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代小真
背后有人轻轻抱住了他,他的体温这才渐渐回升。
看着冰棺被泥土掩埋,琴酒下意识挣扎了下,却被身后的人用双臂紧紧锁死。
“没事了,没事了。”诸伏高明一直呢喃着。
他的声音很轻,令人感到安心。
可怎么会没事呢?
先生就这样死了,怎么可能没事呢?
他的尸体也已经被埋葬,琴酒再也见不到他了。
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琴酒下意识用手背抹掉,可是却越抹越多。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爱哭的,可是此刻却止不住。
他的心很痛,鼻头很酸,眼睛有些疼。
死亡是人的生命中一大不可或缺的课题,琴酒本以为自己经历的多了,早就不在乎了,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
不管经历得再多,在意的人的死亡总还是悲伤的,情绪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乌丸莲耶下葬后,琴酒回房间睡了一觉,他感觉好累,什么都不想做。
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琴酒起来的时候,仍旧无精打采,感觉身上的肌肉都在发酸、喊着疲惫。
可他不能不起,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吃点鸡蛋羹?”诸伏高明端了鸡蛋羹过来。
卖相很好,应该是出自折田管家的手笔。
琴酒只吃了两口便不再吃了,开始和诸伏高明聊正事:“公安那边你联系了吗?”
“还没有,在等你的话。”
“可以联系了,我无意接手组织,一旦朗姆死亡,组织立刻就会乱起来。”
诸伏高明点头,静静等着琴酒别的安排。
“还有……俄/罗/斯那边。”琴酒抿紧了嘴唇,平静地看向诸伏高明,说:“我要回去。”
诸伏高明其实并不感到惊讶,他只是有些难过。
他们到底还是要分开,不过诸伏高明并没有阻止,琴酒只是要回家罢了,他该为琴酒感到高兴。
“组织的事情一了,我立刻就会回国。”琴酒又补充一句。
“我知道。”诸伏高明叹了口气,努力挤出笑容来恭喜琴酒:“恭喜。”
琴酒有些愧疚地移开目光。
各方都开始了联系。
诸伏高明去联系了四方堂一,让公安准备对组织的总攻。
琴酒则联系了那名少将,一方面是答应回国,另一方面,他希望那边可以帮他的忙,为他的卧底事业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琴酒没提自己对乌丸莲耶的情感,更没有说过所谓的复仇,他只说组织最近乱了起来,或许可以一举击溃组织。
这样锦上添花的事情,没人是不愿意做的。
事情基本敲定了,就连FBI也参与了进来,赤井秀一刚好住在黄泉家,得知这种事情肯定也要插上一脚。
帮手越来越多,琴酒和诸伏高明来者不拒。
但最重要的一个,琴酒亲自约见了对方。
君度的大腿被箭矢射/中,此刻走起路来都一瘸一拐的,但他还是来赴约了,带着怒气,也带着期待。
这场合作究竟能不能继续下去,一切都要看这次谈判。
“下一步,我打算对朗姆动手。”琴酒开门见山,直逼君度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情。
君度抿紧了嘴唇,这一次却没有轻易答应,而是反反复复打量着琴酒,没有开口。
琴酒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着,他知道,君度不可能拒绝他的合作。
第98章 最后一战
“我信不过你。”君度有些不甘心地说道:“上次你也说要杀朗姆,结果呢?你将先生的尸体抢走后就跑了,你知不知道我上次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朗姆的警惕?”
“朗姆生性多疑,但你仍旧是他最信任的人。”
君度冷笑,说的倒是好听,上次琴酒明显是耍了他。
“你不和我合作,是打算自己对付朗姆吗?”
“不用你管!”君度破罐破摔。
琴酒静静地看着他,等君度情绪稳定了一些才继续说道:“大家各取所需,我也没要求你百分百信任我,我们的目标总是一致的。”
君度抿紧了嘴唇,未置可否。
“况且你也有自己的心思。”
“我什么时候……”
“你想要杀了蓝橙酒。”琴酒一针见血。
君度浑身的肌肉绷紧,在葬礼上,他的确那样打算过。
琴酒的视线在君度的大腿上转了一圈,冷淡地说道:“如果不是巫女那一箭,这会儿蓝橙酒说不定已经死了,你当时对他产生了杀意。”
“你不要胡说。”君度板着一张脸,死不承认。
琴酒笑笑,眼神充满了嘲讽。
看着琴酒嘲讽的表情,君度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上次是朗姆让我过去抓住他,我也只是要抓住他罢了,根本没想伤人。”
“你拿了匕首。”
君度沉默了,事情已无法辩驳。
琴酒又质问君度:“你想杀了朗姆,真的只是为了组织?”
“不然呢?”君度反问,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的野心:“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想要权力,这很难理解吗?”
琴酒目光幽邃,他其实已经很确定了,君度根本就不是为了组织,可此刻似乎也没有拆穿他的必要。
双方互惠互利,首要目的都只是想要朗姆死。
彼此交流过意见,这次合作还能勉强维持,君度会时刻监视朗姆的动向,一旦找到合适的机会,就会将朗姆的位置透露给琴酒。
酒吧内,琴酒正式和四方堂一认识。
“真没想到,在我们公安的资料中,你简直穷凶极恶。”四方堂一到现在也不敢相信琴酒是克/格/勃的卧底。
诸伏高明在旁笑笑,这的确很难想象。
“办完这件事我就会回去,希望你们公安能全力配合我。”琴酒认真地注视着四方堂一,他要从容撤离霓虹,还需要公安这边的配合。
“你真的不想接手组织?”四方堂一谨慎地打量着他。
“不想。”
“你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琴酒嗤笑一声,再度拒绝:“不想。”
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先生,现在面对四方堂一,他也没有理由答应。
他不爱钱,不爱权,他只想最好这最后一件事,然后大家再也不见。
“四方,我相信他。”诸伏高明对琴酒表现出极大的信任。
四方堂一却审视着诸伏高明,半晌后叹息道:“你啊,等着写检查吧!”
任务的时候谈恋爱也就罢了,重点是竟然真的敢动心。
四方堂一很肯定,就算组织被彻底铲除,诸伏高明的前途也彻底毁了。
“除了正式认识一下,我还想找你确定一件事,当初四方家被灭门的案子……”
“那家伙已经死了。”四方堂一冷漠地说道:“青山昌岗在送审的过程中逃跑,不得已,我只能击毙他。”
听着四方堂一冷漠的语气,诸伏高明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四方,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要逃跑呢。”四方堂一理直气壮,甚至有几分解气。
诸伏高明的心蓦地沉了下来,他能感觉到,四方堂一已经彻底走偏了。
是因为君度。
君度那日的提议,让四方堂一偏离了正义,开始以暴制暴。
这样不行,诸伏高明想要阻止,但今天他们谈话的重点并不在此。
“除你之外,你家的人真的全死了吗?”琴酒语气认真,眼神也认真注视着四方堂一。
四方堂一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琴酒。
半晌,他将自己杯中的酒水全部饮下,重重将杯子放到桌上,起身便走出酒吧。
“你问得太直接了。”诸伏高明瞪了琴酒一眼,连忙追了出去。
“等等,四方!”诸伏高明拉住了四方堂一的手臂,为琴酒解释:“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问问。”
“问问?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四方堂一愤怒地说道:“你没有和他说过吗?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过来的,四方家除我之外全没了!他现在问那话是什么意思?故意往我的伤口上撒盐吗?”
“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诸伏高明张了张嘴,有些不知该不该说。
四方堂一甩开诸伏高明的手,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子,他真的生气了。
诸伏高明只能喊住他,一咬牙快速说道:“我们发现了一个人,认为他很可能和四方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