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虚无酱
小巷子里良久都没有风刮过，空气中氧气似乎由于不流通而变得稀薄。
许久，木下终于听到了回应。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
太宰治依靠在墙上垂下头，不去看木下离开的背影。
他伸出插在风衣外套里的手，低头望去，手心空空的。
果然……什么也没有抓住。
……
“不想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还是会离你而去*……吗。”
第87章
游乐场内，五条悟双脚仍被钉在原地，好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无法迈出一步。
他的目光凝视着前方，仿佛那双六眼能穿透阻拦视线的墙壁，看到木下的身影。
他那被木下掰开过的那只手，死死握成拳，手背上青筋鼓起，如果他手中握着什么东西，必定会被其捏得支离破碎，扭曲不成形。
木下的背影已经远去，五条悟却依旧没有收回视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情绪几乎要凝成实体，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他不接受。
他不接受木下就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走掉，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接受！！！
轻微的脚步声微微踏响，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有人在逐渐靠近。
五条悟缓缓移动眼珠，看向来人。
他的眼神没有因为来人而有所改变，依旧是那么冷冽而可怖。
五条悟看着太宰治：“木下呢？”
五条悟的声音低沉而冷漠，仿佛不带任何感情，又就像是还没有喷发的火山。
如果说五条悟是还没有喷发的火山，那太宰治就是已经成型，漂浮在海上的冰川：
“……走了。”
五条悟：……
五条悟脖子上的颈阔肌兀地抽动了一下。
下一秒，他骤然伸手攥住了太宰治的衣领，将其拽到自己眼前，力量之大仿佛要将太宰治整个人拎起。
夏油杰见状，立马高声制止：“悟！”
可五条悟没有放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愤怒和失望，喘息着质问道：
“为什么？”
五条悟的问题没有加上主语，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地明白，五条悟话语中的主语不是木下，而是太宰治。
……为什么太宰治没有把木下带回来！？
安室透站在原地，也沉默地望向太宰治，等待他的回复。
太宰治慢慢地掀起眼皮，与五条悟想要吃人般的目光对上。
太宰治什么额外的动作也没有，仅仅是在近距离下与五条悟对视，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变得愈发紧张而压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膨胀，随时都会爆发，五条悟的神色也变得越发具有攻击性。
太宰治的眉眼间带着疏离，神色寡淡，平静得过分，回答道：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指责或不满，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接着，他似乎对这种与五条悟的对视游戏感到了厌倦，无聊地重新垂下视线，看向地面：
“而我无法带回一个不想回来的人。”
听到这个回答，五条悟攥住太宰治衣领的手霎时一松，原本用来逼视太宰治的凌厉的视线也变得像下雨天被淋湿了的小狗般，湿漉漉的。
“木下……木下才不会，不想回来。”
五条悟自己说着说着，到最后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
因为事实就是……木下没有回来。
如果太宰治都失败了的话，他估计也说服不了木下。
就像太宰治所说，五条悟所能拉回来的，也只有那些愿意被拉回的人。
安室透本来想说什么，可想了想，似乎也没必要再开口多说些什么的必要了。
他没有想到，不，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种结局。
还是夏油杰勉强打起圆场：“好了，悟，先把太宰放下来吧，这也不是他想的。”说到最后，夏油杰的语气也宛若叹息。
这一次，五条悟听话地放下了太宰治。
他放下手后，周身气氛沮丧，仿佛每一根头发丝都垂落了下来。
夏油杰试图安慰五条悟，但他也知道此时论说什么都是苍白又无力的，根本无法消除他们内心的情绪。
到最后，三人也只能默默地各自消化品尝内心的情感，等恢复了自由后，返回别墅。
回去的路上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安室透打开别墅的门，织田作之助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迎接道：“欢迎回来。”
只有安室透轻轻地应了一声。
安室透穿过玄关，朝客厅走去，明明眼前别墅内的布景没有丝毫差别，但他却诡异地感到了一阵陌生感。
他知道这是一种错觉，别墅里什么都没少，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五条悟长腿一跨，越过身前的安室透，来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让四肢伸展，陷入沙发，仰头目光空茫地望着头顶的吊灯，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织田作之助：“？”
他望了望五条悟，表情疑惑地回头看向其他人，询问道：“怎么了？”
太宰治慢悠悠地走上前，坐在了五条悟的对面，嘴角上挑起笑意，没有回答织田作之助问题，而是说起了别的话题：
“好消息哦，不用走剧情我们也可以回去了。”
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然后，他扫视了一圈气氛带着隐隐低沉的三人，一针见血地问道：“木下呢？”
话音刚落，气氛一冷。
三个人都没有回答，仿佛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在一片沉默中，织田作之助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头上的呆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又问了一遍，这次他看向了太宰治：“木下呢？”
太宰治脸上带着自刚刚起就没有改变过的笑容与织田作之助对视。
可还没等太宰治回答，五条悟就语调丧气地抢答道：“他不回来了。”
织田作之助听闻后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毫不犹豫地立刻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安室透迷茫地注视着织田作之助的背影，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很快，织田作之助就重新从他的房间走出来，出现在了客厅。
他再次出现时，已经穿好了外套，拿着什么东西，脚下生风地来到别墅门口。
“咔挞”一声，是枪上膛的声音。
织田作之助手中握着一把上了膛的枪，站在别墅门口，整个人蓄势待发。
他面色沉稳地回头，催促道：“走吧。”
安室透：？
太宰治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感到无奈般提醒道：“织田作……木下是自愿的。”
“他没有被绑架，胁迫，不需要我们去救。”
织田作之助面色不变，举着枪的手也没有放下。
他视线再次在其他三人身上绕了一圈后，回到太宰治的身上，眼神中带上了点不认可与严厉。
他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太宰治在织田作之助的视线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他小声道：
“……这样对彼此都好。”
下一秒，太宰治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他语句流畅，没有丝毫停顿，但每个字都好似经过了细细的斟酌：
“木下一直以来都希望回到他要找的那个世界，片山恭一承诺可以帮助他，而我们也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
“没什么不好的。”
他再次强调道，仿佛他已经在心中反复思考过这个问题。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但眼中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似乎并不认同太宰治的观点，但也没有直接开口反驳他。
太宰治看出了织田作之助的心思，劝说道：
“我们根本没有能足够打动木下的筹码。”
“织田作，就算你去了，木下也不会和你回来的。”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遗憾，仿佛已经确信了织田作之助前去的未来。
织田作之助盯着太宰治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太宰治的内心，终于开口道：
“太宰，我知道你一直比别人都聪明……”
“但在这世上一定也会有你不知道，你也预测不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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