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郁鹤
原来这个时代的警察也深谙摸鱼之精髓啊,上班摸鱼果然是好文明,全世界人民都无师自通的技能!
我伸出几条血管,扎到睡得香甜的警察身上喝点综合果蔬饮料,直到看到蜜璃和杏寿郎被放出来,我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来。
这点血要不了他们怎么样的,最多就是越睡越冷而已。
蜜璃还以为鬼杀队别的队友保释的他们,眼圈上还挂着泪花,很担心地追问杏寿郎是不是被主公知道了、主公会不会对她印象很差,那可怜又可爱的样子可把我给乐坏了,我知道自己不该笑,但是她哭起来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光是看着她哭,就够我愉悦的了。
好在杏寿郎也是实诚孩子,被蜜璃这么一问,他也反应过来自己被提早放出来,肯定是有人相助。
“人刚刚还在这里呢,一转眼就没了?”门口的警察一脸懵逼,可他们也是没耐心惯了的主,左看右看找不到人,就开始赶人了:“算了算了,有人让你们走也是好事,没事就赶紧滚蛋吧!”
我坐在茶水间里,感受着属于他们二人的常中呼吸消失渐渐在附近,这才打开窗户,想要跳窗出去。
打开窗户的我愣了:淦!怎么外面就是河!
可能这就是坑人的报应吧。
我使出了火车侠站在火车上张开双臂也不会被风吹掉的绝技,呈90°垂直状,轻盈地溜过墙壁,幼猫似的落到河边的栏杆上,姿态极为柔软。
这番神一般的走位简直可以把牛顿气地在棺材里仰卧起坐。
我跳下栏杆,整整衣摆,刚想溜之大吉,就听到警察署门口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哇哦,又有热闹可以看了吗。
我抬头望过去,越来越多的杂乱呼吸朝这片小小的地方聚集过来。
那是一群不能加彪形的大汉,身材良莠不齐吧,好多还没我高,一看就是街上地痞流氓混混之类收保护费为生的黑涩会。他们大多都是空着手,还有的拿了几根木棍,看起来非常不专业,还不如我在《浪客剑心》里的看到的靠谱。
我饶有兴致地走过去,在人群外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人穿的都很有个性,看起来一股以前浪人的味道,什么撕胸上衣啦、扯了浴衣露出一整个胸膛啦,学西洋人只穿个背心啦,什么都有。
那些人的呼叫声是关西腔+弹舌音的结合体,一听就是老京都人了,口音重的我得去仔细分辨他们说的是什么。
“那是xxxx老板的手下的妓女!”
“把人交回来!”
“快点!不然有你小子好看!”
只要有人喊一句,后面聚集的人就跟着嗷呜哟嚯地叫起来,知道的是黑涩会搞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猩猩游街。
我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赶忙拉了附近同样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这是咋回事啊?怎么突然喊打喊杀的?”
被我问的那个中年大叔多见不怪地摆摆手:“哎呀,就是几个妓女想要自由歇业,这不就败了他们游廓老板的生意了嘛?一个两个都申请,这不就乱了套了,何况救世军多管闲事,把办事处开到花街附近,简直就是在抽那些游廓老板的耳刮子。眼下,救世军的人送那几个妓女来警察署提交歇业申请,那些老板们叫了人,要给这个救世军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下马威。”
信息量好大,我得缓缓。
“自由歇业?现在花街的妓女也能自由歇业了?”我不解地问道。
大叔揶揄地瞧了我一眼,笑容一言难尽:“小伙子,你这么年轻,是还没尝过花街娘们儿的滋味吧?连这都不知道?好几年前就开始了!说是可以申请歇业……怎么能够啊?就她们赚的那点钱,还不够招呼自己,给自己还债呢,这就想要歇业,也不问问老板同不同意!”
啊这,我来的到底是真大正还是假大正啊,为啥人家的鬼灭穿越文都是少年漫风格,就我一股子历史考据的味道,简直就不是一个次元的。
“我初来京都……”我还没说完,就被大叔打断了:“小伙子,没去过,也不要羞于启齿找借口嘛!你这一口关西腔的味道,明明就是京都本地人,还说自己初来京都?”
我:“……”
我都不知道魇梦哪有关西腔京都腔的,我从来没来过日本,日语也仅限于屏幕上的浅尝辄止,哪里听得出来啦!
就在这时,前面的声音浪潮一波高过一波,男子的怒吼、还有女子惊恐的尖叫,交织在一起,好像打翻了一片高架上的腌菜坛似的,响动震天。
好像是警察嫌烦,把几个妓女从警察署里推了出来,救世军的军官怒斥警察的凑不要脸的做法,可完全无济于事,人家就当没听到,关上门来看热闹。
“你们没有资格不让她们离开!”
“啊!!不要!!”
那些人开始暴动了,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京都警察署门口,团团围住了那个我瞅不见脸的救世军军官,以及几个妓女,对他们实行了殴打。
对,殴打。
他们有棍子的挥棍子,没棍子的就拖了脚上的木屐抡起来,把几个可怜的人从这头拖到那头,当成沙袋一样地又踢又踩,好像真就和他们有千重万般的血海深仇一样。
围观的人群也慌慌张张地移来移去,记者接了消息,也举着相机躲在外围,对这里乒铃乓啷地拍照。所有人都紧张地插着手瞧着,好像就等着这场似乎没有尽头的殴打出结果。
渐渐地有血香飘出来了。
我闻到了,我作证。
倒不是被打的几个人,而是在斗殴场面里被友军误伤到的大汉中的一个。
刚刚喝了饮料,还不至于这么快失控,但也不是很舒服,因为我嗅出来这群人里面有一个血特别香,就像是一盘热气腾腾的拉丝芝士披萨放在一桌的清粥小菜里,或者是一地绿武中的闪闪发光的大橙武,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所以我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围观,回家它不香吗?我这该死的好奇心!要是在这里发狂那也太窒息了,众目睽睽下暴露自己的身份,鬼杀队不杀我,老板也要给我致命破腹打击了。
我可不想早早地因剖腹产而逝世……
后面也不知道啥时候围了一圈吃瓜群众,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从这里离开。
前排殴人的人群哗啦一下又移了过来,我因为捂着口鼻进入紧张状态,就那么一会儿没注意到,几个人就像拔河一样顺着人流撞了过来。
几个撞人的大汉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我站在原地,因为那股难以忽视的香味,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整个鬼正难受呢,给我整这一出,简直要鬼老命,我能不变脸就算不错的,还撞到我身上,打人也往一处使使劲儿啊!
有一个人的的胳膊肘还刚好往我腹中捣,骨头当场就嘎巴一声折断了,现在正抱着胳膊躺在地上痛的直打滚。
前面打人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受伤了,看也不看就齐纷纷地踩过来,被踩的出于防护意识自觉地抱住踩下脚的腿,又把踩人的人带摔倒了……
大家都知道,踩踏事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个人倒了就会带动后面的一串人。
我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被打的铁头救世军大哥捂着流血的头从前排艰难地站起来,可怜如斯,连镜片都被踩碎了,整个人被打的鼻青脸肿,连他妈估计都认不出来了,而几个穿着和服的妓女衣服被打地散乱一地,头发也被拉的七零八落的,何止一个惨字了得。
仅剩的几个站着的人都看了过来,地上倒下的人扭成一团,一时半会都还站不起来。
“你是谁?是不是救世军的人——”
其中一个人甚至来不及等友军说完,俨然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随手抓起地上一个人的木屐就朝我飞过来!
我微微偏头躲过,依然站在原地八风不动稳如老狗,眼神无辜极了:“救世军是什么?我还没找附近的大叔问清楚呢,你们怎么就动手了?”
“还怪我,连警察都不管你们在警察署门口聚众械斗,我一个柔柔弱弱除了会写字一无是处的普通京都好市民怎么可能没事阻拦你们,明明是你们的人傻不拉几地撞到我身上还自己摔倒了——”
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了地上的妓女们虚弱的哭声,断断续续,像羸弱的母猫一样,尖锐、又令人难以忽视。
我叹了口气无语道:“你看看你们,不就请个假吗,搞这么麻烦,还带人上门去堵,真是完全不遵守劳动法啊……”
“啊,我忘了,你们还没有这种东西吧。毕竟女人在日本不值钱的,你们全都不是妈生的。”
我瞧了一眼躲在警察局里掰橘子喝茶看戏的警察们,眯着眼,轻蔑而又不屑地笑了。
就不知道哪里来的火。
真的是,服了。
第23章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在我眼前发生。
我踩着在地上扭成一团的人,在围观群众的注目礼下走到警察署门口,前排的几个人还想攻击我,都被我一手一个挥到一边。
周遭好像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照相机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好像在为这支无声的黑白默剧打着拍子。
“能不能别拍了?”我烦躁地喊道。
“很好看吗?丢人吗?不丢人吗!”
都怪人血的刺激,害得我周身和情绪都不可控制地亢奋起来了,我自己也没办法控制我的行为,有的动作、有的话,几乎是不过大脑就这么出来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就是为了装模作样但是几乎没有什么用的手帕,递给那个几乎站都站不起来的救世军军官:“你……先擦擦吧,我看一下你的伤。”
我直接上手把他从头到脚摸了一遍,血香味腻满了我的鼻腔,透明的液体在我的口腔里不断地分泌,但我居然在逐渐上头的愤怒中忍住了。
“手腕脱臼、手臂骨裂、眼部充血,肋骨倒是没断,不然插进肺你就完了,说不定还有脑震荡……”我数了一遍我大致能摸出来的伤势:“总之,你至少得躺一个月以上的医院。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医生,没法治你。”
说到这里,我外面又喊了一声:“就没有人喊个医生吗!”
围观的群众这才宛如是大梦初醒,开始有人反应过来,去叫医生。
“顺便再拿个担架过来!”
“快!”
看着外面的人都动了起来,缩在里面看戏的警察这才不情不愿地从里面挪出来,拎着警棍疏散外面的吃瓜群众。
几个妓女瑟瑟发抖地互相抱着,躲在警察署的墙边,肩膀上擦破的伤口把墙壁都蹭地通红,可她们自己甚至还浑然不觉,还沉浸在刚刚被撕打的恐惧中,浑身哆嗦地,好像经历了人生中最可怕的噩梦。
大约她们刚刚是真的以为自己会直接在警察署门口当街打死吧。
我看向旁边一个年轻警察,按捺下心头升腾起的无名火,客气地问:“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倒几杯热水给我吗?”
警察撇撇嘴:“那可是花街的妓女,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病呢,谁敢给她们水杯啊?别没事平白让别的犯人染上病了。就让她们忍忍吧,反正也死不了。”
所以为什么我这是在日本而不是在祖国,要是在祖国,我直接祖安问候他全家祖宗十八代不带重复的,把他曾曾曾爷爷辈的坟都平地炸起都不算完,除了生他的妈,我谁都要挨个关照一遍。
“我看你就是骨灰被人撒鸭川里了吧。”我用中文平静地说。
警察没听懂:“啊?”
我又换上了一副微笑的表情,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币塞进他的手里:“行行好,您就当可怜可怜她们吧,要不是穷人家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谁会来把女儿卖到这种地方做这种生意呢?就当是为自己积德了。”
警察看了看手里的钱币面额,这才转愠为喜:“哎,你早说嘛!我这就去给你倒水,等着啊!”
他喜气洋洋地从把钱揣进自己兜里,转身进了警察署。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薄荷绿的瞳孔如同冷血动物一般,抿成了一条竖缝,可很快又在我的控制下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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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换下了警服,便装的口袋里还装着今天搞过来的钱,打算回家再买几瓶好酒,跟他兄弟喝几杯。
真是运气好啊,在警察署就有好戏看,还平白拿了不少钱!那个出头的青年真是个大傻瓜,他不怕那些游廊老板们组成的公会去打他么?要他说,那个救世军军官更傻,根本就不关他的事,别人都是草草敷衍了事,他倒好,还真把这事当成十万分重要的正义之举来做了!
这下可好,差点没给打死。几个妓女罢了,还真把她们当回事?
还是太年轻呀!
小林哼着家乡的小调走在昏暗的路灯下,远远地能看见家里的灯光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轻柔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