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蚕
耀哉看向了IRS的这些高层人员,道:“不觉得太嚣张了吗?别人不懂,区区一个小岛国的大冈家也不懂?他爸想算计我,被我机灵的反将一军,结果他儿子,一个先天小脑残疾的人,也敢看不起我?”
有一名IRS高层说了句公道话:【说不准这是日本警察厅长官一意孤行?毕竟那位老人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不是么?很大概率不会有苏醒的机会了吧。】说到最后,发出了怜悯的叹息。
其他人也齐齐露出惋惜的表情。
哦,除了琼斯前家主。他心里想着:能和这小子同流合污的果然都是好演员,还惋惜呢?你们的潜台词就是把那个大冈家主恁死吧?
搞政治的果然心都脏!
耀哉却是皱着眉,不赞同的说:“好歹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你们可不要诅咒他。”
除了琼斯前家主,其他人都露出微妙的懂了的面色。
琼斯前家主:……最脏的果然是这个便宜大孙,他竟然要保住对方的命,让他亲眼看到自食恶果的滋味。还真不如直接死了还仁慈一些。
他倒是对大冈家主没什么同情,政客这种玩意儿,都是你坑我,我坑你,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谁也不知道自己明天会不会翻船,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走对一步就是登天大道。
但是……明知道对上秋月耀哉是条死路,还心存侥幸的要去试探,再惨也是活该吧。啊,说起来类似这样的人也不少呢,他这个便宜大孙还是很擅长拉仇恨的。
一名IRS的高层道:【所以……你是有什么打算呢,阿诺佛?】他喊出了耀哉的英文名。【先是隐瞒了有关于黑衣组织重要的情报,又打算利用你平衡日本的政坛给自己捞好处,现在又打算敲资本主义的根基……】
他假惺惺的道:【没想到那么小的一个岛,啊……有句话怎么说的?池子小乌龟就多?】好像是这么说的对吧?
说心里没点怒气是不可能的,本来嘛,那果然对于大米国来说就是个后花园,有什么好东西想拿就拿,有什么脏东西就让对方背锅。结果呢?竟然带头搞这种事?
脑子真的没问题么?
是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场和地位么?有些事情如果放在明面上来谈,可是不会给某些弱国面子的。
耀哉:“我的打算是……什么都不做。”
【哦?】一群人来了兴趣。
耀哉:“我只看结果,而我看到的结果就是,不管他们怎么闹腾,最后都是为我做嫁衣就行了。作为我的退休养老之地,有时候干净一点也无所谓。”
一群人:【……】
退休?养老?
琼斯前家主小心翼翼的说:【我听说你找了个男朋友,是你小时候的玩伴?】你原来不是玩玩而已吗?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想笑就笑吧,我会接受这份祝福的。”耀哉抬眸看了他一眼。
琼斯前家主没笑,他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他敲着拐杖大声喊道:【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不回家了!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还知道自己还有一个集团,一个国家要操持吗?还记得你还有两个日盼夜盼你早点归家的弟弟妹妹吗?!】
IRS众人:【……】虽然‘有一个国家’是实话,但也没必要摆在明面上说吧。
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要是这尊大佛从本地操盘改成了异国操盘……好像还挺不错的。
有人假惺惺的说:【那地方太小了吧,不够您施展手脚。】虽然大米国地盘挺大的,但……【不过也对,那地方人多,地方小人又多,应该会比较尽兴。】
其他人纷纷点头,至于无能狂怒的琼斯前家主,没人在意。
耀哉勾起嘴角:“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下了,我还要和我亲爱的光困觉呢。”
至于那个便宜爷爷是什么复杂的心思,他才不管呢。反正只要顺便给自家男朋友拉个‘守护光环’就足够了。
他早就看出来了,这群受他多年教育(?)的同事们才不想自己回去,毕竟人在王城和山高皇帝远是不一样的。拉出诸伏景光,就是为了让这些人知道——想让Y先生不回归,那就让他的宝贝男友平平安安。
耀哉挂断了通讯,吹起了口哨。觉得自己今天也是个可靠的男朋友。
他还美滋滋的出了书房,去找心爱的男朋友。男朋友正在做宵夜,绑着围裙拿着汤勺,他在做有营养的粥,勺子在锅里搅来搅去,目光柔和笑容清浅,看起来就怪好看的。
耀哉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在他背上蹭了蹭说道:“我给你报仇了。”
敢欺负他男朋友?他不用自己动手,有的是人帮忙!
景光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也猜到自己以后在警察厅的日子估计会顺心很多。他倒是没有说出什么‘你不用这么做’‘我自己可以’的话。
大家都是受过社会毒打的成年人了,谁会想不开的没苦硬吃?是嫌弃日子过得太顺了,让自己体验一把炼狱的滋味吗?
虽然没有耀哉的帮助,他的生活肯定也不是炼狱,可也少不了波折。想要在那么一个内部阶级分明的地方站稳跟脚,就算再有能力也得摸爬打滚个二十年才能看到曙光。
直接一步省了二十年,不香?
他说:“对社会和国民有影响吗?”
耀哉:“自然不会,高层的炼蛊场,谁在里面谁知道。”一群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体验一番被他们欺压的普通人的苦难滋味吧。
他不仅不会出手制止,只会在旁边推波助澜的看戏。
景光尝了一下粥的咸淡,往里面加了个咸蛋黄来调和味道,才说:“那挺好的。”
正义的公安先生说:“不破不立,只要不波及到无辜之人,就不是错。”
作为在这片土地土生土长的人,要说对这个国家藏污纳垢的事情心平气和那是不可能的,尤其他在警察厅里看到了不少尘封的文件,有些事情的黑暗程度,远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黑暗。
这片土地,站在金字塔上面的人从来就没有换过,从古代到现代,都是一样的。金字塔以下的人,他们反抗的力度几乎为零,但却被裹挟着不断的往深渊走。
或许国内如此高的刑案率和自杀率,也和这些大有关系吧。
而且这件事说到底,都是那帮人自己玩崩了,作茧自缚,与旁人可没有丁点关系。他们斗来斗去,斗到最后鱼死网破,如果受到创伤的反而是无辜之人,那才是让人无法接受。
“从一开始,你做的那些对他们而言也只是伤到一点皮毛。”景光道,“不管是大冈家的医院出事,还是多名竞选人出事,被拉下台的政客,顶多就是受点无伤大雅的苦头就能脱身,等风声淡了又再能复起……”
对于民众而言,这些戏码可是让他们看得十足的欢乐,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时的闹剧罢了,过没多久还是会归于原样。
对他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
在兴奋之后,又是新一轮的绝望和麻木。
可现在,有个昏了头的人要加注,还不惜将事情往更大的方向推进。
景光的声音很轻,没有丝毫语气波澜:“zero应该会很高兴。”
他深爱这个国家,想改变这个国家,如果这个国家往好的方向走的话,他肯定会开心的。
耀哉愣了愣,他问:“那你高兴吗?诸伏景光。”
景光关了火,微微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说:“我很高兴,感受到小耀对我充分的爱了。”
耀哉,耀哉移开视线,一脚踩在他的屁股上:“好大的胆子!”什么爱不爱的,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
——脸皮别太厚了!也别笑得这么好看!
第123章
景光见到了即将与自己交接工作的老前辈——黑田兵卫。他是一名高大魁梧的男人,右脸有一道很深的烧伤疤痕,白色的寸法加上络腮胡让他看起来很有气势。
黑田兵卫阔别数年回到警察厅,看起来却是很适应的样子。光是从外表和气势判断,可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在医院昏迷不醒了近十年时间。
景光第一眼就判断出来——这人很不好对付。
尽管对方的态度很正常,不带丝毫攻击性,也给景光带来一种压迫感。
真论起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警察厅长官的目的也是为了剿灭黑衣组织,作为对方亲自派来接手景光工作的人,黑田兵卫能得到如此信任,应该是一名可靠之人。
然后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拥有同一个目标’就可以和平共处的。
可能是感觉到景光第一次见面时对他的态度过于客套,这不是黑田兵卫想要的结果,这位前辈约了他下班去喝一杯。
像这种酒场交际景光并不是第一次遇到,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独,他偶尔也会接受这种邀请,只是每次喝都很克制。
但黑田兵卫第一天就约酒,反而让景光十分意外,但他也没有拒绝。约的酒馆就在警察厅附近,走路就能到。毕竟喝酒不能开车,车子只能停放在厅内的停车场内。
黑田兵卫显然是要和他说一些重要的事情,事先订好了包厢,但场面可以说是十分尴尬……更正确来说,在酒菜都上桌之后,两人只是面对面的坐着,谁也没先开口。
黑田兵卫在观察他,他也在观察这位老前辈。最后还是黑田兵卫先端起酒壶,往景光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清酒。
在警察厅的职场文化里,让前辈给自己倒酒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会被议论过于轻狂,更别说黑田兵卫的职称比景光这个毕业不到一年的菜鸟要高得多。
可黑田兵卫还是这么做了,而且看起来还十分顺手,就好像这是一件不值得在意的小事。
对方都做到这种程度,景光自然不好再装闷葫芦,他道:“黑田先生要比我之前想象中要豁达。”
“哦?”黑田兵卫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道开场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点吃惊。
景光即便是面对这位气场很强的前辈,也不卑不亢的道:“虽然这么自夸有些厚脸皮,但我自认为还是有一点眼力——黑田先生是在愧疚吗?但这是上级的命令,你我都没有拒绝的余地吧。”
黑田兵卫抿直的嘴角微微勾起,说道:“我倒不觉得你是厚脸皮,该说不愧是孔明的亲弟弟么?你兄长的名气我也是有所耳闻的。”
但说到底,他们说的也只是一些你来我往的客套话罢了。黑田兵卫没有问景光所谓的愧疚是从何而来,景光也没有主动再深入话题的意思。
如此过去了足足有五分钟,是黑田兵卫先叹气:“你似乎对我有些敌意,但你之前也说了,作为下级,我们只能服从命令。”
景光:“那您可能要先分清楚这股敌意是谁对谁的了。”
黑田兵卫微微挑眉。可面前这位年轻的公安先生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这让他感到有些棘手。
——难道是我和社会脱节太久,搞不明白现在小年轻的心思么?
但黑田兵卫不觉得自己心态多老,毕竟在昏迷之时他也才33岁,还处于壮年的年纪。
说实话,他对景光的印象很好,他看过对方的履历,十分亮眼。不仅在警校期间的表现,进入警察厅之后亦是如此,即便是因为对方背景的关系受到特殊照顾,但被照顾的一方能不能扶上墙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名后辈即便没有被特殊照顾,也有能力闯出一片天地。而又因为有背景的支撑,能少走几十年的弯路。
黑田兵卫软和了态度,他说道:“我听说你和降谷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景光道:“是亲友。与家人无异的存在。”
黑田兵卫点了点头说:“那你更应该明白我出现的重要性,人是感性动物,人很容易因为感情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判断。”
但景光却是不接他的话,道:“因为没有感情,才能够将别人视为棋子随意的安排么?”
黑田兵卫愣了下,意外的看着说出如此攻击性话语的景光。年轻人的锐气随着这句话的出口,在这名后辈身上展露无疑。但矛盾的是,眼前这名年轻人的表情却是十分的平和,就连眼神都十分平静。
就好像这样的话语,说出来就跟‘今天是什么天气’一般的平静。
一时之间,黑田兵卫反倒是有些语塞。类似这种话语,作为有经验的人来说有很多话术可以堵得年轻人哑口无言,但他有预感,不管他说出什么,都无法让这名年轻人信服动摇。
如果话术无法体现出作用的话,那话术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景光说:“在毕业之前,我想象过诸多以后职场会发生的事情,但显然我所想象到的场面,不足现实的万分之一……当然,您现在可能是认为,我是一名被现实煎熬着的人吧,但其实相反,我反而变得格外的清醒。”
黑田兵卫:“……诸伏君,你是个聪明人,我觉得没必要在这时候打什么谜语……”
景光:“我从小的志愿是成为一名打击邪恶的警察,坚守社会的正义。我想像您这样的人,一开始成为警察也是这样的目的吧。但是黑田先生,您认为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情,真的有意义么?”
黑田兵卫没有说话,他只是皱着眉。
景光:“其实您也很清楚,就算上级口号喊得再响亮,就算我们拿出再确凿的证据,只要目标是个‘不能动的人’‘会对国家有负面影响’的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会是无用功吧。也正是因为做的都是无用功,我们两个才会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喝酒。”
黑田兵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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