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家传统艺能 第92章

　　原因到底是什么，我妻夏野到最后也没想出来，一直到进了新宿区，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眼，也还是没有打算给折原临也发个消息。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和折原临也联系的情况了，一定要说的话，也只有我妻夏野之前收到过的，折原临也似乎是不经意提起的一件颇为无所谓的事情。

　　『五条老师最近有接触折原先生……不过这也没什么吧？』

　　我妻夏野这样认为。

　　『因为，横滨的消息折原先生需要保密，而除此之外，在我的印象里，我也并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情报了。』

　　……

　　“夏野曾经的资料吗……”

　　五条悟颇为无所谓地随手翻了翻，然后又格外随意地扔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正常到让人难以想象，这居然会是身边跟着‘deus’这种级别咒灵的特级被咒者，新宿的情报屋不会是理直气壮地又给了我假资料吧？”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护崽是生物的天性，五条悟心想。

　　也可以参考“靠谱的大人娜娜明”，就算浑身上下的社畜气息再浓厚，但是对于幼崽的保护欲也总是会透过绷住一张脸的表象，把男妈妈的特质体现出来，只不过这位新宿情报屋大概是属于另外一种放养孩子的方式了。

　　但就算这样，也能够从很多方面看出什么，就比如说无论折原临也抛出了什么有关或者不有关我妻夏野的情报，最后总能间接扭曲地让这个满脑子只有谈恋爱的小粉毛受益……而且说实话，夏野的背景势力还是很顶的。

　　五条悟坐没坐相地仰在放下他一个一米九其实很勉强的椅子上，觉得自己现在大概需要甜食，因为他现在大脑的转速几乎都快烧起来了。

　　单单是折原临也以一种娘家人态度甩给他的资料，就能管中窥豹，夏野牵扯到的势力，从中随便扯出来一个名字，大概都是会令那些胆小烂橘子高层战战兢兢不敢触碰的区域。

　　单单就以横滨的异能者为例，一个“收藏家”的名字就已经能够达到这种效果了，更别提还有意大利那边的黑手党家族，也怪不得夏野在当初南欧的出国任务里，这么快就连着忧太一起打包回国，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在。

　　……某种意义上，能把这种身家雄厚的夏野搞到手，棘也真是干得漂亮啊。

　　就算很难得知小粉毛究竟和这种情报贩子的关系牵扯是什么，也足以让某种情况下已经被划分为“五条派”的我妻夏野带来隐晦的利益倾向牵扯了——新宿最大情报屋的情报资源倾向，会些微地对于五条悟有着若有若无的行方便。

　　就比如说，五条悟得到了那些高层烂橘子得不到的某些重要消息。

　　——高层的某些反常反应，以及从抓到的入侵交流会诅咒师的“证词”，所提到的“老鼠”，的确和之前所得到的东欧情报组织有关。

　　“死屋之鼠”不仅仅向着咒灵方传递了消息，还在“窗”中也有着自己安插的人手，虽然咒术师的事情被外人这么插手显得很让人不爽，不过也有值得庆幸的事，那就是“死屋之鼠”想要达成的目的，似乎在某种情况上是对于咒术师有利的。

　　也就是说，无论是咒灵方，还是会不遗余力给自己人拖后腿的上层老橘子们，都抱了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自己炸上天的炸弹。

　　可利用的资源当然也要利用，能躺着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又有几个人能拒绝呢？

　　所以说，夏野的资料是真是假，其实也没什么格外需要注意的地方，五条悟这么想。

　　毕竟，因为棘的这一层原因在，夏野早就已经被自动分在了“五条派系”中了。

　　***

　　万圣节，不仅仅普通人会从家里走上街头，把自己打扮成非人的模样，举办各种大大小小的万圣节聚会，同样的，这个日子也是属于某些非人类的狂欢。

　　猎奇装扮会带给人以刺激兴奋的感觉，但同时，因为某些装扮是实实在在的会“把人吓一跳”，所以凝聚在城市上方的负面情绪会凝聚为一年中的最大值，催生出数不清的负面情绪聚集物，又或者会因为这样一层关系在，而将本就很棘手的咒灵实力再度拔高一层。

　　街道上的“群魔乱舞”不仅仅局限于人类，有的咒灵也会趁着这个机会混入人群，或许有自身蕴含咒力稍微高出普通人一截的家伙注意到，但是又因为这个特殊的节日，几乎全部都被忽略了过去，每年的万圣节因此酿成的惨案不在少数。

　　所以说，涉谷的毫无动静，就显得更加诡异了起来。

　　『简直就像是，摆明了会发生什么大事情一样。』

　　我妻夏野心想。

　　『因为，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过，能够不影响到棘君的话，别的地方无论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吧？』

　　『毕竟，棘君现在可是一直和我待在一起。』

　　蒙着一层暗沉雾气的粉瞳这才从微亮的手机屏幕上移开，粘稠又执着地落在了银发紫眸，手里攥着一台印着蛇目与牙纹路的喇叭型咒具的咒言师身上。

　　『只要棘君没有影响，就全部无所谓，只要棘君能和我一直在一起，就全部无所谓。』

　　『我会保护棘君的，棘君只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令咒的绑定已经足够牢固，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以更近一点的方法。

　　『要想办法让棘君使用“令咒”。』

　　我妻夏野这样想。

　　对于“英灵”这一独属于魔术界的存在来说，魔力的存量非常重要，而又根据不同英灵的耗魔，会出现御主魔力不足以支撑英灵宝具释放的情况——而这时，于魔术师来讲，令咒的存在就格外重要了。

　　除了无法抵抗的三个命令的作用之外，令咒携带的魔力异常浓厚，能够支撑非常庞大的宝具耗魔，或许本就魔力充足的魔术师可以将其视为并不只能作为joker的一张好牌，但是对于魔力含量其实与普通人相差无几的狗卷棘来说，想要做到某些事情，是必须要有令咒的辅助的。

　　然而此时，没有被告知任何内容的咒言师仍旧处于什么也不了解的状态，狗卷棘能够因为令咒的灌输而隐隐懂得究竟怎么样使用这三枚图腾，但是对于其能够造成的结果，能够达到的威力，其实还是处于根本没有考虑过的茫然状态。

　　所以，狗卷棘当然也不知道，我妻夏野当初给出的“三个愿望”的形容，究竟能够做到什么。

　　不过，大概用不了多长的时间，甚至可以称得上“很快”，他就能够面对不得不使用“令咒”的情况了。

　　〖2018年10月31日，19:00〗

　　〖涉谷，以东急百货店，东急东横店为中心，出现了半径约为400m的“帐”。〗

　　〖东京正在执行任务的二级及以上，包括正在参与一级评定的咒术师全部召回，也包括身在新宿的准一级咒术师狗卷棘，以及一级咒术师，兼特级被咒者我妻夏野。〗

　　手机信号被阻断，最外层的“帐”阻止了普通人的出入，变成了仅有咒灵与术式可以进出的单向屏障，并且在文化村大街，道玄坂2丁目东，涉谷大厦的底下，检测到了数头特级咒灵的咒力放出。

　　紧急召回狗卷棘的目的大概是要用于疏散人群，而紧急召回我妻夏野的目的……

　　『费奥多尔先生来消息了。』

　　手机屏幕的荧光微微打在脸上，映衬地柔软的粉红色瞳孔也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蓝光，我妻夏野用指尖慢慢滑动着屏幕，从粉瞳中溢出一起狂热的期待。

　　『可以使用令咒了，棘君。』

第96章 费奥多尔做的两件事

　　费奥多尔一共做了两件事。

　　其一, 是把针对于我妻夏野的错误信息传递给了咒术界的高层。

　　其二，是将“deus”的错误消息间接送给了咒灵方。

　　这两者，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大致方向上的区别, 仅仅是对于不同势力的不同侧重而已。

　　也正如五条悟之前怀疑过的一样，咒术界的高层同样存在着内鬼，费奥多尔对于二者传递的消息是可以另其在背后交换情报后联系起来，并且在表面上可以经过证实的, 最容易被相信的情报。

　　……

　　被定义为特级咒灵的“deus”, 拥有的力量并不仅仅局限于“特级”的范围内, 事实上，如果不是再没有其他可以形容的级别, 无论是五条悟, 还是“deus”, 亦或者是解咒之前的【里香】, 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 都不应当被仅仅局限于级别的范围内。

　　“deus”是因为什么出现的, 死掉的“我妻夏野”在哪里，这个“我妻夏野”真的是“我妻夏野”吗？“我妻夏野”为什么四年没有改变过样貌？四年前的冬木发生了什么？

　　费奥多尔知道的情报要比起折原临也透露出来的多得多, 比如说他复原出的四年前的一篇未来日记, 并且相应的，他是难得反常地对于折原临也方反馈回了“我知道了”意思的消息。

　　毕竟……算计敌人他当然不遗余力，不过新宿的情报屋可算得上友好的合作伙伴, 超级好用的未来日记持有者还不好骗来，有需要的话他还要向折原临也去借用, 所以说, 打好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

　　而目前的话, 卖人情这件事其实也不太好做, 如果说是情报，事实上需要拓宽国际业务的只有死屋之鼠，而在日本境内，折原临也在这方面的擅长程度，根本不亚于费奥多尔能做到的基准。

　　若是考虑战力方向，比如说手下能用的人，无论是费奥多尔还是折原临也，他们本就都是格外擅长蛊惑人心的家伙，更何况，就算是普希金和伊万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deus”。

　　也就是说，费奥多尔能够考虑的方向……似乎也要从情报屋并不感兴趣，但又同样也是必要的方面下手了。

　　咒术界高层对于掌握强大力量的存在一直是畏惧又蔑视的，例如去年几次被提议过执行死刑的乙骨忧太，那些陈年老橘子恐惧于诅咒女王【里香】的力量，他们希望这种不受控制的力量消失，但是又垂涎于能够控制【里香】的乙骨忧太的能力，即便是整个高层的内部，也吵地一塌糊涂……不过这至少也证明了，咒术界高层的内部，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

　　费奥多尔向着咒术界高层透露的消息，是有关于我妻夏野与“deus”的联系，内容大致为我妻夏野通过手机用以控制“deus”，只不过媒介是手机，但也不仅仅局限于那一部手机。

　　而他传递给穿着五条袈裟额上有着缝合线的家伙的情报，则是更偏向于“deus”的依托的方式，与束缚形态——“deus”被束缚在意义上的“我妻夏野的手机”中。

　　咒术界对于“束缚”避讳颇深，甚至比起同样很注重契约的魔术界也有过之，五条袈裟的男人拥有着一张曾属于“最强”挚友的脸，只不过当费奥多尔将目光落在他额头上根本没有掩饰过的缝合线上时，他就已经大致猜到了使用着这张脸的家伙大概打的算盘了。

　　给大脑动手术这件事，费奥多尔可称得上专家，毕竟狂热地将他信奉为“主人”的伊万就是从这场手术中诞生，想要从这并没有掩饰过什么东西的缝合线中看出什么，那简直是再简单不过了。

　　“只不过有的事情，就算是我，也会觉得挺意外的。”

　　在这些称不上繁琐的事情做完之后，费奥多尔又一次细细读着那一篇被复原出的未来日记，紫红色的眸光落在了最后一段上，才缓缓敛下眸子，刚刚啜过温热浓滑手磨咖啡的唇瓣抿起来，齿间下意识地啃噬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咒灵对于自己的同类竟然有着与人类相当的友情与羁绊，也因此会毫不犹疑地中了人类针对这个“弱点”做出的狡诈计谋，这只是其一，而真正令费奥多尔也会察觉到“意外”的事情……

　　其实与“我妻夏野”四年前那篇未来日记的后半段有关。

　　***

　　在确认过后的消息彻底接到之后，送了两个人到新宿的辅助监督便又把两人扔回了车里，重新飚出f1赛场的车速，以令人难以想象的车速，一路飙到了涉谷。

　　“地铁被停止了，最外层的‘帐’仅仅是另普通市民无法离开，但是拥有咒力的人都可以自由进出。”

　　面容严肃的辅助监督一边狂踩油门，一边争分夺秒地给两个人解释目前他所能得知的全部消息：

　　“并且，‘帐’不止一个，明治神宫前站也降下了‘帐’……根据计算，‘帐’的最中心位置，是属于涉谷目前人员流动最为密集，并且一旦有什么东西被投入，会飞快扩散开来的交通中枢。”

　　“涉谷车站。”

　　我妻夏野缩在后座上，略微暗沉的粉瞳仍旧盯着莹莹亮着的手机屏幕，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这个玻璃小方块上，似乎从上车开始就没有移动过。

　　我妻夏野头也不抬，手指仍旧在屏幕上微微滑动，声音难得平静中没掺上甜腻腻的音调，而是以一种一听上去就格外认真讲重要事情的语气，不紧不慢地开口：

　　“不仅仅是只有两个‘帐’，限制普通市民的帐就已经有两个，除此之外，在这两个帐中间还升起了两个‘帐’……大概是针对五条老师的吧，在五条老师进入后才升起的。”

　　旁边坐着的狗卷棘眨了眨紫眸，然后偏过头看了一眼似乎和平时的状况有点不一样的我妻夏野，迟疑了一下没出声，只有辅助监督似乎有点茫然，“嗯啊”了两声，然后用弱弱的语气开口：

　　“我妻君的消息的确更加全面……”

　　“——是折原先生给我的消息哦。”

　　于是我妻夏野扬着一张笑脸回道：

　　“折原先生对于涉谷的事情也很恼火，毕竟涉谷出事，对于新宿和池袋的影响也不小……折原先生的情报更加灵活嘛，棘君也是知道的。”

　　“……鲑鱼。”

　　狗卷棘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的确，虽然说别的东西他不太清楚，不过夏野的监护人是情报贩子这件事他还是知道的。

　　——既然是情报贩子的消息，那么准确性来讲也不低于辅助监督通过电话联系，狗卷棘觉得，如果是夏野收到的消息，也还是……可以付出信任吧？

　　“我们大概会在九点左右赶到涉谷站的附近，但是这是并没计算外层，另一层禁止咒术师进入的‘帐’所需要的被破坏的时间。”

　　不过辅助监督也是要做到能够迅速稳定心理状态的程度，驾驶位上的辅助监督又正了正色，重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了下去：

　　“五条先生已经在进入了帐内，已经通知其他涉谷内咒术师集中在连通涉谷站一站地的地铁，等待‘帐’被打破的时机，如果能够及时——”

　　“——无法及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