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摸鱼的咸鱼
——虽然不清楚夏野在说什么,不过仅仅是粗浅理解下……似乎又和横滨任务的那一次情况相同。
“一切交给我就好了”,“我一定会解决的”……所以,又是那样的状况吗?
根本不考虑“同伴”的选项,认知中只有“我很强我可以解决”,并且理所当然地替别人做出选择,丝毫不准备征求一下他人的意见,完全以自己的判断和想法强加在他的身上……
又是从心底溢出的微妙不开心,这种熟悉的情绪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狗卷棘之前在横滨的时候就发现过,在某种状况下,我妻夏野的考虑方面完全没有把他本人的意愿囊括在其中。
可能,如果被夏野判定为了“安全”,那么就算把他打晕然后关进屋子里,这种事情也是做得出来的吧?
不知不觉猜出了病娇传统艺能的狗卷棘这么想着。
***
狗卷棘隐隐约约觉得,这样似乎不太行,但究竟是哪里不行又有些模糊,他对于自己心里溢出的些许不开心也仍旧处于朦胧的阶段——可能是目前还没出现过让他真正不快的情况,或许只有某些事情确凿发生了,他才能理清想法与应对措施。
至少,在现在的话,这种思绪也只是从脑海里划过了一瞬,因为他也没来得及仔细思考,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出现了。
一股浓厚带压迫力的咒力从树林深处蔓延出来,因为曾经见识过我妻夏野使用“deus”,这种咒力说到底也只能和“deus”的压迫旗鼓相当而已,所以狗卷棘并没有出现被震住压迫的情况,只是目光一凛,严肃地转头看向了源头处。
我妻夏野一只手已经探入了口袋,眸光粘稠带着杀意地看了过去。
『——来了。』
……
先是一只咒力浮动不定,在一级和准一级之间的咒灵冒了个头,露出了一张皱皱巴巴但接近人类长相的衰老脸庞,浑浊泛灰的眼球好像腐烂的鱼目,在不存理智地看过来之后,很迅速又泛白上翻,似乎失去了思考与意识的能力一样。
——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这只咒灵被很干脆地揪下了头颅,宛如腐烂衰老的老妪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随后就消散为了灰烬。
我妻夏野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带着疯狂杀意的粉瞳盯在了缓步踏出来的特级咒灵身上。
双眼长出树枝,独臂,另一只手被包了起来,似乎里面长了一个大瘤子——总之里面长了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外形特征方便判断就没错。
『看起来,就像从白色树根上揪下来的人形。』
『就是它了。』
属于真正“特级咒灵”的咒力扩散开来,于“deus”的有意识不带恶意相反,这只咒灵的咒力几乎就是明目张胆地带了敌对与恶性,狗卷棘立刻把手捏上了衣领拉链,神情凝重地拉开了衣领:
“鲑鱼子——”
他本来想要吐出咒言的,“别动”也好“滚开”也好,不过目前仅仅是拉开衣领的拉链,因为在下一刻,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就迅速攀升起了熟悉的漆黑恐怖带着辐射性的压迫咒力。
头顶似羊似鹿白色头骨的漆黑咒灵迅速凝实,毫不犹豫略过了两人的头顶,冲着突然出现的特级咒灵略去——夏野向来使用“deus”都仅仅是在身后令其出现,狗卷棘也是现在才知道,“deus”其实是可以脱离夏野独自行动的。
“先拦一下吧,至少拉开距离,再解放也来得及。”
他听到粉发少年低声自语了一句,随后指缝里就挤进了熟悉的触感,接着就是一阵力道拽着他,迅速向着反方向跑去。
“鲑,鲑鱼?”
“棘君,我们要先去安全点的地方,这里就交给‘deus’了。”
我妻夏野回过头,冲他露出一个熟悉的无辜笑脸,不过对于这只粉毛猫的本质也有了相当程度上的了解,狗卷棘还没有看漏,从粉瞳里溢出的狰狞杀意。
“我们的身体和‘deus’是不一样的,并没有那么坚硬的防御,所以如果被波及到,是很容易受伤的……我一点也不希望棘君受伤。”
我妻夏野用轻飘飘的语气说道:
“所以,就需要快点杀掉那只咒灵了……毕竟是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赛场外又下了‘帐’,说不定是什么袭击呢,这可是大人们的失误,我为了自保解放出‘deus’,就算误伤到其他同学,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并不是啊!
——解放“deus”会有非常麻烦的后续事件,如果伤到人,说不定会被要求执行死刑,而且也没有确定无法应对的情况……“deus”解放会无差别攻击的吧?
狗卷棘张了张口,似乎是准备反驳什么,不过还没等他吐出一句“鲣鱼干”或者“金枪鱼”,大概是想到了只要自己在,也是可以让夏野顺利退出无差别攻击的“deus解放模式”,于是就顿了顿。
——接着,他就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明明听不懂古怪的发生字节,但是莫名能够理解其中意思的奇特话语。
「粉头发的……少年。」
「你的电话。小方块的钢铁……叫做电话的东西,给我你的电话。」
「这应当是我的同伴,你的钢铁方块捆绑住了我的同伴。」
狗卷棘回过头,不过他没看到什么东西,视野全被铺天盖地腾起的庞大树根和溢散出的漆黑咒力覆盖了,无论是那只突然出现的特级咒灵,还是夏野的“deus”,他都看不见。
“怎么了,棘君?”
似乎是注意到他回头,拉着他的手引着他向边缘跑去的我妻夏野看了过来,担忧地询问了一句:
“有什么事吗?”
不过话音刚落下,他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起来。
“是那只咒灵说了什么吧?”
我妻夏野放软语气宽慰道:
“没关系的,棘君不用听它说了什么东西,我很快就让‘deus’杀了它。”
『我很少使用深度解放的“deus”,所以,就算有着什么猫腻,那家伙有备而来也没关系……只是那种程度的咒灵,解放后可以碾压的。』
『更何况,我知道它会做什么……我还有未来日记。』
***
交流赛的赛场就那么大。
其中投放咒灵的数量不超过手指脚趾的总和,又要避开部分不能破坏的建筑设施,局限在能够利用的场地其实并没有多么辽阔,供给十几个学生打比赛倒是够了,但一旦出现了特级咒灵互相攻击……那可是能够瞬间吸引所有视线的程度。
“deus?”
禅院真希迟疑地看向空中:
“旁边那个是什么?咒灵吗?腾起来的是树根?”
虽然她感受不到咒力,但是通过特制的眼镜,她能看到咒术师看到的一切景象什么咒灵能和夏野的“deus”打得有来有回?至少也要特级或者准特级了吧……交流赛可能出现这种级别的咒灵吗?
而且刚刚落下的“帐”也格外不对劲……
“是不是该去看一下?”
胖达挠了挠头。
“不过,就算是有特级咒灵……感觉有夏野在也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啊,果然,这就是同伴很有实力的安心吗?
胖达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
『至今为止都出现了。』
我妻夏野牢牢攥着口袋里的手机,眼神晦暗地看向空中——“deus”差不多是把那只像树根揪下来人形的特级咒灵压着打。
“deus”是可以拥有实体的虚体,携带的咒力更是会吸取生命力的不详咒力,在面对这种似乎是从树木中诞生的咒灵时,只要将咒力运用得当,就称得上是“天敌”一般的存在。
『树根,木球,种子,解放的一条手臂,全都出现了。』
我妻夏野心想。
距离足够远,就算那只特级咒灵有想要把战场向这边拖延的趋势,“deus”也可以死死拖住它。
树根的覆盖率很高,不过蔓延不到这边,那种会让棘君受伤的种子更是鞭长莫及,这里很安全,棘君不会受伤。
『可以应对,很容易,解放“deus”后说不定能够几分钟解决,这样就不用担忧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了。』
于是我妻夏野便松缓地舒了一口气,他伸手扯了扯狗卷棘的衣角,把咒言师的注意力从空中正按着特级咒灵揍的“deus”上扯了回来。
狗卷棘另一只手还揣在口袋里,按着一瓶润喉糖浆,直到察觉到了我妻夏野拽他的力道才回过神,慢半拍地问了一句“芥菜”。
“棘君的话,可以命令我沉入意识深处,让‘deus’的解放更加彻底的哦。”
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讲述的内容在各种意义上都有些不对劲,粉发少年兴高采烈地抱住他的胳膊,毫不掩饰地吐露出自己交早已出了所有的信任与所有权:
“我绝对不会反抗的,所以棘君使用咒言也不会出现反噬,同样的,‘deus’也是。棘君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也就可以命令‘deus’做任何事,所以解放‘deus’也可以不那么麻烦,只要棘君命令我就好了——”
『不然的话,还要想办法陷入非常规的昏睡状态,以这种方式解放“deus”是很麻烦的情况,有棘君的话就不一样了。』
两颊上蔓上了宛如醉酒的酡红,粉瞳也蒙着一层水雾,呼吸全是血液流速加快而导致身体升温的热气,眼眸里是粘稠病态的期待与爱慕,狗卷棘眨了下眼,听到我妻夏野用甜腻的声线对他说:
“所以,棘君,快点命令我吧。”
『虽然特级咒灵的袭击很突然,不过这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机会。』
『如果默认了可以支配我的全部,在这种情况下同意命令我的话,就也代表着……棘君愿意接受我的全部了。』
『拥有彻底掌控一个人的权利,并且完全得不到反抗,可是会上瘾的。』
『而一旦接受了我属于他,那么,也会很快的……棘君就可以把自己的全部也交给我了。』
第52章 这真的是我免费能看的吗
当有人很明确地提出, 要把自己的全部捧到你面前,并且邀请你收下。从此以后,他的全部都属于你, 像卫星一样只围着你转,你可以支配他的一切,彻头彻尾地掌控一个人……你会心动吗?
如果是正常人,大概是在惊恐之余,还带着点蠢蠢欲动的刺激吧?
毕竟,对所有生物来说,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控制欲, 更遑论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了——人的控制欲是最强的。
希望什么事情的走向按照自己的预期,就像幼童拼积木堆沙堡,让木头和沙子随着自己的心意被垒起, 最后无论是推倒还是抛弃,这种“控制”的本身魅力就深深扎根于人类的天性中,极具吸引力。
而“控制欲”对于咒术师这一个全员疯批的群里来说……比较两极分化,但按照“大多数”的比例来判断,其实更为严重也说不定。
狗卷棘的喉头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夏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狗卷棘是一个咒术师,属于“全员疯批”行列中的咒术师。
即便他的行为处事都比较正常, 甚至某种程度上会被评价为“性格很好很可靠”,“活泼且喜欢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擅长照顾人”这种正面的形象……但是这不代表, 他没有“疯”的地方。
连这种权利都交出来的话……就像上位者对于生杀大权的痴迷, 如果有一天想要拿回去, 那么已经对于“彻头彻尾的控制”上瘾的人类, 可是会牢牢把这种东西攥在手心里的。
——他要不要?
咒言师攥着润喉糖浆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指节近乎捏成了青白色。
这是一次乍看下格外直白的自愿献祭,有人把这种充满了诱惑力的东西捧到他面前,用甜言蜜语诱惑他收下,并且怀抱着粘稠跗骨的病态爱慕。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或者诱惑人类用灵魂作为交换的恶魔,把美好的东西捧出来诱惑你,但是又静悄悄不说出需要交换的代价——所谓的“代价”又像是阿努比斯审判之秤的一端,羽毛已经放了上去,只等着被诱惑的人剖上心脏。
他的心脏比羽毛轻还是重,是个难以得出结论的问题,因为人类剖出心脏后活着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但最起码有一件事,狗卷棘还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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