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摸鱼的咸鱼
这是我妻夏野刚刚藏在手心的折叠小刀,沿着东堂葵腕部横面划了一条,刀口不深但也不浅,飞溅出来的血液还打在了我妻夏野的小臂内侧,画出了两个毛刺刺的红圈。
“真可惜。”
我妻夏野真心实意地遗憾道:
“差点就能切断你的肌腱了。”
『皮肤强度以及坚韧性格外强大,纯身体几乎能够达到皮革的硬度, 并且还有着咒力的加持运用,他的肉体仿佛拥有咒灵的防御力,如果只是普通的刀刃劈切,甚至连表层的皮肤都切不动。』
『而且就算使用了“术式”, 切进去的刀刃也被紧实的肌肉夹住了, 再切不进去。』
我妻夏野的眼神追着对方手腕下蜿蜒淌下来的红色, 两颊的潮红热度不降, 心里很冷静地不紧不慢想着。
『只有加持了咒力的武器与攻击, 才能够破除咒力的防御,或者也可以使用咒具。』
“那把刀不是咒具。”
东堂葵神情严肃起来,他刚刚及时地在头颅被扣住之前发动了术式,右手的手腕上伤口因为突兀的行动而二次崩裂,露出了一条细细的红线,是刚才被折叠小刀抹过后留下的伤口——倒是不严重,这种深度的划伤在正常来讲,其实连个ok绷都不用。
只不过……位置实在是有些刁钻,这个粉毛划出来的伤口稍微再深一点,切到了肌腱的话,他的右手就用不上力了。
“我没有看到你在上面灌注咒力,力量也远远不足……这是你的术式?”
肌肉虬结的壮汉拧了拧脖子,骨节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东堂葵目光炯炯地重新拉开了架势,手臂两侧的肌肉彻底绷紧,青筋都浮在其上,他从鼻腔里深深喷出了一口气:
“——很强!比那些一级特级咒灵都要强!你这家伙会参加交流赛的,对吧?”
“会的。”
粉发的“少女”吐出温热的呼吸,脸色酡红,手里的折叠小刀灵巧地转了个圈,刀尖重新隐隐对准了脖颈的动脉,声音中带着诡异的兴奋,我妻夏野轻声说:
“棘君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
『——不过,你能不能参加,就是另一回事了。』
……
术式。
咒术师的术式,是由血脉继承下来的。
比如说伏黑惠,他继承了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又比如钉崎野蔷薇,她的“共鸣”也是从咒术师的血脉中流传下来,再还有狗卷前辈,狗卷家的咒言是显而易见的,也能称得上“双刃剑”的强大能力。
不过,拥有咒力并不代表就拥有术式,很多咒术师其实并没有继承到术式,就连咒术高专的学生也一样。
真希前辈没有咒力,虎杖悠仁得到的是两面宿傩的咒力,胖达前辈是咒骸,伏黑惠之前一直以为我妻夏野也不存在术式——他只是使用过那种古怪恐怖的咒力而已。
那是属于特级咒灵deus的咒力,包括在训练中,我妻夏野也没有使用过他的术式。
伏黑惠抹了一把额头流进眼睛里的鲜血,重新不发一言地盯住了眼前的“战场”。
我妻的“术式”是什么呢?看东堂的表情,他似乎已经猜出八九了,但伏黑惠还没有摸到什么头绪。
——不存在灌注咒力的刀刃,被险些切断的肌腱,这两个线索,能推断出什么咒力呢?
狗卷前辈的手指就捏在衣领的拉链上,不知道是同样想给东堂一点颜色瞧瞧,还是准备在我妻打昏头的时候进行阻止——伏黑惠觉得应该是后者,因为我妻动起手来实在是太凶残了,就算狗卷前辈一开始也被激起了怒气,但在这种情况下,也要顾虑点背后的东西。
毕竟,有摩擦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让京都的学生在这里受到什么无法逆转的伤害。
而且重点也还是……我妻夏野携带着特级咒灵,不出什么事就暂时安好,一旦出现deus杀人,那么被判定死刑也说不定,就像之前的虎杖一样。
——
虎杖悠仁此时格外手忙脚乱。
“唉?唉,唉唉你,你别哭哇……”
他格外无措,两手慌乱地在身上的口袋拍来拍去,试图摸出一包纸巾递给眼前的女孩子,不过大大咧咧的男子高中生又怎么可能随身携带纸巾,他摸遍口袋最后也还是摸了个空,只能小心翼翼地扭头冲伊地知洁高求助——然而伊地知洁高比他还要不擅长这个方面。
而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事情的起因其实非常简单。
“吉野顺平”不去学校之后,他自己主动联络的人只有三个,打电话说明请假的老师,正常会联系的家长,以及他们班级的班长。
伊地知洁高载着虎杖悠仁,放最慢速开车跟踪了吉野顺平大半天,结果什么也没发现,最后是虎杖悠仁大大咧咧地提议去询问一下他有联系的人,伊地知洁高觉得这个方法也可以采纳。
“窗”那边的询问要比较官方和严肃,资料上显示这个热心肠的班长帮过吉野顺平很多次,两个人说不定也能称得上“朋友”的关系,如果是吉野顺平的朋友有意隐瞒什么,那么会说谎也是很可能的事情。
毕竟,同龄人的询问更容易放松警惕,能得到什么消息也说不定——事实上他们也成功了,而且可以称得上非常成功。
只不过,大概是虎杖悠仁的亲和性太过强大,伊地知洁高只在一边看着他拦住神色萎靡戴了副眼镜的少女班长,简单聊了一小会儿之后……女孩子就仿佛压抑了很久后突然爆发,哭地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她很像我转学高专之前的灵异社学姐而已……”
虎杖悠仁手忙脚乱地解释道:
“然后聊了聊吉野顺平受到什么欺负,我说那群家伙应该被狠狠揍一顿,之后就这样了。”
伊地知洁高:“……”
伊地知洁高:“‘窗’那边的人也会这样说吧,为什么只有虎杖君这么有效果……”
“哦!可能是我的人格魅力!”虎杖悠仁立刻眼神闪闪发亮地回答,不过很快他又抓着头发表情低落起来:
“其实应该是因为很少有人关注那个‘吉野顺平’受到欺负吧?伊地知先生之前拿的资料上也是这样说的,除了我妻和班长,就没有人再愿意帮助他了……而且在之后我妻转来高专,那群家伙就更变本加厉,甚至还威胁女孩子……”
“……我妻?”
他们一聊到这里,旁边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的少女就仿佛听到了关键词,两把抹干净残存的眼泪,目光灼灼地凑了过来,问道:
“那个……你们说的‘我妻’,是夏野同学吗?”
哭泣发泄情绪都不是重点,吉野有什么异样也可以一会儿再说,现在的重点可是猫猫啊!猫猫为了谈恋爱转学之后,竟然是在他们的学校吗?!
“额……嗯?”
被女孩子比翻书还快的翻脸惊到,虎杖悠仁甚至下意识后仰了一下,才慢半拍回答:
“是的……我妻现在是我的同学来着——”
“——那么,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请问可不可以告诉我!猫猫的恋爱对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伙!”
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仿佛瞬间切了一张脸,背景热血到几乎能客串少年漫画,眼神也灼热到令人后背发凉,虎杖悠仁目瞪口呆地被攥住一只手,以他的身体素质都觉得手掌被抓的有点疼,就这么听见眼前的“柔弱”少女班长的声音带了点咬牙切齿:
“猫猫本来能考东大的……结果不知道被什么女人骗去了专科学校,甚至原本很勤快的聊天也不怎么回复了,妈妈我实在是很心痛!请告诉我是什么女人把猫猫的心勾走了!”
虎杖悠仁:“……”
伊地知洁高:“……”
她……她说的“猫猫”是谁啊,总不能是我妻吧?是那个凶残的我妻吗?
“是,是我妻的话,他的恋爱对象是二年级的前辈。”
虎杖悠仁下意识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是一个我还没见过的学长来的……”
“学长?男的?!!”
戴着眼镜的少女班长倒抽一口凉气,仿佛被雷劈中当机,她的脑子里瞬间飞奔而过了无数被打上马赛克的奇怪画面,连手背都绷出了青筋:
“猫猫被男人骗了?!”
天呐,猫猫这么可爱,不会被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
禅院真希和胖达赶到的时候,原本很平整的场地已经成了废墟,碎石木屑满地都是,甚至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圆形大坑,仿佛被轰炸过一样,周边呈蛛网放射型裂纹,一直蔓延到他们脚下。
伏黑惠站在安全的边缘,看见他们过来还冷静地打了个招呼:“真希前辈,胖达前辈。”
“看来棘他们赶到的也算及时——”说到一半,胖达看了一眼伏黑惠头上的一片血红,然后迟疑地挠了挠毛绒绒的熊猫脑袋:“及时吧……”
地上残留的残秽泛着不详的力量,如果触碰说不定都会烧灼皮肤,并且格外熟悉,和“deus”打过交道的高专学生很自然能认出来,这就是来自于我妻夏野的特级咒灵“deus”。
“……真的,放出‘deus’了啊。”
禅院真希盯着那个圆形的大坑,干巴巴地喃喃道:
“东堂还活着吗?”
“还活着,送去硝子那里应该就没问题了。”
胖达的感知更灵敏一点,他颇为紧张地观察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毕竟怎么说也是那个东堂,也不至于出现善后不了的事情……棘也会看着夏野,不会出人命的。”
圆形大坑的正中央嵌着一个人形,东堂葵整个人深深地陷入了土石里,大坑的另一侧,狗卷棘蹲在边缘,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分叉树枝,好奇地用带树杈的那一头去戳坑里的东堂葵,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我妻夏野已经平静下来,仍旧脸带红晕地粘在银发二年生身边,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坑里的“尸体”。
胖达本以为东堂葵已经昏迷了,不过他这句话一出来,就看到这个肌肉壮汉“腾”地直起腰坐了起来,裸露的上半身嵌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口子,仿佛被无数把小刀切割过了一样——并且尤其集中在胸口。
翻身坐起来的东堂葵掸了掸身上的碎石尘土,又舒展了一下臂膀,“咔嚓咔嚓”地拧了拧脖子,这才从深坑里不紧不慢地爬出来,看上去也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还兴冲冲地要和我妻夏野约定交流赛上再打一场。
然而除了狗卷棘甩了个上眼睑平直的半月眼给他,就没有人再搭理他了,我妻夏野连多给个眼神都欠奉。
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问咒言师,八成只能得到一连串的饭团语,而问我妻夏野……刚开了“deus”发疯的我妻夏野,没人敢问。
于是胖达就暗搓搓地凑到了伏黑惠边上,像做贼一样小声问道:
“惠,这里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夏野怎么把‘deus’都放出来了?我和真希在另一边可是吓了一跳哎。”
“东堂说,狗卷前辈和我妻谈恋爱,是无聊的男人。”
伏黑惠言简意赅:“然后,狗卷前辈告诉我妻不要杀人。”
胖达:“……”
胖达:“虽然很短暂,但是完全能够猜出所有的过程了呢,不愧是惠。”
“当着夏野的面这样说,也怪不得夏野直接放出‘deus’了。”
禅院真希拄了拄手里的练习棍:“如果棘不在,事态会很严重吧。”
“鲑鱼。”
狗卷棘也牵着我妻夏野凑了过来,闻言点了点头,认真地附和了一声:
“金枪鱼,明太子!”
如果他没拦一拦……恐怕夏野就算沉入那种昏睡的状态,也要卯着劲头把东堂杀掉吧?超级危险!
“……总之没什么事就好。”
胖达倒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虽然地皮被掀翻了一层,不过没出人命,看样子东堂也是皮肉伤,甚至都不打算跟着他们去治疗就离开了,说明一切都只属于“学生”之间的矛盾,还不至于被上层抓着不放。
“先送惠去硝子那里吧——对了,夏野有受伤吗?”
“……啊,没有的。”
直到被叫到名字,原本在一边心不在焉的我妻夏野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红晕格外明显,他慢半拍的眨了眨眼,心情很好地回答道:
“主要是用deus在和那个家伙打架,并没有打到我,而且棘君刚刚已经帮我检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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