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梦觉
最要紧的就是魏夫人说的扫荡边境海盗征兵一事,言闻嘉得去确认一下是不是现在已经能报名了,以及报名需要提交什么资料。
言闻嘉没急着回家,就近去了一个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打开通讯器去官网上搜索相关信息。
这次扫荡星际海盗的行动是由上将列平为总指挥官,最高统帅,总司令。列平上将战功赫赫,就是言闻嘉都如雷贯耳,甚至前几天还在魏中将的家里见过对方。
果然,言闻嘉心想,怪不得人人都挤破头想进入上流交际圈。
一旦进入了,那些你觉得只会在新闻里出现的英雄人物一下子都走进入了现实。
言闻嘉着重看了一下征召的人员,什么开头精神等级D以上的Alpha这样的条件的,毫不犹豫被他pass,往下拖了好久,才看到对后勤相关人员的招聘。
到这里,招聘条件已经宽松许多了,言闻嘉开始逐一排查,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警局方向,落地了一驾冰蓝色的飞行器。
那驾飞行器落地的姿势十分华丽,超速落地时,只在悬浮地面一公分的距离急停,周围空气因为它的突然闯入而掀起一阵风浪,十分引人夺目。
这是超高技巧的手动驾驶技术,而当驾驶舱的门打开,盛砚走出来后,大家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果然是Alpha”这样的感慨。
盛砚绷着一张俊脸,对这些钦佩的目光没有丝毫触动。他走进警局后,没一会儿又皱着眉毛走了出来。
他站在警局的门口,无视周围进出的人不时朝他投过来的好奇目光,再次拿出通讯器,拨出了一个联系方式。
这次拨出去后,等了一会儿,终于被人接起。
盛砚绷紧的面孔,这才舒缓了一分,他一边走下警局的台阶,一边朝飞行器统一停放点走过去。
“你在干什么?我之前给你打的电话为什么没有接?”他以不容拒绝的口吻,下着决断:“你去你父母家了?我去那边接你,我们需要谈一谈。”
那边言闻嘉以为盛砚有要事给他打电话,没想到只是要和他谈一谈。
曾几何时,他也想和盛砚好好谈一谈,交代一下自己目前失忆的困境。
一觉醒来,全世界已经过去了六年时间,他熟悉的一切都变了,大学肄业,朋友背叛,自己已婚,丈夫还非自己所爱,没有片刻空隙让他喘息适应一切,一个又一个难题就接踵而来。
他想谈一谈的时候,盛砚怎么说的?
人在困惑迷茫的时候,格外敏感,言闻嘉觉得一辈子的感慨都没这些天和盛砚在一起的时候多。
他道:“不用了,如果是你出轨的事,我们不需要谈,我不在意这个。”
在脑中反复思量过的话一下子就被言闻嘉堵在嗓子眼,饶是盛砚都被噎得停下了打开飞行器舱门的手指。
不在意?盛砚怔了一下,转而抓住言闻嘉的用词,大怒道:“我、没、有、出、轨,你在哪儿,我们现在就见面谈一谈。”
“好,你没有出轨,”言闻嘉十分顺从地道,“我现在有事,有什么事你现在就说吧。”
“你能有什么事?”盛砚忍不住开启了嘲讽模式。
言闻嘉翻了个白眼,说:“是,我是没有工作,我是整天待在家里,所以,我就没有事要做了是吧?那你这么贵人事忙,忙着和别的Omega搂搂抱抱,忙着让他们坐在你的大腿,对吧?”
话一说完,言闻嘉忙第一时间挂断了通讯器。
罪过罪过。言闻嘉心想,真是一看到离婚在即,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再看通讯器又震动起来,盛砚的大名跳动着,仿佛本人一样在发火一般,言闻嘉哪敢接,直接无视了,继续看自己选中的职位,开始看看自己的资料投哪个更容易被选中。
那边盛砚果然暴跳如雷,恶狠狠瞪着通讯器,觉得言闻嘉是被气糊涂了,不然他怎么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还敢挂他的电话!盛砚气的呼吸都粗重了。他打回去,等了好一会儿,都显示没人接听。
好,好好,真是好样的,他想,他就是出轨了又怎么样,言闻嘉也管不着,气死算了!
盛砚上了飞行器,将通讯器扔到了副驾的座位上。
飞行器匀速上升,盛砚透过飞行器看向外界,突然他的目光一凝,立刻停下了飞行器的上升,在虚拟屏上点开实时地图,用手指放大了一个区域。
高倍像素下,在地图上,盛砚看到了一个说着自己有事,结果跑到街心公园上坐着玩通讯器的言闻嘉。
这就是他的有事?盛砚被气笑了,他的手指握成拳头,指节被他捏得嘎吱作响。
一惯的满口谎言,每次说谎都跟真的一样,一次又一次,本以为这些天,言闻嘉似乎改变了一些,结果呢?
还是,本性难移。
不想谈就算了。盛砚重新启动了飞行器,调转了方向,朝着背离言闻嘉的方向飞速驶去。
对于盛砚的一系列举动,言闻嘉丝毫不知,他最后选中了一个后勤机甲修理员的职位。
说是机甲修理员,其实只是正式修理员的辅助,帮着盯着数据、跑腿的作用。
这个职位要求很低,要求对机甲有一定了解,最好是学习过机甲相关知识的人员。
言闻嘉的年纪和学识正好对口,他线上就填写了申请书,在配偶那一栏,言闻嘉犹豫了一下,接着选择:“单身。”
填完后,言闻嘉除了等回复后,就没有其他事做了。
他很不想回盛宅,宁愿就在这个公共区域坐着,都比和盛砚面对面来的舒服。
说来也可笑,年纪老大不小了,一旦和盛砚离婚之后,连个住处都没有。
父母那边,不离婚回去住,他们要闹翻天,离了婚回去找他们,又是闹翻天。
完全不能依靠。
说是父母,却丝毫得不到一点帮助。
一直拖到不得不回的时候,言闻嘉才回盛宅。
回到家后,屋内黑黢黢的,没有人点灯。
盛砚不在家?言闻嘉心里一喜,转了一圈后,发现盛砚的卧室门打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真的不在,言闻嘉赶紧洗漱,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
想着如果通过申请,他就要去军舰上生活了,言闻嘉便从杂物间找出一个行李箱,将自己要用到的日用品和换洗衣服都收拾好,箱子就放到床下,离婚那天就可以拖着走了。
没成想,晚上盛砚没找他麻烦,盛夫人却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过来:“嘉嘉,小砚我说过他了!这孩子怎么闹出这种乌龙,让你和亲家那边误会?你今天受了不少委屈吧?难为你一直没跟我说一句。”
乌龙?言闻嘉咀嚼着盛夫人的用词,心想,果然是将军夫人,这等口才着实厉害。
“我叫小砚把你载过来,我们一家人好好来解开这个误会,他却说你有事,来不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真真把我气死!”盛夫人又道。
言闻嘉完全不想去,盛夫人似乎察觉到言闻嘉的犹豫,语气软下来:“嘉嘉,你过来和妈妈见见面好吗?你要是不想过来,那我就过来找你。”
就听那边,盛夫人招呼女佣去准备出门。
言闻嘉一阵叹息,这个盛家真的一个都不好惹。前有刺头盛砚,然后是那个对他态度古怪的小叔子盛庭,再来就是看似性格温柔的盛夫人都如此难缠。
而他竟然在这个家庭里,左右逢源了六年!
有这个精力和时间干什么不好?非要浪费别人身上。
“不用了,妈,我去您那边吧。”言闻嘉只得这么说,如果真让盛夫人过来找他,那外面就更热闹了。
盛夫人忙说她等着他过来。
还要一直等到他。言闻嘉立刻感觉到一阵压力,立刻起身开始出门。
到达盛家已经不早了,天已经黑尽。盛宅仍然灯火通明,似乎全家都没睡,就等着他一个。
天。言闻嘉加快步伐,刚刚进了门廊,大门就已经被打开,宁姨已经走出来说:“嘉嘉,你怎么样?”
言闻嘉其实一点事没有,但是看宁姨关心的神色,便道:“我没事,妈还在等我?”
宁姨赶紧请他进去,说:“夫人这次发了大火,小砚这个岁数,行事还这么不沉稳,”她拉了一下言闻嘉,“你待会儿一定不要这么快原谅小砚知道吗?你得拿出点立场出来,这种事可不能再发生了!”
其实宁姨想说的是,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但是一想到言闻嘉是个Beta,这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言闻嘉点头应是,宁姨稍稍放心,拉他进去。
客厅里,言闻嘉看到盛夫人、盛砚和盛庭,甚至盛将军都在,很是唬了一跳,立刻上前打招呼。
盛将军仔细打量言闻嘉,见言闻嘉脸色正常,举止更是没有失礼的地方,心说这个儿媳是很不错的。
当初觉得他小门小户,事出紧急就匆匆结了婚,婚后却觉得这孩子事事得体,并不比那些名门淑女们差。
于是脸色满意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些虚礼,快坐下。”
盛夫人见盛将军发完话,这才起身捉住言闻嘉的手臂,让他挨着自己坐下。
连小儿子盛庭都被她叫到旁边坐去,她赶紧就开始数落起另一边的盛砚。言闻嘉抬眼去看盛砚,盛砚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瞧见他的下颌线紧绷着,似乎很不服气一样。
言闻嘉心里一笑,陪着盛夫人做戏,无论盛夫人说什么,他都表示会原谅盛砚,看得一旁站着的宁姨连连皱眉。
他完全不介意这桩绯闻,把盛夫人和盛将军都看得狠狠舒出一口气。
家丑不可外扬,如果言闻嘉不因此生事,是最好的。
盛夫人于是连连许诺言闻嘉以后会对他好,还把一个礼盒塞进他的手里,“这是我的嫁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好好收着。”
盛庭一看,立刻尖叫出来:“妈,你不是打算给我的吗?这个庄园。”
盛砚也抬起头看过来,眉毛微蹙,没说什么。
盛将军倒是看着盛庭皱起眉毛,盛夫人严厉地看向盛庭,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的?你大嫂也是你的亲人,你怎么如此小家子气?庭庭,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盛庭见妈妈居然不帮他,还当着言闻嘉的面教训他,脸色霎时难看到极点。
言闻嘉一听是个庄园,哪敢收下,赶紧道:“妈,我不能要这个,您拿回去……”他一看盛砚,“你给盛砚吧,他拿着就好了。”
盛夫人却摇头,硬是塞进到言闻嘉的手上:“这是我的嫁妆,我本来就要给你的,盛砚有盛砚的,你别管他。”
最后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盛砚和言闻嘉终于能打道回府了。
上了飞行器,言闻嘉就将礼盒推给盛砚:“给你吧,我不能要。”
盛砚看也没看他,开启自动驾驶道:“妈给你了就是你的。”
言闻嘉不管他,把东西放到飞行器上也不再多口,爱要不要,真怕要了之后,又说他拿他家的东西了。
“盛砚,”言闻嘉说,“过两天,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一下吧。”
第17章 Omega
言闻嘉的声音刚落下,飞行器的自动驾驶功能启动,飞行舱内的灯光一下子关闭,两人一时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中。
飞行舱外的视野缓慢升高,天鹅绒一般的天空逐渐宽阔,首都费佳的星空有着联邦内最美星空的美誉,璀璨的星河横贯天际,点点星光时黯时亮,甚至比有些有自然卫星的行星还要美丽。
不怪,当初带领联邦和帝国对抗胜利的国父奥尔加选择了这颗行星作为首都行星,并命名为费佳。
在古地球语中,费佳有着“上帝的礼物”的寓意。
在短暂的黑暗中,言闻嘉看不清盛砚的表情,但是这种有着天光的黑暗,对Alpha来说跟亮着灯的房间没有区别。
盛砚清楚地看见言闻嘉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平视前方,长长的眼睫微垂,表情淡然,似乎再说一件十分普通的事。
这让盛砚的感觉很奇怪,好像言闻嘉不是在与他商议,而是一种通知一般。
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所以只是告知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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