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死透之后 第25章

作者:檐雀惊铃 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娱乐圈 爽文 美强惨 穿越重生

沈桥这边穿过酒店前厅,跟着接待人员刚到宴会厅,便看到舞台顶上挂着的硕大红色横幅‘热烈庆祝《神明启示录》杀青收工!预祝收视长虹!!’红底白字,横平竖直的粗体正楷字,连带着几个感叹号,非常惹眼。

会场已经来了不少人,舞台前面的桌子上摆着香槟塔,旁边还有一溜摆放整齐的奶茶。

“想喝什么拿什么啊!”剧务小哥将最后一杯奶茶从外卖包装袋里拿出来,放桌子上,一脸轻松朝众人招呼。

现场气氛非常自在。

“沈哥,来啦?”

凑在一起聊天的几个小姑娘看到沈桥,笑嘻嘻从旁边拿了个栗子蛋糕小甜点递给他,“看群里你没说话,还以为今天不来了呢了!”

沈桥笑着接过栗子蛋糕,“在家也没事,过来转转。”

化妆组小姑娘捧着蛋糕嘿嘿直笑,“被费导单戳烦到了吧?陈导跟阮白冷战,搞得剧组冷冰冰的,他可想多来点人暖暖场子了。后面剧宣时候还要接受采访呢,要是男主跟导演冷战不合的消息传出去,多影响宣传啊。”

“就是就是。”

几个小姑娘跟沈桥围着站在一起,压低声音,又分享了几个他离开后的片场八卦。

没一会儿,俩导演跟编剧也都到了,会场上人已经到了许多,除了道具组的同事还在收拾东西,跟最后一趟车过来,其他摄影、灯光、化妆等组的人员基本都已经来齐了。

陈导抬头在宴会厅里扫了一圈,面露不悦,轻声冷嘲道:“阮白呢?他不跟B组一起过来的吗。怎么,我们小小一个杀青宴请不起他这尊大佛?”

费导低头边在手机上敲着字,边夹在中间当和事佬,“哪儿的话!他助理说刚拍戏把衣服搞湿了,去楼上换身衣服,马上就下来。”

陈导冷哼了声,跟几人去了旁边放映台等着。

阮白洗完澡换了套衣服,在经纪人助理陪同下光鲜亮丽登场,灯光师笑着将光束打向他,费导拎着话筒站上台跟着笑闹打趣,“阮大明星赶紧的!整个杀青宴就等你了——”

阮白长腿阔步翩然优雅进来,他经纪人跟在旁边,颔了颔首笑着冲两位导演谢罪,“抱歉抱歉,来晚了,耽搁大家伙儿时间了,待会儿我自罚三杯!”

费导佯作气闷笑道:“你罚算什么?要罚也罚我们大男主,阮白你说是不是啊?!”

阮白笑着点头,“该罚,我领了。”

一通笑闹下来,宴会厅灯光调成暖色,暖场音乐也放了出来。

费导连拉带请硬拖着陈导上台进行了下拍摄总结,章小婕不在,阮白跟几位德高望重的友情参演老前辈,代表演员轮流讲了两句。

然后几位主创站台上一起开香槟、切蛋糕。

最后朝着一个方向来了个剧组各部门人员大合照,走流程的庆祝环节就算是结束了。

会场响着优雅小提琴独奏,大家三三两两的凑一堆,玩着游戏喝着酒,聊八卦的聊八卦,谈合作的谈合作。互通有无,相互分享圈内讯息及资源。

这场杀青宴本就是为软化阮白跟陈导之前的矛盾张罗着办的。

阮白团队不知道怎么说服他的,流程结束后,阮白竟真老实听话的跟在经纪人身后,去给陈导倒了杯酒赔罪。

圈子里的人最懂得审时度势及时收手。

当初陈导摆了这么久谱,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再加上阮白公司真的很能低得下头,大晚上的几个高层拎着礼物在他家门口等到半夜,最后陈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给开了门。

然后一通道歉求情,从阮白年轻气盛想法单纯,到大家付出这么多精力都是为了剧好。全方面解释一通,最后终于握手言和。

不过公司是公司,个人是个人。

陈导虽然后来又回去拍戏了,但跟阮白关系还是互不理睬,隔着层冰。

今天阮白愿意跟着经纪人过来倒酒赔罪,不管心里怎么想,有这个动作就已经可以算求和了。陈导虽然心底不大痛快,但他公司高层的面子还得给,便顺势下台阶,拿过酒杯喝了。

费导站在旁边笑呵呵打圆场,“好了好了,谁家拍戏没个磕磕碰碰的,大家伙都是为了剧好,讲开了就好了!”

阮白经纪人跟着笑着点头,顺势倒酒敬了周围一圈儿。

在场都是公司花大价钱挖来的业内精英,趁机搞好关系,加上联系方式才是关键,以后有什么资源也好跟着争取。

阮白跟着经纪人敬了一圈酒,简单应酬结束,端着酒杯瞥了眼觥筹交错的会场边缘,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宴会酒厅。

沈桥站靠近庭院的玻璃墙边,跟几位圈子里平易近人的前辈寒暄交谈。

他最近网上风波不断,不过都是些没凭没据的黑料,圈子里前辈年轻时候也整天在虚假花边新闻里打滚儿,见惯了这些,都没放在心上。

说说笑笑,那些令沈桥难堪的杂事儿压根没提。

酒宴进行到一半,齐歌来了。

穿了身墨色顶奢西装,手腕镶钻表盘晃得人眼睛疼,打扮得跟花孔雀似得就差跟阮白同台竞艳了。可惜阮白提前离场,没人压得住他。

无趣地转了一圈,跟导演那圈人碰了杯酒,齐大少爷便带着助理阔步离开了。

他走后,酒宴厅不少人开始凑堆悉悉索索猜测他背景。

从圈内某家隐藏很好的小少爷,到政界哪家刚留学回来的二公子,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沈桥这边的一位前辈端着酒杯笑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笑道:“在娱乐圈混了大半辈子,最近才发现,这几年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这话说得带着几分淡淡讽刺意味,有人笑着打圆场,“年轻人嘛,能闹腾是好事儿。”

其他人跟着碰杯轻笑附和,从远处看倒真是一片亲善和谐、其乐融融。

沈桥淡笑不语,等气氛重新热络起来时候,将酒杯放在旁边吧台上,转身去了洗手间。

他刚跟着众人一起去敬了几杯酒,这会儿脑袋晕晕的,站在洗手间明亮宽长镜前,低头就着潺潺流水冲洗手上莹白泡沫。

他有点困,两颊跟耳后也是能感觉到的微微发烫。

十指交叉着徐徐缓缓冲洗干净手掌,沈桥抽出镜面下面的抹手纸,反复擦了擦手心水渍,转身靠在洗手台上,掏出手机给宿小杰发了条微信。

他有些大意了,没想到沈榭这具身体竟然这么不胜酒力,十多度的葡萄酒竟然也能喝醉。

眼前地板被身后明亮顶灯照得有些反光,沈桥收起手机,抬指揉了揉额角,提起精神抬眸朝外走去。

洗手间里间跟外间隔了道屏挡,沈桥踏出去时候,不小心跟进来的人迎面撞上。

脑袋‘砰’地一声撞在那人肩膀处,晕乎得他身形跌撞跄踉了下,后退两步差点跌倒到地上。

“抱歉。”

沈桥扶着晕乎乎脑袋站直,觉得刚缓下去的酒意,被这下摇晃得又从身体里往头上涌。

来人放开扶着他胳膊的手骨,身型高大,挡在他面前高大的仿佛一堵墙。低眸睥睨着眼前人漆黑发漩,冰冷冷道:“沈榭,你还想干什么?”

沈桥无措抬眸,一张冷峻英俊的脸便映入眼帘。他愣了愣,缓缓站直身体,冷静拨开眼前当道的身体,径直绕过屏挡转身离开。

被他无视的人眸底愠怒一闪而过,转身靠站在走廊里,收敛着脾气喊了声他名字,“沈榭!”

沈桥步调顿了顿,停身转头,淡然自若问他:“有事?”

闻亦逍没见过这样态度冷淡的沈榭,只觉得他是在跟自己置气,但那张脸上的冷漠太过刺眼,刺得他心里跟扎了根倒刺似得,一下一下,剜着肉疼。

他不喜欢沈榭整天缠着自己,更不喜欢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无视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沈榭怎么做,但至少、不应该、也不能够是现在脸上的这种表情,冷漠、平淡、从里到外都透着难以遮掩的淡淡疏离......

他觉得胸腔缓缓凝聚起一股郁气,沉重的,污浊的,压得他有些呼吸不畅。

沈榭态度冷淡,衬得因担心他急匆匆飞回来的自己像个傻.逼!

闻亦逍冷冷看着沈榭,心底仿佛揉了团杂线,他记得他也曾很喜欢很喜欢眼前这人,可现在却只觉得厌烦。沈榭整天缠着他很烦,沈榭不理他更烦。

闻亦逍觉得他也有病,明明早就厌烦沈榭,想晾一阵子让他冷静冷静。

却在得知俩人视频曝光他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时候,还是心脏揪疼了一下,然后不顾导演发火,冒着被解约的风险强硬请假飞了回来。

可沈榭竟然这样对他.....

压下烦躁,闻亦逍拧眉瞥着沈桥不耐烦道:“闹够了没有?”

“闹?”沈桥诧异一瞬,看着他眸底闪过的不解跟挣扎,心明如镜,有人想要犯贱了。

他挑眸望着闻亦逍,嘲讽开口:“闻先生想听什么?”

闻亦逍冷冷看着他,只字未言。

沈桥勾唇讽笑了下,敛眸转身离开,“闻先生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闻亦逍望着他决绝背影,墨冷眸眼危险地眯了眯,他缓缓沉声冷道:“你今天敢走,以后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沈桥觉得挺好笑,昏暗长廊里脚步连顿都没顿,径直阔步离开。

闻亦逍身侧的手缓缓捏紧。

虽然整个长廊空无一人,可他却觉得像是被千万人围观着看了场笑话。

沈桥回到酒宴厅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要了杯冰水,缓缓醒酒。

他不是沈榭,对闻亦逍没什么参不透、割不断的执念。他只觉得膈应。被原主攻想吃回头草的眼神看一眼,从头发丝到指甲盖都泛起难以言述的恶心。

过时不候,破镜难圆,人死如灯灭错过就是错过。

他不想跟闻亦逍再有任何瓜葛。

沈榭当初那刀划地又狠又深,不知是心死如灰到了哪种地步,竟然半点活路都没给自己留。

沈桥暗想,就算他还活着,恐怕也不愿意再多瞧闻亦逍一眼。

他决绝地跟这个世界告别,所有浓烈爱恨,都湮灭在了那缸鲜红血水里,随着消散的灵魂再也消失不见。

事到如今闻亦逍才想起来回头摆谱,早都晚了。

那个深爱他的沈榭,在已经气息散尽断气死在了那缸血水里,至死都没给他留下半句遗言......

沈桥撑着脑袋阖眸。

他酒意蔓延上来,眼睫沉重地犯困,意识信马由缰漫无目的飘散。有侍者过来恭敬站在卡座旁边躬了躬腰,低声轻道:“沈先生,您助理在外面等您。”

沈桥掀了掀漆长眼睫毛,眸瞳里框出一条弯镰缝隙,眼前似隔着层朦胧雾气看的不甚清楚。

他缓缓闭上眼睛,努力驱散薄薄醉意凝聚出一丝清醒,撑着身下软座站起身,“走吧。”

侍者侧身一步,稍稍走在前面带路。

沈桥跟着他朝酒宴厅外走去。

不知是沈榭体质原因,还是这酒后劲太大,沈桥离开酒宴厅没走两步就觉得目眩神迷,一步步踩在云端般,脚下开始发软。

走廊里灯光暧昧昏暗,他扶了下脑袋,侧身撑着墙绕过眼前侍者朝电梯间走去。

突然腰间一紧,被人勾着腰侧圈进了怀里!

一块湿漉漉软巾捂住口鼻,刺烈甜味涌入鼻腔,意识骤惊清醒一瞬然后眼前猝然黑暗下去。

彻底晕厥前,他依稀听到侍者施舍般轻佻调笑的声音,“这次不走电梯,沈先生......”

沈桥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昏暗杂物室里。

没有开灯,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屋子里飘着发霉的淡淡灰尘味道,像是封闭空置了许久都不曾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