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不鹤
“幻想之时，上一个故事的委托报酬，还记得吗？那个没有痛苦，永远保持在最为美好的状态下的幻想乡，它来自于那里。”夏目朝杰森眨了眨眼，说起了昨晚讲述的那些故事。
“我问过阅读者了，它说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概念上的美好的幻想之时更能做到这一点。”夏目一边说道，一边继续催动着，让那片纹路的闪烁到达了极点的时候，陡然从手心的皮肤上飘离了开来，在半空中化作一颗真正的星星。
“……这很珍贵。”杰森沉默了半晌，没有接下那颗星星，“那些痛苦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不可以忍受，而且某种意义上，它让我感知到我还活着。”
从撒拉路池中走出来的杰森，最开始就是由痛苦，疯狂与仇恨构成的。
“不，杰森，痛苦从来都不会，也不能代表活着，”夏目注视着杰森，看着那双此刻带上了点自己都未察觉的迷茫的蓝色眼眸，轻声说道，“是正面的情感，是坚定，责任，温柔。”！
第82章
“而我所认识的杰森,也不是靠着痛苦而驱动的空壳，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是我的朋友。”夏目停顿了一瞬,继续说道。
杰森很想开口反驳,或者更甚带点讥讽地说那是夏目认识的之前的杰森，而不是他这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家伙。
但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眸,他又无法对那个事实进行否认：并不是的,夏目从来没有一时一刻有过将两人混淆的意思，他所注视,所关心的，也一直是自己。
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像他所想的那些龌龊的想法呢？
杰森一时失语。
“所以，请收下它吧，请让我可以帮助到我的朋友，杰森。”亚麻色发色的少年被包围在阳光之下,但他自己却比阳光本身要更加温暖。
“……”杰森微微动了一下嘴,最终轻声应道,“好。”
于是他就看着夏目脸上浮现出了真切的微笑，得到了被允许帮助的他看起来高兴极了,就像是他才是那个需要帮助的人,终于得到了被帮助的承诺一样。
在有些愣神的时候，那颗在夏目手心上空悬浮了一会儿的同样闪烁着温暖光芒的星星在得到了应允的那一刹那，就迫不及待地飞向了杰森,在他周身活泼地转了一圈之后，化作流光没入了他的身体中。
杰森只感觉到一阵温暖席卷过他的全身，仿佛被浸润在最为舒适的阳光中，又像是流动的温水触及皮肤,四肢百骸间被这股温柔的力量所浸透。
那些常年萦绕在意识中的暴躁与疯狂的枝蔓像是一瞬间被剪除，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自复生以来，杰森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无比平和与轻松的情绪了。
过于温暖与平和了，身体与意识的双重放松让杰森甚至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一点困意，整个人就像是在午后阳光下晒太阳的猫，平和且懒洋洋的。
随着这种舒适的感觉蔓延开的，还有脑海中开始闪过的模糊的画面，很快，也很繁复，包含着一些可能杰森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的画面，但无一例外，都是曾让他感到开心的。
这实在是一种过于美好的体验了，从身体到意识，无比全面且舒适的按摩与抚慰。
就是缓和过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的杰森睁开眼睛，还是感觉心中浮现出了些许复杂的情感。
在刚刚的画面中，虽然很多都是只有一个模糊的记忆与积累的情感快速闪过，但他依旧能够分辨出来有太多是在韦恩庄园，太多中都带有着阿福和布鲁斯的影子，哦，还有迪克，甚至于之后提姆也出现过几个画面。
真的是很复杂的情感啊，杰森非常心梗且无奈的直面了这个事实，尽管他恨过布鲁斯，但不可否认，他一直爱着他的家人。
杰森在这个时候甚至因为幻想之时带来的舒适与抚慰无法升起愤怒。
不论怎样，他还是在为当初的事耿耿于怀。
杰森睁开眼后变化的表情差点让夏目以为幻想之时的效果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又有点害怕惊到了他， 见他似乎已经完全回神之后，才有些焦急地开口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杰森？”
听见夏目的话，杰森不再去想那些扫兴的事，看着此刻脸上有些焦急的夏目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抬头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道：“好极了，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感觉到这么好了。”
“这样啊，那就好。”夏目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脸上带上了放松、高兴的笑容。
“它……你所说的的那个幻想之时，大概是作用于身体与意识两方的，并且持续时间不短，有一个长期的效果，所以放心吧，你帮到我了，帮到了很多。”杰森轻声说道。
“嗯，那就一起下去吧，我得去和阿福说一声，他也很担心你。”夏目站直了身体，放松了一下，准备转身向外走去，“走吧，杰森。”
“好。”杰森应了一句，和他一起离开了这个原本昏沉，此刻却又无比光亮的房间。
杰森没有告诉夏目，幻想之时潜移默化地抚慰的力量也会加速在他的意识深处沉睡的这个世界的杰森的意识醒来的速度，他相当于是帮助了他们两个人。
只是他离开的时间估计要提前了，以后应该再也无法相见了吧，难得遇见一个这么好的朋友。
杰森看了眼前面那个温柔的少年，垂眸如是想到。
等他们走到了一楼的客厅，就看到了坐在那里似乎正在谈些什么的阿福、布鲁斯和提姆几人。
阿福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将目光投向了杰森，在看到他显然变好了不是一点的样子之后，也像之前的夏目那样在心中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看来夏目那个孩子已经做到了啊，杰森没事就太好了。
等他想完这些，毫不意外地看着一旁的夏目冲他点了点头，脸上也是很放松的笑容。
“没事了就太好了，我这两天一直在担心。”管家先生的眼中也多了些笑意，看着走来的两人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
然后他就转头，催促性地看向了自家老爷。
在阿福催促的目光中，布鲁斯清了清嗓子，看向杰森，他现在的情绪很复杂，只是完全没有表现在脸上：“……我可以同意你参加与小丑的抓捕，但你不能杀死他。”
本来因为阿福的话而升起了点让他担心的愧疚感，但还是感到很温暖的杰森听完布鲁斯的话，脸就又变的有些臭了。
他几乎立刻就像开口去怼一句，你不同意又怎样，还能看住我把握关起来吗，老子就要去抓去杀死那个疯子。
怒气起来的一瞬间杰森都有点想把不久前因为回忆而感动的自己掐死，就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老头有什么可值得感动的啊。
但他最终还是没将这些话骂出来，只是朝着布鲁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用一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态度：“呵。”
而在布鲁斯说出这句实在冷硬不讨喜的话后，他旁边的管家先生也几乎立刻在心中叹了口气，并朝他投去了不赞同的目光。
刚刚他们讨论的时候可不是让你这么说话的， 布鲁斯老爷！
甚至于在旁边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 试图只走个过场的提姆也投去了点惊讶的目光，他之前知道布鲁斯在某些时刻不会说话，但没想到已经是这个程度了，怪不得他和杰森的关系这两天看起来那么差。
就这种沟通，还有着之前的摩擦，不差才有鬼了呢。
阿福看着自家老爷变的更加面无表情，实际上是僵住了的脸，选择了自己开口：“杰森，布鲁斯老爷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希望你去杀人。”
“所以就让小丑那个疯子一次又一次逃出来，毫无解决办法吗？”杰森对着阿福，讥讽的语气收敛了一些，明明是回答他的问题，眼睛却还看着有些沉默的布鲁斯。
而布鲁斯则是皱了皱眉，没有回答这个质问，而是看向了在一旁此刻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快要吵起来的局面有些焦急的夏目：“夏目，阅读者给你的那本书，里面的空间是可以放入活物的吧。”
夏目被这突然降临的问题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道：“可以，它里面有着很多独立的分割出来的空间，可以放活物进去。”
在书被交于到他的手中后，夏目就得到了关于它的一切详细信息，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在这些被分割出来的独立空间中，时间流速大致与外界一样，但是放进去的物品会保持在被放入的状态，只是如果是活物的话，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好……大概会是不会感到饥饿，也不会有病痛，但会正常老去死亡。”
讲到这里，夏目结合刚刚他们说出来的话，也明白了布鲁斯是想要做什么了。
他想要将小丑关入书中的独立空间中，让这个疯子再也没有出来作恶的可能性。
杰森也皱了皱眉，开始思考起这个方法，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不用杀死小丑也可以最终控制并惩治他的方法，甚至相比于直接杀死他，或许让他独自待在一个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生命的空间中生生地耗到老死对那个家伙来说也是更大的折磨吧。
“确实是不错的方法。”想通了这一点，杰森很果断地答应了，并且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
没想到布鲁斯还能提出这种让人称心的解决方法，杰森看他都顺眼了点。
不过阅读者给的书，那是个什么东西？
还没有来得及将书的事告诉杰森的夏目看着他脸上出现的疑问，赶紧向杰森解释了一下。
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解决方法。书只有夏目，以及与它有着紧密关系的杰森可以驱动。
所以没有妖力的小丑是没有一丝可能性在被关入后逃出来的，因此可以确保绝对的安全性。
被关进去的小丑也无法联系外界，从而完全杜绝了再想闹事或者做些什么的可能性。
而刚刚杰森想到的那些对于小丑的可以称得上折磨的被关进去后的生活，几人也都想到了，但即使是夏目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怜悯。
夏目同样通过情报和信息知道小丑过去都做了些什么，害死过多少人，又对于哥谭造成了多少破坏，直接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哥谭的法律无法制裁杀死他，他早就应该死过很多遍了。
对于这种人，不需要任何的人道精神。
即使是这种折磨，也无法抵消他犯下的罪孽。！
第83章
在做完决定后,蝙蝠家的几人便投入了义警事业中，对于小丑的行踪进行全力投入的追查。
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毕竟小丑在哥谭和蝙蝠侠作对也有很多年了,有太多的时候在他开始公开出面,搞出一个大事前，蝙蝠侠都没能提前抓住他，避免将要发生的袭击事件。
小丑虽说疯，但脑子却并不傻,相反,他简直聪明极了。
他知道该怎样笼络他人,为自己的疯狂开路，也知道要怎样在他与蝙蝠的“游戏”开场，将哥谭搅入混乱前隐藏自己，不要让蝙蝠提前找到而破坏他精心准备的游戏。
作为哥谭犯罪与疯狂的无冕之王,小丑无疑是一个很难对付的敌人。
布鲁斯他们窝在蝙蝠洞中查了一个下午，中间蝙蝠侠和红头罩还去排查到的可能地点追查了一下,但那里只有小丑帮的一些人,和一个小型炸弹,被蝙蝠侠小心翼翼地拆开之后,结果却是一个玩笑似的小烟花。
毫无疑问，又是小丑的恶趣味,他本人估计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于是两人只能又返回蝙蝠洞,这一次也只能通过那个地方遗留的痕迹和对小丑帮那些人的讯问得知了小丑确实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并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大量的炸弹。
而现在小丑和那批炸弹一起消失,没有更多踪迹。
不过这也并不出乎布鲁斯他们的意料之外，小丑惯常使用炸弹，只是久未追寻到什么具体线索,又频频发现小丑留下的挑衅信息让他们心情都很不好。
布鲁斯还是像往常一样沉着脸，虽然从他那张蝙蝠侠状态下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不过从他现在说话比平时还要少，还要简练的命令语气也多少能看出来一点。
而杰森的情绪相比于布鲁斯来说，就比较外放了，尽管幻想之时的帮助已将让他现在精神舒缓了许多，但是面对小丑的挑衅和难以追踪还是连连想爆粗口。
然后在同样守在蝙蝠洞中的阿福不赞同的目光中才说出半句就又被迫收了回去，看起来更加气鼓鼓的样子。
而提姆已经在喝完了两杯黑咖啡，在把手伸向第二杯的时候被管家先生拦了下来，同样收到了阿福不赞同的目光。
于是提姆只能收回了手，朝着阿福讨好地笑了笑，试图溜回电脑旁处理数据，却没能逃脱阿福的制裁，被拉到一边强制休息一阵。
毕竟小孩子哪能这样高强度工作？蝙蝠侠就算用童工也不是这个用法。
他们这一连轴转就从下午一直忙到了深夜，布鲁斯准备出发去夜巡，顺便去搜查新排查出来的小丑可能停留过或所在的位置，而杰森也得回去管控一下在犯罪巷收整的帮派，处理一下事物，在那之后，他同样也准备去和蝙蝠侠相反的另一个片区去调查。
不过就在他们准备出发之前，夏目抱着猫咪老师走进的蝙蝠洞，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杰森挑了挑眉，开口问道：“夏目，你还没有睡吗？”
夏目摇了摇头， 抱着猫咪老师的手轻微缩紧了一下， 他知道布鲁斯他们并不想让自己参与到这种危险的事中，他也清楚自己确实没有什么能力对对付小丑这样的超级罪犯，可能贸然参与也只会拖后腿。
不过某种意义上，夏目所强大之处便是他自身的温柔，或者说这份温柔之后所能驱动的那些妖怪。
夏目将布鲁斯他们的辛苦与危险看在眼中，他很想去帮助他们。
或许小丑可以让手下的人修改监控，可以扫去自己留下的痕迹，可以让自己消失在哥谭的复杂的城市之中，让布鲁斯他们以人力或者科技手段难以找寻。
但对于通过气息来辨认的人类的妖怪来说，他能够发现人类所无法追寻的线索。
除非像上一次夏目自己被放在一个隔绝气息的空间中带走那种情况，无论怎样小心，气息终究会留下来。
不过这种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费心费力，还一般对于妖怪来说没有什么意义的举动基本上没有妖怪会去做。
夏目也是哄了猫咪老师好久，又加上了许多被趁火打劫的条件，一向把懒散和不关我事挂在身上的猫咪老师才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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