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铃鹿
“其实我也……”
“前面那个脸上有疤的,他都不累的吗?!我看着他一直从头做到尾,一点懒都没偷!”
“太厉害了!我真是要累死了。一想到以后每日都要上这样的剑术课,我就害怕……”
“快看,丹霄圣君过来了!”
练剑场上不少一休息就偷偷往场边瞄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经这一声,更多的人往场边看去。
秦越也不例外。
他想看看师尊,又怕对方觉得自己不够全神贯注,便想着偷偷去瞧,谁知他刚将余光挪过去,就见那道红衣身影竟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练剑场的方向走来。
丹霄圣君青丝如瀑,红衣轻摇,额心的剑纹艳红似火。他手持一根树枝,在这一片雪白的练功服间仿佛雪地里开出的红梅。他似乎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目不斜视往前走,最终停在了秦越的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这边。
秦越愣愣地抬起头,喃喃道:“师尊……”
“站起来。”
沈夕道。
这道话音刚落,秦越立刻应声站了起来。
甚至他心里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沈夕对秦越的速度很满意,他继续道:“扎马步。”
秦越立刻扎了一个马步。
沈夕拿着树枝轻轻地打在他的小腿上:“脚尖朝前,膝盖也朝前。”
这树枝并不粗,树梢更是细细的,蜻蜓点水一般擦过他的小腿,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
秦越根本来不及细品这点异样,脚尖和膝盖就下意识地调整好了角度。
“很好,”沈夕笑起来,“双脚打开,往下蹲。”
“膝盖要虚,脚底要实。”
“再打开一点。”
“……”
那细细的树梢仿佛一只勾人的手,在秦越的全身上下各处点来点去。说它打的重,却又没有伤到秦越一分,说它打的轻,秦越却又觉得被打的部分有点轻微的疼,还好像久久不散似的,在他皮肤表面长久盘旋。
从头到尾,秦越一声不吭,目不斜视,任由他的师尊对他进行教训。他的身体仿佛已经被面前的人训练好了,对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经大脑思考,几乎瞬间就有了反应。
“好,很好。”
耳畔传来师尊对他的赞赏,下一刻,一只冰凉的手摸到了他的后颈:“收回去,不要前倾,贴着后衣领。”
秦越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明明之前那根树枝在他身上打了那么多次,叫他皮肤微烫,他都克制住了,还忍受着腿部训练过度的酸痛,没有表露出一点异常。
而这只冰凉的手却瞬间点燃了他的身体。
这样凉的温度,这样柔软的皮肤,这样温柔的触摸,跟那根树枝完全不同。
秦越的眼睛都红了,却依然迅速调整了自己脖颈的位置。
沈夕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徒弟。
很好,姿势已经被他完全纠正过来了。
“运起你的灵力,从丹田出发,一路往下,”那清朗熟悉的声音在秦越的耳畔响起,“然后,到这里来。”
这话音刚落,那轻轻的,微疼的触感就又打在了他的尾椎上。
旁边的小弟子们都睁大了眼睛。
然而丹霄圣君的面上却不见丝毫异色,十分平静。
秦越克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控制着灵力沿着有些尴尬的路线行至尾椎。
沈夕内视秦越的经脉,看着对方灵力的游走。剩下几个穴位都是大穴,他不再用树枝,而是伸手轻轻点在秦越的衣服上:
“灵力过督脉的夹脊,头顶的百汇,任脉的檀中。”
那冰凉的手指一一点过秦越的脊柱,头顶,最后停在他的胸.前。
那轻飘飘的,熟悉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仿佛鲛人夜唱,迷惑着过路人的神志:“从这里,再回到丹田去。”
“这就是一个小周天。”
“现在蹲好马步,不停将灵力运转一个小周天,一直做到休息时间结束。”
这话一出,周围的小弟子们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一旁的舒凌云忍不住道:“圣君,这样是不是操之过急?”
这一年的剑术课还没有打算将灵力运转同基本功结合起来,毕竟许多小弟子连基本功都坚持不下来,再加上灵力运转只怕坚持不到几瞬就要倒下。
而丹霄圣君居然对秦越如此严厉。
但他对自己从来就只有几句指点。
这就是对待徒弟和其他人的不同吗?
沈夕并没有看舒凌云。
他还没说话,一旁一直闷声不吭的秦越忽然道:“作为师尊的弟子,我本就该如此。”
作为丹霄圣君的弟子,他本就该如此优秀。
这是师尊曾经说过的。
所以他可以做到。
秦越额上汗如雨下,大.腿酸痛,胳膊几乎已经麻木。可他却依然喘着气说完了这句话,然后抬起头去看师尊。
师尊听到他这么说,一定会高兴的。
果然,沈夕的面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此时正是清晨,阳光从头顶照下,他一双含情目望过来,通透的眼眸中点缀着细碎的暖光,盈盈地映着秦越的脸。
丹霄圣君非常满意:“好,很好。”
“不愧是我的弟子。两个多月后,你随我一起去百花盛宴。到时天下各路门派都会知道,你是我丹霄圣君的弟子。”
“我希望你担得起这个名号。”
额上的汗水尽数滑落,从秦越的脸颊上如同小溪似的滑下来,他的两条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但是他的面上却露出了一个朦胧的笑容,双目神采奕奕:“是,师尊!”
第25章 做的不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
对于秦越来说,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他每日上课,在师尊的身旁习字练剑,日复一日,几乎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等到映月峰上的枝条都抽出新芽,又染上深绿,光秃秃的枝丫变得枝繁叶茂的时候,宁州的榆泽城就开始为百花盛宴做筹备了。
秦越下了下午的课业,就一刻不停地往映月峰赶。他回到山居小院,第一时间不是进自己的房间,而是熟门熟路地往里面走,敲了敲那扇已经被他敲过无数次的雕花木门:
“师尊,我回来了。”
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秦越的面上露出笑意,这才规矩地推开门,走进了这间他已经十分熟悉的房间。
丹霄圣君正站在桌案前。
午后的阳光并不强烈,懒洋洋的暖金从窗外照进来,为那道红衣身影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光。对方低垂着眼睑,正借着窗外的阳光查看摆在桌上的信件。
秦越下意识地想低头,却听师尊道:“百花园来邀请的帖子了,再过两日我们就出发。”
说完,他就见师尊细白的手指轻轻一推,将那封拆开的信件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秦越立刻贴过来,站到师尊的身旁,低头去看那封信。
说是信,其实是张请柬。白底的封面左右七三开,左侧绘制着无数缠绕的藤蔓花枝。仔细一看,这些藤蔓花朵竟然是活的,还在轻轻地晃动,延展。花丛掩映中,几个水墨色的字迹隐现:百花园。
一根细细的藤蔓作为绳子从左侧伸过来,缠住右侧一颗作为扣子的黑色种子,两相结合封上了这封请帖。黑色种子的上方,一道淡色的金框框出了一行俊秀飘逸的小字:丹霄圣君亲启。
秦越自己没有收到过请柬,只远远见过一两次有人成亲时在街坊邻居中发送的请柬,无一不是红底金字,而且都没有桌面上这封这么精巧别致。
他看过这封请柬后,抬起头道:“师尊,这是百花盛会的请柬吗?是不是没有请柬就不能去?”
沈夕道:“这不是百花盛宴的,是百花园的。百花盛宴在宁州榆泽城举行,不论修者还是凡人都能进去热闹。而百花园为百花园园主独有,只有拥有请帖才能进去。”
秦越的手攥紧了:“那我是不是不能去?”
他虽然对百花盛宴,百花园这些东西没什么认知,但他知道他的师尊要去,而且可能要去好一段时间。他不想和师尊分开,为此每日上课,修习都非常勤恳。
因为师尊之前说过,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收了自己为徒。
如果到时候要和师尊分开,他也不想。
“有请柬的人可以带人进入,”沈夕看着面前的小徒弟抬起头,笑了笑,“不过你倒是不需要我来带,因为百花园园主也给了你一封请柬。”
秦越的眼睛睁大了:“弟子也有请柬?”
“对。”
沈夕一转身,将桌面上另外一封未拆开的信封拿过来,递到了秦越的手上:“看来不少人听说我收了个徒弟,都很好奇你是什么样子。”
秦越忍不住低下头。
他拆开那封信,一封请柬很快从信中漏出来。只是这封请柬跟沈夕的大不相同,中规中矩的红底金字,封面暗印着藤蔓花枝,层层叠叠铺满整个封面。封面更没有绳扣之类的东西,直接就能打开。
虽然这封请柬已经比秦越曾经见过的都要华丽许多,但跟沈夕请柬的用心比起来,却要简陋得多。
他伸手一翻,就见封内镶嵌着一片带着叶子的粉色小花。金边框内除了敬语和落款,只有一句话,就是邀请他去百花园。
沈夕在旁也看到了。
他微微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桌上拿起自己的请柬,递到秦越的面前:“你把这个请柬打开。”
秦越不明所以,但仍然听话地接过来,伸手去解绳扣。
然而不管他怎么动手,那藤蔓制成的绳扣都始终牢牢扣在黑色的种子上。除非他用力去拽,但这样就会直接把请柬扯坏。
一只细白的手从旁伸过来,轻轻地搭在请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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