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十
那是极高的污染。
根据周围的情况判断，这里极有可能已经接近魂狩剑的污染核心。
周围漆黑的可怕，看不见脚下的路，但足以感知到黏腻的触感纠葛着战靴的靴底。
原本还算清晰的房间基本已经看不清了，黑暗中无法分辨房间的大小，能看得见的唯一的光源，只有暗红色的，连接着房间和房间之间的薄膜。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隐秘的观察，带来一种被凝视的异样感。
一般来说进入这种地方，不管考虑到安全和稳妥，又或者是时间紧迫的现状，他们最该做的就是迅速感知定位，然后利用瞬移，把己方的一群人转移到合适的位置。
但事实上，他们现在基本不能这么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污染太过严重，对于意识集合体的压制实在厉害，瞬移和定位的反应速度都慢上不少，主世界超人的脑回路有点受影响，感觉不对之后压根没考虑过翻车的可能性，立刻进行尝试，换来的代价就是差点意识集合体的保护没续上当场san值归零。
而这种情况，越是核心，越是严重。
如果不是定位仍旧在坚强的发挥作用，他们甚至都不需要三秒，就会直接在这片污染之中迷失混乱。
意识集合体可以说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但越是接近，情况越是糟糕。
大概是有所谓共鸣的说法，不义蝙蝠侠作为意识集合体的效果在众人之中最强的存在，几乎能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跟着震颤。
越近，这种震动感越强烈。
这绝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某种程度上甚至有些诡异的难熬，算不上痛苦，算不上舒适，于是就不上不下的吊在那里，但又因为存在感过于强烈，完全无法忽略掉。
换个人来，大概情绪多少是要崩溃。
这种作用在灵魂之上的震颤很少有人能真的在其中保持冷静，尤其是躯壳还沉浸在污染当中，被污染和被进化几乎一刻不停的在来回波动。
但不义蝙蝠侠保持了冷静，他不仅保持了冷静，他甚至还借用这种诡异的感触在稳固自己的理智，以保证目标的锁定和头脑的清醒。
这是他们在前进过程之中依旧能保持稳固速度的最关键原因。
说实话，这是好事，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灵魂颤动的越厉害，不义蝙蝠侠的状态越自主，只要灵魂不脱离躯壳，这的确是目前对他来说最好的情况。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相较于主世界超人和不义超人，不义蝙蝠侠能更加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之中有别于扭曲污染以外的东西。
那不仅仅是局限于【布鲁斯韦恩】的特殊污染，还有一种更加熟悉，更加浓郁的存在。
就在正前方，定位显示最为接近的一个房间����不出所料，也是他们所必须经过的房间。
那里有活着的生物。
或者说����活着的人。
而对方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那是许久之前伴随着【纽约】的封闭，短暂失去对外信号的家伙，一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布鲁斯韦恩】的计划中不可或缺的家伙。
那是【布鲁斯韦恩】的半身。
那是【蝙蝠侠】。
第231章
实话实说，【蝙蝠侠】出现在这里，不义蝙蝠侠根本没多意外。
毕竟最重要的核心就在眼前，就算是自己不亲自过来驻守，【布鲁斯韦恩】也一定会安排绝对值得信赖的最终防御。
只是之前主世界布鲁斯觉得这所谓的值得信赖的指向对方应该是【克拉克肯特】，再怎么样也得是个【超人】，却没想到这个人选居然是他自己的分裂体。
蝙蝠侠信任自己吗？
他当然信任，信任自己的能力，信任自己的判断，但那是合二为一的情况下。
被分裂之后导致的偏激和情感分割，足以让这种信任在短期内极难建立。
毕竟哪怕目标一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多少会在途径上产生偏移，分裂代表着一个人极限的两端，在正常情况下，如果是不义蝙蝠侠处于这个位置，他只可能选择一个自己一定能百分之百掌控的存在。
被脑控之后的【克拉克肯特】很是恰好的属于这个范围，能力强大且足够听话，是最好用不过的道具。
只是不够强力。
削弱的能力没被加强的情况下直面两个超人一个蝙蝠侠，【克拉克】必败无疑，这大概也是选择【蝙蝠侠】的原因。
【毁灭日病毒】加持之下的【蝙蝠侠】就是彻底的对氪星人群体的特攻武器。
只是不义蝙蝠侠怎么也想不通【蝙蝠侠】会答应镇守这里的理由。
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他还不至于感觉不到【蝙蝠侠】对【布鲁斯韦恩】的关注程度����
尤其是这个计划����疯狂的尽头但凡残存一丝理智，【布鲁斯韦恩】估计都不可能活着。
毕竟一个移动的污染源太过危险，以【布鲁斯韦恩】现在残存的被扭曲的理智，最大的可能就是拉着这个宇宙同归于尽，以避免任何死灰复燃的可能性。
这是一条明确的不能再明确的，注定死亡的不归路。
如果站在【布鲁斯】的立场上看，这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选择，但也仅限于他自己的立场。
����产生在【蝙蝠侠】身上最大的冲突点就是【蝙蝠侠】根本不可能让【布鲁斯韦恩】死去。
这是绝对的事实。
不管【蝙蝠侠】这个分裂的部分到底有多少的偏执，他诞生的理由和他存在的立场根源，就注定只要他是【蝙蝠侠】一天，就绝对不能放任唯一维系善意和底线的【布鲁斯】消失。
不管他自己是否愿意，这是本能驱使所产生的结果。
同理也可以用在【托尼斯塔克】的身上。
如果说【蝙蝠侠】还有那么一丁点微弱的可能是因为【毁灭日病毒】影响了智商导致了最终的选择偏差，那【托尼斯塔克】的行动基本就是失了智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现在，他们全都选择了一条目睹【布鲁斯韦恩】死亡的路，并且在这条路上成为了基石和推手的一部分。
尤其是【蝙蝠侠】，这完全就是在违背这种基于本人立场上完全否认自己诞生根基的本能����就好像人类放弃了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和生命的延续甚至是存在的价值，以一种绝对的扭曲存留在这个世界上一样离谱。
“很奇怪吗？”
大概是看出了主世界布鲁斯的疑惑，【蝙蝠侠】缓缓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病毒侵蚀了他的嗓子，那声音比伪装之后的听起来还要更加的低沉，自带混响效果，且大概是因为能力的缘故，从鼓膜的共振，直刺人的大脑。
这感觉并不好受，哪怕其实声音听起来其实不难听，也足够让每一个听见【蝙蝠侠】说话的人本能的产生潜意识的不适感。
但不义蝙蝠侠没表现出任何异常。
像是在闲聊一样，似乎此时此刻他们不是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两个人也根本不存在任何本质立场上的冲突一般����
“我以为你会阻止他。”
声音听起来很淡，没有任何质问的味道，以【蝙蝠侠】的角度，他能听得出来这并非是一种质疑，更加像是单纯的疑惑。
说实话，现在不会是一个聊天的好时机。
不义蝙蝠侠不是一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这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紧要的关头选择和立场鲜明的敌对方聊天浪费时间，一般如果不义蝙蝠侠真的这么干了，那十有八九这本身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蝙蝠侠】壳子里的卡拉其实对此有数，事实上从不义蝙蝠侠停下来而并非第一时间选择攻击的时候，他就知道对面肯定有了新的打算。
这时候打断对面的节奏是很有必要的，直接当没听见莽上去先把人干掉绝对是个好的选择。
对待蝙蝠侠就不能跟着他的节奏走，想尽一切办法先把人打晕搞下线才是最佳选择，这一点不管对于哪个世界都是通用的办法。
但问题就出在对面不是真的对手，而可怕的是，即使是卡拉，很多时候也是要注意人设的问题的。
他绝对不能前一秒还在炫酷拽的搞事，后一秒就原地跳舞当个白痴����在很多事情的走向上，他必须得保证人物行动的立场符合当前的标准。
而这其实是个很玄学的问题，毕竟人类不是一种没有思想的生物，而有思想意味着人的行动很多时候不会是既定的一条线，可操控的空间其实是很大的。
但是再大的空间涉及原则和本源问题都会变得狭窄。
卡拉对此心知肚明。
曾经，他其实不觉得有人能真的触及到本质上的问题，或者说即使触及到了也未必真的能在合适的时候发挥合适的作用。
但他忽略了蝙蝠侠对自身的了解，也忽略了不管怎么说，他的人设都是基于蝙蝠本身而创造，最本质的东西压根没变化。
年幼的布鲁斯韦恩永远的停留在了小巷的雨夜，血液和珍珠的混杂，痛苦和绝望夹杂着恐惧诞生了作为蝙蝠侠的个体。
韦恩的确是一张面具，蝙蝠侠所承认的自我也的确是作为蝙蝠侠而并非布鲁斯韦恩，但那绝对不意味着韦恩不重要。
或者不如说，对于蝙蝠侠而言，布鲁斯韦恩才是最为重要的，作为人性和柔软的基石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无法舍弃，他也不可能舍弃。
所以����你为什么会认同杀死【韦恩】的计划？
恍惚中，【蝙蝠侠】听见了不义蝙蝠侠问题下的疑惑。
这是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卡拉十分清楚，【蝙蝠侠】十分清楚，当他做出如此的举止，如此的选择，就注定不可能逃避这个最为核心的问题。
【布鲁斯韦恩】会死。
而【蝙蝠侠】是这既定的死亡的结局里，最大的推手。
“我阻止过。”
沉默了两秒的时间，不义蝙蝠侠听见了【蝙蝠侠】的回应，像是在说服自己，又或者只是想要把话说的更清楚，那个高大的身影重复：“我阻止过。”
“但我失败了。”
他如此说。
不义蝙蝠侠不为所动：“你只是放弃了。”
一边的不义超人瞥了一眼这莫名其妙开始看似平和对话的两人，顿了顿。
说认真的，不义超人其实觉得有些方面【蝙蝠侠】还是和自己很相似的，比如对于【韦恩】的执着，对于力量的需求和某些特殊的手段。
所以，其实说到底，他才是现在这个情况下最觉得疑惑的人����“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把人绑起来？”
这分明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蝙蝠侠】的实力摆在这里，而很显然【布鲁斯韦恩】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半身，这意味着不管对面如何，【蝙蝠侠】肯定死不了，多半也不会重伤，用自己牵制住并得到想要的人，限制对方的行动并达到最终的目的，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不义超人看了都要迷惑。
至少就他自己觉得，这不会是一个拥有力量的上位者能做出来的事情，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蝙蝠侠】其实可比他偏执多了。
这个【蝙蝠侠】甚至眼睛里很难放的进那些比他弱小得多的存在����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不义超人。
事实上不义超人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能插入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他有自知之明，也十分清楚自己在【蝙蝠侠】这里的地位到底有多么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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