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冬为柊
他诡异地沉默了，甚至思考起了下次回希罗艾的时候把那册同人本买来给艾尔伯特，以这两人的坏关系，说不定这样做比他亲自打艾尔伯特一顿的报复方式更有效。
柯洛儿没管他们之间的恶劣相处模式，她终于觉得魔法放够了，但眼中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将千夏，“要不要去一趟医院，那里能检查得更准确些。”
将千夏经过她这通治疗，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干裂的唇瓣也早已恢复到健康状态。
“谢谢你，柯洛儿。不过我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感觉很好，只是魔力还没有恢复过来。”
“这个好说，风飞龙的背很宽，多你一个不成问题。”莱特说着朝后指了指背上装了豪华鞍具的风飞龙。
“对，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作为风飞龙的主人，艾尔伯特也点了头。他本来就是想来支援的，来得慢了就算了，怎么也不可能再把大英雄给留在这，于公义，于私情他都不会这么做。
将千夏顺着莱特的手看向那头风飞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视线投到它身上时，风飞龙庞大的身体意外地瑟缩了一下。
一些有点久远的记忆冒出，他理解了风飞龙的异常举动。
这头风飞龙，是他们小队打服的，其中打得它最痛的，是将千夏。
……真是抱歉了，害你被艾尔伯特这种人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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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风飞龙：弱小可怜又无助。
将千夏：大英雄这个名号……总觉得下一秒天边会炸起一朵烟花。
第156章 善后
艾尔伯特离开王宫后，紧急联系其他救世小队成员的动静不大不小，正好是官员们能够迅速打探到消息的程度。
这也算是艾尔伯特有意为之，他平时伪装后离开王宫，在他那些千奇百怪的召唤兽掩护下是不会让人察觉的。但是这次他没有做任何遮掩。
以至于他们回来的时候，是在许多大臣眼中落在王宫内的一处空旷广场。这是艾尔伯特平时用来照顾他那些契约兽的地方，因为空间很大，所以能够满足很多大型契约兽活动，比如风飞龙。
将千夏他们乘坐的风飞龙刚落地，大臣们和卫兵就围了上来。有意思的是这些大臣像是分为了两派，一派看到他们神情放松了下来，一派则是紧紧皱眉看着他们。
为首的一名大臣连忙问道：“王啊，您怎么在城里召唤出飞龙了，民众都吓了一跳，以为是有人袭击王都。”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发觉自己言辞不太合适，于是又面露关切地继续道：“是有什么紧要之事吗？”
艾尔伯特也没急着收回风飞龙，自从挡了国王后他忙于政事，很久没和这些大体型的伙伴见面了。他抚摸着风飞龙的大脑袋，看也不看那位名为梅斯的大臣。
“你觉得什么样的事态是需要救世小队出动的？”
他没说自己是带着昔日队友们去找将千夏，大臣们本来就对将千夏没通知任何人就去进行法师塔试炼这事颇有微词。如果让他们知道将千夏是单枪匹马去解决大灾厄，没准又要私下里编排些什么。
虽然他觉得法师塔就立在那里，任何人都可以去挑战，法师塔从来不是政客建立的，它属于优秀的魔法师，没有必须掌握在国王或者政要手中的理由。
但有些大臣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认为将千夏明知法师塔的重要性还去挑战，是心存不轨，是想要以占据法师塔为依靠，发展大地女神信仰，让宗教势力重新影响国家。
比如这个为首的梅斯大臣，他原本是一个中型国家的国王，他从万人之上变成一名官员，即使是官居要治仍然觉得是贬低了他。在朝会上也多次反驳艾尔伯特派大臣的政见。
艾尔伯特体谅他曾经是国王，如今是人臣，又在民生方面的管理能力不错，所以多有忍让。以至于梅斯大臣自认他的重要性很高，艾尔伯特不会对他怎样，最多训斥一句，他的权利是不可能动的，于是对国王说话都不太客气。
他刚才的那段话，和指责艾尔伯特惊吓市民没有区别了。即使他立即找补，用担心王国出了什么事为由，也难以掩藏他对国王的不尊敬。
艾尔伯特在老队友们面前被指责了一番，自然不会再像平时那样一笑置之。
梅斯大臣这才注意到从风飞龙背上下来的人，全员都是一身他都很少见的高阶装备，再加上他曾在首都医院见过柯洛儿，又在之前法师塔事件中见过将千夏，这才发现救世小队的全员都在此处了。
什么样的事件需要救世小队五人到齐？
灭世。
梅斯大臣想起那场严重到需要全大陆的力量投入的战役，心底的恐慌涌了上来。两年的安稳生活还不注意治愈过去的创伤，他的国家正是毁灭在大灾厄掀起的灭世浪潮中，他腿一软，如果不是身后有人撑住了他，他可能就会失态地连退几步。
其他大臣也和他想到了一处，面色极差地问道：“是，大……大灾厄吗？”
大灾厄三个字一出，除了救世小队的五人，在场的其他人均是身躯一震，那段惨痛的时光给希罗艾的人们带来了太大的痛楚。国家灭亡，亲人离散，曾经积累的一切化为飞灰，那是希罗艾的人们心中永远的痛楚。
艾尔伯特看向了将千夏，这次他没有自作去说些什么，在风飞龙回程的时候他们四人已经知道了关于大灾厄的大致情况，包括大灾厄本身是人之恶，以及它已经被消灭，大约千年后才有可能卷土重来。
将千夏点头，迈出一步走到艾尔伯特前方。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这位曾经的救世主之一，法师塔现今的主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神情淡漠，组织好语言后开口，“我们去了最终决战的河谷，在河谷的下方发现了巨大空洞，大灾厄正是在那处潜伏着。”
大臣们惊慌地控制不住音量大喊，“怎，怎么会，大灾厄不是在最终决战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将千夏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要从大灾厄的根源说起，我们曾经都不知道大灾厄到底是如何形成的，有猜测它来自天外世界，有猜测它是魔族深渊里的东西，直到去年我才在星之女神的提示下明白。大灾厄的根源是人类。”
大臣们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那种东西怎么会来源自人类？”
“准确的说是，大灾厄诞生于人类的恶念。贪婪、等等，都是人类的恶意，不论是对他人的，还是对动物、植物的。这些恶念汇聚在一起，只等到时机成熟时出现毁灭人类自己。如果能扛住灭世灾难，人类的文明就能继续延续，如果扛不住，那么世界将刷新重启。”
“……你说这是人类的恶念，怎么会，人类哪有这么强的……”一名大臣说到一半没了声，他想到了曾经希罗艾大陆上的人口，又想到了曾经人类中也不乏强者在世，如果恶意真的能凝聚在一起，以过去的人口总量来说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置信。
“你在故意将灾祸的缘由推给人类，”梅斯大臣眼睛转了转，沉着声往将千夏身上引祸，“为什么要说这种抹黑人类的话，在大灾厄的灭世浪潮下人类死了那么多人，我们那么努力的反抗，你现在却站在由人类建立的和平国土上说大灾厄是从人类恶念中诞生的，我们又怎么确定你不是在欺骗人类？毕竟，你不是完全的人类。”
艾尔伯特这才明悟，梅斯大臣会那么抵触将千夏，除了法师塔事件外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将千夏本身是混血这件事。
将千夏听完他的话笑了起来，他并不是不生气，只是觉得花费时间和精力与这种人争辩，还不如在法师塔里多看本书，如果不是为了希罗艾的人们今后能警惕大灾厄卷土重来，从现在开始积累力量以面对终有一日会再次造访的灾难，他在风飞龙落地那一刻就离开这里了。
“这位聪慧的大臣，既然你认为大灾厄和人类无关，那么可以解释一下大灾厄为什么只摧毁人类的文明，不会干扰其他种族。精灵族、魔族、矮人族、海族，甚至与人类亲密的元素精灵之城都没有被大灾厄袭击，这是为什么？”
“……这，”梅斯大臣一时语塞，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因为他们有自己特殊的防御方式，我们人类本就占据了大面积的大陆，又分为各个国家，武备分散的情况下抵挡不了大灾厄也是情有可原。你这么为其他种族说话……”
将千夏没让他说完，而是转头看向了艾尔伯特，“你怎么用这种质量的人？”
艾尔伯特无奈地摇了摇头接下了话，“他原本也是个国王，国家农业发达，在方面的管理知识还挺行的，现在还是建国初期，民间人才还没挖掘出来，不太好换。”
“我看他对你也不尊重，趁早换掉吧。连星之女神的话都敢质疑了，可能脑子发育出了什么问题，我记得首都医院新年有免费体检活动，他去看过吗？”
柯洛儿有些惊奇地看着将千夏，“你以前嘴巴没有这么利诶，法师塔里的书还教这个的吗？”
将千夏点头，把看现代网友在论坛聊天灌水的经历，挪到了看法师塔藏书上，某种程度来说法师塔的前辈们背了锅。
听到艾尔伯特的话后梅斯大臣急得眼睛发红，在他眼中艾尔伯特不过是有救世主之一的名号才能当上国王，否则一个母亲侍女的边境小国王子凭什么成为希罗艾王国的国王？如今艾尔伯特又公开表示他想找人替换自己的位置，更是怒不可遏。
“我并非是在质疑女神，而是怀疑你，将千夏，若是大灾厄在最终决战中没有死亡，那救世小队的功名也会大减。你们五个现在说自己去解决了躲藏起来的大灾厄，是为了给自己编造功劳吗！大地女神的陨落说不定也是做做样子，实际上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享受去了！在历史中将她模糊是正确的！”
他这句话一出，身后同一派的大臣都吓得后退几步，试图拉开和他的关系。他否定救世小队不说，谁不知道当年因为历史模糊大地女神牺牲的事件，将千夏直接宣布和艾尔伯特决裂。他竟然踩这个雷点，是真的不怕死。
果然，将千夏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身上的魔力几乎全空，需要回法师塔才能快速补充，此时是放不出什么魔法的。身体虽然经过治疗魔法的治疗，但是亏空的体力也不会被治疗魔法补充回来。
科拉诺和莱特站了出来，他们在那一年的救世之旅中被大地女神暗地里照顾良多，听不得大臣这样污蔑她。
“我就说艾尔伯特这傻逼虽然狡猾，但是编不出抹消大地女神功劳的事，原来是你这家伙干的啊。”
“如果没有大地女神的牺牲，最终决战里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你身上没有武者的气息，也没有法师的魔力，当时是在后方的安全区等待战争结束对吧？被保护在身后的人不知感恩还诋毁英雄，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片土地上？”
两名友人的维护让将千夏涌上的怒火稍减，“有些人是不值得保护的，你就是其中之一，”将千夏看向梅斯大臣，眼底残留的怒意让他忍不住腿抖了几下。
“我以主人的权限，将你与你的家族从法师塔的庇护对象中除名，从今往后法师塔将不会再视你们为希罗艾子民。”
“不，不行！我是希罗艾王国的大臣，是王国的公民，你不能……”
“此外，我将千夏，会视你与你的家族为仇敌，我会联络元素精灵王们不再给予你与你的家族祝福。”将千夏说到这里，扬起一个和善的笑容，“新生的希罗艾王国可以不需要大地女神，我相信人类的力量也能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但是你做为曾经被大地女神庇护的家伙，忘恩负义、寡廉鲜耻，不值得享受和平的世界。”
说罢他又抬头看向和梅斯大臣同一派别的那些人，其中和梅斯大臣同色官服的有两人，低于他一级的有四人，正是这些人给了梅斯大臣底气，也是他们，平日在朝会上仗着艾尔伯特不希望王国陷入党派内乱的忍让态度而愈发气焰嚣张。
这是艾尔伯特该烦恼的事，他不想插手管理。
“法师塔将会在这位大臣与他的家族成员离开王城后进行攻击，如果还有人诋毁大地女神，大可以和这位大臣结伴而行。”
柯洛儿也点头道：“首都医院是医者慈心，虽然不会拒绝你和家族成员来看病，但是我不会接受你们的看诊，但愿你们不要感染眼中疾病吧。如果有人想和他一眼享受这种待遇，可以直说哦。”
“我的酒馆也不欢迎这种垃圾，别脏了我地板。”
“公会委托给你们价格翻倍好了，没脑子总该有钱吧？”
梅斯大臣忍不住看向艾尔伯特，救世小队的五人中就他还没有发言了。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很不满我们在民众中的声望，我很困惑，你的国家虽然覆灭，但国民在我们的保护下及时撤离到了内陆，这一点你也忘了吗？还是说你无法接受自己的子民更尊敬别人，又转头称其他人为王，而你只能做这个王的下属？”
梅斯大臣咬牙沉默着，他不回答，艾尔伯特也已经得到答案了。
他失望地闭眼，“我善待了每一位曾经的国王、贵族，因为你们本身携带着不小的势力与财富，如果立即剥离你们的权势会引起国家内乱。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不尊重我也就罢了，我们还是有共同目标让这片大陆找回过去的生机。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
艾尔伯特叹了口气，“梅斯大臣，你的职务我会另寻可以胜任的人，由理罗大臣暂代职务，你回去休息吧。”他点了个在梅斯管理下的另一名自己派别的大臣，当场革了梅斯的职位。
他话音刚落下，广场上突然扬起了风，众人下意识眯起眼睛的时候一道散发着金色光辉的身影出现在将千夏身边，她金晶石般璀璨的双眼中洋溢着难以控制的兴奋光彩。
“快点千夏，回法师塔！”
将千夏愣了一下，在他产生困惑的这一秒，星之女神左右看了看，又伸手去揉了揉有加护的几人脑袋，摸到科拉诺的时候被他惊恐的表情逗笑。
“你们都是好孩子，世界的加护会一直爱护着你们的，以希罗艾之名祝福你们永远平安顺遂。”金色的光点随着她的话落在几人胸口，做完这一切后星之女神伸手抓住了将千夏的胳膊，“我就先带他回去了，再见，孩子们。”
说罢，她带着将千夏腾空消失，留下其他人呆滞地看着他们。
柯洛儿：“……那个人是星之女神吧，怎么……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科拉诺：“……我懂你的感受。”
第157章 善后
星之女神所谓的惊喜，正是已经复活的大地女神。
将千夏回到法师塔内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不过她此刻的样子却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她现在是一头利落的黑色齐肩短发，脸上带着玳瑁色边框的眼镜，身高大约一米六，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风琴褶连衣裙，一双赤足踩在书房的地毯上有些不安地左右扫动着长绒，几名元素精灵围着她好奇地打量。
“缘！我们回来啦。”星之女神先将千夏一步走入书房内。
“你怎么突然跑掉了，我还以……千夏！”黑发的女性看到星之女神背后的人，她惊喜地略过已经到了自己面前的女神，快步走到门口。
将千夏搭在门把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抿了一下唇，随即让自己扬起一抹笑容，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颤着。
他在努力抑制自己的喜悦，他不想让惊喜的呼声泄露出来，生怕吓到朝自己走来的女性。
会在这个世界叫他千夏的，只有他的母亲。
直到被拥抱进一个温暖的怀中，熟悉的感觉才让将千夏才从重逢的惊喜之中缓过来，他激动之余又有些疑惑地问道：“您的外貌？”
“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哦，千夏还记得妈妈在神殿里经常画的那个女性吗？”
将千夏当然记得，他还问过不止一次画中的女人是谁，为什么她们的特征一致却总是会有细微的差别。当时大地女神很是尴尬地说那是她一个很要好的朋友，随后就岔开了话题。
现在想来她画的应该是自画像，只不过绘画技术有限，没能达到千幅一面的程度。
“当然记得，原来您是画的自画像。”
大地女神当然也清楚自己的水平，要不然希罗艾怎么宁愿加班甚至延后角色皮肤的发布，也不让她帮忙画稿建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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