让人本能察觉到危险。
路饮轻轻去踢他的小腹,催促:“放开。”
谈墨故意把腹肌用力绷得很紧,路饮最后自己踢疼了,只好说“你替我捏会背”,谈墨才放弃玩他的脚踝,将他翻了一个身,压在了池边上。
他的捏背技术不知道是去哪里专门练过的,总之和专业的工作人员不相上下,路饮被他捏得很舒服,侧脸枕着手臂,双眼慢慢合上。
他对谈墨没有什么警惕心,尽管知道这人对他不怀好意,所以等谈墨的动作再次犯规后不像最初那样反应强烈,背趴在池边,任由他的手沿着自己的腰线流连。
谈墨夸他背漂亮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他的呼吸依旧均匀,后来谈墨两手分开掐住他的两侧腰,问他几岁发现有腰窝时,他也语调懒洋洋地回答:“初三。”
发现被伺候舒服的路饮会变得格外好说话,谈墨得寸进尺,弯腰在他耳边问:“我能在你的背上盖一个章吗?”
路饮没有阻拦。
温泉水和谈墨的唇有着相同的舒适温度,以至于让路饮几乎分不清谈墨是否真的在亲他的背。他闭眼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他结束,所以掌心向后抵住了谈墨高挺的鼻梁,将他推离自己身边。
谈墨又回来,抱着他的腰:“好了好了,我真的好了。”
泡了会儿温泉路饮就困了,摸到浴巾披在身上先回了主卧,谈墨出去给他吹干头发,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路饮睡了高质量的一晚,起床时精神十足,去楼下吃了顿早餐,期间收到谢迟的消息,结束用餐后朝附近的高尔夫场走去。
谈墨利落挥杆。
虽然是冬日,但今天的阳光却毒辣,在他身后的球童是个个子偏小的男生,垫脚费力往他的头顶举起伞。
谈墨穿了套纯白色的休闲服,脸上戴着运动用的护目镜,正瞄准洞口挥出一杆,高尔夫球高高跃起,落地,平稳滑入洞内。
谈斯理鼓励地说:“不错。”
谈墨又打了几杆,他长得太高,球童手中的伞时常碰到他头顶打理整齐的发型。谈墨见状停下打球的动作,将额前散落的刘海往后梳,露出他和谈斯理相似的、侵略性十足的五官,看去一眼。
球童心惊胆战,以为要被顾客责骂,但他今天的运气不错,这个长相帅气的年轻男孩并未对他出言训斥,反而让他休息片刻,不用再举遮阳伞,省了一大笔力气。
谈墨之后又进了几个球,陪谈斯理打了一会,兴致缺缺,片刻过后将球杆递给球童,自己朝着休息区走去。
他就在这个时候看到路饮跟在谢迟身后走了进来,于是立即改换路线,小跑来到了他们面前,喊了声:“谢叔。”
路饮正在挑选球场提供的球杆,谈墨站到他身侧:“我以为你还在睡。”
“睡得不错。”
路饮说着,修长的手指在球杆上依次越过,拿起一根在半空试挥,效果不佳,正要放下重新挑选,谈墨按住他的手:“用我的。”
他让球童送来他的打球装备,谈墨的整套球杆贴合他的身高臂长等数据私人定制,路饮起初上手感觉不适,挥出几杆后进球数据终于变得漂亮起来。
今天太阳光毒辣,谈墨接过了球童手中的伞,他身量高大,长臂一伸轻松将伞举到路饮头顶,单手插兜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走。
几绺刘海又从他额前不听话地掉下来,摇晃谈墨的视线,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痞坏的气质。但他这样跟在路饮身后给他撑伞,又全然看不出一点富家子弟的脾性,偏过头去和路饮说话时嘴角始终挂着一道笑意,很是宠溺。
谈斯理抬头,远远地撞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模样,跟谢迟的说话声消失,脸上的表情倒是看不出喜怒,让人无法猜中他的态度。
谢迟跟着看了几眼,笑起来。
“养孩子看来没那么容易。”他道,“你是为了小墨才打算回清河住几天,我还以为工作狂转了性。不过要我说,小朋友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很正常,你别摆出这种恶公公的样子给人看,多扫兴。”
谢迟和谈斯理论起来也是发小,那会儿他们都不在清河,而是住在海市的别墅区里穿同条裤子长大。
他们关系好,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说话自然口无遮拦,谈斯理瞥了他一眼,嘴角抿出了一道冷笑。
“你呢。”他问谢迟,“继承人的事打算怎样收场?”
谢迟无所谓地耸肩:“老样子,我那妹妹这几年野心勃勃,恨不得我立即把公司拱手让给他儿子。谈墨不久前揍了那个嚣张的臭小子一顿,也算是给我出了气。”
谈斯理叮嘱:“别玩脱。”
“看个戏的事,我没那么废物,谢千千想要扶他儿子上位,还是做梦更加实际。”谢迟的嘴角牵起凉薄的笑容,“不过她到现在依旧没有认清现实,可笑,在我眼中,继承人的能力比亲情血脉重要得多。”
谈斯理突然道:“有没有觉得路饮和你长得很像。”
“不仅五官有相似,就连某些性格也有我当年的影子,但他似乎不爱笑,太严肃。”谢迟和谈斯理一起朝着不远处的两人望去,感慨万分,“没想到一晃都快过去二十年,你儿子现在长得比你还要高。我记得当初我们有约定,如果未来的孩子一男一女,就让他们联姻。”
谈斯理:“现在已经不流行包办婚姻。”
“哈哈。”谢迟立即爽朗大笑了起来,“当然,那时候还是太年轻,我要是有女儿,当然舍不得她嫁人,谁要是敢把她拐走,小心我的拳头不长眼。”
谈斯理于是也护短:“如果你有女儿,我儿子也不会成为你女婿。”
幼稚的人还在唇枪舌战,不远处的谈墨打了个喷嚏,无辜地摸了一下鼻。他爸和谢叔在那儿聊天,没人关注他和路饮,乐见其成。他站在路饮身后,得益于站位优势,能够近距离欣赏他打球。
路饮腰身窄瘦,身上的休闲服虽然遮挡了他的腰部线条,但谈墨回忆起昨天温泉里旖旎的场景,那截和他宽大掌心相适配的窄腰占据了他所有思绪。
他握紧伞柄,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像座山似得守在路饮的身后。
路饮回头看他一眼,将球杆递到他面前,谈墨摇头拒绝,说“不喜欢”。相较于这一类运动,他更偏好惊险刺激的竞技类项目,对待高尔夫兴致缺缺。
“别给我撑伞了。”路饮说。
谈墨也还是拒绝,又将伞往路饮头顶举,像个尽职尽责的球童。当然,他要是愿意去球场当球童,凭着这张顶级的脸蛋和身材,出场费和小费铁定都能拿到手软。
“就爱给你撑着,管不着。”语气还很嚣张。
谈墨回了一句,想到件事,又靠近:“九月那时候你拎着行李箱来学校门口找我,下着雨,我也这样给你撑伞。”
他一提起过去的事,路饮的球杆抵住地面,有点失神:“你愿意就撑着,但我没有小费给你。”
谈墨笑了起来:“我缺什么都不会缺了钱。”
他依旧给路饮撑着伞,今天天气好得不行,头顶太阳光猛烈,路饮过了一会还是觉得热,转身脱掉了外套。
他临时被谢迟叫来度假,让人准备的衣服不多,休闲服下是紧窄的双排扣马甲和白衬衣,勒出他有力的腰身。
他这副模样很明显就是要被人欺负的,一看也很好被欺负,谈墨彻底不做人,仗着路饮的后背没长眼,望着他那截腰部的曲线,不着痕迹地勾起唇。
他以为自己侵略性的目光藏得很隐蔽,谁想路饮突然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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