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洗衣粉
付臻红想着,要么是这洞主或许具有着双重人格,要么则是对方只会在受到某种刺激或者是在特定的条件下后才会显现出残忍的戾气……
短短的时间里,付臻红已经在心里分析出了各种可能性。
而这个时候,这被村名称为山神的洞主也走到了付臻红的面前。这洞主的身高非常高,体型也很宽厚,黑色的衣料之下那鼓起的肌肉充斥着一种力量感。
此刻他这么站着,身上的落下的阴影便将付臻红完全笼罩在了自己的范围里,像是某种兽类。
清寂和付臻红是坐在一起的,但这洞主只是看了清寂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到了付臻红的身上。
他十分认真的盯着付臻红的脸看,缓慢的带着一种像是在选媳妇一样的眼神,目光一点点划过付臻红的五官和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尽管是在如此认真的看着付臻红,但是这男人的视线并不含有任何那种会惹人不舒服的欲念,他仿佛就是在单单纯纯的看,不放过每一处细节。
不过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近了,这洞主给人的那种违和感就更强烈了。付臻红能闻到这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血腥之气,这血腥气虽然不是很浓,但若不是经常杀戮,且常期与鲜血混杂,是不可能会有沾染上这样的味道。
这洞主在付臻红的视线下蹲下身,嘴唇微动,缓缓说出了几个字:“…你真好看……”
他的声音很低,还很沙哑,就像是喉咙被灼烧过之后,声带损坏后发出的那种的音色。说不出有多难听,只是落在人的耳朵里时,总有一种恐怖的悚然感。
而他嘴里说的话上一句还算正常,接下来的这一句,就有些不寒而栗了,“你一定要乖乖的,他才不会伤害你,不然他就会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成人偶。”
说这话时,这洞主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只是在自然而然的称述着这一个若是眼前这个新娘不听话就会导致的结果。
付臻红身旁的清寂闻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而相较于清寂关注的这洞主话里的残忍手段,付臻红则是更在意这洞主口中所说到的“他”。
“他?”付臻红开口道。
这洞主见付臻红说话了,很是高兴,他那原本没什么表情的木讷脸上顿时扬起了一抹笑容来,然后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回答付臻红:“对,他。”他的语气里透出了一丝神神秘秘。
付臻红见状,还想再问什么,而这时这洞主却突然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嘴上,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嘘…我们……小声一点说话…不然会被他听到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下付臻红大概能确定了,这洞主口中的“他”其实就是他自己。大抵是精神方面有些问题。
付臻红道:“你为什么要抓我们来这?”
这洞主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我要娶媳妇。”他一字一句的说完之后,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唇角边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
他凝视着付臻红,有些羞涩,又有些局促的用着一种十分缓慢的语气说道:“你长得这么好看……我知道你就是我一直想要找的新娘,只要你听话,不反抗,不乱跑,我就会对你好的。”
说完,似乎是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自个儿还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向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周彦,认认真真的问:“周彦,你说我说得对吗?”
“嗯。”周彦抬了抬眼皮,应了一声。
听到周彦的回答之后,这洞主高高兴兴的转回头,再次看向了付臻红:“我好喜欢你,我们今晚就洞房吧……”
付臻红还没说话,清寂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他嘴唇动了动,“你……”然而他这才刚刚发了一个音,就被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榆洞洞主打断了,“对了,我们应该是要先拜堂的!”
他说着,便立刻站起身,一边朝着另外一处暗道走去一边在嘴里嘀咕着:“我应该要先换一声衣服,换红色的…对…要红色的新服……”
这洞主离开之后,这一处空旷的洞内空间里,就只剩下了付臻红,清寂以及周彦三人。那叫钱方的男子之前就被周彦喊去叫洞主了,榆洞来了之后,那钱方也没再出现。
付臻红看向周彦,“这洞主要将我们如何处理?”
周彦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说道:“显而易见,你会和他成婚,而他……”周彦看向付臻红身旁的清寂:“会被鞭打致死。”
清寂闻言,并没有露出惊恐和害怕的表情,而是问了一句:“那之前那些新娘呢?”
周彦一听,多看了清寂一眼,他没有回答清寂的这个问题,而是饶有兴趣的说了一句:“你似乎一点也不怕?”
说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朝着付臻红和清寂这边走来,他停在两人面前,不疾不徐的说了一句:“你们两个从醒来到现在,有些过于冷静了。”
说到这,他微微顿了顿,勾了一下薄而利落的唇角,“我有些好奇,你们两个是因为无知才无畏,还是因为对自身实力有信心认为自己不会受到伤害?”
他这话,似乎是随口一说,又似乎是别有深意。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只要进了这榆洞,其他的,都一样。”他说完,也没等付臻红和清寂说话,就又走开了。
很显然,他并不感兴趣两人的回答。
气氛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付臻红观察着四周,将目光所能触及到的地方全部映入了眼帘,并根据这些信息在心里分析着这榆洞的大致结构和空间的分布。
最开始钱方被叫去去喊那洞主的方向是付臻红所处位置的西南方的过道,那边通往的地方是周彦口中的水牢,付臻红猜测,那水牢里十有八九关着的是这几月里水榆镇失踪的那些新娘。
只是这洞主明显是精神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也不知水牢里,十三个失踪的新娘是否都还存活着。想到这,付臻红看了一眼她身旁的清寂,那周彦点燃的香烟里明显有让人全身发软无力的效果,周彦他们应该是事先吃了某种克制的药物,才不会受到影响。
付臻红有弱鸡系统的加持,再加上他现在这具身体对于一般的毒素都有很强的免疫性,所以也不会受到影响,但付臻红不确定清寂是否也能抵抗得了,又或者更准确来说他不确定清寂在受到影响之后多久能恢复。
还需一些时间。
清寂读懂了付臻红眼神中的询问,也同样用眼神无声的回答了。
这时,那异常沉闷的脚步声再一次从远处响起,是换上了一身红色喜服的榆洞洞主走了出来。
似乎是因为自己即将要娶到最好看的新娘,这榆洞洞主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这笑容有些憨厚,有些傻气,和他身上那股血腥味极其不符。
他再次走到付臻红面前,蹲下身轻声对付臻红说道:“你要乖乖的,知道的吗。”他的语气可以说是温柔到了极致,然而那沙哑的声线让这种由旁人说出来会很温情的语言到了他这里,就只剩下一种令人颤栗的诡异和阴气森森。
付臻红没有说话,垂下眼眸不去看这洞主,他怕自己再多看几下,会忍不住用手拧断这洞主的脖子。
但是面对付臻红的这个态度,榆洞洞主却不恼,反而唇角边的笑容更灿烂了,似乎是在心里将付臻红的沉默当成了一种默认。
“…我现在就给你松绑哦…”
第204章
“…我现在就给你松绑哦…”榆洞洞主的声音越发的温柔,语气亲昵的就像是在对着自己最心爱的人,然而相对的那音色却也越发的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的他,又似乎是和方才那个有些木讷的拘谨的男人有了一些微妙的区别,像是人格有了切换,但又不纯粹是完全换成了另一个性格。
付臻红注意到这洞主的左眼睛比另一只眼更红,所有猜测对方大概是正处于一种介于那两者之间的状态。
面对着付臻红的眼神,这洞主似乎很受用,他很喜欢眼前这个新娘将目光专注得放在自己身上。
他的心情很愉悦,连带着松绑的动作也格外的轻柔,就像是怕手中的力道再重一点会伤到付臻红那娇嫩的皮肤一般。
等松完绑之后,榆洞洞主想要将付臻红扶着一起站起身,然而在他的指尖快要触碰到付臻红身体的时候,付臻红后退一步躲开了。
榆洞洞主抿着唇,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空掉的手心,左眼的红光又加重了一些。他就这么低垂着眼眸,好几秒没有说话,身上散发出一种晦涩的冷意。
付臻红就像是没有察觉到这洞主的情绪一样,他走到清寂的身体,紧挨着清寂,他伸出手,充满怜惜的轻轻抚摸了一下清寂的侧脸,“相公…你没事吧…”付臻红十分关切的问着。
清寂盯着付臻红的眼睛看了一秒,从中读懂了对方真正想问的是他的气力恢复了多少。
清寂道:“我没事。”说话的同时,他那被捆住的双手在只有付臻红才能看到的角度里,用手指比了一个六。
而这时,清寂听到了一声嗤笑声,他没有朝着这道笑声的方向看去,从方位来看应该是那叫周彦的男子。
“周彦,你先下去。”榆洞洞主侧过身对站在角落里的周彦说道,话落之后便将目光转向了付臻红和清寂。
他的视线在付臻红和清寂两个人身上来回看了两遍,不知是因为两人身上那绣着龙凤呈祥的婚服刺激到了他,还是两人紧紧相贴的身体让他觉得碍眼了,这洞主左眼的瞳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红。
清寂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洞主的状态让他想起了在藏经阁时所看到过的关于西域药人的记载。
记载中讲到,在西域的南部有一个游牧型村落,村里的人会每隔三十年选择一名刚出生的婴儿作为药人。
至于为什么是三十年,则是因为药人的寿命只能活到三十。被选中的药人需从小浸泡在用由一种特殊的药物和公羊的鲜血以及老虎的皮毛炼制而成的池水里。
药人一旦练成之后,就可百毒不侵,不畏惧严寒,不畏惧烈火,有点像是中原的死士,但是比死士更加高大,且皮肤几乎可以说是刀枪不入。
清寂记得很清楚,记载里还写下了那么一句话,在药人被炼制满六千五百七十天的时候,公羊的鲜血就会被换成至亲之人的鲜血。
药人的特点也很明显,体型会比常人高大两倍,眼睛也会随着药人的情绪呈现出两种不同的颜色,其中一种颜色便是红色,这红色的最大程度越深,就说明了这药人被炼制的越成功。
一开始清寂还不确定这榆洞洞主是否就是药人,毕竟他并没有去过西域,也没办法确定那样有违人道的事是真实存在的。直到现在清寂看到对方眼睛里逐渐加深的猩红之后,才几乎确定下来。
这个榆洞洞主,就是记载里所提到的那种被从小炼制的药人。
清寂也颇为意外,他没有想到这小小的有些偏远的水榆镇里,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危险的存在。
西域南部的药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偏僻的水榆镇,为何会抢新娘,这药人的身后是否还存在着其他的西域同伴。
短短的时间里,清寂想了很多,为避免打草惊蛇,清寂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付臻红的手背,用眼神示意付臻红再等等。
很神奇,明明他和东方不败相处的时间并不算久,然而两人之间却有一种默契,一个眼神久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付臻红和清寂这边的交流,惹得一旁的榆洞洞主更加不快,他的表情越来越冷,眼底的红光越来越浓,有那么一瞬间,脸上甚至浮现出了一种极为扭曲的笑意。
“杀了你们…折磨你们…杀了…不…不能这么杀了…惩罚……要惩罚你们……要你们…生不如死……关水牢…折磨…”他的嘴里念念叨叨的说出这些有些矛盾的话语,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到了最后,他突然用双手捂着头,痛苦的哀嚎了一声,“不不…不能都杀…新娘子…好看……喜欢……新郎…杀……”
他最后一个断断续续的音落下之后,突然冷静了下来,他放下手,对着付臻红露出了一抹有些诡异的微笑:“来,你过来我这边……”他冲付臻红招了招手。
付臻红没动,而是回了一句:“如果我不过去,你要把我像关其他新娘一样关进那水牢吗?”付臻红想从这疯子的口中试探出一些更有用的信息。
“不会的…你是不一样的…”榆洞洞主回道:“水牢里太黑了,没有光,还很臭,你这么好看,应该跟在我身边,好好的。”
“我跟着你,你就会放了之前那些被抓来的新娘?”付臻红又道。
“你在跟我谈条件吗?”榆洞洞主反问了一句,话落之后,他也不等付臻红回答,就接着说道:“我找到了你,我有了你,自然不会再留着其他新娘。”
“所以……快过来吧…来……过来我的身边,我很喜欢你……”他压低了本就沙哑的声线,语气里透着一种引诱。
付臻红轻轻摇了摇头,颇为可惜的说了一句:“但是我不喜欢你啊…”他微微顿了一下,也不管这榆洞洞主因为他的话而瞬间沉下来的面容,转而看向了身旁的清寂,“我只喜欢我的相公。”说完,他直接当着榆洞洞主的面,吻上了清寂的脸颊。
很浅的一个吻,一触即分。
清寂瞬间僵直了身体,尽管他在与东方不败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已经不止一次与对方有过较为亲密的接触,然而即便如此,每每对方做出这类事情的时候,清寂依旧会有一种情绪骤然起伏的紧绷感。
清寂看了一眼因为身旁之人对他的亲吻而眼泛杀意的男子,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个始作俑者,心知对方脾性的清寂知道东方不败是到了这个时候都不忘逗他一番,清寂感到有些无奈,又觉得他所认识的东方不败本该是这样的。
肆意,随性,活得不训洒脱,做事说话全凭借着性子。
哪怕眼下的情况激怒这榆洞洞主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对方却依旧无所顾忌的做着让自己觉得有趣的事。
而对方也确实是有那个实力,有那个能力支撑他,支撑他几乎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为所欲为。
这大抵便是强者的一种底气吧。
“我…要把你……做成人偶…做成人偶你才能一直在我身边……”榆洞洞主的面容开始扭曲,瞳孔的颜色如同充了血一样猩红。
他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把尖锐的钩子,一步步朝着付臻红走来。
付臻红见状,也懒得再与这精神有问题的榆洞洞主周旋,他随手用匕首划破了捆住清寂手腕的粗绳,然后将这枚匕首扔给清寂之后,上前两步迎了上去。
在榆洞洞主的长钩朝着付臻红这边甩过来的时候,一枚细细的长针从付臻红的衣袖里飞出,连带着红色的细线在眨眼之间便牢牢拴住了对方的钩子。
付臻红手腕抬起,细线在他的食指与中指指尖缠绕成了一个好看的结,他的小指指节微微弯曲,红色的细线衬得他那骨骼分明的手越发的白皙好看。
而就是这样一只宛如精美的收藏品一样的手,却蕴含着无尽危险的恐怖之力,能在瞬息之间掀起狂澜。
付臻红轻笑起来,微微侧身,眼眸微抬斜睨着这榆洞洞主:“就凭你?”他的语气轻挑,看向这洞主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笑话。
在旁人手里只是用来缝补绣花的针线在付臻红的手中,成了无坚不摧的武器,可以柔可以钢,可蜿蜒扭曲,可坚硬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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