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 第199章

作者:长枝青 标签: 幻想空间 快穿 万人迷 穿越重生

江争舌尖发苦,慢慢垂下眼。

他想,没关系的,让宝不说也没关系,他可以等,也可以自己找答案。

他全身上下都是便宜货,唯有这条命,还算值点钱。

如果等不到江让的爱,至少,他希望他的让宝永远开心。

……

江让在家里窝了整整两天。

这两天少年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晚上频频噩梦,一醒来便焦虑而神经质地在房间内来回翻找,简直像是着了魔似的。

江争因为担心他,死活不肯去工地上工,偏要时时刻刻陪着。

好在他陪着确实是有用处的,第三天的时候,江让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了。

家里的蔬菜肉食都吃完了,江争便打算起早去菜市场买些新鲜蔬果回家。

只是,男人前脚刚走,没过一会儿,铁门就被人轻轻敲响了。

敲门的人似乎很有耐心,隔一会儿便敲三声,很绅士的模样。

江让深呼吸一口气,面色惨白地将目光从书本中挪移开来。

少年黑洞洞眼眸死死盯着那扇生锈的铁门,仿佛铁门外,有什么怪物,就要破门而入了。

他知道门外的是谁。

他也知道,自己躲避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这三天的每时每刻,他都在怀疑周围是否有无数双机械的眼睛在盯着他。

江让慢慢松开捏得泛白的指骨,他很清楚的明白,他总得去面对,而不是一直这样软着骨头,缩在这间可怜的地下室里。

江让从来都不相信巧合,那天段文哲暴露的真面目实在过于狰狞,以至于他一时间无法承受真相。

但等他稍微冷静下来,便很轻易的想明白了,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无论是大排档老板无缘无故的赠酒、室友们集体拉肚子的举动、还是刻意将自己往维修店引的男人,桩桩件件,目的都只有一个。

就是这个藏在背后的人,想要他发现段文哲的真面目。

江让在等他出现,等他坐不住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只可惜,对方似乎稳坐钓鱼台,并不着急现身。

少年垂眸解开内锁,修长白皙的指节慢慢推开生锈的铁门。

果不其然,站在他面前的,是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看上去温润亲切、忧郁焦心的男友段文哲。

江让捂住嘴唇,微微偏头咳嗽了几分,垂下的眼睫敛去几分厌恶,少年惨白的面上泛出几分红晕,看上去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咳咳、文哲哥,你怎么来了?”

段文哲放下手中的礼品,轻轻扶住少年的肩头,语带叹息道:“阿让,你生病了怎么也不跟我说?这几天没见到你、打电话也打不通,我很担心。”

江让微微垂眸,避开男人的手掌,轻描淡写道:“文哲哥,那天聚餐我手机不小心撞坏了,这两天都病着,所以没来得及和你多说。”

男人眸色暗了暗,微微收紧落空的指节,唇角露出的笑容十分僵硬。

他没有问少年疏远的语气,也没有问少年为什么突然回这间廉价的地下室。

嫉妒与怀疑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臭味。

可是他惯来最会掩藏,于是,一直到最后,段文哲也只是毫无破绽的温柔道:“跟我回去吧,阿让,这里不适合你养病。”

“这三天,我很想你。”

他是那样的脉脉深情、光明伟岸,仿佛那些龌龊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第171章 理想主义利己男35

江让顺从的随段文哲回去了。

高挑的男人眉眼含笑,一手打着红绸伞,一手搂住少年的腰身,从蒙蒙迷眼的风雪中看去,恍若一对壁人。

只是,相比较男人的从容温柔,少年的脸色实在苍白,他的身形是如此清瘦,可腰脊偏又挺得很直,细雪淋在他柔顺乌黑的发丝,慢慢化作濡湿的水迹,一滴滴落下。

像是只一头撞上透明玻璃墙的湿漉漉的白鸟。

江让没有去质问段文哲任何事,因为他明白,都是徒劳。

且不说段家在京市只手遮天,便说段文哲其人雅名在外,除却被收买的知情人,外人谁会相信那样光风霁月的人会做出这样恶心的脏事?

他大可以拿着证据去警局举报、立案,可他更加确定,最后被抓捕的人,一定不会是段文哲。

世道便是如此,江让只是个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人,而段文哲则是站在塔尖、手握铺天资源的人上人。

他们阶层不同、思想不同,权贵愿意施舍他可笑的爱去迷惑、圈禁一只灰扑扑的雀儿,在对方看来,那大约是对雀儿天大的恩赐。

他江让有什么资格去拒绝?

不点破,他们或许还能虚伪的恩爱下去,寻到转圜的余地;若是点破了,撕了对方的假面,届时难过的,只会是他自己。

毕竟像江让这般的普通人弱点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劳作的父母、辛苦的兄长,还是他不值一提的未来、梦想,段文哲只需随口的一句话,便能令它们全然湮灭。

尊严算什么?

少年垂着眸,他端坐在宽敞堂皇的客厅饭桌间小口小口用餐,黑色的长睫掩住漂亮湿润的瞳孔。

他想,穷人的尊严,一文不值。

可即便是这样,江让也不想就这样认命。

他还有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是戳破他泡沫一般的爱情幻梦的主使人。

或许对方是段家的对家、又或许是看不惯段文哲的人,总之,那人应当十分乐意看这样一出大戏。

“阿让?阿让?”

男人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如同鼓着气泡的海水般响起。

江让微微回神,眸光轻颤道:“嗯?”

段文哲俊秀温雅的面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声音清雅:“又在发呆,最近这是怎么了?是待在老宅太闷了吗?”

男人说着,有些苦恼道:“可是医生说了,你体质不太好,出去容易受凉,会引发咳嗽的。”

江让动了动黑眸,嘴角慢慢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少年抿唇道:“文哲哥,你太操心了,我哪有那么娇气。”

段文哲低笑一声,男人替少年理了理耳畔凌乱的碎发,温声道:“我是你男朋友,不操心你操心谁?”

江让有些不好意思地动了动乌眸,白玉似的面上覆了层薄薄的潮红,他扫了眼饭桌对面身着黑色西装、手戴银戒,面容与段文哲极其相像却又略显疲惫冷厉的男人,低声对身侧的男友道:“好了,你哥还在呢……”

段文哲唇畔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慢条斯理地扣住少年骨肉匀称的手骨,轻轻摩挲,甚至毫不避讳地微微垂头落下一吻。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亢奋,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垂眸舀汤的段玉成,笑道:“我大哥在又怎么样?他先前还祝福过我们呢,看到弟弟和弟媳这么相爱,作为长辈,应该很欣慰…大哥,你说是不是?”

江让只觉段文哲的表现有些太过了,男人似乎将自己的兄长当做了假想敌,在刻意地试图激怒对方、或是向对方炫耀。

江让不喜欢这种被人当做勋章一般炫耀的感觉,而除却这种微妙的不适,还有对段文哲不可理喻行为的尴尬与厌恶。

不说其他,江让根本从未与段玉成真切接触过,除去曾经将对方认错的那一次,平日里,段玉成和他在段家老宅中也不过是冷淡的点头之交,两人连话都没说超过三句。

果然,段玉成似乎也对自己弟弟莫名的敌意十分不喜,兄弟俩分明是同一张脸,可段玉成就是显得更加成熟肃然、克制森冷。

男人眉心紧蹙,唇角微动,冷厉道:“食不言寝不语。”

说完,他的眼神掠过朝他看来的少年,顿了顿,冷淡地别开眼。

段文哲眯了眯眼,慢慢勾了勾唇,倒真像是被兄长训斥后听话的弟弟。

江让只觉得氛围古怪,垂头吃完饭便借口犯困打算离开。

段文哲却轻轻扣住少年的手腕,微微抬起的狭长棕眸闪烁着深邃的光亮,他弯眸道:“对了,阿让,今晚我和大哥都要去参加一个宴席,你当我的男伴,和我一起出席,好不好?”

江让顿了顿,神色迟疑地答应了。

客厅内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空气中寂静片刻,好半晌,刀叉的声音止住,段文哲拿起手畔的丝绸手帕擦了擦嘴唇,漫不经心的对餐桌对面那张与自己全然相同面颊的主人道:“大哥,我和阿让已经打算好了,等他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婚后我们就搬出去住了,毕竟大哥和我长得太像了,”段文哲勾唇笑了笑,棕眸微眯:“一直住在一起,万一哪天,阿让分不清你我可就不好了。”

他这话说得有深意,若是江让在这里,或许听不懂,可段玉成却再清楚不过了。

毕竟就在几天前的一天夜里,少年或许是夜半口渴,下楼喝水,刚巧碰上了从书房出来的段玉成。

居家的男人并未穿上严肃的正装,但鬼使神差的,那天夜里,段玉成特意换了一件杏色的线衣,夜晚灯光晦暗,江让分不清,将这位段家掌权人当成了自己的男友。

段文哲和江让之间有个长久养成的习惯,晚上相见的最后一面会互相给一个亲昵的晚安吻。

于是,睡得迷糊的少年揉了揉眼睛,走廊昏暗的光线令他看不清男人被他唤住时紧绷的颌骨,朦朦胧胧间,他微微仰头,落下敷衍的一吻。

当那轻飘飘如棉花的吻落在面颊上时,段玉成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瞧那模样,约莫连魂都彻底飘走了。

而当少年红扑扑着脸颊抿唇催他回吻的时候,男人青筋暴起的手掌慢慢收拢,黑夜完美地掩盖了他的渴望、惊喜、嫉恨,他颤抖着揽紧了少年的腰身,朝着那口如蜜罐般的唇弯轻轻吻了下去。

直到怀中的余温渐渐散去,段玉成才回神来。

他转身,仍在失控的回温那个偷来的吻的时候,却撞见不远处墙角边盯着他的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不同的是,那张晦暗不明的脸上写满了黑色的阴毒与扭曲的亢奋。

果然,段文哲永远都改不掉偷窥的习惯和精神高潮的怪癖。

段玉成并未因段文哲的话语而失态,他只是随意放下刀叉,双手交叠,冷淡而随意道:“嗯,知道了。”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

段玉成这样平静,段文哲脸色却冷了几分,烛黄的灯光刻在他的眉脊与鬓发处,将男人雅美的面部线条零散地分割开来,怪异地显出几分隐隐约约的凉意。

……

巨大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它们四散漾开,在鎏金的穹顶闪烁出波光粼粼的光点。

宴会厅中铺着厚绒的波斯地毯,小提琴与钢琴的声音悠扬而动听,美丽的女士们拢了拢蓬松精致的鬓角,展开折扇捂唇轻笑,来往的权贵言笑晏晏,香槟酒的光泽落在一双双充斥着野心与目的的眼眸中。

江让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宴会。

少年身量清瘦,穿上白色西装尤显隽美,整个人有一种脱俗的清韵,令人不自觉便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但他看上去实在生涩极了,大部分时候,少年只是作为段家那位二公子亲密的男伴,微笑着站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