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君还好吗 第47章

这只是第一个，紧接着两个、三个、四个，人以奇形怪状的姿势倒下，作挣扎状如被无形的幽灵缠身。

普通人对咒灵毫无还手的余地。

*

若在四年后，成熟教师夜蛾正道第一节课教授学生的铁律，必是不能将咒力的刀口对向平民。

教条的争论是咒术师活动的基石，祓除咒灵的浅层目标是减少平民的意外身故，倘若用咒术去搞暗杀、非法攫取钱财，那就是诅咒师了。

夏油杰本也是这么想的，他有朴素的志愿——强者保护弱者，可在见识横滨枪炮满天飞的情景后，他实在说不出这群人是弱者的话。

相反，成年人用长枪利炮对付孩童，咒术师与普通人、异能力者与平民的强弱关系颠倒，任何人在这都得说他们是在自我防卫。

大楼的犄角旮旯里有咒灵在爬，五条悟开道，硝子打辅助，顺便练练实战，夏油杰跟在后面一路捡装备，咒灵玉的味道恶心得想吐。

白濑跟中原中也不明所以，在他们看来，这两人一猫像在跳大神，可想到他们不同于异能力的非凡能力，或许世上就存在着他们看不见的怪物呢？

吞了十枚咒灵玉，夏油杰受不了了，小学生的身体耐受度不高，他舌苔发哭忍不住干呕。

呕也呕得静悄悄，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喉咙翻滚就用意志力强压。

五条悟喵喵喵地开道，哪里注意到如此细微的变化，倒是硝子多看了夏油杰两眼，福至心灵道：“咒灵的味道如何？”

他强压恶心的抹布喂道：“就那样。”

勉强笑道：“还行。”

五条悟回头了，他喵喵喵，招呼两人快点跟上，硝子左眉头上挑，似在思量要不要说话。

打破僵局的是跟在后面大大咧咧的中原中也，他对与自己年龄肖似的杰跟硝子抱有最基础的善意，他说：“喂，你没事吧，脸色很难看啊。”

白濑看不顺眼中也，心说：你多管闲事什么。

“喂，夏油。”

嗖的一声，什么向夏油杰抛来了。

伸手拦住，又是一颗硬糖。

甜蜜蜜的水果硬糖。

夏油笑道：“谢了，硝子。”

五条悟回头了。

他看得清硝子给了什么。

猫的耳朵向后飞，脑袋上的小灯泡一亮。

他喵喵叫道：“杰，系统商城有卖‘咕噜噜神奇糖果’，就换那个。”

一心买咒具的夏油杰压根没在意，他下意识道：“那是什么？”

五条悟摇尾巴道：“改变味觉的糖，吃一颗尝什么都是甜的。”

夏油杰推拒：“我对甜食很一般……”

五条悟说：“肯定比咒灵的味道好，他们看着就恶心，能有什么好味道。”

白濑&中原中也：又在跟猫说话了。

“吃糖吧，吃糖就不苦了。”

他翘着尾巴说。

第67章

最后还是买了“咕噜噜神奇糖果”。

价格并不贵, 一次性的阿尼玛格斯能买五百颗糖果，弊端是吃糖后的三小时，嚼什么都是甜的。

夏油杰：虽不爱甜食, 但吃shi跟吃糖间选择吃糖。

除咒灵玉太大颗喉头哽噎外，竟没什么缺点了。

大厦内都是三级四级咒灵，二级不过一头，有五条悟掠阵收服轻轻松松，之后是咒灵奔袭安保人员大部队, 整齐的方阵肉眼可见被打散，人逃出阵地时像中了邪风又或被冤灵缠上, 哇哇大叫激烈挣扎，与无形的怪物对抗。

中原中也跟白濑默看向夏油杰一行人，白濑后退躲在中也并不高大的身躯后。

宣称为猫猫教的教宗后夏油杰封印了羞耻心，一本真经地忽悠：“这是我们猫猫教的神术。”

曾经, 不知咒灵本体的夏油杰对神秘学产生浓厚的兴趣, 从百鬼夜行至奥姆真理教、□□回归神道教都涉猎个遍, 骗人的胡话信手拈来。

硝子：“哇哦。”

五条悟：“哇哦。”

感慨的竟变成这两人。

五条悟甚至在硝子脚边“窃窃私语”：“真不愧是我的教宗喵。”

硝子点评：“你很适合干这一行啊夏油。”

夏油杰额角边爆十字，偏偏在中原中也一行人面前不想表现, 心道：都是谁的缘故？！

他是被逼的。

异象令中原中也吞咽口水, 好吧他们或许真不是异能力者, 不对，也有可能是精神力特攻的能力者吧。

管他是能见鬼还是异能力者, 中原中也凝神静气道：“正是进攻的好时间，我们俩一个负责东边一个负责西边，没问题吧。”他同猫咪怪兽核对道。

五条悟娇柔地“喵”了一声。

娇柔非本意, 是喵喵叫太动听。

中原中也比了个ok的手势道：“行动吧。”

两道影子从窗口蹿出去，五条悟更快中原中也更稳健, 夏油杰他们侧身躲在墙后，看二者大发神威。

先看五条悟，猫的动作本就灵巧，经过半个月的磨练，天才的五条悟不仅适应了猫的身躯还将其小目标与高敏捷的特性发挥到极致，在他雪山般皑皑而厚重的毛皮下是精壮的四肢，未经咒力强化的双眼看不透他的运动轨迹。

硝子感叹：“哎，这不是很厉害吗？”

夏油杰说：“他本来就很厉害。”

等看见他张开血盆小口，吐出小光球似的苍，小光球爆炸、扭曲炸出半径十米的均匀坑洞时，又变成了：“真的跟怪兽一样。”

夏油杰：“……”

“别给悟听到。”

硝子：“他听到只会高兴吧。”

“……也对。”

刷刷刷、刷刷刷，三下五除二敌人溃不成军，这也多亏了夏油杰的骚扰攻势，敌人布阵未结束就被打得措手不及。

夏油杰又想：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们也能轻而易举走出困境吧，只是花的时间多点。

这不仅没让他气馁，反倒燃起熊熊火焰，在对手都是普通人的情况下，咒灵操术的优势实在是太大、太明显了，完全能做到杀人于无形。

只要有足够多的咒灵，他未必不能如此强大。

要开发术式到极致。

正当他胸中激荡时，作壁上观的硝子抽出一根箭，熟稔地搭弓射箭。

咒力在箭羽内激荡，白光自内部渗出包裹一整枝箭，有点像神道教的破魔之矢。

咒力版的破魔之矢不仅对咒灵特攻，人类也能感受到它的威力。

练手的硝子搭上下一根箭，她看似无意地问：“夏油，楼下那些是弱者吗？”

夏油杰立刻回想起“强者要保护弱者”的话，这可是被夜蛾正道狠狠否定的信念，他还怪不服气的，认为自己没说错。

“不，当然不是。”他这样回答，“即便是普通人，也只是群恶徒而已。”

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用咒灵对他们。

又一根箭射出去。

硝子展现出与平日不同的兴趣，又问：“谁是恶徒谁是好人，又如何判定呢？”

夏油杰有些奇怪，他睨硝子一眼道：“你平时可不会问这问题。”

硝子说：“忽然想知道，就问了。”

她不会说，在夏油杰痛苦吞下咒灵玉时，提问的冲动浮现至心头。

硝子想：因为夏油是笨蛋，是会把痛苦藏于心中的笨蛋，不提问又怎能逼迫他整理自己的心情呢。

本能认为这很重要。

从哪来的本能，可能是女生的第六感吧？

夏油杰思考道：“界限我不清楚，可对孩子使用热武器肯定不是好人吧。”想到父亲的职业，他福至心灵道，“应该是司法概念上的好与坏吧。”

没有违反法律的，不一定是个好人，却也不算坏人。

硝子：“哎——”

“很宽泛。”她这么说。

没继续提问，更没继续抽箭，楼下五条悟与中原中也清理完战场了。

……

五条悟带家入硝子跟夏油杰去芥川龙之介庇佑的据点。

美其名曰，看猫猫神麾下的信徒。

中原中也与白濑同行，中也说：“将哈德安保服务的尾巴带来是我的失误，我可以做出补偿。”

忽视白濑抗议的背景音：“怎么不说他们也带来了人手！”

中原中也认真道：“猫猫神是孩子们的保护神，在这危难关头擂钵街的孩子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抵御港口黑/手/党等人的侵蚀，‘羊’成立的宗旨即为未成年人自我保护团体，我们的粮食与物资足够多，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援助猫猫神救下的孩子。”

白濑不说话了，不嚷嚷着中也专断独行了，他是很短视没错啦，可身为“羊”的元老他也曾将流落街头的孩子带回基地照料。

未成年人的团结互助刻入每一位“羊”成员的心中，他们就是这么活下来的。

又谁知，等到芥川龙之介的驻地，又生新事。

本就空荡的楼宇中，一人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