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家传统艺能 第89章

　　咒术师的领域也称得上是压箱底的东西了，就算关系亲密到可以一起睡觉，不说出来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夏野有没有领域这件事似乎还真的和刻意隐瞒没关系，狗卷棘心想，这大概率是因为没有人问过他。

　　如果他询问的话，夏野一定会说的吧？

　　狗卷棘又向上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目光微微移动了一下，在空中没什么焦点地晃了晃，然后才落回了场地里，盯着虚虚浮在半空中的庞大鹿头白骨黑影不再动了。

　　……感觉，有点奇怪。

　　狗卷棘心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做那种奇怪的梦的频率太高，导致他的感觉出了什么差错，他总觉得，好像能够冥冥中通过莫名其妙的第六感，察觉到夏野和“deus”的状况……有一种仿佛弱化版心有灵犀的感觉。

　　而且……还不止这样。

　　狗卷棘的目光带了点探究，视线的落点从“deus”的白骨鹿头下移，直到落在逐渐变淡隐没在空气中的黑色虚影中，然后才收回了疑惑与若有所思的目光。

　　夏野的“deus”与忧太的里香有着很明显的差距，如果说忧太的里香是格外标准的讨厌除了忧太之外一切的特级过咒怨灵，那么夏野的“deus”，似乎除了能够称得上特级的实力标准，和漆黑不详的放射性咒力，在其它方面的表现，其实都可控乖觉到古怪的程度。

　　——总觉得，“deus”好像在看他。

　　***

　　由于东堂葵举荐的咒术师数量过多，一次性分配这么多名咒术师的升级评定考核官，其实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因为咒术界的一级咒术师本就是最重要的中坚力量，每一个一级咒术师的任务都经过了紧密严格的分配，所有人都忙得不行，唯一一个例外大概就是携带着“deus”的我妻夏野。

　　我妻夏野虽然名义上是一级，但是真正实力是需要参考解咒前的乙骨忧太和【里香】的，上层早就对这种不可控的概念有了确切的认知，确定了掌控住狗卷家的末裔就能够掌控住这送上门的战斗力以后，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很难因为战力而确定究竟怎样下发任务——这也能是难得一次称得上没有脑血栓的“正确”选择，要靠着狗卷家的末裔把人拉住。

　　需要一级以上咒术师作为考官评定的人选，包括二年级的禅院真希与胖达在内，还有一年级的虎杖悠仁与伏黑惠，这至少就需要五名一级及以上级别的咒术师作为评定考官。

　　而咒术界目前可以抽调的一级咒术师人选太少，就连常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日下部班主任也被抽调了回来，负责参与自己学生的评定考核。

　　“我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负责考核的任务，所以很可能这种事情不会分配给我。”

　　我妻夏野一边把房间里的快递盒子拆开叠在一起，一边语气随意地说：

　　“真希前辈之前有说，她很讨厌的禅院家的大人之前有联系她，所以真希前辈评级考核可能就不会让我负责了。”

　　“鲑鱼。”

　　——可能是因为夏野和真希是同级生，需要在政策上避嫌吧？

　　狗卷棘也跟着盘腿坐在另一边的地面上，把快递包裹外面封装的胶带挨个撕下来，一起整理这满地的空包装。

　　——没错，满地的空包装。

　　狗卷棘又“嗤拉”一声扯下了外包装上用于密封的胶带，然后紫眸微微向着一边瞥了一眼，直到看到在空间不大的卧室的另一角，堆着的一堆奇怪到应该被打上马赛克的东西，随后耳尖微红地挪回了视线。

　　之前把包裹全部带回来之后，也只拆开了彩绘笔的盒子，后来就因为夏野胆大包天地质疑自己男朋友的×能力，而导致中止了拆快递这一快活的事情……之后更是从下午直接做到了快要天亮，醒来之后当然也没有什么精力去所谓的其他包裹，直到再一次回来，两个人才开始专心致志地拆快递。

　　“啊，棘君，很喜欢猫咪吗？”

　　我妻夏野拆开了私密发货的外包装，满脸好奇地从里面捡出一个猫耳发箍，然后粉瞳亮晶晶地看过来，在确定了咒言师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之后，兴高采烈地把发箍自觉地戴在了头上。

　　“怎么样，可爱吗？和冬木的时候比较怎么样？”

　　『没有想到，原来棘君这么喜欢猫化的状态呢……不过，当初在冬木的酒店里也看出来了一些，棘君对于猫耳朵和猫尾巴都很感兴趣，手指捏上来之后都不会移开的。』

　　“……鲑鱼。”

　　虽然距离过生日的被迫开荤也没过去几天，但是狗卷棘的进化程度仍旧宛如坐了列车，从动不动就脸红耳根红只说得出“鲣鱼干”的青涩高中生飞速进步了，进步成了现在这种至少在两个人独处时候的游刃有余的状态。

　　狗卷棘用手掌撑着地面，往前蹭了蹭，然后伸手捞过被打开包装的快递包裹，紫眸里同样带着兴冲冲，从里面又拎出了一条毛绒绒的猫尾巴。

　　“腌鱼子！”

　　——不只有猫耳，看，还有尾巴！

　　“欸——颜色都和我的猫耳朵很像呢。”

　　我妻夏野也凑过去歪着头看，猫耳发箍的发箍部分比较细，可以很轻易的藏进发丝中，乍一看就像是从粉红色的发丝里伸出的一对猫耳，粉色加白耳尖，除了不会趴平飞机耳与不会抖有点叫人失望之外，这与冬木时候的真猫耳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尾巴……尾巴也是。』

　　我妻夏野的目光落在了长条粉红色猫尾巴的一端，眼神微微一变，显得有点意味深长起来。

　　『冬木时候的尾巴是连在尾椎骨上生长的，相当于从身体里长出来，棘君似乎想要连这一点也复刻呢。』

　　长条猫尾巴的末端，赫然能够看见，是这样一种在里番与付费频道都会高频出现的东西——

　　『也是需要固定在身体里面的，棘君好色哦。』

　　在这种时候就会堂而皇之的在心里评价“好色”，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是不是热情到太超过，我妻夏野环着胸，头上顶着粉白色的猫耳，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刚刚我拆出了超级短的女孩子制服裙，裸露面积超级大的毛衣，还有一捆红色的绳子，现在又发现了猫咪套装……都是很奇怪的东西呢。”

　　我妻夏野歪了歪头，眨着雾蒙蒙的粉瞳问道：

　　“这些东西的话，棘君想要什么时候玩呢？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哦。”

第92章 一个世界只可以存在一个夏野

　　虽然说体术评分9的咒言师身体素质很强, 但是也不至于每一天都过得这么激烈，至少该休息的时候还是需要休息的。

　　咳……而且也是，连着好几天都把人翻来覆去地折腾, 着实是过分了点。

　　于是狗卷棘捏着插件猫尾巴可疑地沉默了两分钟,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很想玩”在做心理斗争, 最后还是正经的思维占了上风，把这条尾巴扔回了那一堆应该被打上马赛克的东西里, 顺便把我妻夏野脑袋顶上的猫耳发箍也摘了下来。

　　“唔, 今天休息吗？”

　　乖乖低了低头, 方便盘腿坐着的咒言师摘发下箍，在头上微微的勒缚感消失后，我妻夏野双手撑着膝盖上方，声音轻飘飘地说道：

　　“休息的话也很好啊，不然的话一直睡眠不足, 棘君会出现黑眼圈的。”

　　“鲑鱼。”

　　——的确。

　　狗卷棘深有认同地点了点头。

　　——已经不是“可能”会出现黑眼圈了，如果现在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观察, 可是能够发现他眼下有着模模糊糊的青灰色的，这几天老是睡眠不足，并且还在做占据他睡眠时间的“清醒梦”。

　　……就算内容是他暗搓搓没说过的, 很感兴趣的以夏野为主角的内容, 但是也架不住在课上打哈切然后被扔粉笔头啊。

　　本来他的文化课就已经是刚刚及格了, 和夏野全图飘起的满分试卷相差很多, 再这样下去，他说不定会要和三年级被停学的学长一样，文化课完全不及格, 到时候说不定又要被真希罚跑圈。

　　而且这还只是一般的后果, 在课上打哈切最多也就是收获了老师带着咒力的粉笔头, 但是如果是在真希的训练过程中打哈切……那可能就是非常严重的程度了，忧太曾经就因为这种事而受到了真希的“爱的教育”，那一阵子他一看到真希就腿肚子打摆，毕竟谁能不怕盛怒中的真希大魔王呢？

　　说起来，他真的很羡慕夏野的恢复能力啊。

　　这么想着，狗卷棘微微偏头侧过去，看见我妻夏野正面不改色地抱起那一堆应该打上马赛克的东西，然后心情愉快地哼着调子，一件一件往床头的柜子里放，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一点精神不济或者身体疲惫的模样。

　　这样一想，其实挺丢人的吧？明明他才是把人翻来覆去折腾着欺负的那一个，结果最后频频打哈切的也是他，看上去都没有夏野精神……因为这件事他已经被胖达微妙地询问过了，胖达的想法格外过分，竟然质疑起了他究竟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那个。

　　“……”

　　心情也难免有点微妙，于是狗卷棘颇为复杂地收回了眼神，不再盯着那一小节因为俯身而露出的白白的腰看，目光落在了地面上被窗户那边透过来昏黄色光线照亮的分界线上。

　　左手手背上有一种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产生的热度，今天早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古怪神秘的红色图腾近乎完全成型，大概只需要再一次的梦境，就会显露出完整清晰的形状——

　　今晚的话，他也会做梦吗？

　　***

　　狗卷棘的确又一次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境和以往的情况并不相同——场景并没有从熟悉的默片开始，而是在一阵黑暗中光晕的晃动之后，露出了一间熟悉的地下室。

　　墙壁上燃烧着明明暗暗的烛灯，昏黄的光线映在人脸上，把阴影的轮廓显得格外明显，而他刚刚看到的黑暗中的光晕，实际上是模糊中所见的，被举起的照明火把。

　　这一次他似乎是在跟随着另一个的视角，以他人的角度，“旁观”了所谓的梦境。

　　接着之前的某一次的“梦”，又是在这个地下室，又是踩在水银绘制的魔法阵上，“梦境”中的人接着上一次的内容，继续向下“聊天”。

　　“要在棘君断掉左臂之前。”

　　粉发少年声音飘忽地说：

　　“那天是一条分界线，在这之后，事情的走向会完全不受控制，所以，至少也要在那一天之前。”

　　“……”

　　空气中沉寂了一瞬间，随后在距离非常近的地方响起了尾调上扬的男声，音色听起来格外甜腻，容易令人联想到融化的黏糊糊棉花糖。

　　“利用圣杯瞒过世界的意识，小夏野的这点算盘打得不错，只不过其它的问题又怎么办呢？”

　　说话的家伙往前踏了一步，踩进了能够被烛灯照亮容貌的区域，狗卷棘微微眯起眼，他看到这个人是银发紫瞳，配色和狗卷自己很像，只不过面孔是格外典型的欧洲深邃轮廓，一边的眼下也有着古怪的倒王冠刺青，个子也更高，嘴角上扬着，笑起来看着不太像好人。

　　“不太像好人”的家伙顿了顿，语气格外随意地继续往下说：

　　“每个世界只可以有一个‘白兰’，所以我拉过来的只能是‘ghost’，同样的，每个世界也只能有一个小夏野，你是打算在过去之后变成炎块？还是魔力，咒力？”

　　“被短暂地认为是英灵就没问题了吧？”

　　我妻夏野理所当然地歪了歪头：“相同身份的人与英灵出现在统一世界，是被允许的。”

　　“恩，恩，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哦。”

　　白兰笑眯眯地接下去：

　　“但是小夏野的方法并不是什么正规召唤英灵的情况吧？没有圣遗物，你也没有升上英灵座，只有短暂几天的允许停留时间，如果被圣杯扔在了几年前，那该怎么办呢？”

　　“……”

　　气氛似乎凝固了一瞬间。

　　“……那样的话，就没办法了。”

　　我妻夏野慢吞吞地回答，他睁着暗沉的粉瞳，声音轻飘飘地回答：

　　“一个世界只可以有一个夏野，我还有着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

　　我妻夏野顿了顿，然后微微扬起了尾调，粉红色的瞳孔微微转动了一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地面上，语气古怪地平稳起来，表情平静地说：

　　“——所以，另一个夏野就不应该存在了。”

　　——

　　费奥多尔在已经淹没在无数数据流的网络中，复原出了一篇在四年前被设定为自动上传的日记。

　　寻找的过程格外繁琐，因为曾经的“我妻夏野”的一切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也只有网络上还能被称之为漏网之鱼——还是已经只剩下几片鱼鳞的漏网之鱼。

　　想要把日记复原出来也废了费奥多尔一番功夫，幸好他对于电脑的技术格外擅长，费奥多尔成功地读到了这一篇内容古怪的……未来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