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 第290章

作者:长枝青 标签: 幻想空间 快穿 万人迷 穿越重生

少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知晓了灾星一事,当日便气得跑上街头与那些嚼舌根的民众理论大战了许久。

江让如今已是三十的年岁了,这些年的兵荒马乱、勾心斗角令他变得愈发稳重、淡漠。

战乱时期,他遭遇的诋毁更多。

记得最深的一次,是当初叛军兵马迟迟不得入一城,腹背受敌之时,他下令强行破城。

那一战死了很多民众,他们一个个抱着怀中死去的亲人,字字泣血地骂他不得好死、不入轮回。

战争的残酷与戾气令人难以释怀,江让很长一段时间都因着那句句诅咒睡不好觉,他就那样睁着眼睛,一夜又一夜地等待天明。

那时陪在他身畔的,是年幼的江飞白。

很长一段时间,那孩子对于江让来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救赎。

无数次面对梦境中的血腥、鬼魂时,他都会想到江飞白。

你看,他也不是那样坏的人,江飞白与他无亲无故,他救了一个孩子、一条人命,他甚至一个人辛苦将他抚养长大了——

所以,他的罪孽,也没有那么重。

安抚江飞白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江让喜欢他挡在自己面前,意气眉眼带着如剑刃凌光的模样。

那孩子身体结实,如今长得都比他高了,站在他面前宛若一株挺拔的青竹一般。

当然,他再高,在江让的眼里,也是当初那个哭着要他抱的小孩子。

临行前,江让抱着江飞白哄了许久,他像是一位真正的慈父一般,温柔的告诉那孩子,他此去蓬莱会尽快回来,叫江飞白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他一定会为他带回他喜欢的剑刃、稀罕小玩意作为礼物送给他。

江飞白确实长大了,江让还没絮叨说两句,对方便开始反过来叮嘱起他来了。

甚至,到了最后,江飞白还将他反手死死锁在怀中,轻而又轻、郑重无比地吻上他的额心。

江让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他作为一位父亲,自是不会对孩子的亲昵涌起别样的心思。

安抚完江飞白,江让见到站在角落落寞看着他的鹿尤,到底还是叹了口气,微微招手,轻轻拥上对方的腰身,低低说了几句体己话才算作罢。

安排好一切事务后,江让方才随行上了国师的那驾礼仪车舆。

说到此,江让心中却难得觉得好笑几分。

初见时,纳兰停云便是端坐在此车中,宛若圣洁的天山玉子一般。

如今,这雪铺就的车舆上却是多了一个他,这天山玉子也将要被他玷污了。

纳兰停云或许连自己都未曾想到,那神谕竟会如此……荒唐。

也正是因为荒唐,那冰清玉洁的国师大人这段时间见到他简直像是见到什么邪物一般,用避之不及形容都不为过分。

譬如眼下,两人分明端坐在一驾车舆之中,纳兰停云却偏生要与江让离得极远,连带着白绸的衣角都被主人捆束压制起来,不允触碰男人分毫。

江让看得唇角微微勾起几分。

人性总是恶劣的,越是不允碰什么,就越是勾人。

于是,当车舆不注意触碰到石块,微微晃荡一瞬的时候,着一身落拓清雅的青衣的男人故作不曾坐稳,半靠上了那圣洁玉子肩畔。

甚至,为了稳住身体,江让其中一只手还若有似无得勾住了对方腰身。

纳兰停云的反应并不快,一开始,他甚至愣了许久,好半晌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般,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耳根葱茏地泛起红晕。

好一会儿,他才抗拒至极,浑身僵硬道:“江大人,你还要…这样多久?”

作者有话说:

其实那晚商没做到最后,但是对于当时的小江大人来说,算是一种幻灭的痛苦体验吧

在商的视角中,年少的小江特别纯美,跟四月桃树上刚结果的青涩毛桃一样

小江参加叛军之后经历了更多,也是因为这些经历,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样波澜不惊、温润平和的伪面君子的模样。

也正是获得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他才会不在意身体上的情欲纠结,实在没什么好纠结的,因为当一个人有权有势的时候,他根本不会被当做玩物。

相反,别人则是在他的眼里变成了玩物

他一直抗拒商皇,除却因为这些往事,还有在皇权的至高无上的阴影之下,他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年悲惨被凌辱的时候

第246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20

云雾绒绒翻滚,高耸入云、色泽苍苍的仙山楼阁缦立于翻滚的碧落冥海之中。那冥海幽深不见底、无风时也能掀起百丈高的巨浪,

此处正是蓬莱地界,传闻乃是巫神故居,其上生长珠玉之树、食其果可长生不老,寻常人所不能达。名扬天下的占星台便是在此地依山傍海而建,以‘海市蜃楼’奇观而闻名。

沉香木的窗框被海间猎猎的卷风吹散开来,鲛绡云帐披散开来,露出其间一张玉质金相的烟白面颊。

烟雨楼台间,几个垂头端着案盘的小侍穿着木屐经过其间,见到那人含笑注视的视线,当即红了一张粉面,匆匆走过。

江让随意摆弄青衫宽袖,温润的眉宇间显出几分薄淡的凉意,今日已是他来至蓬莱占星台的第三日了。

占星台并没有太多对外的禁忌之地,除却山顶的神庙,这块神灵庇佑之地几乎完完全全地对江让敞开自己神秘的面容。

便是如此,这三日,江让也始终不曾见到那性情清冷古怪的国师一面。

也不知对方是否在刻意避开他。

“吱呀——”

金丝楠的雕花木门被人轻轻推开,进入其中的小侍皆身披绣着白鹤的长衫,肩畔的云肩坠着紫玉滴水坠,手端琼脂玉碟,仿若一只又一只秀美立于古木间的仙鹤。

“江大人,”其中一位小侍稍稍出列一步,垂目不急不缓道:“今日是您沐浴焚香、净身的三日,明日午间便是吉时,大人需换上祝服前往神庙听候神谕。”

江让眉眼散漫,好半晌,方才听不清情绪地淡声应下。

眼见男人应下,小侍们当即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盘鱼贯而入。

淅淅沥沥的水声落入玉石的浴桶,兰汤翻滚,其间,艾草、佩兰等祛湿驱邪的草药沉浮不定。

身居高位多年,江让早已习惯被人伺候在身边。

他随意张开弧度起伏得恰到好处的手臂,任由小侍们褪去衣物,赤身裸体、神态自然地踏入浴桶之中。

随着水色四溢,数双修长骨白的指节深入水中,像是自水中生长而出的生白莲藕。

它们小心翼翼地自男人玉色的肤间游移,缠绵的膏药寸寸溶解在水中白色的肌理间,化成某种令人口齿生涎、活色生香的珠白粉糕。

周围的水声逐渐带上几分隐晦不明的炽热,几个小心翼翼伺候的小侍面色不知不觉间已然赤红,他们自小长于蓬莱,学的是止欲之术、习的是克制之法,素日甚少见到外人。

如今,这寡淡的蓬莱终于来了一位外来之客,难免目光聚焦于此。

更遑论,这位大人生得这般面如冠玉、风仪翩翩,说话间也总是含着几分隐约轻懒的轻哄与笑意,仿佛无论是谁都能够亲近得。

实在…实在令人忍不住心生妄念,期盼他的目光再多一些地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指腹的力度逐渐增大,一个围拢的小侍甚至已然面色潮红地半躬下身,他情态忍耐地垂头轻颤,唇齿寸寸贴近那泛着雾气的修长指骨。

被人这般垂涎、注视、抚弄,江让却依旧懒散、乃至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随意抬起溢满清香的指骨,被热气蒸腾得微红的面颊骨相浓美、俊艳至极。

男人轻轻将温热的手指搭在那小侍的柔美的下颌处,寸寸抬起,眼见对方愈发面红耳赤、慌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江让笑了。

他清浅温吞道:“怎么这样怕我?”

那小侍颤着黑睫,面上分明涌满了羞色,可骨子里长期被养出的清冷之色却又不受控制地涌出,衬得他既主动、又故作姿态。

一瞬间,江让竟隐约从这小侍的模样中找出了几分纳兰停云的情态。

他心中好笑,指尖越发放浪地顺着对方的衣领朝下摩挲而去,一边想,这仆从倒十分肖似其主。

眼见那指尖将要剥开那层美丽的外衣,周围的目光也变得愈发妒忌、躁动,江让的动作却忽地顿住了。

男人面中含笑,十分克制有礼地收回了指节,眼中染了几分歉疚道:“方才失礼了,只是见你实在像极了我那枕边人,一时恍了神。”

那小侍面中的红晕霎时褪去,眸中隐约闪过几分失落之色,默默摇头,轻声道:“大人不必如此,奴本就是来伺候大人的。”

江让却像是起了几分兴致一般,继续随声攀谈道:“说来,这三日缘何不曾见到国师?”

旁边有小侍见状耐不住抢道:“回禀大人,阁主这三天日日都在神庙之中卜卦吉凶,这才不曾出来待见大人。”

江让略微眯眼,潮湿的乌发如水蛇般蜿蜒至那小侍雪白的腕间,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心中却是耐不住的想,这人该不会是没办法接受那道荒唐的谶纬,于是连着三日问神吧?

不过,三日之期已至,连祝服都已然选好了,只怕此事约莫无力转圜了。

这般想着,男人眸中显出星点兴味。

一想到那张古韵神性、冰清玉洁的面容染上不知所措、忍耐抗拒的潮红,他就控制不住心中涌出的恶意。

毕竟这天下的男人都有这样的爱好,拉良家子下水,劝风尘人从良。

约莫是心情好极,焚香沐浴完毕后,江让踏出卧房,趁着夜色,自奇巧楼阁间漫步透气。

也不知转了多久,男人偶然在一处偏殿发现了一桌仅下了一半的白玉棋盘。

夜晚的山风挟裹着冥海幽冷的气息层层叠叠袭来,殿内的长生烛却纹丝不动,只静谧矗立于烛台间,仿若一尊亘古不变的神像。

江让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不曾与人对弈了。

年少时期,他也曾是众人仰止、算无遗策的棋艺天才,后为生计所迫、为战事所逼,他早已被磨平了心性,再无十步九计、一步三算的闲情逸致。

如今,也只有商泓礼偶尔邀他闲来落子。

江让生性谨慎、擅于察言观色,面对这位与自己有年少之谊的帝王却也不敢放松,下棋更多也只是顺着对方,着实无趣。

指腹轻轻抚摸着盘中的黑玉棋子,好半晌,他微微躬身,思衬着将指尖的黑子落至盘中。

不过瞬间,那被白子围困至死路的黑子便重获新生。

江让唇畔带了几分闲散的笑意,正打算继续下下去,身后却陡然传来一道冰冷冷的声调。

“丞相大人自重,莫要随意碰此地之物。”

江让动作微顿,好半晌,方才含笑侧身。

只见来人一身白衣,恍若朔风回雪、清冷绝尘,他长身鹤立,眉心一点朱红吉祥痣,头间发髻盘起,唯有那层叠的白纱自发顶盘踞而下,真真恍若姑射神人。

只是,男人的眼神实在冷寒,说出的话语也十分不近人情。

江让心中耐不住思衬道,此人果真性情古怪,三日前方才对着他脸红慌乱,如今却又是一副高岭之花、仿若不曾识他的模样了。

他心中如是想法,手中却微微拱起几分,端得风清月朗、谦谦如玉之态道:“国师见谅,是本官见此棋局实是有趣,这才擅自动了一子,冒犯了。”

纳兰停云并未言语,他垂眸无情,柔惑的烛光散在他的面中,非但没有融了那逼人的寒气,还愈发显得其冷清严肃、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