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 第307章

作者:长枝青 标签: 幻想空间 快穿 万人迷 穿越重生

江让却并没有继续等下去,男人的语调沉稳间显出几分温淡的笑意,他一字一句认真道:“阿白,你向我表白心意这样多次,如今,我也想告诉你,我亦是。”

眼缠纱带的男人轻轻的声调如同蛊惑人心的海妖一般:“阿白,你愿随我一起归京吗?我江子濯愿以正妻之位迎你入府,自此往后,你我便是夫妻一体了。”

江飞白喉头滑动,锋锐的虎牙将唇肉咬得溢出星点血丝。

他清楚的明白,江让如今一切的承诺、喜欢,不过是建立在他是周予白的基础上。

可就连周予白这个身份,待他们回了京都,便也该消弭无踪了。

从头到尾,这一切,都不过是空谈一场。

江飞白哆嗦着唇弯,往昔锋锐的瑞凤眼显出几分刺痛难捱的水色,他喉头微动,近乎喃喃道:“我愿意。”

哪怕只有短短的数日,只要能与这人相依相伴,他也愿意。

得到回答,毫无所觉的男人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似是心满意足了。

龙涎香袅袅漂浮在半空之中,刺耳的瓷器碎裂声时而炸响,议政殿内,身着明黄龙袍、剑眉星目的男人发丝散乱地坐在龙椅上,他看上去实在怪异极了,眼眶凹陷,眼睑下潜伏着森冷青灰的阴影,紧绷的手骨死死捏着朱笔,力道大到近乎将其折断。

玉石的桌案边已是一片狼藉,昂贵的瓷器、砚台碎裂一地,黑色的墨汁染上明黄的衣摆,仿佛一道遮蔽在皇城之上,永远挥之不去的阴霾。

大殿之下跪着数名身着红色官袍的臣子,他们一个个头颅垂地,哆嗦得宛若筛糠一般,冷汗直直淌了满身。

其中一个红袍官员大着胆子咬牙道:“陛下、陛下恕罪啊,我等、我等也是为了太华的基业、您的皇位才会出此下策,丞相狼子野心,如今正是除掉他、拉丞相党下马的最佳时期,您——”

话还未说完,坐在龙椅之上,面色仄冷的商皇便挥挥手,一旁的带刀侍从冷着脸,一刀划开了对方的颈部。

血花四溅。

周围一片吸气声,却再也无人敢多话。

而端坐在首坐的商泓礼阴翳的眉眼则是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一寸寸扫过台下众人的视线如同最阴毒交缠的毒蛇。

他沙哑着嗓音,嘴唇的弧度阴鸷道:“你们最好祈祷江丞相能够平安归来,否则,你们这些老骨头,只怕得落个晚年不幸、身首分离了。”

几个被吓得不轻的官员当即没稳住,险些摔倒在地,他们不住磕头,额头青紫也管不上分毫,口中是将近混沌的讨好求饶:“陛下,是臣等糊涂,臣等日后再也不敢擅作主张,私下对江丞相出手,求陛下饶了我们这一回罢……”

话音未落,殿外忽地传来了驿使通报的声音。

商泓礼按了按额头,微微闭眼地摆了摆手。

一旁的大太监心领神会,当即上前一步,对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臣子道:“各位大人回吧,丞相大人踪迹一事还需诸位费心寻觅,日后可莫要再不遵圣命。”

几个臣子当即如负释重地,哆哆嗦嗦地出了殿门。

待得众人皆退下后,那驿使方才恭敬跪在大殿上,将手中奏折举过头顶道:“启禀陛下,江丞相踪迹已然寻到,如今正在西陵郡的一座小村之中。”

商泓礼面色陡然一变,他当即起身,快步行至驿使前取过奏折。

看完奏折的一瞬,商泓礼面色猛得沉下几分,脑海中一时间竟满是那硕大的几个字眼。

“受伤严重、失明不可视物。”

男人浑身绷紧,好半晌,他忽地拂袖跌坐至龙椅上,殿内烛火晃动,一时间竟恍若阎罗地刹的鬼殿一般,商泓礼死死捏着指骨,泛青的嘴唇一字一句道:“苏明晋,且稍作安排,朕不日便要微服私巡极西之地!”

第262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36

山阴村地处偏僻,隐在极西深山之处,除却一条艰涩的山道通外界,素日少见外人。

前不久,村中来了两位相貌极佳的外村人。其中之一人虽目有残疾,可言谈却极是不俗,他生得丰神秀丽、翩翩如玉,与人交谈时极为耐心,温声细语的引导,叫人心中止不住地生出仰慕与欢喜。

乃至于,他眉眼间系着绸白的纱带、无法视物的遗憾反倒为他多添了几分清隽易碎之美。

叫人忍不住的想亲眼瞧一瞧那张儒雅隽秀的玉容若是染上了潮红与水液,该是何等风情。

村中那些少男少女哪里见过这般人物,一个两个寻着不着调的借口、拎着些菜食野果前来拜访。

男人也并不恼,他脾性极好,从容又稳重,往往几句话便能叫人眉开眼笑、心中欢喜。

唯一叫那些少年们烦恼不喜的,则是男人身边的青年。

那青年生得倒是俊朗不俗,可素日里见到他们便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活像山上守着洞穴的大虫一般。

若只是看着不好相处便也就罢了,偏生那人还嘴毒,每当他们找借口来亲近男人,他便要在一旁阴阳怪气、嘲讽赶客。

山阴村本就少有官府管辖,村内人大多野蛮生长,没什么文化,一些气恼上头的少年不免心中对其生出不喜,商议着联合起来将那青年套麻袋揍一顿解气。

只是,这事儿尚未做到一半,便被那周予白仅以一根木棍揍得抱头鼠窜,此后再也不敢生出欺辱的心思。

之后不久,也不知是不是那周予白胡搅蛮缠,当有人询问起江让是否婚配时,温雅如玉的男人竟含笑坦然道:“感谢诸位的厚爱,在下与予白乃是未婚夫妻,感情甚笃,待日后稳定下来,必以八抬大轿迎娶他。”

一时间,不少少男少女皆是一副心碎之态。

江让是瞧不见的,但见那周予白在一畔洋洋得意地昂起头,蔑视他们,一副自己才是正房娘子的险恶做派。

日子便这般轻轻悠悠、闲散舒适地随着东流的河水奔走。

期间,江让和江飞白谁都未曾提及回京都的话题。

他们默契像是忘却了一切责任、义务,在这片无争无斗、清闲的小村庄中,他们晨起泼墨煮茶,午间对弈,晚间共读趣味的话本,好不快活。

江让是个适应能力极快之人,除却最开始无法接受目盲情绪难捱崩塌,往后,他便开始努力让自己适应这般的生活。

人总要向前看,与其沉溺于苦痛,不如直面恐惧。

他如今确实无法视物,但命运的锁链已然落至他的脖颈,他总要挣扎一番试试看。

不试试,又如何得知,前方无路呢?

古往今来,确实从未出过任何一位目盲的君主,那他就偏要做这个唯一,青史留名。

更何况,据周予白所言,这目盲之症并非无药可医。

待他日后回归朝堂,大可搜罗天下名医,乃至求助那位清冷素净、心许于他的国师。

更遑论,他身畔还有这样一位能够次次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异世神人。

自那一日周予白与他坦白而来,江让便敏锐地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毕竟,此间世界,何谈公平、何谈和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要有利益往来,就注定会有战争、不公、死亡。

不可否认,江让确实对周予白有几分好感,但更多的,却是那近乎变作他本能的、利益至上的想法。

他喜爱周予白,甚至心生与对方共度余生的想法,但他更爱的,却是他的性命、权力、江山。

说来薄情,但只要周予白占有其中之一,他便会永远与他恩爱不疑。

江让如此想着,感受着指尖上愈发寒凉的温度,清淡的面容在听到身后人柔情呼唤他的声线后,慢慢展露出几分轻曼的浅笑。

“来了,”他这样说着,稍稍收拢指节,蒙眼的白绸随着黯淡的凉风轻轻漂浮起舞:“快要下雨了吗?”

江飞白方才收拾完屋舍,便瞧见这样一幕,他心中微动,身体便自然迎了上去,青年一手握住那人修长的腕骨,一手揽住那如风中竹枝般削瘦的腰身,低声笑道:“是啊,今夜约莫有场大雨,你身体还未好全,莫要着凉,进屋吧。”

江让轻轻攀上青年结实的手臂,莞尔一笑,亲密耳语:“……好,听你的。”

江飞白瞬间耳朵一酥,俊朗阳光的面容刹那变得通红,他一边心满意足地揽着男人的腰身,一边在心里对着系统痴笑:“系统系统系统,我好幸福啊——”

系统冷笑:“谁问你了?”

江飞白:“嘿嘿嘿嘿嘿嘿,你怎么知道我老婆到处说很爱我了?”

“叮,系统已自行禁言,如有紧急事务,请于滴声后留言,Thanks for cooperation……”

夜半,风雨果然如山瀑般袭来,一时间,屋外的天地一片嘈杂紊乱,扰得人心中烦躁不已。

好在如今两人已然离开了木屋,否则,那山间满溢的水潭只怕要将他二人都淹没了才是。

江让与江飞白如今所居的是一间稍稍宽敞的小院,这小院价钱并不算昂贵,但对于如今的两人来说,实在不算一笔小数字。

偏偏小村子里的人也不识货,江飞白几乎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抵押了才换得这间小屋。

这事儿江飞白丝毫没向江让透露过,男人问起来,他就是一句潇洒的‘不差钱’。

其实私下里为了维持日常生活开销,江飞白就差将自己劈成三瓣来用了,又是劈柴、又是捕猎、又是杀猪,分明天气入冬了,他却整个人都黑了一圈。

只余下那双黑润润的小狗眼瞳,始终傻兮兮地盯着江让笑。

毕竟是给江让用的物件,哪怕是山阴村里头品质最好的,他都觉得是自己委屈了对方。

雨声嘈嘈切切,屋外一片阴寒,屋内却逐渐燃起几分湿热。

今日是江让最后一次上药了,他闲适自然地半靠在铺着厚厚白狐绒的木塌边,白绸的长衫笼在手肘处,屋内烛火如同一砰清丽透明的披帛般,柔柔如月光般倾洒在男人恢复血色后显得清俊的面中、肩胛,蒙住眼瞳的白绸散在乌黑素丽的发间,若是仔细凑上前看,还能瞧见男人浓密扇动的、如同蝶翼的黑睫。

江飞白喉头微动,他动作分外小心地替男人上药,通红的面颊无意识地越凑越近,直至溢出汗液的鼻尖抵在男人的肩胛侧,青年才慌张地后仰头颅,湿漉漉的瑞凤眼微颤,一滴汗液便酸涩地落入了他的眼瞳之中。

也便是在此时,江飞白才恍然意识到,他已然满头大汗了。

他本是半跪在江让的面前,如今,惶瑟之下,青年拖着膝盖仓促往后退开了几分。

可他只来得及退开一寸,因为下一瞬,一双温凉的手腕便轻轻托住了他的下颌。

江飞白面上湿红古怪,喉头不断吞咽,浑身僵在原地细细哆嗦,他任由男人修长的指节自他的下颌处,慢慢地、煽情地抚上侧脸、鼻尖、乃至汗湿的额头。

江让唇畔是含着笑意的,那笑并不深,却也不显疏远,反倒带着几分哄诱的意味。

男人并不嫌恶青年的满头大汗,相反,他甚至耐心地用手腕拭去对方额角的汗水,唇弯含笑,颊侧的红痣熠熠生辉,仿若浑然无所觉一般道:“怎的这般热?”

江飞白哼哼哧哧说不出话,一张脸越憋越红,年轻人的身体很容易激动,他的胸膛在江让的轻慢指尖下剧烈起伏,宛若箜篌被拨动的琴弦。

“阿让,那个,我先去、先去洗漱罢。”青年的声音显得低弱而好欺负。

江让不语,他的指节已然轻轻攀在青年腰腹间结实绷紧的曲线上,闻言,只是轻笑道:“阿白,你不是洗漱过了么……这般晚了,我们早些歇息罢。”

江飞白哪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几乎昏了头,双手哆嗦,喉头不断吞咽含糊道:“现、现在吗?”

江让几乎被他的纯情逗笑了,他慢条斯理地拥着手肘侧浮动的衣物,方才上完药的颈侧留下一道清润的水痕,在灯光下泛着漂亮的光彩,令人口齿生涎。

他分明无法视物,手掌却精准地抚上了青年的胸口,修长的指尖散漫挑开对方的衣衫,随着单薄的衣物流淌在床榻间,江让手中微微用力,将对方推倒在绵软的白狐绒间。

男人略显沙哑的嗓音低低道:“呆子,现下不是好奇的时候,现在,你该取悦我了——”

江飞白几乎被迷得神魂颠倒,他手忙脚乱地双手拥住江让削瘦的腰身,方才入手,润白温凉的体肤便叫他浑身酥麻、晕头转向了。

分明不是初次了,可他却活像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少年般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江让无奈叹气,亲手扣住他的手骨,牵引着他柔情万种地探上自己的面颊。

白色的绸带不知何时散落,绸带上已然沾染了几分润泽的潮湿,像是两簇盛开至糜烂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