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猫梨
他绕过小桌,移到马车另一边,与秦铎也并排坐下。
温热的大手握住秦铎也的肩膀,他另一手揽住秦铎也的腰,将人向自己怀中带了带。
“爱卿可是全身酸痛?”秦玄枵问。
秦铎也点了点头:“昨日骑马骑得有些猛,大概是抻着了。”
秦玄枵挑眉,将整个人抱在怀里,下巴搁在秦铎也肩上,抓住一切贴在一起的机会,“朕为爱卿按摩?”
秦铎也对他时不时凑上来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歪脑袋,让耳朵躲过对方呼吸和说话呼出的气息,然后伸手去将人推开。
没推开。
秦铎也:“......”
“求您了,给小的个机会吧?”秦玄枵不走,像个大型动物一样挂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说话的语气甚至在伏低做小。
秦铎也渐渐被磨得没了脾气,想想上辈子自己伏案批奏折肩颈酸痛时,也会叫太监来替自己按按。
这么一想,都一样,自己按还怪累的。
“准了。”秦铎也淡淡道。
秦玄枵双眼一亮认真起来,耐心地替秦铎也按摩。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很适合按揉,点在酸痛的穴位上,只是捏着,便感到一阵被揉搓开的酸楚,纵马的疲惫也缓解了不少。
秦铎也被按得舒服地眯起眼,渐渐闭上了。
在肩膀上按摩了一会,秦玄枵双手的拇指便按在秦铎也的颈后,因练武,指腹上有一层薄茧,秦铎也感受到粗糙的温热感贴在颈后的皮肤上,恰好按在酸痛的肌肉上,秦铎也不禁舒适地哼了一声。
身后的按摩动作忽然一顿。
秦玄枵忽然问:“还有哪里不适?”
声音中带着些沙哑。
秦铎也正闭目养神,没有听出秦玄枵声音中的异样,便回答说:“腰,还有大腿。”
身后的人便不再说话了,手离开了他的肩颈,一点点顺着他的脊背向下滑,直到碰到腰上。
秦铎也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点异样。
不太对,这动作不像是按摩了,倒像是在抚摸。
秦铎也忽然睁开眼睛,回头。
果然,秦玄枵看他的眼神又变了,又像是凶兽在盯着垂涎已久的猎物。
秦铎也不想让他按摩了,他直觉再按下去可能会出事,于是就往边上躲了躲,准备开口说不用按了。
谁知马车的空间就算大,也就那么点距离,他被一只长臂一捞,掐着腰拽了回来。
一边拖他回去,一边按揉着他腰上酸痛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秦铎也现在觉得这按摩手法怎么都不正经了,两双手不住地揉捏他的腰部,明明确实酸痛得到了缓解,但却感觉秦玄枵的双手趁机在作乱,让他的腰不自觉发软,他有些想发抖,硬生生忍住。
“我好些了,不用按了。”
秦铎也感受到车内的温度急剧升高,他便伸手想要将秦玄枵推开。
再按下去保不准要出事。
“别动。”秦玄枵压声音低沉,“还没完呢。”
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用手按摩,“爱卿方才不是说大腿也痛么?”
秦铎也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让他碰,抬脚便踹。
忽然脚腕被扣住,秦玄枵的身子贴上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爱卿,别乱动,这是马车里面,乱动的话马车车架发出声响,外头的人会以为我们正在车中做些什么呢......”
秦铎也:“......”
“堂堂天子的御座,质量这么差?!”他警惕地看了眼车帘,压低声音也挡不住语气里的愤怒。
“嘘,轻声些。”秦玄枵伸手按上秦铎也大腿的上部。
秦铎也僵住,片刻后伸手摸到怀中揣着的匕首,这还是他因为秋狝围猎而准备的。
他将匕首刀鞘用拇指推开,很轻的一声响,下一秒,匕首架在了秦玄枵的脖颈边。
“你若是敢在车里做那种事,我立刻抹了你的脖子。”秦铎也冷冷地瞪着他。
秦玄枵歪头看了眼匕首,手上的按揉却没停下,故意将语气放得委屈,“朕又没做,只是在按摩。”
秦铎也半信半疑地将匕首放下了。
若只是按摩,这点酸痛倒还好,但现在明显气氛怪了起来,秦铎也便感觉秦玄枵双手揉捏的腿部皮肤一阵阵发烫,他想躲开,又被按住,秦铎也还不敢有更大的动作,便硬生生忍着,异样的感觉一点点爬上身子。
但确实只是在按摩,那双手完全没有一点逾矩。
这按摩实在是怪极了!
直到按得差不多了,车架之外刚好有侍者送来了午膳。
秦玄枵结束了按摩,让人将午膳送进来。
侍者走后,秦玄枵才故意笑,说:“朕的马车自然是用的最好的料子,就算爱卿在这里打滚,外头都不会听见任何动静的。”
秦铎也:“......”
拳头硬了。
第45章 觉醒
约莫在未时和申时交替之时,秋狝的马车队到了京郊的平山。
第一日没有围猎的活动,皇帝的营帐早在昨日就提前有人来搭好了,其他朝臣的便需要自己今天搭建。
秋狝主要以轻松为主,没有过多格外的规矩,到了营地之后,秦玄枵懒得说些场面话,便让众人便各自散开。
秦铎也下了马车,山间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他微微眯起眼,享受秋日山野间的清风和暖阳,左右活动了下筋骨。
马车的帘子又被掀开了,秦玄枵从车中下来,笑着说:“爱卿,如何?身上还酸痛么?朕按摩的手艺不错吧?”
秦铎也:“......”
呵。真是好、极、了、呢。
他连头都没回,径直走了。
“爱卿,”秦玄枵在他身后提高了些声音,“今晚回朕的营帐睡么?方才出城,朕命勾弘扬去那个糖水铺子中买了桂花酥醪、糯米甜藕片、银丝卷、马蹄糕,酒酿金萱团子.......”
秦铎也的步子顿了一下,可耻地犹豫了。
心中挣扎良久,想象了一下晶莹剔透的小团子和清甜的酥醪还有桂花的香气......装作不经意地回头,面无表情地说:“我去帮第五言搭营帐,他带的人少了些,估计天黑前忙不完。帮过忙便回来。”
才不是为了甜食糕点。
区区这点小手段还妄想勾引得到伟大的成烈圣皇帝?怎么可能。
秦玄枵与他遥遥对视,秦铎也看见秦玄枵眉目舒展开来,露出了笑容,那笑容中藏着一丝明晃晃的狡黠。
树林间叶片层层叠叠,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来,化成一团一团的光晕,落在那人的面颊上,秦铎也被那光晃了一下眼。
这狗,笑起来的时候,倒是算漂亮。
秦铎也收回视线,转过身,摆了摆手。
他去了第五言家扎营的驻地,第五仲熙那孩子眼尖,远远的,一下子就看见了他。
“文兄!你来啦!”这小孩好像偏爱紫色,每次见他,他都穿着一身的紫色。
第五仲熙蹦蹦跳跳跑来他旁边,将他拽去他们家的营帐地旁边,像一阵风似的。
马车上的东西已经卸下了,但营帐还没有搭起来,第五言和带来的一个家仆正在向土地中打固定的木桩。
第五夫人在清点物资,第五穆兰正给马匹喂水和粮草。
“爹爹——嬢嬢——阿姐——你们看谁来啦?”第五仲熙抓着秦铎也的手,高高举起来晃了晃。
无奈,秦铎也只能顺着这孩子的动作摆了摆手。
真有活力啊。
第五言看见他,放下手中的工具,走过来。
秦铎也与他点头示意。
那边第五仲熙翻翻找找,在衣襟口袋里找出来了一块干净包裹着的果脯,递过去,“喏,给。你终于来了,本来想在路上和你分享呢。”
秦铎也收下了果脯,他听见第五仲熙由衷的感概:“文兄,你和陛下的关系真好啊,陛下原来这么重用你信任你。与天子同乘御座,简直是莫大的福气。”
秦铎也:“......”
真是这样就好了哈,他现在和那皇帝算是有点生死的过节。
秦铎也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见第五言又猛地给了第五仲熙一记暴栗。
第五仲熙茫然地捂着脑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铎也:“......”
这傻孩子。
不过秦铎也并不介意这些话,他能看得出来,第五言一定是家教良好的,现在朝堂上下风风雨雨,满朝文武都在猜测或传言自己和皇帝之间的那点风流艳事,或是骂皇帝昏聩、或是骂自己作为文人失了风骨不知廉耻的。
他今日坐上天子御座,可绝对不是什么重用和信任。
而第五仲熙能说出这种笨蛋话,就知道第五言绝对没与孩子们提起过自己的事情。并且第五仲熙也是心思单纯的孩子。
呵呵,单纯的像个傻子。
第五言见秦铎也不言语,心中怀了些愧疚。
第五言之前隐约从秦铎也之前脖颈上缠的纱布,和对方和皇帝之间那种莫名诡异的氛围中察觉出了些什么。他也能看出,秦铎也其实并不是完全自愿的,皇帝必然带了些要挟和强迫,秦铎也身不由己。
所以此时,他怕第五仲熙口无遮拦的话触到秦铎也的伤心事。
他忙按着第五仲熙的脑袋,说:“文大人,是我没教育好这臭小子,回头罚他抄魏礼,你千万别跟这臭小子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第五穆兰在一旁帮腔,口出狂言,“仲熙就是笨蛋啦,文大人和陛下那明明叫两情相悦双向奔赴,毅然决然地爱着对方,但是世俗的枷锁和偏见束缚,让他们碍于身份和性别的阻隔,只能遮掩着偷情。”
秦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