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三甲
谢云霄从小交朋友的方式就是装逼,让别人主动来奉承他,可上了大学以后他发现,这些人不再像小学和初中时候那些男生一样见到好东西会一窝蜂的围上来,之前那个寝室他以为是因为刑乐的关系才让他跟其他人相处不好,可换了寝室后他才发现,这些人是真的不吃这套。
最近他正学着改掉这个习惯,跟同寝室的人相处的也还算愉快,可眼下施敏的一个眼神,让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谢云霄还没跟施敏走,那几个同寝的男生就拽着彼此离开了,连声招呼都没跟谢云霄打。
谢云霄想跟他们说点什么,却被施敏拽了一把:“你平时都跟这样的人来往?我不是跟你说过,交朋友要交上档次的,跟这些人来往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谢云霄不想理她,他甩开施敏的手,一个人蹭蹭往前走。
施敏跟在他身后:“最近有没有见过你嫂子?”
谢云霄觉得他妈有病,人家谢晦都不认他这个弟弟,她还总是“嫂子嫂子”的。
“没有。”
“都在一个学校,怎么可能没见过?”施敏说:“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他最近跟谁走得近,你们学校有没有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人?”
“不知道。”
突然,谢云霄脚步一顿。
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在学校偶遇一个人几率其实不大,谢云霄最后一次见江白是在学校附近的派出所,之后这几个月他确实没在学校见过他。
可眼下在施敏追问过后,这人就这么巧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江白低着头看谢晦发过来的信息,一脸的莫名其妙。
谢晦:【我刚打了个喷嚏,是不是你在骂我?】
江白:【让程憎给你买药去,治不好我亲自给你研究一种。】
江白按完发送,就听刑乐嘟囔了句:“倒,倒霉。”
江白抬起头,看到施敏和谢云霄站在对面,他下意识抓住刑乐的手腕,把他往身后带了一下。
刑乐顺着江白的力道往后退了一步,茫然的看着江白:“哥?”
见江白没理他,刑乐顺着江白的视线看向对面的女人。
江白很快就错开了视线,拽着刑乐继续往前走,经过施敏母子身边,施敏刚要开口,就听见谢云霄突然骂了句“傻逼”。
施敏一怔,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刚想问他在骂谁,被江白扯着的男生突然一脚就踹了过来。
刑乐连个反应的机会都没给谢云霄,直接把他踹倒在了地上,他指着谢云霄:“骂谁,你!”
刑乐最近在跟蒲满学打架,蒲满下手狠,教人也丝毫不收着,她教刑乐的,出拳要稳,出脚要狠,要么不打,要么就往死了打。
刑乐学的很快,只不过至今没遇上给他练手的,眼看着谢云霄盯着江白骂的,他半点力气都没收着,一脚就踹了过去。
江白走着走着突然被一股怪力往回扥了一下,看着刑乐一脚就把谢云霄踹倒,不禁在心里感叹,这战斗力,简直跟谢晦如出一辙。
施敏反应慢了半拍,半天才去扶谢云霄,等她反应过来想去指责刑乐时,刑乐已经被江白给拽走了。
打完人就走?
怎么跟谢晦一个毛病?!
施敏突然想到什么,问谢云霄:“刚才打你的那个是谁?他是不是住在谢晦家里的那个?”
上次打架谢云霄就知道自己打不过刑乐,这次更是连点准备都没有就被踹倒了,他心里不服,但又不敢去找回来,毕竟是他自己当着人面嘴欠才挨了这一下。
他拍了拍肚子上的雪脚印,憋屈的说:“什么住谢晦家,谁知道,他是江白他弟。”
施敏愣了一下:“江白的弟弟?江白哪来的弟弟?”
谢云霄烦道:“谁知道他哪来的弟弟,反正就是他弟,他要不是江白他弟,至于我说江白一次他就打我一次吗?”
施敏皱了皱眉头:“你还什么时候挨打了?”
谢云霄说秃噜嘴,索性就把上次打架打进派出所的事跟施敏说了。
施敏听完重点直接跑偏,丝毫不关心他挨打,而是问:“所以是谢晦去派出所接的他?”
谢云霄看了自己亲妈一眼,心里又憋屈又烦躁:“你干嘛老把他跟谢晦扯到一块,上次是江白来接的他,谢晦是陪江白一起来的,他跟谢晦关系不好,还在派出所里吵了几句呢。”
听到谢云霄说那小子跟谢晦关系不好,施敏眉头松了松。
如果这孩子真是谢裴,谢晦还不得把人供到天上去,别说吵架了,估计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所以一直住在谢晦那里的人是江白的弟弟?
江家什么时候又冒出个男孩她怎么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只要不是谢裴施敏就放心了,她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皱着眉头拍了拍他的衣服:“完蛋玩意儿,挨打了就不会还手?”
谢云霄:“......”那我也得打得过啊。
第62章
一个星期后,江俊联合邙山县当地的警察查到了圣心孤儿院倒卖孤儿的证据。
孤儿院收进来的孩子都会登记,被领走的孩子也有领养记录,之所以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是因为他们查了这家孤儿院从建立以来所有孩子的档案,十年里,只有进来的记录却没有被领养或者成年后签署离开协议的孩子,足足有二十二个。
二十二个。
就这么活生生的在他们全县人民的眼皮子底下,丢了二十二个孩子!
如果没人细查,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每年在这百十来个孩子里凭空消失几个是多么简单的事。
孤儿院里的孩子可能会被糊弄过去,一句“被领养了”小孩子都不会怀疑,甚至还会羡慕,可大人不一样,除了院长那些在孤儿院工作的人全都被带回了警局,一审才知道,这几个阿姨竟全都被院长收买了。
她们或许没有亲手参与倒卖,但她们知情不报,助纣为虐,同样可恨。
十二月底,邙山县孤儿院的事上了社会新闻,事情闹的很大,可惜被卖掉的孩子没有任何交易记录,院长说她不知道买家是什么人,对方每次都是上门交易,用的也都是现金,甚至给她看过关戚和申嵩的照片,她都矢口否认。
江白没想到他们动作居然会这么快,居然在警察之前收买了院长,如果院长一直不承认,那就只有曾经见过申嵩和关戚去买孩子的人才能证明他们是买家了。
晚饭江白没吃,他跟刑乐两个人捧着一大桶冰激凌一边看新闻,一边你一勺我一勺的挖。
“太,太可怕了简,简直。”刑乐皱着眉头吐槽:“丧尽天,良啊。”
江白看了刑乐一眼,没跟他说还有更丧尽天良的,最近他在研究P国研究所提供给平江二院的那些药剂,简直看的他心惊胆战。
孩子年纪小,江白不想吓着他,另外这件事有可能还有关他亲生母亲,谢晦知道P国研究所和平江二院联手做过什么实验后都沉默了两天,更何况是目前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刑乐。
江白说:“不知道孤儿院剩下的那些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同样在孤儿院长大的江白,虽然没经历过这种可怕的事,但也知道孤儿院的生活是什么样,现在整个孤儿院没人管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支撑下去,如果不能,那些孩子又该怎么办?
谢晦沉默的看着电视,江白挖了一勺冰激凌递到谢晦嘴边:“吃吗?”
谢晦看了一眼勺子上的冰淇淋,又看了眼江白。
江白主动哄他一次不容易,谢晦即便不爱吃也没推辞,他含掉勺子上的冰激凌,甜的要死,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一口气吃掉半桶的。
谢晦看着新闻里孤儿院里的那些孩子,不禁想起自己的弟弟,他问江白:“你想不想去看看?”
“你是要找......”江白话说一半,顿了顿,看了眼刑乐,改口道:“去考察吗?”
谢晦确实想去看看那些孩子里有没有小裴,他点了下头。
刑乐听到谢晦说要去孤儿院,连忙举起手里的勺子:“我也要,要去。”
江白:“马上就期末考试了,你去什么去?”
谢晦倒是一反常态的没跟江白站在一头:“他想去就让他去呗。”
江白愣了一下,见鬼了,他居然没说把刑乐踹飞,他是被冰激凌冰到脑子了吗?
刑乐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得意道:“就是,孩子想去就,就让他去,呗。”
江白看看谢晦又看看刑乐。
这俩人能和平相处江白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就是觉得这段时间谢晦对刑乐的耐心似乎好了很多,这很反常,但江白却一直没找到他反常的理由。
谢晦去打电话安排行程,江白问刑乐:“他刚才为什么帮你说话?”
刑乐舔了舔勺子:“谁知道,呢他最近可能心,心情好,不不老是跟,跟我呛呛了,也可能是意,意识到自,自己年纪大,大了。”
江白心说你这话最好别让他听见,不然新的一轮战争就会马上开启。
江白还是觉得奇怪,无缘无故谢晦怎么会突然放下敌意:“他是什么时候不跟你呛呛的?”
刑乐想了想:“唔......好像是那,那俩哥哥来,的那天。”
江白回忆了一下那天刑乐是不是干了什么让谢晦高兴的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晚上,江白被谢晦按在床上,恍惚中听见谢晦咬着他的耳朵问了句:“你男人厉不厉害?”
江白猛地睁开眼——他好像知道谢晦为什么不吵吵着把刑乐的腿打断扔出去了。
那天刑乐是不是说了句“他是你男人”?
江白看向一脸满足的谢晦。
......这个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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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不亮江白就被谢晦给亲醒,迷迷糊糊中听见谢晦一边亲他一边说说今天要出趟门,晚饭前来可能赶不回来。
江白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困的要死。
谢晦见他不理人,扳着他的脸给他接了个又深又重的吻。
江白快烦死了,抬手一巴掌打在谢晦的脸上,不重,但也是“啪”的一声,那声音在天还没亮透的清晨里听起来显得格外的清脆。
谢晦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一下:“你......干什么了?”
江白撑着眼皮睁开眼,一脸茫然:“......好像打了你一下。”
谢晦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瞪大了眼睛:“你他妈——”
江白抬起手,糊弄的揉了揉他挨打的半边脸,没睡醒的声音又柔又软,直往人心头上钻:“疼吗?”
谢晦咬了咬牙,抬手把他的手按在脸上,恶狠狠的偏过头亲了下他的手心:“我他妈脾气真是太好了。”
江白:“......”大清早的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江白看了看窗外的天,黑布隆冬的,他说:“我脾气也不错,被你折腾到半夜,天不亮又被你吵醒,就只给了你一巴掌。”应该在给你加几拳。
谢晦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往脸上招呼过,虽然刚才被江白打的有点懵,但回过味来他还挺高兴,谢晦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什么奇怪的倾向。
反正人都醒了,谢晦正好再腻乎一会:“你不问问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