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两可颂
他跑得特别快,喻书又打了个喷嚏,再抬头同学跑出了二十米远,哥哥也走过去了。
他急了,哥哥没看到他吗?
“哥哥!”他一路小跑追过去,眼看着陆行舟脚步慢了点,他才追上了,说话还气喘吁吁的:“哥哥,你没看到我吗~”
怎么都不等他呢。
“现在看到了。”陆行舟的脚步更慢了。
喻书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跟他汇报情况:“我们班今天小测,我数学又是满分!”
他是那种特别标准的,被宠大的小孩。话特别多,一个人都能唱一台戏。
“我刚才大老远就看到你了,我还喊你了,你有没有听到?”
“是不是今天有人惹你不开心呀?”
陆行舟开车门的手一顿,喻书对他的情绪变化特别敏感,简直像是装了一个小雷达一样。
想到那个今天和喻书贴得特别近的同学,陆行舟修长的手指握得更紧了些:“没有,上车。”
喻书弯着腰进车门,哼了一声,声音很小地反驳:“你就是有!”
春天的风是暖的,喻书把车窗开了一道小缝,伸手轻轻抓了一下胳膊,又很快放下。
“哥哥……阿嚏!”
陆行舟眉毛一皱,手伸过去,关上车窗。
他手长脚长,胳膊横在喻书身前,关窗的时候露出一截腕骨,手背上微微泛着青筋,看着特别矜贵。这只特别矜贵的手,帮喻书关车窗。野.Y
他垂眼去看喻书:“感冒了?”
视线相撞,喻书突然心虚起来,他稍微缩了缩脖子,校服衣领几乎挡住了他的下巴,他的声音也小了,开始找借口:“没有,就是……”
话音未落,下巴就被人捏住,往上抬了抬。
喻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
夕阳透过车窗照进来,隐约还是能看到泛红的脖颈。喻书的脖子修长漂亮,特别白,稍微有点不对就能看出来,现在上面不仅泛着红,还有抓过的痕迹。
野.Y
过了两秒,陆行舟松开手,下了结论:“又过敏了。”
“又”这个字就很有灵性。
喻书对花粉有点轻微过敏,身上很容易起红点。医生开得有抗过敏的药,喻书肯定没吃。
他也不敢再找借口了,老老实实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顶端,几乎遮住了自己半张脸。
中学放学晚,他们回去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了饭,林悦看着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回来,喻书还裹得那么严,笑着过去说:“怎么了这是,准备抢银行呢?”
眼看着哥哥回房间自己也追不上了,喻书放弃挣扎,摇摇头:“不是,外面太冷了。”
然后就看到林悦脸色一变,视线也锐利起来:“乖宝,你又过敏了?”
喻书:……
不是,我不是。你们是火眼金睛吗?
他的花粉过敏不是很严重,只是戴口罩也没什么用。医生开的有药,他总是忘记吃。
吃晚饭的时候,喻书几乎有点坐不住。身上有点痒,但是也不好挠。关键哥哥好像还不高兴,他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站起来说:“林姨,我吃完啦,我先回房间啦!”
急切两个字几乎写到了脸上。
“等着。”
喻书迈开的脚硬生生因为这两个字又停下了。他转过去,就看到陆行舟扔过来的药。一个是他吃过的抗过敏药,一个是用来外涂的药膏。
“吃了。”
喻书现在乖得不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拿起药,狠狠灌了一口水,然后拿起药膏:“谢谢哥哥!”
说完就着急忙慌得跑回了自己房间。
林悦眼里带着笑:“怎么就是长不大,这次就该长记性了。”
说完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有点担心地说:“他自己能涂吗?”
过敏身上起红疹,有些地方可够不着。
陆行舟想到今天放学时,喻书冲他招手,还有在车里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放下碗拿起椅背上自己的外套:“我吃好了。”
……
房间里,喻书刚洗过热水澡,身上的痒意褪去了不少。
他对着镜子给自己擦药,都快扭成麻花了,又意识到他自己完不成。
胳膊和脖子可以,背上的真的够不到。
他脸皮特别薄,幼儿园中班开始就不让姨姨们帮着洗澡了,虽然看看上身也不要紧,可是他脸皮薄。
今天陆叔叔又不在。
喻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四五秒,才用棉签恶狠狠地指过去:“你为什么不吃药!”
另一个房间,陆行舟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摊开了一本物理练习册,新的一页只做了两道题。
他手里捏着一支笔,视线落在练习册上,像是要把练习册看出一个洞,眉毛也无意识微微拧着。
喻书最怕痒,小时候蚊子咬个包都要折腾半宿。如果后背涂不到,他今天晚上会不会睡不着。毕竟脖子上看着有点严重,身上的红疹应该也不会少。
捏着笔的手指微微用力,刚要起身,就听到敲门声。
他瞬间放松下来:“进。”
门被推开一道缝,没有人进来,只有一个绿色的悲伤蛙,透过门缝挤了进来,杵在半空中。
那个悲伤蛙是喻书小学毕业的时候,他帮喻书夹娃娃夹到的。有点丑,但是喻书很喜欢。
“哥哥,不要生气了~”
喻书忍着身上的痒意,跟他哥沟通。没听到动静,他又说:“能不能帮我主人涂涂药呀,他够不着。”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喻书开始撒娇:“他说求求你了~”
第32章 很重要的事
喻书手里拿着的那个悲伤蛙可怜兮兮地挤在门缝里,看着好像更悲伤了。
他真的有点站不住了,身上很痒,他又挠不到。刚伸出拿着药膏的左手往背后探了下,门就被人打开了。
那个门原本就被他开了一道缝,他是虚虚扒拉着的,被人从里面这么一打开,他跟着惯性就栽了过去。
一只手还在背后,另一只还举着那个倒霉青蛙,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栽去。
然后就撞到了一个结实的怀里。
陆行舟从小就比他高,现在也是一样。他栽过去的时候,简直像是撞到了一面墙,因为哥哥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陆行舟拧着眉,拎着喻书的衣服,让他站好。
因为洗过澡,喻书身上穿的是春天的纯棉睡衣,被陆行舟这么一揪,衣领有点开了,露出里面泛红的皮肤,看着特别可怜。
“哥哥。”喻书自己也可怜巴巴的,他一手拿着道歉的青蛙,一手拿着那支药膏,不知道是因为刚洗完脸还是过敏的劲儿没下去,身上微微泛着红:“我够不到。”
空气里有些安静,过了两秒,他听到陆行舟的声音:“过来。”
喻书瞬间打起精神,肉眼可见地支棱起来了。
他太了解陆行舟的脾气了,事实上他自己都知道,哥哥肯定会帮他擦药。
小孩子都是最聪明的,喻书是从小聪明到大,他知道谁是对自己好的,也知道哪些事情是哥哥肯定会帮的。
他低头快速解自己的衣扣,因为有些地方已经涂过药了,只剩下后背。扣子完全解开的时候,他转过身去,露出了泛着红点的后背。
少年还没长开的身体有些单薄,能看到肩胛骨的轮廓。
春天的夜晚并不冷,喻书背对着陆行舟,觉得自己的后背好像更痒了,刚准备扭头催一催,身上就有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
药膏擦在身上,凉意冲淡了那股因为过敏泛起的痒。
陆行舟的手指也是凉的,涂药的时候力度正好。
“哥哥。”喻书像是被顺了毛的小猫,舒服得都快打呼噜了:“今天谁让你不开心了呀。”
下一刻背上的力度就突然重起来,喻书微微缩了缩脖子:“哎呀~疼疼疼~哥哥轻点~”
陆行舟的门又突然被人敲响,喻书瞬间收了声,视线落在门口处,有点不好意思地想找自己的衣服,然后被陆行舟按着,坐在了床上。
陆行舟看着瘦,但是劲儿非常大,小时候就能把喻书拎起来,现在按他也跟按小鸡仔似的,他垂眼看了眼喻书:“坐着,慌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脸皮那么薄。
“儿子,”林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我刚才去敲喻宝的门,里面没人应声。你去看看他能不能涂好药。”
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喻书,但是孩子大了,万一正在换衣服,她也不好直接推门进去。
“姨姨,”喻书适时出声:“哥哥在帮我涂药呢。”
林悦这才松了一口气:“行,明天早上也记得吃药啊。春天就是容易花粉过敏。”
外面林悦的脚步声渐渐离去,喻书才松了一口气。松完又觉得奇怪,他涂个药而已,为什么会紧张,肯定是因为没穿衣服。
“好了。”陆行舟把他的睡衣外套递给他:“乖一点,回去睡觉。”
喻书看了眼他的大床,想了想自己身上刚涂过的药,最终放弃了和哥哥一起睡的想法,穿着自己的睡衣出了陆行舟的房间。
他身上的红疹并不严重,涂过药以后很快就不痒了。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脖子已经不红了。
早餐是中式的,小米粥熬得特别香,喻书吃饭的时候还有点漫不经心,因为他真的有点好奇是谁把哥哥惹生气了。
从小到大,陆行舟都是一个特别冷静的人,喻书几乎没见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把陆行舟惹生气过。
难道昨天又是因为自己吗?可是上车的时候哥哥才发现自己过敏的,在这之前,他好像就不开心了。
正想着,身旁的陆行舟突然拿了外套站起来了。喻书瞬间回过神一边说着:“哥哥等等我。”一边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到底怕他呛着,陆行舟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坐了回去:“慢点喝,没说不等你。”
就好像是定心针一样,他一坐下,喻书就不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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