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道佑君
阿尔弗雷德垂头活动手腕，以多年来出色的定力强行压制疯狂上扬的嘴角。没有防备被神父带到这里只是一个意外，等双面人离开后他有八成的把握放倒神父，甚至抓着神父回到韦恩庄园也不是问题，本来他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他改变了想法，决定在多留一会儿看看。
这些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过友好了？异常可能会带来危机，也可能会带来机遇。经验丰富的阿尔弗雷德自认为只要他们没想要他的命，他就有实力把握住这个机会，让蝙蝠侠和罗宾他们少掉点头发。
“这只是买来应急的，以后该有的都会有。”乔纳森好脾气的解释，“我们总不能让这位老人家大晚上睡地板。”
“真难为你们能想到这个。”双面人酸溜溜的说，“虽然我年纪也不小了，但我完全不需要床！是啊，我根本不需要睡觉，就算想睡我也只会找个墙角一蹲，连眼睛都不用闭……”
“好啦好啦，丹特先生，我会建议骑士也给你批一张床的，”乔纳森顿了顿，看着他面目全非的半张脸补充道，“还有入眠眼罩。”
双面人冷哼：“感谢你的慷慨，但现在不是几张床的问题。”他把手腕上的手表伸到神父面前，“已经快九点了，商场早就关门了，在东区就连KFC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营业，你打算让我去哪买家具？情趣用品店和便利店吗？”
东区。阿尔弗雷德暗暗记下，心想骑士真是艺高人胆大，直接找了个最乱的地方执行他的正义。
乔纳森在现实和骑士的要求中犹豫了片刻：“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或许能在二手交易市场买来……”
“有点生活常识好吗神父，现在去街上只能找到女服务员，难道你要我用钞票砸她们的脸跟去她们家搬来一张吗？等等，骑士留给你多少钱？”他突然狐疑的打量着乔纳森。
乔纳森：“……嗯，没有现金，虽然这个时间银行已经下班了，但我想这个小问题伟大的双面人先生一定能解决的。”
双面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心中的烦闷：“啊，对对对，我当然能解决，还有谁比我更懂如何抢银行。我甚至不用等到22点22分。”
“你不能这么做双面人，你不能抢劫。”乔纳森拉长脸说教，“我发誓，你敢这么做我一定会让骑士把你送回黑门监狱。”
“别担心神父，我会记得把你留在地下金库里的，这样就不是抢劫了，这叫做抵押贷款。”
阿福强忍笑意小声建议道：“或许你们愿意让我给韦恩家打个电话，我敢保证不管你们要什么样的床都能在一个小时之内送到。”
乔纳森有些心动：“真的吗？下暴雨也能送到？”
阿福正想炫耀一下他们家的黑卡特权，却被双面人打断了。
双面人：“想都别想，你这个危险的老滑头！哦对了谢谢提醒，外面还下着暴雨呢，就连最贫穷的服务员都不会在路上乱逛。”他转头看向乔纳森，“骑士是开着车走的？”
“没错，嗯，如果你也需要，我会建议他给你买一辆。”乔纳森也意识到了其中的艰难，“我想骑士一定是太生气了才没有考虑周全，他会明白过来的。”
“他多明白啊，”双面人阴阳怪气的吵嚷，“我完全不需要，他一眼就看出我的祖上有印度和非洲人血统，可以骑着那辆粉色的二轮小摩托，嘴里叼着晚饭，顶着床抱着沙发就跑回来了，万一路上有幸遇到蝙蝠侠还能把他打晕带回来加个餐——见鬼，我们连厨房都没有，但骑士怎么会想不到这个呢，蝙蝠侠的腰带里一定装了芥末膏和烧烤酱，我们可以直接抱着他的大腿骨啃……”
阿尔弗雷德实在忍不住了：“天啊丹特先生，我以前竟没发现您还有当脱口秀演员的天赋。”
“得了吧，就算你说我有当蝙蝠侠的天赋我们也不会把你放走的。神父，你看着这个老头别让他乱跑。”双面人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颇为悲壮的打开门，走向漆黑的雨夜，“我去整点吃的回来。”
乔纳森终于松了口气，和哈维相比，双面人更刻薄更不好对付，“雨天路滑注意安全。”
“多担心自己吧，神父，”双面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心别被那只老狐狸套了话。”
听见关门声，乔纳森在管家旁边找了块干净点的地面坐在地上，满不在乎的打开随身携带的圣经看了起来。他们团队还有什么秘密可被套话吗？就连这个新基地都可能已经暴露了。
管家也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待着主事的人回来，他现在最大的疑问就是传言中杀人不眨眼的骑士为什么对他的态度这么奇怪，但看神父和双面人的表现，他们应该也不理解。
“丹特先生实在多虑了，我只是一个管家而已，怎么会套话呢。”阿尔弗雷德无奈的摇摇头，“对了神父，你原来要绑的人是我们家的客人吗？”
“是这样没错，”心虚的乔纳森听到这事有些局促不安，“我很抱歉让您承受了无妄之灾。”
“我可以问一下是谁吗？”好心的管家温和地说，“我想你们做这件事一定有理由的。”
“是的，那个英国投资商骗了骑士的钱，以次充好。具体名字我记不清了，原先计划的是稻草人执行任务。”想起稻草人，乔纳森有些难过，“稻草人真的被蝙蝠侠抓走了吗？”
“我很遗憾神父，我只是个管家，蝙蝠侠的计划不会告诉我。”阿尔弗雷德想了想，“不过今晚来宾里确实有个英国投资商，好像叫亨利·威尔士？”这也是蝙蝠侠他们今晚的目标，但管家觉得，发现稻草人后他们肯定顾不上这个可疑的家伙了。如果是威尔士，那他确实和自己有些相似，比如说服装和口音，还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没错，好像就是这个名字。”乔纳森一拍大腿，“好像听说他还是刺客联盟的人，您听说过刺客联盟吗？”
“没有。”管家心想，好像布鲁斯以前在那里学习过，怪不得这一次如临大敌这么戒备，“但我想既然被骑士盯上了，那一定是一个犯罪组织。”
乔纳森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和蝙蝠侠关系比较近的管家竟然会帮骑士说话。“……我以为您更认可蝙蝠侠的做法。”
管家挑挑眉：“虽然这么说有拍马屁之嫌，但我已经六十多岁了，我的眼睛和心灵都很明亮，我看得出来，不管是看似无能的警察，罪犯噩梦蝙蝠侠和罗宾，还是开了杀戒的骑士，他们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执行正义。作为一个平民，既得利益者，我为什么会觉得他的做法是错误的？”阿尔弗雷德想到布鲁斯那张到处都是伤痕的体检报告图，叹了口气。
“我敬佩蝙蝠侠坚守底线，我也很敬佩骑士，一个正常人在杀过人后总要经历很痛苦的精神折磨。杀死一个同类，因为不管从社会层面，受到的教育，还是自己的认知上来看，你都明白这是错误的，罪不可赦的，你的道德会一直谴责你——直到你适应了这个事实。等到这条底线跨过去，就很容易走向另一个极端。”阿尔弗雷德意味深长的说。
“我不太明白，管家先生，我没有杀过人我知道那是错的，当然以后也不会这么做。”乔纳森抓了抓脑袋，“你的意思是骑士现在很危险？”
“恕我直言，只要在哥谭，每个人都有危险。”管家耸肩，“或许神父你能让他在心理上好受一点。”
“那当然，他每次杀完人我都会拉着他向死去的灵魂忏悔，”乔纳森饶有兴趣的看着管家，“我觉得你和骑士肯定会聊得来的，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团队？”
阿尔弗雷德环顾空空荡荡的地下室，诺大的空间中只有他屁股底下的一把椅子。
“抱歉，这地方是今天才买的，还没有收拾好。”乔纳森脸上有些挂不住，转移话题，“或者您和蝙蝠侠先生好好说说，让他不要再找我们麻烦了，大家都是同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稻草人让他回阿卡姆完全没问题，”乔纳森自认也不缺那点食物，“至于双面人，我们已经找到了控制他的办法，我们可以让哈维检察官回来。”
“听起来真是一项诱人的交易，”管家没有正面回答，“说真的神父，我觉得你和蝙蝠侠的理念十分契合，你不喜杀戮，他也是，为什么你最终选择和骑士一起合作？”
“因为神说：‘你手若有行善的力量，不可推辞，就当向那应得的人施行。’（1）”乔纳森认真的说。“骑士向我寻求帮助，我有能力，自然要帮助他，更何况他还是在做对的事。”
管家若有所思：“那蝙蝠侠呢？”
“蝙蝠侠？别看他受过那么多伤，但他强大的像一头狮子，这不仅指的是体型，您知道，他的心也很强大。”乔纳森想了想，坦诚地说：“虽然现在骑士也是这样，但他以前可不是这个体型……”
蝙蝠洞。
一只蝙蝠和两只小鸟坐在长桌前面面相觑。
“阿福到底去哪了？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迪克两只手撑着下巴，有些担忧。
“我相信阿福，以他的身手哥谭能控制住他的没多少人。”蝙蝠侠思索着，“而且他的生命特征很平稳，也没有使用紧急信号发射器。”
“他还是在庄园里失踪的，除了来宾谁有本事在这里把他绑走。”提姆敲打着电脑，“虽然由于电力故障缺失了一部分监控，但自从发现稻草人后我们把这些人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异常。”
“会不会和神父有关？”迪克突然说，“毕竟稻草人是他带进来的。”
“但稻草人承认了，他们来是为了绑架威尔士，这和阿福有什么关系。”提姆反驳，“说不定他是去购买养兔场了，最近皮毛市场很不错。”
迪克想了想：“也可能去找神父吃饭去了，阿福对饭桌礼仪看得很重才不会接电话……”
“现在我们吃什么？”蝙蝠侠突然问。
蝙蝠洞里一阵沉默。
迪克：“点外卖如何？”
作者有话说：
（1）引自圣经
我觉得蝙蝠侠不需要帮助是对的，别人都是dc的儿子，他是dc的爹（不信看成神的狂笑）。
剩下一千字搁下一章。
等了一上午的评论，还以为写崩了，吃完饭上来一看原来是我没发出去，以后再也不凌晨更新了。（发现写在感谢后面不会显示，挪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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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哥谭东区, KFC连锁店门口。
一辆荧光粉的机车冲破雨幕呼啸而过，本已远行的驾驶员忽然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闪闪发光的灯牌和里面正在忙碌的人影。尽管是24小时营业店，但他从来没听说过东区的打工人们还有这么敬业的时候。
记得以前这里还是小丑帮的地盘时他曾来这里买过快餐, 当时天还没黑, 这些懒汉们便收拾东西关门了, 还妄想把他赶出去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现在小丑很久没能回来, 这块地盘被一群自称为“海带帮”的外地人霸占了, 这群不是陆地生物的畜生还在他们基地旁边探头探脑, 如今这家店看起来在他们的关照下开的还不错？
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里面在进行什么针对他和骑士的计划，毕竟白天他们刚做掉几个打手，那群外地人肯定不甘心。
双面人想了想, 把车停到路边电线杆旁锁好。
他双面人最讨厌叛徒。这地方以前是小丑的地盘, 他们背叛了小丑。
敢在东区开店的人要么有后台要么看着凶，服务员就是这么个看起来又高又胖的男人，脸膛通红, 大冷天还穿着半截袖露出密密麻麻纹着刺青的两天粗壮的胳膊, 见一个戴着头盔的人推开店门走进来, 不耐烦的冲他喊：“注意脚下！怪胎！别把水带进来。”
“咔哒”不速之客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枪上好膛, 顶在服务员那张惊恐的胖脸上。
“老实点。我问你答, 懂吗？”双面人摘下头盔，露出他那张杀气腾腾的脸, 学着骑士那样威胁道。
服务员像是汤姆猫的女主人一样, 发出了尖利的叫声, 引得在里面忙碌的厨师探头瞅了一眼。
“是双面人！”厨师也尖叫起来, 手一松刚炸好的薯条落在地上。 “是双面人！”他飞快的环顾一圈后跑出来, 抓起两个刚烤好的汉堡放到柜台上，又壮士断腕般抽出一整个零钱抽屉砸在柜台上，硬币叮铃桄榔的撒了一地，一张一美元的纸钞晃晃悠悠的飘到双面人脚边。
“……”双面人把枪口对准了厨师，“你在侮辱我？”
服务员松了口气，连滚带爬的躲进角落。
厨师连连摇头，举起双手：“请不要伤害我，我知道…我知道！隔壁街区的银行金库明天至少会有50万的现金，您可以在路上抢他们，车上只有两个人……”
双面人心动了一秒：“我想问的不是这个。”真可惜，在神父的威胁下他已经金盆洗手了。
“为海带帮贩毒的是胖子！”他飞快的指向服务员，“他经常以次充好，如果冒犯了您那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良民！”
双面人瞅了健壮的服务员一眼：已经晕过去了。他仔细打量着厨师的面孔，凭借自己出色的记忆认出了这人，有些惊讶。
“我记得你，你为小丑做事。”双面人肯定地说，尽管没了脸上的油彩，他还是把厨师辨认出来。没有出色的记忆力怎么可能当上检察官，三年前小丑还能自由行动的时候，这家伙经常闷不吭声的扛着球棍站在小丑身后撑场子。
厨师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那都是，都是以前的事了，主事人都去了阿卡姆，我们总得找口饭吃，而且小丑月底越狱后要打劫您这件事我也是前天才得到通知……”
“……？”
厨师下意识的捂住嘴。
“你说什么？”双面人震惊，“小丑要越狱？他凭什么打劫我？”
不是为这个来的？厨师十分懊悔，恨不得掐死刚才说话的自己，“……事实上这消息也不能确定真假，毕竟小丑上一次越狱后还没回来就被送到骨科医院了……”
双面人放下头盔上的面罩，遮住脸上的后怕。今天已经快到月末了，小丑随时都可能越狱打过来，如果他不来这一趟，说不定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现在修身养性不喜欢杀人了，但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解释，”他看向后面的厨房，“我会用面包刀一点一点切开你的脖子。”
厨师猛地打了个哆嗦，“您知道的双面人，现在的哥谭除了传统□□，和您一样的人都去了阿卡姆，大家都在说，说您……”
“说什么？”双面人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厨师缩了缩脖子：“……说阴险狡诈的双面人已经蚕食了黑门监狱，侵吞了企鹅人的资产，抢夺了法尔科内的领地，向教会可耻的投诚，和哥谭警方暗中勾结，成为哥谭的地下之王……”
“一派胡言！”双面人打断他的话，“企鹅人他早就没钱了，是他自己捐出去的！法尔科内的老巢被端是警察做的！信教怎么了，黑面具都已经虔诚到把旧约背下来了！还有我这几年一直在监狱坐牢！”
谁信呢。厨师暗想，别说黑门监狱了，就连号称“苍蝇都飞不进去”的阿卡姆都是那些邪恶大佬的后花园，谁会相信双面人会老实的呆在监狱里？“您说得对双面人大人，这一定是可耻的污蔑造谣。”他谄媚的笑着，偷偷观察双面人的脸色——隔着头盔他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向您保证，等那奸诈的小丑一出来我马上就通报您。”
双面人点点头，终于问出一开始想问的那个问题：“你们到现在还在营业有什么目的？”很明显这里就服务员和厨师两个人，“你们在这里开会了？那群海带刚走？”
厨师一头雾水：“我们就是在营业啊，刚才接了一笔订单，我和胖子家离得近就来了。”
双面人不信：“什么订单能让你们大晚上冒雨营业。”
厨师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大订单，今晚韦恩家出了一千美元包场了。”
“你当我傻吗！”双面人把枪顶在他脑袋上，“谁家首富吃夜宵是跑KFC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