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痛感迟钝
野崎梅太郎寄了自己厚厚的素材复印本过来,梦野老师竟然愿意同他分享灵感!
月城怜司颇为感动,把自己的素材本也统统印了一遍寄过去。
还有一个包裹,既没有寄件地址,也没有收件地址,悄无声息地躺在月城家的信箱。
月城怜司拆开一看,竟然是各种离奇案件的资料整合,某些图片过于血腥甚至没在官方通报刊登。
他直觉是太宰治的礼物。
月城怜司向横滨的蛋糕店定制了一个蟹肉味蛋糕,送到港口黑手党。
蛋糕送到的当天晚上,他收到太宰治的信息——【奇怪的口味。】
四月份很快到了,雪兔不再拘着月城怜司。
庆应义塾大学离神谷街比较远,为了方便,他们最终决定在庆大旁边再租一个单人小公寓。
“我和桃矢去看房子,怜司先回横滨打包行李寄过来。”
见弟弟眼底藏不住的兴奋,雪兔吞下陪他回去的话。
总算,月城怜司呼吸到了东京米花町以外的空气。
果然友枝町的气息更清新。
打开家门,他小小地吓了一跳。
“太宰?”
月城怜司在英国的经历,太宰治并不清楚。
森鸥外最近一门心思想要一张异能力开业许可证,时不时就把他叫上去坐一会儿,美其名曰探讨港黑发展方向。
惹得太宰治最近一看到港口黑手党的大楼就烦,看到森鸥外更烦。
青年一直呆在东京不回来,蛞蝓出差欧洲,太宰治没有别的人可以闹,去LUPIN酒吧的次数多了不少,但友人却忙了起来。
今天偶然想拐去怜司家里看一看,没想到正好撞上対方回来。
但,看这打包的架势……
“怜司要搬家吗?”太宰治盘腿坐在椅子上,托腮问道。
“嗯,搬到米花町。”
月城怜司正在低头清点物品,没看到太宰治鼓了鼓腮帮子。
“唔……是呢,怜司要上大学——”太宰治一条腿搁上椅子,把头抵在膝盖上。
“上学有趣吗?”太宰治晃了晃垂下的那只小腿。
“不能说有不有趣,”月城怜司动作停下来,认真思考,“只是不知道除了上学之外还有什么道路……”
两辈子他都按部就班地读书,想想挺无聊的。
“太宰的生活很精彩吗?”月城怜司侧头去问他。
“完全没有——”太宰治拖长音调。
枪炮、血腥、无休止的勾心斗角,対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机械操作到腻烦。
也许対青年来说应当还算新奇?
他现在是干部,所以——
“怜司想要体验的话,我代表森先生,随时欢迎你加入港口黑手党哟~”
才怪,他可不乐意代表森鸥外。
旋转九十度的视角里,太宰治歪着头瞧青年的反应。
“抱歉,太宰。”月城怜司从没考虑过这种可能。
他喜欢平淡、纯粹的生活,是一觉醒来的清晨,期待今天哪朵花开,哪滴露水掉落指尖。
黑手党、和他不是一个世界。
何况,哥哥不会想看到。
太宰治听到回答的时候不怎么意外,不如说,青年直白的拒绝反而不生厌。
他见多了恐惧着、强笑应下的人,腐烂得像这个世界。
但没有人喜欢被拒绝。太宰治也不例外。
他用手遮了遮刺目的光线,微微阖上眼睑。
月城怜司注意到他畏光的小动作,起身拉上窗纱。
他站在窗边,看到高耸入云的港口黑手党大楼。
想起当初船员対太宰治渗入骨子的畏惧,他不禁轻声感叹。
“不过,一想到世界上还有太宰这样的人,总觉得十分幸运。”
在所有人不理解的暗面,黑手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横滨。
倏地,太宰治睁大双眼,瞳孔紧缩。
听到青年的用词,他感到无比荒谬,舌尖抵过上颚,短短四个音节如此艰涩:“……幸、运?”
这一刻,太宰治真真实实觉得青年脑子坏掉了。
自言自语被太宰治听到,月城怜司泛上臊意,耳尖染上红。
他指尖微动,鼓起勇气转身。
“嗯。”
逆着光,太宰治看不清青年的神情。
“见到太宰就会觉得安心。”
但太宰能想象到他眼里的认真。
原来灰色天空上方,真的会有更耀眼的太阳。
见太宰不说话,月城怜司急需什么转移注意力,他想起冰箱里有一个蟹肉罐头。
他不吃海鲜,大概是之前太宰串门时,他买了放在冰箱里的。
罐头的保质期很长。
他拆封,递给太宰治一个勺子。
“太宰还喜欢吗?”他思考太宰治的口味是否也和心情一样多变。
太宰治看着递到手心的罐头,眨了眨眼,“喜欢呢。”
“啊、掉了。”月城怜司前倾的动作,叫插在胸前口袋的笔掉落在地。
他弯腰去捡,起身时额头蹭到太宰治的指尖,温热的感觉叫他下意识往后一退。
太宰治唇边残存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
怜司之前从不会避讳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
蟹肉罐头变得索然无味。
待青年起身,他抬手掐住青年的下巴,迫使対方蹲下身。
太宰指尖用力地叫月城怜司隐隐觉着疼。
他不解,疑惑地仰头看去。
“怎么了?”
太宰治自上而下端详着青年,対方展现出完全臣服的表象。
玻璃弹珠一样的晶莹眼球里,照出书中天堂的影子,现在天堂却套着水蛭的壳子。
幸好,青年的眼神依旧懵懂,像不掺杂质的海蓝色尖晶石,是刚遇到亨伯特的洛丽塔小姐。
“没有,是脏东西。”太宰治随意在青年额头抹了一下,这次対方没再躲。
他会把水蛭抹掉的,连带着亨伯特一起。
太宰治后知后觉地想,他的确有洁癖。
不多不少,刚好是青年额头的一点。
“怜司最近遇到了谁?”太宰治松开手。
月城怜司起身的动作微顿,他没有骗太宰治的必要,也没有骗过対方的信心。
他折中了一下,说道:“组织的人。”
太宰治眼神微黯。
又是那个船上的卧底吗?
黑衣组织已经整整一年半没有在横滨出现,横滨过于平静,连带着森鸥外都找不到由头要一张异能开业许可证。
整理完行李,月城怜司请没有钱包的干部先生去甜品店坐了会儿。
“太宰?”红发男人意外地看着友人。
“哟,织田作。”太宰治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织田作翘班被我抓到了。”
“啊,但是太宰也在翘班。”织田作之助看向银发青年。
这就是那个叫太宰偶尔能像样子一点的人。
“初次见面,我是织田作之助。”
他対青年还挺好奇的,毕竟太宰治主动交朋友的几率好比火星撞地球,聊胜于无。
“你好,我是月城怜司。”月城怜司看红发男人似乎认识自己。
太宰治看着青年面対陌生人自动进入防御状态,再加上织田作也木讷,莫名好笑。
提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小蛋糕,织田作之助解释道:“我收养了一个小女孩。”
月城怜司想到小樱,小樱好像又忙了起来。
他点点头,“小女孩都很喜欢蛋糕,尤其是草莓款。”
织田作之助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聚焦到戳草莓的太宰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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