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不鹤
随后便是一触即发的打斗。
激烈的打斗几l乎可以称得上是处于平手状态，不分上下的，蝙蝠侠的格斗技术更胜一筹，但红头罩靠着双枪以及一些暗器也让他负了些伤，到后来红头罩几l乎放弃了枪械使用，开始粗暴地用那种凭借身体素质和技术的拳拳到肉的打法。
此时他们早已经不在原先的位置，在躲闪追打中穿过了这个街道。
夜晚已经降临，每一个有经验的哥谭人没有必要的话，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街上，更不会靠近这种一听就正在发生激烈打斗的地方。
而附近居住的人也早早地就紧闭房门窗户，有些甚至连灯光都被遮盖的严严实实。
除了蝙蝠侠和红头罩的打斗声，这片街区其他的地方简直死寂一般的安静，没有人想被牵扯进来，成为挨一顿打乃至丧命的倒霉蛋。
采取肉搏打法的红头罩虽然打的爽了，但是最终还是因为蝙蝠侠的装备与力量都更胜一筹，还是落了下风。
在一次失误后，他被蝙蝠侠狠狠地一脚揣在身上，后退几l步靠在了墙上。
杰森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自己的腹部现在一定是一片青紫，要不是往下了一些，这个力道指不定能踹断他一根肋骨，老蝙蝠下手还真狠。
他抬头看向停下了动作，沉默地站在不远处，姿态冷厉，但从变快了些的呼吸频率，也能看出打的不是很轻松的蝙蝠侠。
蝙蝠侠现在心中也并不平静，能与他打的不分上下的人在哥谭可不多，他在眼前这个红头罩身上察觉到了一些与自己相似的格斗技巧，但又掺杂着些许不同，甚至还有刺客联盟的一些影子。
但此时杰森无论是身体还是意识都是与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更为成熟的自己，已经经历了死亡，复生，游历，成为了和蝙蝠侠对抗过很多次的红头罩。
经历的变化和世界的参差没能让蝙蝠侠通过打斗中留下的痕迹发现红头罩的身份。
停顿下来的平和只持续了一瞬，在蝙蝠侠就要再度上前一步想要彻底控制住红头罩的时候，就听见对面的人又低声笑了一下，侧身直接撞碎了玻璃，从窗户翻入这个房子中。
虽然遇上了蝙蝠侠，但杰森其实更加关注的还是小丑的事，正好原本就快要到小丑帮的据点，他干脆一边和蝙蝠侠打一边往那里移动。
既然现在已经找到眼前了，不想让老蝙蝠参与进来都不行，那就干脆拉着他一起来对付小丑，等找到之后再找机会对小丑下手。
红头罩现在还以为蝙蝠侠是因为自己最近在犯罪巷的动作比较大才注意到他，完全不知道他是因为在夏目的帮助下来通过翼骨找杰森的，翻进屋子的时候还在想等会和他谈一下合作的可能性。
但很快，房间中的景象将红头罩的注意力尽数吸引，他此刻浑身肌肉紧绷，手中再度握上枪，已经做了进入后武力压制一下里面的小丑帮人员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房屋中只有一人。
那个倒霉蛋不知道被绑在这里多久了，看到红头罩闯进来都没有害怕，反倒是像看救星一样努力向外探出身体，被堵住的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在他的面前，放着一个被草草包裹了一下的礼物盒，杰森一眼就能认出来那种随心又恶趣味的包装肯定出自小丑那个疯子之手。
落后一步的蝙蝠侠此刻也翻了进来，一时房屋中除了那个倒霉的被留下的小丑帮成员挣扎的声音外，陷入了一片寂静。
最终杰森啧了一声，上前一步手中的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匕首，动作迅速地割断那人身上的绳子，扯下了堵在他嘴里的布。
差点以为红头罩是要杀了那人的蝙蝠侠压下了指尖即将掷出的蝙蝠镖，然后依旧沉默地走上前去。
这时红头罩和蝙蝠侠这两人倒是保持在了一种奇妙的稍微缓和了一些的状态，并保持着脆弱的平和。
直到他们在那个看见了蝙蝠侠后哆哆嗦嗦的倒霉蛋前面打开那个礼物盒。
……
在韦恩庄园，蝙蝠洞中，闭目养神的夏目在某一刻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随后意识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似乎来到了妖怪的回忆中。
那是一个很平静的下午，在藏书室的阅读区，也是唯一一个地下一层的藏书室可以看见阳光的区域，上方的玻璃天窗让阳光肆意的洒下，还能看见边缘探出的草叶。
这是阅读者待着这个藏书室的很多年，它见过无数个和这一天一样的阳光，只是有一点是特殊的。
它终于将这个藏书室中的书都看完了。它沉浸于其中很多年，终于读完了这些令它无比着迷的书，它的记忆力很强大，只需闭上眼，就能想起每一本书中任何一个句子。
它的脑海中有一座庞大的图书馆，也许比创造出这些宝藏的人类中最好的学者还要多。
但它发现自己在阅读一些片段的时候，始终如同雾里探花一般，难以感受，难以理解，难以去真正阅读。
它坐在一个书架的一层，用记忆在空中构建出一本书，安静地思考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杰森第一次进入了藏书室，很巧的是，他拿起的那本书，真好是在妖怪身边的那本，也就是它正在用记忆阅读、思考着的书。
阳光落在这个孩子还有他拿着的那本书上，突然就让向来孤僻，躲藏在寂静的藏书室中享受着只有自己知晓的快乐的妖怪产生了些许探索欲。
它靠近了一点，然后又无法抗拒一般，再靠近了一点。！
第76章
从阅读者诞生起,它似乎就与这些人类的书籍联系到了一起，它生而为此着迷。
而或许也是因为这些的缘故，它其实并不抵触人类,只不过是天生的孤僻喜静让它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都不喜欢接近，但当兴趣产生之后,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委托妖怪开始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观察人类，这对于它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体验,也给它带来了许多从前未有的感触。
坦白来说，一开始对于这个名叫杰森的孩子,它心中的情感是有着一定的移情作用的。
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正好在它将藏书室的书尽数读完,可以做到分出注意力的时候,不然也许它不会对于这个人类投下目光，而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投放在那浩如烟海的书籍中。
但每一份缘都是起于微小的、巧合的开端，而后缔造出再难割舍的浓厚连接。
它最开始只是在观察杰森对于那些书籍中它还无法好好理解的语段的反应，通过人类对于书籍的情感来增加自己的理解，但很快，它的注意力就偏移了。
它开始不再只是注视着这些反应，像是对待工具一样仅仅看着表面,而是真正的将目光投向了名为杰森的这个人类。
阅读者开始将关注的重点从书籍中的语段引发杰森怎样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怎样因为这些产生情感，又喜欢哪本书、哪段话，它开始关注起了他的一切喜怒哀乐。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它才恍然察觉，自己对于这项“阅读人类” 的活动所倾注的专注力完全不亚于阅读自己最为之倾倒的名著时的投入，甚至更甚。
它开始阅读一本全新的书，并投入了极大的精力。
阅读者的精神力无疑是极为强大,它也是极为聪慧的，这本就是依托最为顶尖的智慧而诞生的妖怪，它是一个智者。
在那些年的持续投入的观察中，它开始为杰森的这个人类构建起一本书，一本代表着这个人类的书，这是一个花费了它极大的精力与很多积攒的力量的过程，不过力量对于它来说充盈又不重要，它更看重这个无比奇妙的体验。
它开始读懂自己曾不理解的那些书籍中的片段了。
人类的智慧、情感、思考真的是非常非常令它着迷的存在。
我开始真正喜欢起杰森了，我要拥有自己的书了，它想。
在又一个午后，它坐在与杰森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位置，在心中的默数到了最后一个数字之后，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抬头看向被推开的门，以及轻车熟路走进来挑选书籍后坐下的杰森。
不过这一次它没有远远地坐在书架上，也不是像之前一样仅仅是靠近了不远的一段距离，坐到杰森对面的椅子上。
在一些它现在依旧无法准确描述出的情感的触动下，它悄然站起身，从书架上一点点走下去，就如同踏在空中看不见的台阶上一样。
而同样也无人看见的，还有那个放下兜帽，脸上带着半哭半笑面具的小人。
它无声无息地走到那个正在看着手上的书籍，无比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他看不见的妖怪的少年，他已经和它初见时那个孩子有了很大的变化，在这些年也长大了很多。
他变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阅读者最终靠近到离他只有短短几厘米的位置上，这个高度刚好能平视着看见他蓝色的眼眸，那片天空一样美丽的颜色也许永远不会出现它的身影。
阅读者的脑海中难得漫无边际地想着，随后它静静地与杰森额头相触碰了一瞬，轻柔地就像是一丝微风拂过。
“你好，杰森，我的书，很高兴认识你。”它在心中低语道，为眼前的呃人类献上了祝福与承诺。
短暂的触碰只有一瞬，但它却觉得直到下个世纪，直到这个藏书室最终都消失，它也许都再也不会忘记。
噢����它已经开始为杰森短暂的生命结束后，它会经受的悲伤而感到些许难过了。
真是奇妙啊，这些情感。
随着面前的画面与情感如同褪去的潮水一般失去色彩与模糊，夏目沉浸在其中的意识也逐渐清醒，听见了身边提姆正在叫他的声音，似乎还有猫咪老师的声音。
“夏目？夏目？”提姆的声音有些模模糊糊。
“他又看见了哪个妖怪的记忆吧，别喊了小鬼，他马上就要醒了。”等到猫咪老师被提姆的喊声闹得不耐烦地开口说话的时候，夏目已经能清楚地听清了。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靠在椅子上不知道睡了多久，站在身边的提姆正投来了担忧的目光。
夏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下意识温和地说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
另一边的蝙蝠侠和红头罩看着被拆开的礼物盒，陷入了一阵可怖的寂静。
蝙蝠侠打开那个盒子的手还停留在上方，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对面那个倒霉蛋此时都快吓破了胆，但是这种氛围下哆嗦着的他还是在保命的直觉中闭上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那是一只死去的知更鸟，小巧的身体上被一支尾部修剪的无比锋利的玫瑰花穿过心脏从胸口处刺穿，在胸口溢出的血液早已干涸，为那原本就是红色的羽毛上覆盖上了一层更深的红褐色。
在礼物盒内，还字迹混乱地写着一行字：知更鸟之死。
以及一部手机。
但蝙蝠侠和红头罩都没有第一时间去拿那部手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只死亡的小鸟，他们心中都无比清楚这是个小丑开的无比地狱的玩笑。
“哈，还不看看那家伙在手机中留下了什么信息吗？”最终还是红头罩先移开了目光，他毫不意外这种绝对是小丑能做出来的把戏，除了让他暴揍杀死小丑的心更胜之外，不会起任何效果。
只不过看起来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还没有习惯与适应呢，看看他在陌生的红头罩面前露出的这些破绽，他根本就不该犹豫，而是越过那只死去的小鸟直接拿起手机看小丑留了什么信息，一点多余的视线都不要给。
更不要说像现在这个沉默地注视了。红头罩在心中挑着刺，讥讽道。
蝙蝠侠微微侧头瞟了一眼，看着站在两步远外抱着胳膊站在那里，说话时依旧带着些冷笑讽刺意味，似乎浑身带刺，但还是保持了平和的红头罩，然后伸手拿出了那部手机。
打开后它就跳转到了一个视频，毫无疑问在开头一瞬白屏出现后就是小丑猛地靠近的一张惨白的脸，还有嘴角的疤痕和血红色的笑容。
然后是一段标志性的大笑，听得杰森直皱眉头，要不是持续时间不长，他真的很想冲着小丑的嘴里来一枪，让这玩意再也发不出声音。
随后还是小丑惯常用的那一套，先用神经质的语气说一些几乎是明摆着的比喻，例如他送来的被杀死的知更鸟，还有询问蝙蝠侠是否记得之前的惨叫。
老套但有用的直戳人心的手段，不过估计对蝙蝠侠不起作用，毕竟这可是个心硬入石的家伙。杰森一边想一边用余光注意着蝙蝠侠，不出意料地看见他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愤怒都没有刚刚看见知更鸟尸体的时候多。
他无趣地收回目光，看吧，就是这样。至于自己？只会让红头罩想在杀死小丑的时候再多揍几下。
而实际上，布鲁斯也确实有些走神，他在想委托妖怪言之凿凿的话语，还有夏目送出的那个翼骨。
不过这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小丑往下讲到新的游戏时，二人的注意力又都完全集中与其上了。
谜语一般模糊的信息，还有无非又是炸/弹或者笑气投放到哥谭的举动，小丑一贯的风格，也是和之前一样麻烦，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很大伤亡。
红头罩只感觉自己心中的愤怒之火更盛了，燃烧地他都想要直接去质问蝙蝠侠，这就是他不杀死小丑所想要看到的后果吗？
一次又一次越狱，一次又一次的恐/怖袭击，永远不会停止的伤亡����
他，以及无数的其他人。
杰森在头罩的遮挡下狠狠地磨了下牙，将快要到口中的质问咬碎咽下，然后换上了另一个甚至带了点笑意的语气。
“合作吗，蝙蝠侠？小丑就在犯罪巷边缘的这片区域，无论是疏散，清理，还是控制小丑帮的人，我都可以帮你。” 红头罩低声说道，经过变声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却掺杂了一些电子质感，“而你也绝对可以让他出现。”
蝙蝠侠手腕一翻，将那个播放完了视频就黑屏了的手机收了起来，看向旁边突兀地提出了合作请求的红头罩。
在十分钟前，他们才刚刚打了一架，双方都是照死里打的那种。
“可以。”蝙蝠侠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随即语气一转，“但你要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没有想到他答应的如此顺利的杰森在头罩下挑了挑眉，不过去一个地方？这是什么奇怪要求，蝙蝠侠也不像是发现了自己身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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