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道佑君
字面意义上的有血有肉。克拉克能看到血液从动脉流向静脉, 听到心脏在胸腔沉稳有力的跳动, 嗅到乔纳森头发上还残留着营养液的……等等。
“乔纳森, 你这具身体……是从哪来的？”克拉克试探道。这个味道和他以前闻到过类似的, 是那些非法生物基地专门浸泡实验体的玻璃罐独有的味道。
“当然是实验室克隆出来的。”乔纳森不太满意的抓了一把有些黏糊糊的头发。
“嗯，我想说，你应该知道吧乔纳森，咱们世界克隆人类是非法的。”克拉克提醒他。
“抱歉克拉克, 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 我们世界都是人造人。”乔纳森爱惜的抚摸着自己失而复得带有温度的手，“好吧，我会尽量省着点用的。”
超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叫省着用。
“总之, 欢迎你再次、嗯, 再世为人；不, 我的意思是, 欢迎你平安回来。”克拉克慌慌张张的解释道，“之后你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乔纳森想了想, “首先是好好呼吸自由的空气！”他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远处树叶的清香, 脚下泥土的土腥气, 柏油马路经过阳光照射散发的刺鼻的沥青味, 一辆热狗车刚刚驶过郊区的小路，超人身上散发出的——
“你刚才喝了咖啡？”乔纳森突然睁开眼睛。
“啊，味道很明显吗？”超人震惊的抬起手臂闻了闻。
“不太明显，只不过以前我嗅觉失灵了，根本闻不出来。”乔纳森揉了揉鼻子，比起只能闻到食物的味道，这才是活着的真实感受。
“然后呢，”克拉克提醒他，“你现在成为了人类，有了弱点，现在的你可是防不了子弹。”
乔纳森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管，没吭声。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来大都会？”克拉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谭对你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还是太危险了，自从小丑死后哥谭大教堂就是一个明显的靶子。我知道你们弄了几个圣殿骑士，但那不够。”
“别担心克拉克，骑士会保护我的。”乔纳森抬起头，神色坦然，“而且我也不会在台前晃悠，我知道我自己的本事，失去那些神力后我也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请，比如给骑士的子弹附魔……”
克拉克愣住了。
“附魔？乔纳森，你不是把力量和邪神洛基交换成了人类的身体吗？”超人心想，你哪来的魔力？
乔纳森眨了眨眼睛，“我可以信仰洛基啊，他接手了我们世界的神力核心，已经相当于我们世界的半位神灵了，只要我给他提供信仰之力，他就得赐予信徒神力，这是规矩。”
超人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对了，克拉克，你能借我点钱买部手机吗？”乔纳森坐上了超人开来的车——准确的说是搬来的，克拉克认为，坐车用人类的眼睛观察城市也是一项愉快的体验。
“先用我的吧，我想你需要和你的朋友报一声平安。”虽然他刚才已经发过短信了，但克拉克想，就骑士那样的性格，或许只有听到本人的声音才能放心。
“没错，但更重要的是要给教会打一个电话，让他们选出来新的神父。”
“？”克拉克从后视镜看了乔纳森一眼，“乔纳森？你把哥谭大教堂经营的很好。”
“我知道，所以现在的哥谭教堂需要一位真正的神父，而不是我这样的冒牌货。”乔纳森耸了耸肩。
“别这么说自己。”
“交易已经结束了。我帮着教会传播信仰发展教徒，教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身份让我填饱肚子。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依靠负面情绪生存了，所以这个位置应该留给更合适的人，真正愿意传播福音的人。”乔纳森手速飞快的写了一封“辞职信”，一键发到区域主教的邮箱里。
托以前节假日发祝福短信拍马屁的福，主教的邮箱号他记得很清楚。
克拉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呢，然后你去哪？”他听见自己这么问。
“当然是去享受做人的快乐。”乔纳森拽了拽身上皱巴巴的，还没换过的夏威夷花衬衣，伸了个懒腰靠在车座靠背上，把手机还给克拉克。
“晚上把迪克约出来一起聚餐吧？”他兴致勃勃的提议，“我还没尝过这个世界的食物是什么味呢，虽然感觉大都相差不大，但是，以前那个味同嚼蜡的世界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我的新世界！”乔纳森举起克拉克的平光眼镜，像是举起酒杯庆贺一样。“我要吃大都会最有名的美食。”
克拉克妥协的点点头，想了想，“船上餐厅怎么样，我们可以一边吃烧烤一边欣赏大都会的夜景。”
“听起来不错，”乔纳森点点头，“你带露易丝去过吗？”
“什么！”克拉克一惊，飞快的瞟了一眼乔纳森，耳朵涨的通红。“我没，我为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她。”乔纳森仗着自己去过平行世界，很是得意。
“你不知道。”克拉克嘴硬，“你已经没有探测人心的神力了。”
“我就是知道。”乔纳森抱着胳膊反驳，“照照镜子吧克拉克，你脸上都写上了。”
“……”
“克拉克，我已经没法帮你证婚了，但我可以帮你设计一场盛大的求婚典礼……你知道的，我有经验，如果你们有感情上的问题也可以来咨询我，瞧瞧提姆和斯蒂芬妮他们……”
“……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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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独自在大都会安全屋里等待乔纳森电话的骑士，等到了夜翼发来的短信。
黑暗中屏幕散发着冷白的光，打在杰森那张阴郁的脸上，显得鬼气森森。
１０：３７
格雷森：听说你的夏威夷假期只持续了半天就结束了？
格雷森：啧啧啧，看看这个［点击查看图片］
格雷森：我从没见过乔纳森吃过这么多，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出去的时候饿着人家了？
格雷森：做人要大方，我亲爱的弟弟。
骑士：那是正常人该有的食量。你们在哪？
１０：４５
格雷森：大都会海上烧烤餐厅。
格雷森：开个玩笑，但你知道他以前和我在一起时吃多少吗？只吃半个三明治！
格雷森：我听说乔纳森的病好了？我都不知道以前他病的这么严重。
骑士：看着他，我马上到。
杰森站起身带好头盔，拿起车钥匙走向车库。
乔纳森怎么可能会生病，但他可从来没主动吃过这么多东西，现在这个表现……难道是他恢复了人类的身体？
总之去看看就知道了。杰森握紧了拳头。
他最好是把他该死的手机丢在了其他世界。
船上餐厅，乔纳森低头啃着克拉克烤的小羊排，突然感觉眼前闪了一下。
“干什么？”他一脸茫然的抬起头。
“没什么，拍张照片而已。”迪克收起手机，笑着问他，“味道怎么样？”
“烤的有点老，胡椒放多了。”乔纳森转头看向克拉克，“我觉得以防万一，求婚仪式的配菜还是要找个专业厨师，这里更适合你们关系更进一步后动手增进感情。”
“乔纳森说得对，”迪克也点头赞同道，“但不完全对，”他话音一转，“你们现在连关系都没确定呢，谈求婚仪式是不是太早了？”
“哦，迪克，你也只擅长前面那一段感情。”乔纳森说着，飞快从迪克的烤盘上叉了一只炸虾尾，“你和芭芭拉就差临门一脚了，这个门槛什么时候能迈过去啊？”
“你懂什么，前面那段感情才是最美好的时候。”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迪克低头看了看：“杰森说他要过来。”
“什么？”乔纳森刚想尝试一罐啤酒，闻言飞快的放了回去，“你通知他了？”
“……”迪克愣了愣：“你没说？”
“……”乔纳森深吸一口气，“我本来打算明天去找他。”
克拉克看了看乔纳森，又看看迪克，悄悄用超级听力听了些什么，最后无奈地摇摇头。
这次聚餐散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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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乔纳森拎着一个鼓鼓的袋子，从便利店门口出来，心事重重的上了杰森的车。
杰森脸上的头盔遮住了他的面部表情。
“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着这语调，乔纳森心里一沉。
“……今天下午，我手机被时空乱流搞坏了。”乔纳森系好安全带，把带来的不透明塑料袋放在腿上。
“我本来打算明天找你，给你一个惊喜来着。”乔纳森把手伸到杰森眼前挥了挥，“你看，我恢复人形了欧。”
“……”杰森转头仔细打量了他片刻，拨开他的手，“知道了。我要开车，别干扰我。”
乔纳森不太自在的挪动了一下屁股，“现在都十一点了，还回哥谭嘛？”
杰森一脚踩下油门，让乔纳森的脑袋毫无防备的狠狠撞在靠背上。
“怎么，要不要我送你到超人的公寓住一晚上？”
乔纳森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奇怪的瞪了杰森一眼：“你在阴阳怪气什么呢，我要是想住到他那边还会等你来接我吗？”
杰森没吭声，只是默默踩下了油门超过了一辆蓝色跑车。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大都会也有安全屋。”乔纳森看见导航显示的最终底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现在你知道了。”
车里一阵沉默。
等红灯的时候，杰森不知想到了什么，率先挑起话题。
“你刚才买了什么？”
乔纳森瞥了他一眼，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大盒套套。
砰的一声放在仪表台上。
“……”
“……”
“那是……什么？”杰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套套。”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杰森双手离开了方向盘，“我是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杰森，或许你不能理解一个生活在绝望世界的人类对自由的向往。”乔纳森抱着胳膊，语气冷淡，“我好不容易从那个世界出来了，还不容易重获自由，你说我要做些什么呢。”
“……”
绿灯亮了，杰森一脚油门冲过十字路口，停在路边。他觉得，他得就这个问题和乔纳森好好谈谈。
“……乔纳森，我觉得这件事情需要慎重考虑吧？”